第30章
一個星期以後, 蘇絨的感冒終于好了,而恰巧今天, 也是蘇絨的生日。
“小蘇絨, 你想要什麽禮物呀?”謝寄陽趴在蘇絨的課桌上,嘴裏還在嚼着牛肉幹。
“都可以呀。”蘇絨正在低頭算題,聽到謝寄陽的話,聲音細軟的回了一句。
“唉。”謝寄陽嘆息一聲, 單手撐着下颚道:“好難哦, 都不知道能送你什麽。”
蘇絨抿唇輕笑了笑道:“都可以的。”
謝寄陽噘嘴,轉頭看向正趴在課桌上睡覺的陸宇珩,“喂, 陸宇珩, 小蘇絨生日耶,你準備送她什麽?”
陸宇珩趴在課桌上沒有動, 良久之後才懶洋洋的起身伸手扒拉了一下頭發,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
“唔……這個三角, 倒過來看。”沒有理謝寄陽,陸宇珩伸手把蘇絨手裏的卷子給倒了過來。
蘇絨歪頭看了看, 恍然大悟道:“哇, 原來是這樣的。”
“是這樣做的嗎?”謝寄陽湊過來看了一眼, 然後趕緊扭過身去把那道題給解了。
現在正是午休的時候,吃好了飯的同學們三三兩兩的回到教室, 謝寄陽解完題擡頭, 就看到教室門口站着的杜菡。
杜菡穿着一條短裙, 雙腿修長的靠在教室門口張望。
“小蘇絨,那是杜菡嗎?”謝寄陽轉身,用手裏的筆輕敲了敲蘇絨的課桌。
蘇絨解完了題,正在收拾自己的水筆。她的水筆芯快沒了,按照三天一根水筆芯的趨勢,一個月下來她已經攢了一把用完的水筆芯。
聽到謝寄陽的話,蘇絨擡頭看了一眼教室門口的杜菡,只見她邁着一雙大長腿,直接就走到了季陽的面前。
季陽正在喝水,那水**被杜菡猛地一下拽下來,灑了他一身,連帶着課桌上的書都遭殃了。
“哇,火藥味好重。”謝寄陽側身往蘇絨的方向躲了躲。
蘇絨看着對面那劍拔弩張的氣勢,有些擔憂的伸手扯了扯陸宇珩的袖子,“他們會不會打起來呀?”
“我聽說杜菡是泰拳冠軍,我們班長這小細胳膊小細腿的,會不會被打折啊?”謝寄陽捂着嘴道。
“不會吧。”蘇絨瞪圓了一雙眼,小小聲的驚呼。
季陽低頭,把課桌上的水用紙巾擦幹淨,然後又給杜菡遞了一塊手帕,“擦手嗎?”
“擦你媽的手!”杜菡一拍桌子,那桌子震的厲害,上面擺着的水筆滾到地上,發出“吧嗒”一聲輕響。
“跟我出來。”狠瞪了季陽一眼,杜菡直接就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領子。
被杜菡托着往外去,季陽的臉上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
“哇啊啊……”
“挖槽,班長惹得誰?”
“長的還挺漂亮的。”
教室裏的人議論紛紛,杜菡拉着季陽去了外面,蘇絨和謝寄陽湊在玻璃窗邊張望,脖子伸的跟白天鵝一樣。
“季陽家裏是開武館的。”陸宇珩雙手環胸的靠在課桌上,見那兩人還貼着窗戶撅着屁股看,就上手拉了拉蘇絨的校服衣擺,聲音聽上去尤為委屈,“小絨花,你老公在這裏耶,你往哪裏看?”
陸宇珩說話時的聲音不大,但卻尤為清晰,在教室裏凸顯,一下就讓蘇絨漲紅了一張臉。
“你,你快點給我閉嘴。”蘇絨轉身,趕緊彎腰一把捂住了陸宇珩的嘴。
陸宇珩挑眉,朝着蘇絨眨了眨眼。
蘇絨快速收回手掌,只感覺手掌處濕軟軟的帶着溫熱觸感。
“你,你剛才說班長家裏是開武館的?”蘇絨轉頭,說話時因為緊張聲音有些結巴。
“嗯。”陸宇珩舔唇,意猶未盡。
蘇絨坐回椅子上,伸手拿起那把水筆芯遞給陸宇珩道:“用完了,你去幫我扔一下。”
“哦。”陸宇珩笑着接過那把水筆芯,“啪”的一下就都砸在了不遠處的那只垃圾桶裏。
那把水筆芯四散開,就像蘇絨怒放的心花。
直到晚上放學,季陽都沒有回來上課,班主任楊濤也沒有多提,只照常講了一些注意事項,就宣布放學了。
陸宇珩牽着蘇絨的手,帶着人往教室外面去,謝寄陽背着書包,急匆匆的跟在兩人身後。
“喂,覺得今天天氣怎麽樣?”陸宇珩轉身,看了一眼身後的謝寄陽。
謝寄陽擡頭,看了一眼布滿晚霞的天空點頭道:“很不錯。”
“所以我們不需要燈泡。”陸宇珩懶洋洋的道。
意識到陸宇珩話裏的含義,謝寄陽趕緊一把挽住了蘇絨的另外一只胳膊,“今天是小蘇絨生日,我要跟小蘇絨在一起。”
“好啊,我們去吃蛋糕。”蘇絨點頭笑道:“媽媽做了菜等我回去呢。”
“那我呢?”陸宇珩探過來半個腦袋,“阿姨在家嗎?我是不是要帶點東西過去拜訪?”
“不用啊,直接去就好了。”蘇絨紅着臉低下腦袋,突然想起醜女婿見公婆之句話。但其實陸宇珩也不醜,而且蘇絨覺得,如果蘇母知道她跟陸宇珩在談戀愛,怕是會開心的一蹦三尺高。
因為在蘇母的眼中,陸宇珩就是那個完美的別人家的孩子。
“回家前我們先去個地方。”單手搭住蘇絨的肩膀,陸宇珩低頭笑道:“很好玩的地方。”
“喂,你不要搞什麽幺蛾子啊。小蘇絨可經不起你折騰。”謝寄陽警惕的看了陸宇珩一眼。
陸宇珩扭頭,雙眸微眯,突兀顯出一抹淩厲氣勢。
謝寄陽縮了縮脖子,趕緊把嘴給閉上了。切,兇什麽兇嘛,不就是拳頭比別人大嘛,哼。
“好了,我們一起去嘛。”蘇絨無奈搖頭,一手一個人的牽着往外去,就像是個操心的幼稚園阿姨一樣。
陸宇珩帶蘇絨和謝寄陽去的是一家蛋糕店,而且還是一家可以自己手工制作蛋糕的蛋糕店。
“哇,好漂亮啊。”蘇絨和謝寄陽一走進蛋糕店,就被店內正中間的蛋糕模型給震懾住了。
那蛋糕足足有八層,上面用奶油繪制出了千百只姿态各異的白天鵝,顏色素白,看着十分幹淨漂亮。
“喜歡,買給你?”陸宇珩低頭,湊到蘇絨的耳朵邊上道。
蘇絨看了一眼那蛋糕的價格,立刻就猛搖頭。
這麽一個蛋糕,竟然要七位數!裏面的裝了鑽石還是黃金?
“我們還是去裏面自己做吧。”蘇絨仰頭看了一眼陸宇珩,然後趕緊把人給拉了進去。
在店員的幫助下,三人換好衣服,帶着圍裙進到蛋糕制作間。
“我們做什麽呢?做哪個呢?”謝寄陽興奮的翻着手裏的蛋糕冊子,跟蘇絨湊在一起選蛋糕造型。
“小蘇絨,我們要不要做外面的那個蛋糕呀?”謝寄陽伸手一指外面的那個白天鵝蛋糕。
“那個太難了。”蘇絨搖頭,伸手指了一個一層的芝士草莓蛋糕道:“就做這個吧。”
“唔,這個看着也好看。”謝寄陽點頭。
蘇絨舉着手裏的蛋糕冊子,把它拿給陸宇珩看,“我們做這個,好不好?”
“随你。”陸宇珩伸手,把指尖沾上的奶油點在蘇絨的鼻尖處。
蘇絨擠着兩只眼睛往自己的鼻尖處看了一眼,然後悶頭就把那坨奶油擦在了陸宇珩的胸口。
摸着懷裏蘇絨的小腦袋,陸宇珩的臉上漫上笑意。
謝寄陽站在一旁,給自己塞了一個草莓。
唉,這戀愛的酸臭味啊。
有店員拿着食材過來,笑眯眯的看了一眼站在蘇絨身邊的陸宇珩,蘇絨紅着臉伸手接過。
蘇絨選的蛋糕很簡單,只要抹上奶油芝士,擺上草莓就好了,只是謝寄陽不滿意,硬是要拿着裱花嘴畫花卷,但因為畫的歪七扭八的十分難看,所以最後被陸宇珩一刀抹平。
“小蘇絨,寫字吧,你要寫什麽生日祝福啊?寫生日快樂是不是太老土了一點呀?”把手裏裝着巧克力汁的裱花嘴遞給蘇絨,謝寄陽又偷摸摸的往嘴裏塞了一個草莓。
不虧是大價錢的店,草莓真是又大又甜。
蘇絨拿着手裏的裱花嘴,看了一眼陸宇珩,面色羞紅的開始寫字。
娟秀的字體印在蛋糕上,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帶着顫抖。
“唔……你是年少的歡喜?”謝寄陽一字一頓的念出蘇絨寫的話,覺得有些歧義。
陸宇珩低笑,沙啞的嗓音帶着愉悅,就像落地的翠玉般好聽,“喜歡的少年是你。”
“我靠,小蘇絨,你好心機啊。”謝寄陽頓悟,指着蘇絨跳腳。
蘇絨把手裏的裱花嘴塞給謝寄陽,面色紅的就像是抹了一層厚胭脂一樣。
陸宇珩臉上笑意更甚,他俯身把蘇絨攬在懷裏,身後傳出店員窸窸窣窣的說話聲,帶着明顯的興奮和八卦。
蘇絨轉頭,看了一眼身後有意無意往這裏看的店員,趕緊伸手推開了陸宇珩道:“我們回家吧,媽媽要等急了。”
“好。”陸宇珩應了一聲,把蛋糕包起來,眼中是浸滿出來的笑意。
換過了衣服,三人的身上還是沾着那濃厚的蛋糕味,陸宇珩低頭在蘇絨細軟的短發上嗅了嗅,覺得他的小絨花怎麽這麽香呢,香的讓人恨不得一口就給吞到肚子裏面去。
蘇絨最喜歡奶香味重的東西,所以出蛋糕店的時候順手又買了一個小蛋糕,這會子舉在手裏吃的滿嘴都是。
“小蘇絨。”謝寄陽指着蘇絨臉上的蛋糕笑道:“你怎麽吃的滿臉都是?”
“忘記拿勺子了。”蘇絨伸手抹了一把嘴,手上立刻就沾滿了蛋糕。
蛋糕上的奶油很足,蘇絨一口下去的時候難免碰到鼻子和面頰,她吃的歡喜,根本就沒關注過自己的臉,只感覺整個人浸在奶油香香軟軟的味道裏,幸福非常。
陸宇珩伸手給蘇絨抹了一把臉,然後把奶油擦在了自己身上。
“哎,你怎麽往身上擦啊。”看到陸宇珩的動作,蘇絨趕緊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沒事,我讓司機帶了衣服過來。”陸宇珩的話剛剛說完,三人面前就停下了一輛私家車。
“陸哥,豪。”看到面前的豪車,謝寄陽朝着陸宇珩伸出大拇指。
“門面還是要有的,該裝逼的時候就要裝逼。”陸宇珩一邊說着話,一邊把手裏的蛋糕放到後座。
“頭一次正式拜訪,我的西裝怎麽樣?”從後座拎出一個紙袋子,陸宇珩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蘇絨和謝寄陽。
蘇絨面色臊紅的使勁擰了一把他的手背,“就是去吃個便飯,你到底要幹什麽呀?”
“哦,只是吃便飯啊。”陸宇珩放下手裏的紙袋子,一臉失望。
看到這副表情的陸宇珩,蘇絨抿了抿唇,聲音細細道:“等,等高考結束以後,我們,我們再找媽媽說……”
“真的嗎?”聽到蘇絨那近乎嗫嚅的話語,陸宇珩的臉上顯出一抹戲谑笑意,“小絨花,等高考結束,我們就訂婚,好不好?”
“陸哥,你這是欲擒故縱?”謝寄陽湊過腦袋,一顆蹭亮的電燈泡。
陸宇珩斜睨了謝寄陽一眼,把手裏的紙袋子扔給她,“去幫我扔了。”
“能賣錢嗎?”陸宇珩的東西,肯定是好東西。
“随你。”陸宇珩說完,徑直拉着蘇絨的手坐上了後座,謝寄陽颠颠的跟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