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狩狩手沒碰到洗發露,鐘羿就搶過來,殷勤的揉出泡泡後為狩狩洗頭發,發絲又細又密,除了發量,其餘的與狩狩原本的狀況一點都不同。
他的毛是黃白相間的,而頭發是烏黑的。
他的毛是短的,而頭發是半長過耳的。
他的毛是直的,而頭發是卷曲着帶些弧度的。
……
鐘羿以前對于狩狩的毛發嫌棄不已,如今這一頭烏發成為了既獸耳之後自己第二喜歡摸的地方。
如果還有獸耳,那就完美了。
鐘羿在狩狩背後,苦笑着。
他知道自己的幻想不切實際,可突然,手底下的觸感變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狩狩竟然變成了柴犬的模樣。
“怎麽了?”鐘羿一陣緊張。
如果不是狩狩自願的,那就是進化劑出了問題!
狩狩甩了甩身上濕漉漉的毛,甩了鐘羿一身水,這回鐘羿顧不得擦臉了。
趕緊拿了幹毛巾給狩狩擦幹,半濕的手去取通訊器,狩狩不樂意的扭着身子,撲通一聲,跳進了浴缸,在裏頭撒歡玩水。
鐘羿昨天擔心的事,今天出現了。
好在狩狩是柴犬的形态,就算是玩水也不會比人形折騰的厲害。
這下子鐘羿也明白過來,的确是狩狩自己想要變回來的。
可狩狩無緣無故的,怎麽會想要變成犬的形态,難道是不喜歡做人類?
狩狩玩了一通,身上的毛浸濕了,他前爪搭在浴缸壁上,獸耳動了動,眼睛濕漉漉的望着鐘羿。
鐘羿一時沒忍住,伸手摸了摸獸耳。
摸了幾把不夠過瘾,又把狩狩從水裏撈出來摸,這回狩狩老實了不少,乖乖的趴在鐘羿懷裏,瞬間就讓鐘羿的衣服濕透了。
鐘羿摸到了久違的獸耳,心情大好,手還沒伸到沐浴露面前,狩狩又變回了人類。
浴缸裏飄了一層狗毛,自己身上也沾滿了黃白相間的毛發。
他不是傻子,猜出狩狩是故意讓自己摸他耳朵的。
有些開心,嘴角壓抑不住的往上揚,給狩狩清洗的手動作越來越輕快、越來越溫柔。
“真是個傻狗子,”他在狩狩背後念叨着,“就算你沒了獸耳,我也喜歡你啊。”
狩狩身體一僵。
連帶着鐘羿也僵住了。
愣了一會兒,又笑開了。
之前信誓旦旦和老頭子說的話,似乎沒過多久就被自己親自推翻了。
真香!
狩狩洗好了,鐘羿才洗了個三分鐘的戰鬥澡,生怕狩狩着涼,他暖氣開的自己都開始流汗了。
兩人光溜溜的出了浴室,鐘羿給狩狩擦幹身上的水,又胡七八糟給自己擦了幾下。
然後就推開衣櫃,自己特意騰出了一個櫃子給狩狩,新買的衣服讓人清洗烘幹後井井有條的挂在衣櫃裏。
鐘羿挑了套睡衣給狩狩換上。
這還是狩狩第一次穿合體的衣服,大小合适也襯的這笨狗的柔弱纖細。
奇了怪了,明明只管吃喝睡,竟然還瘦成這樣。
鐘羿捏了捏狩狩的臉:“臉上也沒肉,你吃了那麽多怎麽都不長身上呢?”
狩狩嘴角彎起一個弧,爬到床上,老老實實的蓋好被子,雙手捏着被子。
鐘羿看到狩狩笑就已經夠稀奇了,再瞧瞧這小媳婦一樣乖巧的躺下的姿勢,他又開始心癢癢了。
也跟着爬上床,明明狩狩已經貼近邊緣,他還是一個勁兒的往狩狩那邊擠,有點誘導狩狩說出“我快掉下去了,你別擠了”這種話。
然後,狩狩掉下去了,鐘羿也沒聽到狩狩開口說一句話。
他有些挫敗,一把撈起在掉到床下揉屁股的狩狩,瞧着那委屈的模樣,哀怨的眼神兒,他把人摁在懷裏躺着。
“老老實實的,做一個傻狗子。”
狩狩沒吱聲,但鐘羿好像幻聽了狩狩“嗯”的一聲。
狩狩當然不會因為這種小事開口,但鐘羿覺得狩狩就是回應了。
鐘羿他那弟夫的辦事效率就是高,才過了兩天,辛沉就聯系他:“羿哥,麻醉在我手上,能放倒大象的那種,你看……”
“行行行,”鐘羿摸着狩狩的腦袋,望見狩狩似乎被吵到了,細細的眉毛皺起,趕緊把聲音壓下來,“醫生聯系好了麽?”
“我昨晚把他接回家了,随時都能過來手術。”
鐘羿感慨着這弟夫找的真不錯,讓自己省心不少。
“你不知道,狩狩和我鬧了脾氣,因為我想消去印記的事沒事先告訴他……”話說了一半,他就頓住了,自己閑着沒事,和自己的弟夫談什麽亂七八糟的這是?
辛沉向來冷淡,聞言竟然笑了:“羿哥你加油吧,我記得柴犬的性格很固執,不費點心思應該還會和你氣下去。”
鐘羿一哂。
自己哪裏是費了一點兒心思?這根本就是要技窮了才讓狩狩對自己有好臉色。
“那就今天吧,午飯後我過去。”
一切都敲定好了,狩狩睡過了早飯的點兒,一覺醒來都夠吃午飯的了。
鐘羿照例給他剝了一碗蝦,狩狩吃飯時很開心,甚至是雀躍。
瞧着狩狩難得的好心情,鐘羿不忍心卻還是開口了:“狩狩,吃完飯我們出去一趟。”
狩狩眼睛一下子就睜圓了。
鐘羿望着狩狩難得的通透,苦笑:“我們去消去印記。”
狩狩顫了顫,卻沒有退縮,沉默着摘下一次性手套,擦了擦嘴,站在鐘羿旁邊。
這意思是,我知道了,走吧。
鐘羿胡亂吃了幾口飯,又怕自己因為饑餓手術中體力不支,塞了兩顆膠囊才出門。
這次是帶着狩狩坐在自己的星艦上,他開星艦的技術可比陸陽強多了,但沒心思開,就啓動了自動駕駛模式。
“沒關系,我托人找了麻醉,可以放倒一頭大象的那種。”鐘羿緊緊握着狩狩的手,笨狗的手已經開始冒汗了,“大象你知道吧?我們之前在實驗室的電視上一起看過的,特別高大、有兩個大扇貝一樣的耳朵、四條腿就像柱子一樣……”
說到最後,鐘羿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明明是想要安慰,卻越說心越亂。
“會有些疼,但狩狩的話一定挺得過來。我可是承諾過的,狩狩消去印記我就叫你老大。”
狩狩眸光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麽,直到進了辛家的宅子都沒說出來。
鐘羿為了讓狩狩安心,想要自己先動手術,只要狩狩在手術臺旁發現并沒有那麽撕心裂肺,笨狗肯定就能稍微放心些。
鐘羿的确是沒坑一聲,甚至還找來自家弟弟照看狩狩,手術臺與狩狩之間放了一道屏風,他想讓狩狩知道沒那麽疼,卻不想讓狩狩看到血淋淋的畫面。
鐘際不知道這幾天發生了什麽,只瞧出大哥對這進化人比剛回家時還要寶貝,明明是大哥自己在動手術,卻一直不間斷的和這進化人聊天。
“醫生已經給我打了麻醉啦,雖然聽到了刀子落在身上的聲音,不過不怎麽疼,你可以聽聽我的聲音,是不是和平常一樣平穩?……聽說手術得有一個小時,現在過去了大概二十分鐘,很快就會結束啦!……現在正在縫合,真的、真的一定都不疼……”
鐘際覺得這些話沒必要說,這個逼也不用裝成這樣,可他家那個傻大哥,手術了一個小時,也趴在手術臺上講了一個小時。
好幾次,他聽出大哥壓抑着的低喘,倒吸了好幾口氣呼吸才正常,自己一開口卻又笑着說,在後腰的地方動手術真是癢癢。
鐘際聽到最後,大哥的聲音嘶啞了,他自己的眼眶也熱的發燙。
“大哥他其實沒有那麽皮糙肉厚不怕疼,”鐘際貼近狩狩的耳朵,聲音輕飄飄的只有狩狩一人聽得見,“大哥也從來沒對人那麽好過,你可別糟蹋了他的心意。”
狩狩坐在屏風後面,雙手放在膝蓋上捏到褲子有些發皺,聽到鐘際的話,睫毛顫了顫。
鐘際也不多說什麽,這一句話也夠自己哽咽的了。
而後他看見了屏風後手術結束的大哥,這才知曉自己剛剛湊在狩狩耳邊說話的動作有多麽的愚蠢,他家的那個傻大哥,怕是根本就分不了心來聽自己到底說了什麽吧?
鐘際只希望這進化人不要那麽不識好歹,辜負了大哥的苦心。
雖說這苦心自己一個局外人看起來既想笑話幾句,又難免心酸幾句。
手術室是臨時布置的,經過二十四小時的消毒,中間放置一道屏風,一側是鐘羿的手術臺,鐘羿的手術剛結束,門外又搬進來一張手術臺。
這是給狩狩準備的,也是鐘羿早就和自家弟夫商量好的。
這種時候,也只有辛沉能注意到鐘際的心情,他低頭和鐘羿說了幾句話,便走到鐘際面前:“醫生休息十分鐘進行下一個手術。”
“這麽快?”鐘際擔憂不已,他家大哥是個硬漢,當然不會掙紮的有多厲害,倒是省了醫生的精力。可那進化人眉頭鼻子一皺,感覺都快哭出來了,肯定不是什麽省油的。
辛沉道:“這不算是大手術,累的也不是醫生而是病人。醫生的本意是不間斷直接轉入下一個手術,休息十分鐘是我的意思。”
鐘際整顆心都撲在鐘羿身上,望着大哥蒼白的臉還死撐着對那進化人說寬慰話,心裏別提多難受了。
“那就準備準備吧,有什麽需要我做的?”
“你又不是醫生……算了,你還能照顧一下羿哥。”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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