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處 男
既然是找師父當靠山,那必得将衛珩回晉陽後幹的事情說大了,說嚴重了才行。
楚戚戚是添油加醋,巴巴的講了好一通。
“師父,你看這衛珩,好歹他也是在我們家住了三年。
如今他發達了,我們家就是不求他照拂,但是他這次回來,連上我們家看看都沒有,我們家給他下帖子,他都不來,這就太沒人情味了吧。
還有啊,您是他的師父,我又是他的師姐,您說按照師門規矩,他這做師弟,是不是也應該來看看我這做師姐的。”
楚戚戚義正言辭的挑撥離間:“師父,他這個做徒弟的就是根本沒把您放在眼裏,沒有把咱們師門的規矩放在眼裏,根本就沒有互敬互愛的師門情義。”
元真臉上顯出很是意外的神情:“哦,竟有如此的事情,為師竟然不知道。
不過你們兩個,好像衛珩從來未承認過你是他的師姐吧。”
衛珩雖然比楚戚戚晚進師門,但一是他年紀比楚戚戚大,而且還是楚戚戚的未婚夫,二來,他天分極高,是個武學奇才,再加上他出身将門,原來就有根基,還刻苦,很快就步了高手行列,楚戚戚那點雜耍似的功夫在他面前也的确端不了師姐的架子。
所以當年任憑楚戚戚如何撒潑賣萌,衛珩是從來都沒認過她為師姐的,更不用提把她當師姐尊敬了。
楚戚戚聽了師父的話是更加憤憤不平:“師父,若按輩分排,這世間本就有很多三歲的爺爺,白胡子的孫子。我比他先進的師門,按規矩我就應該是師姐。
依徒兒看這事的根源還是在您,就是當初,您追着他,非得他為徒,還喜歡他,偏心他,他才敢不守規矩,不當我是師姐的。”
楚戚戚撇了嘴,搖頭晃腦的拉長了聲音,學了元真誇贊衛珩的樣子:“不錯、不錯,這招用得真不錯~”
元真都要氣樂了,:“你這是埋怨為師了,還有為師什麽時候像你學的這般不莊重過。”
因為衛珩的天分與努力,元真的的确确是把他當成繼承自己衣缽的弟子傾囊相授武功的。
但元真很少誇衛珩,他對衛珩可不像對楚戚戚,是要求十分嚴格與嚴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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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那麽一兩回其實是為了督促楚戚戚練功,才在她面前誇了衛珩,讓她向衛珩多多學習。
沒想到楚戚戚是一直記了這麽多年。
另外當初楚戚戚與衛珩的師姐師弟之争,在元真看來,他們兩個早晚都要成親。
若是他真的認可楚戚戚師姐身份,以楚戚戚的性格,非得拿了雞毛當令箭,更得去“欺負”衛珩了,所以他根本就沒想管他們小兩口的事情。
但是楚戚戚以此說他偏心衛珩,那也真是冤枉人。
元真能收衛珩為徒,有一大部分原因是看在楚家的面子上,因為衛珩是楚家的女婿,是楚戚戚的未婚夫,是自己人。
楚戚戚見師父瞪她,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有些胡攪蠻纏的,要論偏心,元真最偏的當然是她,簡直對她就是當女兒一般寵了。
楚戚戚拉了師父的衣袖搖了搖:“師父,我不管,這一次你一定要好生的說說你這位愛徒,讓他給我道歉,給我爹娘道歉。”
……哼,這丫頭,真是烏鴉落在豬身上,只看別人黑。
元真故意沉吟道:“戚戚,為師怎麽隐約記得,當初衛珩走時,你好像說過,以後再也不想見衛珩,也不許衛珩再登楚家門了?”
聽了師父這話,本來是理直氣壯的楚戚戚蔫了。
元真這可是杵了她的肺門子了。
當年十五歲的衛珩要參軍,楚家當然是不同意的。
這戰場上刀劍無眼的,衛珩如果殘了或戰死了,一是衛珩是衛家獨苗,整個衛家就沒了。二是楚戚戚怎麽辦?
而楚戚戚自已更是不願意讓衛珩走的,明明衛珩在讀書上都可以考狀元了,也能光宗耀祖的,何苦跑到戰場冒着生死去博功名。
楚家人是輪番的勸衛珩,楚戚戚更是使了各種招術,眼睛都哭腫了,衛珩還是不改主意。
最後十歲的楚戚戚抛出了殺手锏,說了如果衛珩敢走,她就和他退親,以後兩人就再無瓜葛。
這一招還是有些用的,衛珩猶豫了,開口讓楚戚戚給他點時間考慮一下。
楚戚戚心中得意,"恩賜"了他一夜時間。
第二天一早,衛珩眼底微青的找了她,說機會難得,他還是得走,還是按他之前說的那樣讓楚戚戚等他,他三年之後就會回來找她的。
楚戚戚哪裏肯聽衛珩這話,在十歲的她的認知裏,她都這樣留他了,他還非得要離開,就證明他是不喜歡她的。
楚戚戚氣得也沒和家裏人商量,也沒找母親拿衛珩的庚帖,當場寫下了兩份退親書,是逼着衛珩簽字畫押。
少年的衛珩被她逼得眼睛都紅了,也是發了狠,是高聲的連問了她三遍:楚戚戚你當真要和我退親。
楚戚戚是跳着腳喊:是、是、是,就是要和你退親,以後上天入地,黃泉碧落是再不相見。
衛珩聽了她話,是拿了筆在兩份退親書上簽了字,然後拿了其中的一份,轉身就走了,一個時辰後便只身離開了楚家,再未回來。
想到這一幕,楚戚戚有些心虛,她如今大了,也明白和理解些當時衛珩的考量。
但她絕不可能承認她那時的不講道理是有錯的,便嗫嚅道:“那麽長時間的事了,誰還記得。
而且衛珩如今都是太傅了,不是說大人有大量,宰相肚子裏能撐船嘛,他一個大男人跟我這個小女子計較什麽?
而且就算我和他退親,但我爹娘對他可是好的,也沒有得罪他,他連我爹娘都不見,這就不應該了。”
元真看着楚戚戚死鴨子嘴硬的模樣,這時候她說自己是小女子,不以衛珩的師姐自居了,她是歷來對自己寬厚的很。
不過楚家人的确是對衛珩不錯的,衛珩雖離開楚家時與楚戚戚鬧成這樣,但楚祖蔭與林氏對衛珩還是很好,全當他們是孩子脾氣。
他們看衛珩下了決心從軍,便拿了一筆錢出來,因怕衛珩抹不開面子不收,還特意送到青城山,讓他這個做師父轉交給衛珩,讓衛珩用這些錢傍身,以做軍營中的打點,另外又找了門路,給衛珩的上司送了禮,讓多關照衛珩些。
後來是因為楚家得知衛珩與宦官曹德走得近了,曹德還曾要認衛珩為幹兒子,因不恥他這種行徑,才與他徹底斷了關系。
只是楚戚戚對衛珩态度還是很奇怪的。
按說楚家是皇親國戚,又富可敵國,也不是那種趨炎附勢,攀高結貴的勢利人,既然已經與衛珩斷了關系,即使衛珩如今是太傅,他們也不會特別在乎衛珩對他家的态度。
為何楚戚戚會如此不滿,還找到了他這做師父來抱怨,難道是……
“戚戚,如今你退了親,衛珩也沒有成親,是否要讓師父再給你們……”
元真的話還沒說完,楚戚戚就像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瞪了圓溜溜的大眼睛,粉面嫣紅,啊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師父,你要說什麽啊?你可不能亂說話。”
元真看楚戚戚急了,忙擺手,:“師父沒說什麽,你快坐下吧。”
楚戚戚到底是女孩家,一說這親事,還是臉皮薄。
楚戚戚悻悻的又坐了下去,诶,本來是想用師父來壓衛珩,可沒想到師父竟然想重新撮合她與衛珩。
衛珩連他們家都不想來,師父真要與他提這件事,他必是拒絕的,她可丢不起這個人。
想到這,楚戚戚又叮囑了一句:“師父,你可不能亂說話。”
元真不走心的道:“師父知道。”
楚戚戚看元真敷衍的态度,不禁羞惱的又叫了一聲:“師父~”
元真忙給炸了毛的楚戚戚順毛:“師父明白,師父這兩天就傳信讓衛珩上山,好好的訓斥他,讓他給你賠罪。”
楚戚戚翻了一個白眼,:“真的?”
元真忙點頭,心道:诶,你這孩子以後就會明白,師父有多偏心你,那衛珩會跪着來求你的……
楚戚戚看了師父的樣子,總覺得有些不托底,可師父剛才都誤會她的話了,再說指不定又想哪去了呢。
衛珩的事先放一邊,她還有另外一件事呢。
“師父,你相信這世間會有人死而複生嗎?”
師父是信道之人,應該不會把她的重生想成妖魔附身吧。
“哦?戚戚你怎麽想起問這個?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死而複生也未嘗不可。”
楚戚戚笑了,:"那師父,一個人能死而複生,是不是因為她前世做了好事,上天才會眷顧,讓她重生呢?”
“那也未必,如果一個人作惡多端,也許天道輪回,讓他重生,受今世之苦。”
楚戚戚眨了眨眼,想了想,她上一輩子沒做過什麽壞事,應該不是師父說得這種。
“師父,若一個人重生,她已經勘得前世的先機,那今生她只要小心行事,就可以改變前世的命運,獲得圓滿了?”
“戚戚!”元真摸了摸楚戚戚的頭:“話不可這樣說,我們道家講究“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一切“清靜無為,順應自然”,即使堪破天機,也應該順道而為。
二是有句話叫做天機不可洩露,若是一味以自己勘得先機而恣意行事的話,恐怕也會被反噬,受到上天的懲罰。”
楚戚戚聽了,把到了嘴邊的自己是重生的話咽了下去。
有關前世的夢中,她一直沒有夢到過師父到底是怎樣的。
但是以師父對她的寵愛,前世她被新帝關起來,師父他老人家一定會救她的,說不定師父也因此而遇害了。
但她若現在與師父說了,師父即使相信她是重生,但道家講究無為而治,順應自然,師父也不會因此逆天行事,反而有洩露天機之嫌,還是等過段時間她再找師父吧。
楚戚戚吃過飯,師徒兩個又說了幾句,元真便攆人了:“你已經讨擾我這麽長時間了,還是趕快下山吧。”
“師父,你竟然攆我。”楚戚戚不幹。
元真無奈:“诶,師父昨夜觀天象,傍晚會有雨的,你早點走,早點到家。”
“師父,我想多住兩天,多陪陪您。”楚戚戚撒嬌。
“這兩天,會有些道友來講道,師父會很忙,觀裏也會人多,下次吧。”
楚戚戚這才不情不願的離開道觀,臨走時,元真給她拿了些藥丸,讓她回去服用。
“師父,還有解毒丸,你不要忘了。”楚戚戚叮囑再叮囑。
元真将楚戚戚送出長春觀,一直看着她下了山,是沉了臉道:“人都已經走了,你就不用再躲了吧。”
随着元真的話,他身旁樹後,轉出一人,身姿挺拔,面如冠玉,正是衛珩。
衛珩看了師父臉上不睦的神情,師父一直是十分疼愛楚戚戚的。
今日楚戚戚想留下來,若按以往,師父一定會讓她多住幾天的。
可是為了他,師父不得不讓楚戚戚走了,如今心裏肯定是覺得對不住自己的女徒兒,是遷怒于他的。
但是衛珩也是了解師父的,是微微一笑,:“師父得罪了。”
說着腳尖一點,身子微縱,雙掌成拳,化出層層幻影,直擊師父後背。
元真就像背後長了眼睛,身子前飄,躲過了衛珩的掌風,然後左腳後踢,直向衛珩胸口,衛珩見了忙往旁邊一躲,兩個人激鬥在了一處。
就見二人衣袂翻飛,身形快如疾風,內力激蕩,身旁大樹的枝葉,如遭雨擊,是瑟瑟搖動。
直鬥了百餘合,衛珩向後一縱,躬身施禮道:“師父,弟子認輸了。”
元真沉了沉氣息,驚訝道:“珩兒,你的龍陽玄功已經練到了第六層?”
衛珩恭敬回答:“是的,師父。”
“真是難得,難得啊。”元真連連點頭,心中也是連連感嘆。
他這徒兒真是幹大事的人,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這龍陽玄功乃是當世神功之一,屬武林之中最高深的內功,練了此功後就是普通的拳腳能使出絕大的攻擊力。
但是此功又被稱為江湖十大邪功之一,只因它是前朝的一位大太監創出來的。
這太監都是無根之人,心理都是有些變态的。
所以這功法也是變态的。
是要求練此功,必須為童子之身,靜心守欲,絕了男女之事。
若只是這一點,還算好的,這功法折最磨人之處在于,它按照功力的由淺入深,一共分為十層。
初練前三層時,練功者的功力會增加很快,而且壯陽,讓練習者頗能嘗到些甜頭。
等練到了第四層,練習者元陽大盛,體內便是陰陽失衡.練習者想要陰陽調和的情、欲和需求就變得分外的猛烈。
本來習武之人體格強健,需求就要比平常人大,這樣一來,就更像被催了情,是時時躁動。
等練到了第五層,嚴重到練習者只要靠近女子,就會一柱擎天,若那意志薄弱一些的因此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破了元陽,是前功盡棄,無法繼續了。
曾有那不信邪的人,因為舍不得這功法的好處,在練到第五層,生生壓制自己的欲望,最後竟下、體爆裂而亡。
自此從那太監死後,再也沒有人練成過此功,這龍陽玄功就成了邪功了,是食之不敢,棄之可惜了。
在衛珩練此功之前,元真對他是千叮咛萬囑咐,讓他最多練到第四層,當成一個輔助的內功就可以了。
可是沒想到他這位愛徒竟練到了第六層.是百年江湖上第二個練到此層,還好好活着的人。
若不是還得維護着師父的尊者形象,元真都想掀開衛珩的衣服問一聲:乖徒兒,你的子孫根可安好否?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終于寫到這段了,欲練神功,必先自宮,我們男主都要為女主守身如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