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等到秀女們都離開了,屏風之後的人才露出了他們的身影,竟是陸子秋和水奕水洂三人。

到底也是為着他們娶妻,自然也要他們自己看過了才是。

三人向着皇後恭恭敬敬行了禮,皇後一臉慈愛道:“可是有看中的?”

陸子秋自然是不消多問的,自打秀女進門之後他就一直盯着墨韻,此時向着皇後理直氣壯伸出了手。

皇後有些明白,然而還是裝作一臉詫異:“瑞安這是做什麽?”

陸子秋開口:“她繡的東西,我的。”

一旁的德妃連忙道:“世子也別怪我多嘴,這女兒家的東西怎麽好随意就給了別的男子?這是要壞了名聲的。”

陸子秋卻是對她理也不理。

皇後笑道:“德妃說的也确實在理,雖咱們私底下都知道這事兒,只是到底別人不清楚。若是叫別人看見了,倒是不太好。倒不如等将來你們二人賜了婚,再叫她為你特意做一個,倒也是她的一番心意。何況這可是給咱們看的,你這一伸手,叫我們看什麽?”

有了皇後解了圍,德妃雖這麽被陸子秋下了面子,好歹心中倒是舒服了些。面上的神色也好看了許多。

皇後餘光掃見了德妃的面色,心中也稍稍安定了些。

雖陸子秋自有她同皇帝護着,然而能少招惹些人自然是少些好。畢竟這起子小人多了,也是很煩人的。

陸子秋卻不管這些,他只伸着手向着皇後,滿臉寫着“你要是不給我今天我就不走了!”

皇後實在無奈,只得笑了笑,從那一沓子繡樣中找出了墨韻的塞給了他,嘴裏道:“給你給你,不就是個繡樣?以後多少沒有?偏要來搶我們這兒的?”

陸子秋接過帕子,小心翼翼塞進了自己的荷包裏,嘴上道:“這些都是我的。”

水奕在一邊笑道:“母後不知道,三哥別的什麽都不在乎,可這未來三嫂的東西,他可都是要好好收着的。您沒見着他那荷包,都不是三嫂自己做的,不過就是親手遞給他,他寶貝的和什麽似的!更別說這親手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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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皇後直發笑,她竟不知陸子秋也有這種時候。

水奕滿臉的得意,難得在別人面前拆了一次陸子秋的臺,可夠他高興兩三天了。只是他在這高興着,卻冷不防皇後突然問他:“小五這次可是有看中的了?”

水奕一下子愣住了,許久之後才紅着臉結結巴巴道:“母,母後不問四哥,怎麽來問我來了?”

站在一邊的水洂聽了笑着道:“我早已經同母後說過了,看上了那位成家的姑娘,現在可不就只有你了?”這也是他同着德妃商量之後的結果。

水奕聽了,紅着臉,目光躲躲閃閃,嘴裏推辭道:“我年紀還小呢,這種事情過些時候再說吧。”、

皇後聽了摸了摸水奕的頭,慈愛道:“還小呢?你今年不也十八了,和你四哥一般歲數,他都已經開始相看了,你怎麽能落下?”

冷不丁陸子秋在一邊冒出了一句:“他方才盯着淩家的姑娘盯得挺入神的。”

“三哥!”聽着陸子秋在一邊戳穿了他,水奕有些羞惱,不由向着他叫道。

陸子秋聽了,只淡淡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沒有任何含義。只一眼,剛才還怒氣槽滿值的水奕立刻慫了,縮着頭轉向了皇後那邊,求着皇後為他做主。

皇後知道兒子看上了侄女,高興還來不及,那裏有空去理會水奕那一些小小的不滿呢?更何況水奕也沒見着有什麽不高興的,最多不過是被人拆穿之後的羞惱罷了。

因此皇後道:“你竟是喜歡上了曼兒?怎的不早些同我說?也好叫我同你舅媽好好通個氣!這下子好了,也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要是人家不願意,我看你怎麽辦!”

“她才不會不願意……”聽着皇後嘴上唠叨着,水奕小聲嘀咕道。

皇後倒是沒有聽清,以為他說了什麽,連忙問道:“你嘀嘀咕咕說什麽呢?”

水奕擡頭,笑着擺手:“沒說什麽,沒說什麽,母後聽錯了吧。”

皇後含笑掃了他一眼,不說話了。

畢竟不是為着水靖選妃,因此這次的秀女沒有要在宮中住下的,只這次複選之後又看了幾次,這大選也就結束了。

林如海自大選之日開始,便日日為着墨韻擔心。幸而知道了這次大選無人會進宮的事情,心中倒是安心了許多。

然而畢竟不知道自己女兒最後是怎麽樣一個說法,心不由又提了起來。因此越到大選結束之時,越是有些神思不屬的,連傳說中號稱冷面閻王的陸子秋日日見了他恭恭敬敬行禮都忽略了去。

其實還是有些奇怪的。

這陸子秋號稱冷面閻王,就是個殺神。原本奉命駐守西北,一年之內頂多回來個一次兩次,呆不了幾天就走。

按着別人家的說法,這陸子秋那是常年板着一張臉,活像誰欠了他幾百萬兩銀子是的。

以往從來沒見過他對除了帝後之外的人行禮過,就是他親生父親,也是眼角瞥一眼就走人的。

這次眼見着他對林如海行晚輩禮,不知道吓掉了多少人的眼睛。林如海自然也是奇怪,旁敲側擊問了許久,才從他嘴裏掏出個不是答案的答案:據說他仰慕林如海才華許久,因此才向着林如海執了晚輩禮。

一聽這不靠譜的答案林如海哭笑不得,任誰聽了都知道是敷衍,偏偏還挑不出錯來。

無奈無論林如海接下去怎麽問,陸子秋都堅持這個答案,到了最後,他也只能接受了。

直到今天,他終于知道了真正的答案。

從水靖口中知道陸子秋想娶墨韻的時候,林如海的臉就已經隐隐有些黑了。

他在肚子裏不斷運氣,把心上升起的怒火好容易壓了下去。若是陸子秋現在站在他的面前,怕是林如海能一刀把他給砍了!

水靖見着林如海面色不好,神情也有些尴尬,畢竟若是有人突然告訴他說我的外甥想娶你女兒,你只能同意不能反對,怕是他也比林如海好不了多少。

然而這畢竟關系到自家外甥的婚姻大事,便是再覺得對不起林如海,他還是咬着牙和他說了,最後又說了幾句外甥的好話作為補救。

林如海雖然氣,但是腦子也明白,知道既然水靖已經說出來了,那自然就是沒有什麽改變的可能了,只得咬着牙受了。

只是到底最後沒有忍住,還是問了一句:“敢問皇上,安平世子到底是如何知道小女的?”

水靖尴尬一笑,道:“愛卿叫他瑞安便是。前兩年瑞安曾去過一趟淮揚,當時正逢元宵佳節……”

就這麽含含糊糊說了兩句,水靖就閉上了嘴,林如海卻是明白的徹徹底底。感情還是那次元宵的錯!

既是已經得了消息,林如海也不願在宮中多留,向着水靖告退後便走了。路上見着入宮的陸子秋只狠狠剜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就走了,再無曾經的溫文爾雅,倒是叫陸子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很是擔心未來的老丈人這就厭上了他。

回了家的林如海将事情全都同墨韻說了,墨韻沉默了半晌,突然如釋重負笑了:“到也好,既是他有心求取,那我自然是願意嫁的。”何況她已經參加了大選,就算她不願意,只要一封聖旨,依舊是要嫁給他的。

說來說去都是嫁,倒不如心甘情願一些更好。

林如海看着墨韻,有些愧疚:“倒是委屈你了。”

墨韻安慰道:“哪裏是委屈呢?之前聽爹爹說那人也是一位難得的正人君子,總比嫁給一些亂七八糟的小人要好不是?”

“只是他們家……”自從知道墨韻将被賜婚陸子秋,林如海也是好好調查了一番的,調查下來的結果自然不令他滿意。

“日子都是人過出來的。何況聽說那人和他們家并不親近,想來也不會為着那群人故意來為難我。”墨韻想了想說道。

林如海聽了心中稍稍寬慰,然而到底覺得對不起墨韻,暗自決定将來墨韻的嫁妝又厚了幾分。

又過了一個多月,上頭的旨意也下來了,婚期定在了來年的五月。

聽了這個消息,京中一片嘩然,多少人同情墨韻,這莫名其妙竟然就嫁給了一位殺神,倒是可惜了。

墨韻倒是不像他們想的這般委屈難過,只忙着和黛玉一起準備出孝的事情,偶爾得了空就同她一道去探望探望李先生,或是同幾位好友傳上幾封信,日子過得很是舒服。

又過了幾日,忽然上頭又傳下了一封旨意,竟是說賈家大姑娘賈元春得封鳳藻宮尚書,加封賢德妃的,到叫墨韻很是奇怪了一番。

并非是說元春不能做妃子,只是一個月前去時她也不過皇後宮中一介小小宮女,這才多久,就封了妃子。而且這封號也怪,宮中明明有了一位德妃,竟又加封賢德妃?這不明不白的封號,直教人弄不清楚。

只是到底與她無關,墨韻思索了一陣後也就放下了。

又過了一個多月,墨韻終于出了孝。

這一日,因着她出孝的緣故,好友們都說要好好宴請她一回,因此就下了帖子,叫她來了淩曼家中。

這一次她是同着黛玉一道來的,之前在孝期,倒不好上門拜訪,加之黛玉也忙,因此只在信中多說了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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