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修)心髒供應體(八)

第二十一章

于靜樂只覺得眼前的一切已經開始變得模糊不清了。

于靜樂無力地趴在自己做筆記的桌子上,第一次離死亡這麽近。

比上個世界還近。

迷迷糊糊,她看到了一個漂亮的年輕女人,她溫柔地吻了吻她的額頭,“樂樂,別怕,會有人救我們的。”

年輕漂亮的母親,不停地跟她講故事,故事裏的英雄從天而降,救了一個又一個人。

可是故事裏的英雄一直到最後還是沒有出現。

她的母親最後還是死去了,只有她等到了父親。

她怎麽能夠放棄呢。有人肯定也在等着她,就像當年她的母親那樣。

不能放棄,絕對不能放棄,有人在等着啊。

于靜樂咬了咬自己的手背,繼續寫下去。

守在電視前面的觀衆,還是忍不住淚目了。

大概是太渴了,想要喝水,屏幕上的人,動作有點奇怪,一只手摸索着,按在筆記本和筆上面,另一只手開始朝着另一邊摸過去,然而杯子被碰了一下,應聲落地。

大家這才明白,剛才那個看上去有點古怪的動作,是因為她已經看不見了,她看不見了,所以要按在筆記本上,怕自己一會兒找不到筆記本。

水杯掉了以後,她似乎有點遺憾不能喝水了,但是卻也沒有去按鈴叫人,而是繼續開始寫。

外面的助手聽到了聲音,穿好防護服,戴好面罩進去後,就看到了于靜樂現在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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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你沒事吧?”助手撿起來了杯子,然後重新倒了一杯水,走了過來,就發現,于靜樂的目光已經渾濁了。

“我沒事。謝謝你。”于靜樂的聲音也變得沙啞,像是有什麽燙過了喉嚨一樣。

助手看着對方的手不停地抖,可是卻依舊在努力寫。

“教授,我送你去醫院吧。”助手終于忍不住說了出來,政府給每個參與者都配了助手,他作為于靜樂的助手,實際上并不需要做什麽,因為于靜樂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是親力親為。

“現在不行。”于靜樂說道,“現在還不行……”

“教授,你現在的情況很糟糕。我送你去醫院。”助手有點急。

“再給我點時間。”于靜樂聲音雖然難聽,但是卻依舊堅定,“還有人在等着。我不能去醫院。”

助手看着眼前這個瘦到只剩下一把骨頭的年輕女人,他第一次有種想哭的沖動。

而屏幕前,有年輕的姑娘已經哭出來了,回頭看自己罵的那些話,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她們在外面這樣咒罵着她,可是她義無反顧地賭上了自己的生命,只是為了跟她毫無關系的人。

官微也很奇怪,一直以來他都在安撫情緒,基本是是做了普通民衆的出氣筒,原本戰戰兢兢地上線,結果就看到下面的評論就跟完全換了一批人一樣。

下面全是各種各樣的道歉,甚至詢問有沒有辦法做志願者。

外面的這些事情,于靜樂通通不知道,她的所有思緒都在這個研究上面。

看不見了有看不見的好處,反正所有的數據已經記在了她的腦海裏了,她重新梳理了起來,結合自己所學的所有知識。

于靜樂艱難地開始寫了起來。

既然每個人身上的病毒已經具有獨特性了,那麽換一個角度入手,先尋找它們的共同點。

于靜樂開始寫化學式。

與此同時,研究所的領頭人站在沈臻面前,“已經确定了這個方向不行,你的方向應該是是大衆體內的病毒。”

“她身體已經撐不住了。”沈臻擡起頭,眼睛通紅通紅的,他幾乎閉不上眼睛,“她能夠發現抗體的問題,如果給她時間,她一定能夠找到正确的。”

沈臻孤注一擲地開始研究于靜樂體內的變異病毒,不聽從實驗室裏的指揮。

其他人沒有辦法,只能由他去了。

沈臻飯也不吃了,每分鐘都放在實驗室裏,終于,感染了于靜樂身上病毒的小白鼠活了。

沈臻沖進了禁閉室,抱起于靜樂,拉開她的防護服,二話不說,就給注射了進去。

“沒事了。沒事了。”沈臻全身都在顫抖,“你沒事了,對不對?”

于靜樂顫抖着身體,消瘦的身體躺在沈臻懷裏,“你……”

“你別氣,我一會兒就去研究。”沈臻沙啞着嗓子說道。

“不是……”于靜樂語氣虛弱,“我是說……我想出來了……你幫我繼續……寫下去……”

沈臻拿過來了桌子上的紙,上面是歪歪斜斜的化學式。

于靜樂躺在沈臻的懷裏,斷斷續續地說了下去。

沈臻整個人已經非常絕望了,他想要帶她去醫院,現在就去!他迫切地需要知道她現在的情況!

雖然針對她體內的病毒的抗體已經研究出來了,可是,她的實際情況不一樣!

她身體裏還有上一次注射的錯誤的抗體!

而且她的症狀跟別人的也不一樣,其他人的眼睛沒有出問題,吐血也沒她這麽厲害。

隔離室裏面,于靜樂斷斷續續的聲音,越來越弱……越來越弱……

外面的人,看着說不出什麽感覺。

她們就是莫名地相信,于靜樂最後說出來的這個,會是最後的疫苗。

但是,現在于靜樂的情況誰也不知道。

就在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的時候,就看到屏幕上的年輕男人,抱着人,死死抱着人,他拆了自己身上的防護服和面罩。

面罩下面,是一張好看的臉,但是,此刻卻籠罩在無盡的絕望之中。

助手這個時候也意識到了問題,“沈教授!教授,你會被感染的。”

“你把這個給其他教授。”年輕男人把桌子上的紙遞給了助手。

然後拿掉了于靜樂的口罩。

露出了一張蒼白的臉。

年輕男人就這樣抱着人,安靜地坐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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