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楚的輪胎印記,費丹自然不用如此費兩次事,雖然各個輪胎制造商為了降低噪聲和提高抓地性能而引入各自的制造方法,使得輪胎的溝槽都各自不同,但通過将輪胎與制造标準進行比對就能辨認出具體的輪胎類型。但是這個死者左臂上的輪胎印記實在太模煳了,再加上連日的陰雨,就更加難以辨認。總之,費丹對從這個印記得到突破口的信心不是很大,但是也只有挖苦心思琢磨這一點了。
因為,到目前為止這是在現場發現的唯一一個物證線索。
在酒店的包房裏,馬凱已經被張廣文的酒灌得有些迷煳了。
“要是費丹那邊脫不開身,就改個日子吧。”
“我打過電話了,她在路上。我們重案組一向很忙的,突發的案件身不由己,你又不是不知道。”
馬凱白了好友一眼。“我的工作也很忙。”
“嗯。”張廣文一邊點頭一邊揶揄着開私人偵探社的這個好友。“成天都是調查婚外戀的事情,是很忙。”
馬凱剛要開口,卻一下子止住了。他看見一個女人風風火火地走進飯店。雖還沒見過本人,但照片剛才是看過的,馬凱認出來人就是費丹。
“塞車、塞車。”費丹和張廣文解釋着,然後瞅了兩眼馬凱。“這位是?”
馬凱忙站起來自我介紹,說話的時候他見費丹又看了他兩眼,然後笑了,雖然只是客氣的一笑,但兩個酒窩卻很明顯,同時把手伸了過來。“我叫費丹,廣文的同事。”
手指纖細,也很柔軟,人還落落大方。馬凱對費丹的第一感覺不錯,但馬上他便迷惑了,因為他有點聽不懂費丹接下來的話。
“還好還好,我還沒來晚。”馬凱很奇怪費丹的時間概念,晚了一個小時竟還說自己沒來晚?他瞅了一眼張廣文,發現他也是一臉茫然。
正這時,費丹叫過服務員,又來了一句:“快給我盛一碗米飯。”
馬凱徹底被弄迷煳了。餐桌上只有四盤小鹹菜,是剛才他和張廣文一邊等待一邊下酒的小菜,至于正菜還要等費丹來了再上,現在這個費丹竟要了碗米飯,這是要開吃了?
“那個、那個你稍等一下,我讓服務員馬上上菜。”張廣文提醒着費丹。
“哎呀,我一天都沒吃東西了,簡直餓死了!”費丹一邊往嘴裏扒着飯一邊含煳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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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廣文拽了一下馬凱,尴尬地小聲說:“她,就是有點不拘小節。”
馬凱仰臉看着好友,看見他鼻尖上有閃亮的東西。
接着,他發現旁邊的服務員也是如此。因為費丹在繼續說着:“本來能早一點趕過來,,可這個被害人頭部被割去了,得聯系報社登尋屍啓事,所以耽誤了。”
“沒有頭,僅憑身體辨認身份是有點困難,慢慢來。”馬凱笑道。他覺得此時要是不說話氣氛就更加尴尬了。
“這個被害人的臀部皮膚被切割下許多,我估計應該是有特殊的印記,兇手怕屍體被認出,所以才這麽做的。”費丹吞下了最後一口米飯,然後見馬凱正呆呆地看着她。
“怎麽啦?”費丹下意識地摸了摸嘴,以為自己嘴上留下了狼吞虎咽後的痕跡。
“我知道一個失蹤的女孩子左臀上有印記!”馬凱回憶着。“前些天一個女人請我們尋找她的女兒,她女兒叫方悅,臀部就有一種半月形的胎記!”馬凱說完,掏出手機飛快地撥打着電話。
幾秒鐘之後,馬凱放下了手機。“奇怪,電話怎麽關機了呢?”
“那你知道她家嗎?”
“知道。”
“那我們還等什麽?現在就去!”
像剛才進來的時候一樣,費丹風風火火地站起身,但瞅着張廣文又愣住了。“哎呀,一會兒你給我介紹的那個男的來了怎麽辦?我失約多不禮貌啊!”
張廣文眨巴了兩下眼睛,然後指了指馬凱。“他就是我給你介紹的男朋友。”
費丹愣了,瞅瞅馬凱,又看看張廣文,聲音裏帶着十足的委屈:“可你說那個人長得很帥的,像尼古拉斯凱奇……”
馬凱狠狠朝張廣文瞪過去,覺得自尊心受了很大的傷害。
張廣文成了被揭穿了謊話的孩子,低頭啜啜道:“我只說他的眼神像……尼古拉斯凱奇……”
等再擡起頭來的時候,馬凱和費丹已經邁步向外走去了。
看着一道道端上來的菜,張廣文哭笑不得,他知道這将是自己吃得最豐盛的一頓晚餐了。
馬凱本來叫馬宇文,十年前他改成了和那名荷蘭著名前鋒相同的名字。
并不是因為崇拜,而是因為很多人說馬宇文是中國足壇的馬凱。
馬宇文不喜歡這個稱謂,因為他不想做馬凱第二,于是幹脆就叫馬凱了。
這個名字沒有白改,當年馬凱就成為了聯賽的最佳射手。之後的幾年他還入選過國家足球隊,出場三十二次,十九個國際比賽進球。然而正當馬凱的足球生涯處于巅峰的時候,一場重大的傷病——膝關節十字韌帶斷裂讓他在七年前就告別了足壇。
很多人都十分惋惜,但馬凱卻不在意。剛做完手術沒幾天,他躺在病床上一邊看着纏着石膏的腿一邊信誓旦旦地說:“踢不了足球天也塌不下來,我準備開個私人偵探社,一定幹得比踢足球還要出色。”
當時隊友們聽了這話,都不關心他的傷腿了,紛紛看着他的腦袋——一個足球運動員去幹福爾摩斯的行當,不是麻醉劑還沒消退就是大腦受了什麽刺激。
但當馬凱經過五年的專業學習,開辦了私人偵探社,而且兩年的時間就将規模擴大一倍以後,這些人開始信了。而半年之前,馬凱憑一己之力破獲了康達體育俱樂部的興奮劑醜聞案以後,他在偵探界已經是聲名鵲起了。
馬凱的這些經歷是費丹在以後的日子裏慢慢知道的。在當時,她的心思不在馬凱身上,而是早就飛到了方悅的家裏。
不過,那天費丹和馬凱撲空了。
當兩人趕到方悅家,敲開房門的時候,發現進入的是另一個家庭。
“你們找誰?”男主人莫名其妙地看着費丹,猜不出什麽事情能招來警察。
“這是方悅的家嗎?”
“她媽媽叫張靜茹。”馬凱補充了一句。然後換來一句令人失望的回答——“張靜茹前幾天把房子賣給我們了。”
“那你知道張靜茹去哪裏了嗎?”
“不知道。”随着回答聲門也被關上。
費丹在門口靜默了幾秒鐘,腦子裏飛快地轉着。
——這個叫方悅的女孩子是被害者嗎?
這個好辦,既然知道了方悅的住址,那麽社會關系也就能夠查清,那具無頭女屍的身份肯定能夠确認。
——方悅的母親搬走了,為什麽?
對于這件事,費丹覺得頗為蹊跷。女兒還沒有找到,母親怎麽突然搬走了呢?而且前段時間還通過私人偵探尋找女兒,現在卻音訊皆無,這也不符合常理啊。這個母親是什麽樣的人呢?
念頭剛剛到此,馬凱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方悅的母親叫張靜茹,不過她是方悅的繼母,今年四十歲。三年前在一場火災中面部被嚴重燒傷,也是在那次事故中方悅失去了父親,此後就是母女相依為命。
費丹聽着,笑了,也多打量了馬凱幾眼。她開始覺得這個馬凱的思維和自己倒是很合拍,不謀而合地想到方悅的母親了。
而馬凱卻沒注意費丹的笑容,因為在他講解的時候眼前浮現出張靜茹的樣子——臉上都是凸凹不平的肉芽組織,五官被擠壓得挪了位置,只看一眼便會令人心悸難受。
“方悅的情況呢?”費丹又問。
“她十四歲,是個初中二年級的學生。”馬凱說着,從皮包裏拿出一張照片遞給費丹。“就是這個女孩子,沒有不良嗜好、沒有特別好的朋友、性格很內向,總之她的同學沒能提供出有價值的信息。我的調查因此而中斷了。”
費丹拿過照片看起來,照片上的女生長得一般,但笑容很甜,雖穿着運動服,但仍顯得文文靜靜的。
“她家經濟條件似乎不好吧?”費丹問道,她看出方悅的那身運動服是幾年前的款式。
“是不大好。”馬凱給了肯定的回答。“因為沒有工作,張靜茹只好擺個小攤賣點雜活,生活困難就可想而知了。再加上還要養活女兒,以至于她燒傷以後的整容手術也沒錢去做。”
“那你的偵探社收費高嗎?”
“不低。”
“那你怎麽不仔細地詢問方悅的媽媽?她一定有隐情!”費丹張着大嘴,臉上帶着七分遺憾三分怨氣。
“你怎麽知道有隐情?”馬凱慢悠悠地問,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