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遍地飄零
之前參演的選秀綜藝迎來了最後一期錄制, 許純去了練習生的化妝間, 照例給練習生們加油打氣。
練習生們都是些年輕帥氣的小鮮肉, 各自人設風格都有, 瞄準的便是龐大的女性市場。
人設這個東西非常重要, 要在這麽多人中脫穎而出，必須有讓觀衆記憶深刻的點，于此同時，鏡頭量也十分重要, 所以這些練習生背後的公司團隊都會推出詳盡的計劃, 将這些少年包裝成完美的商品。
對于商人來說, 他們就是商品。
許燼的公司給他的人設是心直口快的耍酷少年, 這種過于強勢的性格會給觀衆一種距離感, 而且人設并沒有什麽亮眼的地方，所以要求再增添點接地氣的地方。
比如愛吃老幹媽，酷炫少年愛吃老幹媽, 品品，多麽接地氣。
如果私下裏再露出點軟萌的性格那就太好了, 臺上酷炫霸氣, 臺下軟萌可愛，這種人設永遠不過時。
可是許純知道許燼既不酷也不炫, 他就是有點中二和叛逆。
每次許純看見他弟弟站在臺上一臉拽不兮兮的樣子, 他就覺得格外手癢。
練習生裏的C位是個叫做溫麟的大男孩, 與其他男孩子白白嫩嫩的模樣不同, 他是肌肉型男的類型, 五官剛毅立體，身形高大，在一群小鮮肉中格外引人注目。
并且他的唱跳能力俱佳，舞臺爆發力表現力都是上等，從第一期以來一直保持着高位排名。
當他的鏡頭劃過時，彈幕前都是一大片“我可以”“我可以三個字我已經說膩了。”之類的騷話。
而根據調查顯示，他的粉絲中有超過百分之六十的都是男性。
在遍地飄零，無依無靠的gay圈，他這顆冉冉上升的新星，顯然已經有動搖謝見原同志天菜的地位。
許純想到這裏，忍不住多看了溫麟幾眼。
因為是最後一期的原因，節目組籌備的格外隆重，畢竟從今以往這些練習生中的優勝者就正式出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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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純排練自己的站位和臺詞時，被刺眼的燈光晃的有些眼花，彩排完他一邊揉着眼睛一邊下臺，看見謝見原站在搖臂機前和許燼說些什麽，不由微微一怔。
并且他很少看見他弟弟和謝見原交流過，所以有些好奇的走了上去，狐疑道：“你們在說什麽？”
許燼臉色有些奇怪，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許純，最後還是去看謝見原的眼色。
謝見原朝許燼笑了笑：“你不是還要去排練嗎？”
許燼聽他這麽說，立馬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對哦，我忘了這事，哥你們先聊，我先走了。”
說完便連忙轉身跑來，那速度仿佛身後有洪水猛獸追趕他一樣。
怪了。
許燼什麽時候這麽聽一個人話過，在家裏一向是怼天怼地，別說許父許母，就算是許純的話，許燼也沒這麽聽話過。
許純新奇的看着他弟弟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謝見原，戲谑道：“你這是怎麽讓這個“酷炫少年”變的這麽聽話的。”
“酷炫少年”這個詞當然是調侃許燼用的，謝見原竟然也get到了許純的點，配合的勾唇笑了笑。
許純看他不說話，心裏跟貓爪子撓一般難受。
謝見原薄唇微揚，說道：“其實也沒說什麽，純哥不信的話可以去問他。”
他語氣又微微一頓，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道：“純哥已經彩排完了嗎？”
許純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他笑道：“彩排完了，你也快點去吧，不然的話導演要吼人了。”
“好，那我先去了。”
“去吧。”許純伸手拍了拍謝見原的肩膀，然後便走向後臺。
過了一個多小時，幕後工作人員将一切準備就緒時，終于宣布正式開拍。
許純穿着一身黑色西服，顯得格外隆重，後臺的工作人員幫他整理了衣服和發型。
然後朝傳呼機裏喊道：“OK！燈光師準備！”
許純深呼吸一口氣，緩緩的走上舞臺，一手拿着話筒一手拿着提詞卡，待他走在定點站定，一束燈光驀然打在他的身上。
說詞前許純的視線在人群中掃了一眼，待落在謝見原身上時微微一頓，然後不動聲色的移開。
順利的說完開場白後，許純下了臺，然後回到了自己的嘉賓席上。
他和謝見原的嘉賓席位是挨着的，謝見原看他走了下來，自然的伸手遞給他一瓶水，許純微微一怔，然後順勢接過。
他怎麽知道自己口渴的？
許純心中納悶，但是也知道現在不是問話的時候，于是只仰頭抿了一口。
這是臺上的練習生已經開始唱跳起來，兩個班的人合在一起跳舞，自然讓人眼花缭繞。
開場舞跳完後，依次是上期比賽剩下的十六個男孩開始pk。
等比賽進行到一半時，節目組為了調節緊張凝重的氣氛，特意安排嘉賓和練習生互動。
許純抽到的互動要求是指定任意一名“練習生”和他說土味情話。
果然一宣布這個互動後，在場的女觀衆就沸騰起來了，有的是起哄歡呼有的是撕心裂肺的吶喊。
謝見原的臉色沉了沉，
許純有些糾結的看着場中的練習生，面色十分為難，許燼是當然不可能的，要是他爸媽看見電視上他朝他弟弟說肉麻的土味情話，兩個老人家才不懂綜藝效果，非得氣出病來不可。
剩下的人……許純左看右看，視線在溫麟身上頓住，正準備說話時，身邊的謝見原忽然開了口。
“我覺得讓練習生配合沒有意思，要不讓純哥在評委嘉賓裏選一個人吧。”
得到節目組同意後，許純也松了口氣，說道：“那我選小謝。”
這種情況他其實沒得選，因為除了他們倆的評委，年齡最小的三十幾，年齡最大的六十好幾，這讓他怎麽對着別人說的出口。
鏡頭拉近了許純和謝見原，配音師還放起了抒情浪漫的BGM。
許純和謝見原注視着彼此，觀衆席上響起一陣尖叫。
此時此景，許純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他快憋不住笑了。”
謝見原：“情人眼裏出什麽？”
許純試探問道：“西施？”
謝見原笑了笑，眉眼間盡是溫柔，“出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觀衆席上頓時掀起一陣震耳欲聾的尖叫。
許純只覺被秀的頭皮發麻，在鏡頭前捂住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了一聲。
“太肉麻了。”
雖然嘴上這麽說，可他的耳根處還是悄悄染上一層淡淡的緋紅，除了謝見原之外，沒有人注意到。
倆人調節氣氛的任務完成後，節目又開始了正常錄制。
許純随手拿了瓶水，強作鎮定的喝了一口，這時忽然聽到旁邊的謝見原開口說話。
他轉過頭去，便撞進一雙漆黑漂亮的眼睛，那眼底還帶着淡淡的笑意。
“純哥，你喝的是我的水。”
“啊？”許純茫然的看了一眼他，等反應過來後，不由面上一紅，他這一緊張就手忙腳亂的毛病總是改不掉。
“抱歉。”許純朝他歉意的笑了笑。“這個喝不了了，等會讓工作人員拿瓶新的來吧。”
謝見原瞥了一眼他手中的礦泉水瓶，随即微微一笑。
“沒事，就不用麻煩工作人員了。”
許純微微蹙眉，狐疑道：“你不是有潔癖嗎？”
謝見原微微一怔，然後勾了勾唇：“分人。”說完後仔細觀察着許純的臉色，然後才慢條斯理地說：“和熟悉的朋友就不會有這種顧慮。”
“熟悉的朋友”這五個字讓許純安心了。
等到臺上進行到高潮部分時，全場的觀衆都站起了尖叫吶喊，許純見是溫麟，心中了然，他的人氣一向都是最高的。
節目一直錄制到晚上十一點過才結束，最終C位毫無疑問的是溫麟，許燼的排名也不錯，在第三名，和其餘四個男孩準備以組合形式出道。
最後溫麟以C位身份發表最終感言的時候出了點意外，因為他第一個要感謝的導師不是帶他的許純也不是評委老師，而是謝見原。
許純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雖然他不是那麽小氣的人，但是不免被有心人拿起做文章，畢竟自己帶的練習生發表感言時提到他時只是匆匆略過，很容易給人一種他們發生過不和矛盾的錯覺。
可事實上許純私下裏根本沒和溫麟說過幾句話，又哪裏談的上發生過矛盾，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得罪了溫麟，但是在鏡頭前當然不能表現出來，所以他依舊笑容溫和的看着他，面上看不出絲毫異樣。
等到溫麟發表完感言時，謝見原這才不冷不熱的開口道：“說實話我剛才很想打斷你說的話，但是我沒有，因為我要給你尊重。”
他頓了頓，語氣陡然一冷，“可是我沒有發現你對你的導師有基本的尊重。”
溫麟臉色有些難看。
出了這種變故，氣氛一瞬間變得嚴肅凝重了起來，節目組也有些着急，有工作人員朝謝見原的耳機裏喊話，示意他暫停。
謝見原微微蹙眉，索性将耳麥摘掉，冷着臉朝場中的溫麟發難，最後還是許純顧慮到錄制，開口打斷了謝見原。
節目恢複了正常錄制後，很快便順利完成。
後臺—
許純卸完妝後換好衣服後，準備去找導演溝通，看能不能掐掉那段感言重錄一遍，這樣不僅是對他還是謝見原，亦或者是對溫麟都是最好的選擇。
沒想到剛拐了個彎，便聽到有人的談話聲傳來，聽聲音正是溫麟。
“對不起了，剛才惹你生氣了。”
許純聽到這句話微微蹙眉，下一秒果然聽見謝見原的聲音響起。
“你該道歉的對象不是我。”他的語氣似是有幾分不耐。
溫麟似是沉默了一會，然後鼓起勇氣道：“謝哥，我有話對你說。”
他不等謝見原回答，似是怕自己勇氣消失，一鼓作氣的說了出來。
“我喜歡你，謝哥。”
許純：？
“我願意為你做零。”
許純：？？
那邊謝見原不鹹不淡的開口說：“我有喜歡的人了。”
許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