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兇手

聖武十九年十月中旬,聖武帝遇刺。

聖武帝傷得很重,沈木華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清晨了,那時聖武帝卻還是沒有醒。

禦林軍果然是沒有抓到兇手,甚至連兇手的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

因着聖武帝遇刺,北岳使者和刑墨也被扣押了下來,不準離開,宮裏的形勢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只有沈一寒一個人被關在東宮,竟好似這宮中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靜妃近日都宿在勤政殿,貼身照顧着聖武帝,沈一堂也常常過去,也一直在張羅着找兇手。

刑墨還是被安置在淩墨宮,沈木華自那晚之後便沒有見過刑墨了。她倒是每日都去東宮,想要見一見沈一寒,卻根本進不去了。

“葉荷,拾掇好了嗎,好了就走吧。”

“公主,我們是先去東宮還是直接去勤政殿看皇上。”

……

沈木華頓了頓步子,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皇兄不願見我,我去了也是沒用的,他定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公主,不是皇上不讓你進去嗎,怎麽會是太子殿下不願見你。”開口的是花槿,這般問題也只有花槿才想不明白。

沈木華回頭看了看花槿,被她這般笨笨的樣子給逗笑了。

看到沈木華沒有解釋的意思,葉荷也朝着花槿笑了笑,還帶着搖了搖頭,也轉身離開了,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花槿瞧着兩人,小臉氣得通紅,無奈的跺了跺腳,追了上去。

聖武帝已經醒了,沈木華去到的時候沈一堂和靜妃都在,聽孟德說聖武帝是昨夜醜時醒的。

“木華今日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沈一堂率先看到了沈木華,嘴角帶着絲絲笑意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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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木華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異樣,她知道沈一堂的意思不過是笑她今日怎麽不去東宮看沈一寒。

“二皇兄這話怎麽說,難道不是二皇兄讓木華早些過來的嗎?”想到剛才花槿問的問題都是錯的,沈木華不受控制的笑了笑。

沈一堂面色不變,眼底卻閃過一絲精光。

“木華,你來了。”

聖武帝的聲音有些虛弱,沈木華聽到耳朵裏,眼睛一酸,差點沒忍住落淚。

“父皇,你身子可好些了,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沈木華快步走了上去,到了床邊,看着聖武帝瘦到只剩下皮包骨頭,眼眶一熱,淚珠不受控制的就落了下來。

“朕好好的,你莫要擔心。”聖武帝輕聲嘆氣,擡起幹枯的手拍了拍沈木華的手背,卻沒有問她怎麽哭了。

聖武帝是知道的,沈木華最是要強,不喜歡別人看到她哭。

沈木華笑了笑,硬生生将自己的眼淚逼了回去。

“好了木華,你父皇身子還弱,你別一直擾着他。”靜妃不知道什麽時候出去,又端了一碗什麽東西進來。

沈木華瞧着靜妃應當是要來喂聖武帝一些什麽,連忙起身退到了一邊去。

靜妃端的是一碗青菜小米粥,親自上前扶起了聖武帝一口一口的喂着。

“一堂,兇手可是有消息了。”

沈一堂向前跨了幾步,跪倒在地:“回父皇,兒臣近日已經有了一些眉目,此事全靠木華才有了如此進展。”

沈一堂的話像是引起了聖武帝的興趣,聖武帝輕輕的哦了一聲,将目光轉向了沈木華,滿臉都是笑意。

沈木華不知道為何,心裏沒有一絲的開心,反倒十分的不安穩,總覺得沈一堂接下來的話會有些不對。

“是木華告訴衛将軍應當怎麽找到更多的線索,衛将軍順着木華的思路搜查下去果然有些方向。”

“二皇兄定是聽衛将軍胡說的,木華區區女子怎麽會懂得這些東西,不過是提出了自己的一些疑問,功勞卻是絲毫沾不上的。”沈木華扯了扯嘴角,面色不好的笑了笑。

聖武帝也沒有再繼續追問,而是又将目光放到了沈一堂的身上:“一堂可查出了一些什麽線索。”

沈一堂擡起頭,緊緊的皺着眉頭,苦着臉,似有些為難。

沈木華心裏咯噔一下,果然,沈一堂口中的兇手應當與沈一寒有關,甚至可能就是沈一寒。

弑父,這般大的罪名,即使聖武帝再喜愛沈一寒,再懷念長君皇後,也定是不會擾了他的。

沈木華看着跪在地上的沈一堂,背後早已全是冷汗。

“有何為難的,說!”聖武帝顯然也察覺到了沈一堂的為難,其實不是聖武帝有多麽精明,而是沈一堂的表情太過于明顯。

“衛将軍根據木華的建……根據木華的疑問,查到那兇手必然是藏匿在東宮,所以兒臣鬥膽多派了一些人手過去,保護太子殿下的安全,還請父皇恕罪。”

沈一堂的一席話說完,屋子裏忽地就安靜了下來。沈木華望着沈一堂的背影,緊緊皺在一起的秀眉漸漸的放松開來。

沈一堂的一席話将自己在東宮安插人手的責任推卸得幹幹淨淨,又沒有說兇手和沈一寒又關系,還道要護他安全,卻是将聖武帝的懷疑成功的引到了沈一寒的身上。

若不是沈木華相信沈一寒,若不是沈木華知道近日沈一堂私下不軌,只怕他也要相信他的說辭了。

“父皇。”沈木華叫了一聲聖武帝,臉上帶着笑容慢步走了過去,跪在沈一堂的一側。

“父皇,按照二皇兄所言,那兇手定是要對大皇兄意圖不軌了,試想,父皇是我國君主,大皇兄又是我國儲君,兇手此舉意圖太過于明顯……父皇,國不可一日無君。”

沈木華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意圖卻是十分的明顯了。

瞬間,矛頭便指向了沈一堂。若是聖武帝駕崩,沈一寒遇刺身亡,這南泰便只能交到沈一堂手中了。

聖武帝是個精明的人,沈木華沒想用這麽一句話就洗清沈一寒的嫌疑,今天,她只有一個目的。

“罷了罷了,朕也累了,木華,一寒那邊你便去多多照看,若是真的有人想傷他,你也幫幫忙,朕記得你的兩個丫頭可是能人。至于兇手,還是交給一堂去查,務必早日緝拿歸案。”

“兒臣領旨。”

兩人跪安了,就準備離開了,聖武帝醒了這般久,想來是極累的。

沈木華一直都注意着靜妃表情,她知道靜妃不喜她摻和這些事情,可是如今這般,她不能坐視不理。

“木華。”沈木華剛轉身準備離開,身後就響起了靜妃的聲音。

沈木華心裏跳了一下,轉過身開口:“娘親。”

沈木華本以為會看到靜妃皺眉的樣子,卻沒想到靜妃的臉上帶着笑意:“我的木華,不知不覺長這麽大了,還變得這般聰慧。”

“娘親……”

“回去吧,你父皇要休息了。”

“女兒告退。”

沈木華和沈一堂出來的時候,正值晌午,十月的天氣已經漸漸入涼,晌午的時候卻是溫暖宜人。

“公主,二皇子殿下。”花槿和葉荷瞧見沈木華出來了,快步走了過來。

“不必多禮。”沈一堂看了看花槿葉荷兩人,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木華,昨夜有人瞧見大皇兄的貼身太監在竹園焚衣,按照木華你的意思?”

沈一堂是笑着的,明明是如同以往一般的笑容,沈木華卻覺得這面前的人分明是另一個人。

“木華一介女子,胡言亂語而已,想來就算是二皇兄如此擡舉木華,父皇和各位大臣也不會如此相信一個小女子的話的。”

“但願如此吧,木華,我也是你皇兄,還是你的師傅,你為何偏偏認定了他。”

沈木華微微側身,看着沈一堂。

此刻的沈一堂臉上又是另一般光景,沒了平日的笑意,卻是十分真誠的樣子。

沈木華忽地就笑了,只是,這笑卻沒有絲毫的高興,反倒是有些濃濃的悲傷。

“他也是你皇兄,為何你偏生不願放過他。”

“沈木華,是他不放過我,怎麽會是我不放過他,你自以為的大皇兄,其實根本不是你想象的樣子,我是為了你好,信與不信和我有何幹系。”

沈一堂的眼神忽地變得狠厲,伸手緊緊的握着沈木華的手腕,傾身在她耳邊開口。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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