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駕崩

聖武十九年末,聖武帝身子忽地不好,太醫齊言,聖武帝怕是不行了。

沈一寒還是在東宮,被沈一堂的人看着,朝堂之事大多都交到了沈一堂的手裏。

是夜,天上下了聖武十九年的第一場雪,渾渾噩噩的聖武帝那晚忽地清醒了過來。他将孟德叫了進去,不停的問他長君皇後是不是回來了。

孟德有些無措,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長君皇後還能回來嗎,死了幾年的人,就算是回來也怕只能在夢裏回來了,孟德心裏清楚,這聖武帝只怕是又夢到了長君皇後。

“孟德呀,朕看到蕪湖回來接朕了。”聖武帝眼神空洞的看着眼前的孟德,卻又好似根本沒有看他。

“朕還看到她是騎着馬的,那匹馬就是當年她贏過朕的那匹。”聖武帝只說了幾句話,臉就被漲得通紅,有些喘不過氣來。

“皇上,若是皇後娘娘在這裏裏只怕又要怪皇上不好好的愛惜自己的身子了,皇上還是早些歇息吧。”

看到聖武帝這個樣子,孟德的眼眶有些發紅,聲音也變得有些哽咽。

聖武帝卻不理會孟德的話,還是怔怔地望着前方,幹枯的眼睛忽地變得濕潤了起來:“朕看到她還是那般的年輕,而朕已經老了。孟德,你說她會不會不喜歡我了,會不會嫌棄我老了。”

孟德微微側頭,用袖口抹了抹自己的眼淚,這才連忙回過頭扶着聖武帝開口:“不會的,皇後娘娘那麽喜歡皇上,怎麽會嫌棄皇上呢。”

聖武帝好似也十分贊同孟德的話,恍恍惚惚的點了點頭。

“這個東西你拿着,若是一寒勝了,你便交給他,若是一堂勝了,用這個東西保一寒,靜婉,木華還有你自己一命。”聖武帝咳嗽了兩聲,從床裏側拿出了一個用金黃繡帕包着的盒子。

孟德的眼睛瞪得極大,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接住了這可以換他們命的東西。

“皇上……”

“你莫要多說了,你要相信一寒,他不會就這般敗了,等一會兒一堂怕是就要過來了,你先去好好收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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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武帝推了推孟德,自顧自的又躺了下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只聽到門外響起了沈一堂的聲音,又想起了孟德的聲音,然後再歸于平靜。

他睜着眼睛,望着金黃的幔帳,眼神變得清明起來。然後,他的眼睛再慢慢的閉在了一起。

聖武十九年十二月七日清晨,聖武帝貼身太監孟德進屋伺候聖武帝時才發現聖武帝早已經沒有了呼吸,駕崩具體時辰不詳。

靜妃似乎被這個消息打擊到了,匆匆的就要往勤政殿趕去,卻在半路暈倒了。木華吩咐張嬷嬷和花槿伺候着靜妃回蒹葭宮,自己帶着葉荷趕了過去。

沈一堂已經在了,他的臉上沒了往日的笑容,反倒有些沉重悲痛。

沈木華在人群中尋找着孟德,雖然她傷心,可是她知道她這個時候不能亂,不然這皇位只怕明日就會交到沈一堂的手中。

“德公公,父皇臨終前可有留下什麽話。”

“公主殿下,今日早朝便有人帶頭讓二皇子殿下繼位,太子殿下又在東宮被二皇子殿下監控着,老奴也不知如何是好,先皇并沒有留下什麽話。”

“太子還是太子,不管是不是被囚禁,只要沒有被廢就還是太子,德公公,我要去東宮,請你一定要幫我。”

沈木華面上有些急色,心裏更是急不可耐。若是沈一堂繼位,那沈一寒定然是沒有活路的,她只知道她定然不能讓沈一寒出事。

“公主殿下放心,老奴定是會幫公主殿下的。”

沈木華稍稍松了一口氣,感謝的話還來不及說出口,身後就傳來了沈一堂的聲音:“木華莫要太過悲傷,想來這般父皇在天上也不能安心。”

明明是關心的話,沈木華卻覺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二皇兄。”沈木華轉身,開口。

“木華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你看看,你最近都瘦了。”沈一堂明明是苦着臉的,卻還是硬生生扯了一個笑容,伸手溫柔的摸了摸沈木華的頭。

沈木華的身子僵硬着,絲毫不敢有什麽動作。

沈一堂輕輕的拍了拍沈木華的肩膀,俯下身來,靠在沈木華的耳邊:“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

沈木華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感覺到自己後頸一痛,整個人忽地沒了力氣,癱軟了下來。

沈一堂滿臉急色,攔腰抱起了沈木華:“德公公木華傷心過度暈了過去,我先送她回蒹葭宮,這裏便勞煩德公公了。”

孟德眼睜睜看着沈一堂将沈木華帶走,卻絲毫做不了什麽,急得額頭上的青筋都隐隐冒了起來。

沈木華被自從被送回了蒹葭宮,便再也沒能夠出去了。花槿和葉荷也不知道被帶去了哪裏,靜妃也沒了消息,除了每日有人送飯來,沈木華便再也沒有見過其它的人了。

沈木華被關在屋子裏,只知道黑夜和白日,什麽時候卻是一點都不清楚。

因着日子久了,她本來焦躁的心竟然漸漸的安定了下來。屋子外面都是有人守着的,窗戶外面也是有人的,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她的武功不過是個笑話,真正重要的時候不過還是負擔。

沈木華也不知道為什麽這些日子總是會想到刑墨說的那席話,刑墨确實說得對,只是她沒想到沈一堂會這般明目張膽的将她囚了起來。

被囚了那麽久,沈木華沒想到第一個見到的人會是楊丹青。

楊丹青的出現并不是什麽好事,因為她是被扔進來的。此刻的楊丹青發髻淩亂,臉上還被割了幾道口子,看上去狼狽不堪。

沈木華想走上去扶她,卻被她一把推開:“沈木華,你連自己的殺父仇人都幫,虧得一寒以前對你那麽好,你竟然要害他。”

楊丹青的話信息量有些大,沈木華又被關了那麽久,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不要再裝了,只怕父皇的死也和你脫不了幹系,可憐父皇這麽多年竟是養了一個白眼狼。”

沈木華不知道這些日子外面發生了一些什麽,一時竟也接不上話來。

“皇嫂,近日外面可是出了什麽事,竟讓皇嫂如此誤會木華,木華被困在這裏幾日,怎麽可能幫着別人害大皇兄。”

“哼,你自己做了什麽自己心裏清楚。”

沈木華有些無奈,心裏知道怕是外面有人誤會自己什麽了,卻也沒有太放在心上。不在乎的人對自己的看法似乎并沒有那般重要,在意的人若是還如一般人那樣誤會自己,這種人不要也罷。沈木華雖然不想和楊丹青多說,心裏卻怎麽都放不下沈一寒。

其實沈木華知道現在應當是沈一寒占了上風,楊丹青被捉到這裏來不過是用來威脅沈一寒的。若是沈一寒兵敗,只怕現在楊丹青已經被關在天牢了,只是她還是忍不住想問一下。

“哼,恐怕你要失望了,沈一堂現在自保都不行了,只怕沒有精力來救你了,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

沈木華有些無奈,她還沒有問出口,這般楊丹青卻自顧自的說了。

既然和楊丹青解釋不清楚,沈木華也不想再多費口舌了,只要知道沈一寒是安全的就好了。

其實沈木華覺得自己和楊丹青的命根本威脅不到沈一寒,雖然這些年沈一寒對自己确實很寵愛,但是沈木華心裏清楚皇位對沈一寒來說比她和楊丹青更為重要。若是這一次因着她們兩個放了沈一堂一命,那必然是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雖然心裏清楚,沈木華心裏卻還是澀澀的。

誰不想被自己重要的人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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