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識破真身

在阿塞爾玫瑰廢墟不遠處的羅薩湖邊,兩個高挑的身影面對面地站着。

遠遠看去,似乎是兩個相熟的人在駐足相談,但只要稍微靠近一些,就可以感受到附近的氛圍顯然算不上融洽,甚至可以說,有些明顯的僵持。

笑不笑看着跟前的男人眯了眯眼,從對方的表情上看到一抹分明的排斥和不喜,雖然平日裏行事不拘小節,可是聯系剛才打團本的整個過程,忽然就明白了過來。

這人顯然是誤解了他接近最多充六元的目的,把他當成假想敵了。

如果原本還有些懷疑兩人之間關系,那麽此時其中的一個正主居然按捺不住地率先找上了他,只能說,若真是逢場作戲的話,未免也太入戲了一點。

壓下了心底的小心思,他笑呵呵地先開了口:“這位朋友,找我有什麽事?”

佑遷道:“商量個事。”

笑不笑看着這人顯然不太像是和平商議的态度,忍不住扯着粗狂的嗓音笑了一聲,道:“說來聽聽。”

佑遷倒很是直接,開門見山地道:“我們家小朋友似乎不太喜歡你,所以,希望以後你可以離他遠點。”

這話不管怎麽聽,都是來找他宣示主權來了。

笑不笑此時的感覺就像是猝不及防地又被喂了一嘴的狗糧,好在經歷了一整天的大風大浪下來幾乎已經麻木了,同一時間腦海中不由自行分析着。

畢竟他和這個最多充六元說白了也就接觸了那麽幾次,不管怎麽想,都沒覺得自己到底哪裏得罪了那位大兄弟。

這麽看來,總覺得這話更像是黃金財團這位副會長個人的意思。

他這人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看對方這種态度,雖然已經對最多充六元的身份沒了太多的想法,這時候依舊笑呵呵地調侃道:“如果我說不呢,你還能把我給怎麽樣?”

“我确實打不過你。”佑遷看着他那充滿威脅性的視線回答地毫無思想負擔,只是語調平靜地道,“但是我有一百種方式可以讓全區知道,笑神你明知我們兩情相悅還企圖橫刀奪愛無所不用其極。我相信這麽好的素材,幻境時空各大媒體應該都非常有興趣,如果炒作得當的話,讓你這位遠古大神再爆火一把應該不難。”

笑不笑:“?!!!”

這麽損的招都想得出來,你特麽還是人嗎!

別說他對最多充六元根本沒那方面的意思,就算他真的動了心思,這麽喪心病狂的驅趕情敵的方法,估計也就這人做得出來了!

佑遷可以猜到對方此時心裏對他的一通國罵,微微一笑,面不改色道:“不好意思,來幻境世界之前我剛好在做娛樂圈方面的發展內容,對于這種緋聞操作模式,稍微順手了一點。”

笑不笑既然基本已經排除了對最多充六元的懷疑,自然也沒有繼續和這個奸險的家夥糾纏下去的興趣,于是按下了脫口而出的那句“MMP”,沉着臉色道:“OK,你贏了。”

他辛辛苦苦積累那麽多年的聲譽,可不想因為跟人打趣而徹底嗝屁。

大丈夫能屈能伸,老子特麽才不玩火!

佑遷對他的态度感到滿意,略微勾起了嘴角:“互相愉快,那就不送了。”

笑不笑掃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佑遷看着那個從身影從視野中消失,嘴角的弧度落下後,有些疲憊地靠在獨角獸上揉了揉太陽穴,忽然聽到身後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找笑不笑來這裏談了什麽?”

楊溯繁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們兩人一拍兩散,從笑不笑幾乎炸毛的背影來看,顯然交談地并不愉快。本來看他們既然都已經聊完了也想過不多幹預,可是心裏覺着有些摸不透,到底還是走過來問了一句。

佑遷轉過身看了他微擰的眉心一眼,道:“我和他說你不喜歡他,我也不喜歡他,勸他不要橫刀奪愛。”

“……”楊溯繁問,“然後呢?”

佑遷想了想道:“然後他大概覺得我确實太過優秀,比魅麗的話自己沒有什麽勝算,就生氣地走了。”

楊溯繁:“…………”

這事會就這麽簡單?

如果不是一早就知道了笑不笑接近他的目的,真的要信了這人連篇的鬼話。

不過,他還是把握住了其中一個很關鍵的信息點:“你的意思是,笑不笑以後應該不會來故意接近我了,對吧?”

佑遷點頭:“應該是這樣。”

楊溯繁暗暗地籲了口氣。

不管真實過程到底是怎麽樣,至少從笑不笑最後的态度看來,特別有了佑遷這次歪打正着的神助攻,應該還是順利地蒙混了過去。

雖然說他浩繁這個馬甲掉不掉其實沒什麽所謂,但問題就出在這個區裏有太多從混沌過來的老熟人了。

單獨公開一個幻境本土大神的身份自然沒太大影響,可如果一掉掉一雙的話,估計可以預定接下去一整個月的《幻境時報》的頭版頭條,這修羅場的滋味畢竟太過酸爽,還是能省就省的好,還是算了!

楊溯繁稍稍放下心來,正準備說什麽,忽然看到彈出一條好友消息提醒來,居然是來自青步踏雪謠的。

自從之前因為堕天公會的事加上這位會長妹子的好友之後,實際上他們兩人之間一直沒什麽聯系,這時候突然找他不知道是為的什麽事,當即好奇地點開了消息。

[青步踏雪謠]:六元,老板和你在一起嗎?

楊溯繁不由擡頭看了眼跟前的男人,回複。

[最多充六元]:嗯,在。

[青步踏雪謠]:我給他發消息一條都不回我,有句話麻煩幫我轉告他一下。

[最多充六元]:嗯?

[青步踏雪謠]:給老娘滾下線去吃藥睡覺!要不然,信不信老娘罷工一個月給他看!

[最多充六元]:……

[最多充六元]:我幫你轉達。

其實這些時間下來,多少可以猜到這兩位正副會長之間現實身份的聯系,只是看着青步踏雪謠怒火中燒的樣子未免讓人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很顯然,這位妹子會長應該不是第一次被佑遷給逼得上火了。

看得出來,除了普通的上下級之外,他們兩人的關系應該很不錯。

于是,楊溯繁一字不漏地将青步踏雪謠說的話向佑遷重複了一遍。

佑遷聽完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最後表情沉重地道:“我知道了。”

楊溯繁總覺得如果只是一般的感冒應該不至于青步踏雪謠着急到需要這樣隔空喊話,看着佑遷顯然比打本時候顯得更加萎靡的精神狀态,忍不住問道:“感冒很嚴重?”

佑遷道:“還好,今天才39度,比前天已經降了不少。”

楊溯繁:“……”

這叫還好?39度居然還用個“才”,以為自己是火娃嗎?

而且聽這話,應該是已經連續高燒好幾天了吧!

全息游戲本身在進行的過程中就十分損耗精力,楊溯繁之前就試過高燒參賽的事情,簡直是對全身體能的一場強力考驗。正是因為感同身受,所以這種時候愈發覺得佑遷不好好在家休息還跑來參與團本開荒,完全不知道到底是怎麽想的。

于是當即也不再多說什麽了,催促道:“去休息吧,後面幾天沒什麽事,病養好了再上線吧。”

佑遷道:“那個笑不笑……”

楊溯繁道:“你不是說已經警告過他了嗎,這種遠古大神總不至于說話不算話。”

“也對。”佑遷點了點頭,道,“那我下了。”

看着佑遷的身影從眼前消失,楊溯繁點開好友列表和青步踏雪謠回複了一聲之後,餘光瞥過旁邊笑不笑亮着的那個好友頭像,忍不住笑了一聲。

閑着沒事,也退出了游戲。

……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出于聽他的話,接下去的兩天,佑遷真的就再也沒上線過。

青步踏雪謠這位會長倒是每天例行上線處理公會事宜,但也是準點上線準點下線,準時地跟上班打卡似的,除此之外公會裏的一切風平浪靜。

楊溯繁有些拿捏不準佑遷的感冒到底好了沒有,和固定隊的幾人日常刷本做任務,到了第三天的時候還沒等到佑遷上線,終于忍不住給青步踏雪謠發了消息詢問。

[最多充六元]:會長,你老板現在什麽情況了?

[青步踏雪謠]:你說你那位親愛的嗎?聽我一句話,管他去死。

[最多充六元]:…………

不問還好,這一問,似乎戳到了妹子會長的某個點,緊接着噼裏啪啦地發來了一堆好友消息。

[青步踏雪謠]:當時就給他說了發燒不要來開荒了偏不聽,當天晚上體溫直接飙到了40度8,直接在醫院開了個病房給他住了兩天院。

[青步踏雪謠]:這兩天忙我也沒去看過,讓他自生自滅就很不錯。

[青步踏雪謠]:你見過這種人嗎?

[青步踏雪謠]:普普通通的一個感冒,知道自己是一感冒就容易發燒的體質還不記得吃藥可勁作!

[青步踏雪謠]:作到最後自己難受也就算了,現在所有的工作還全堆在了我一個人的身上。

[青步踏雪謠]:真的,特別完美!

楊溯繁隔着屏幕都可以感受到妹子會長幾近暴走的心情,默了默,還是安慰道。

[最多充六元]:會長辛苦了。

[青步踏雪謠]:我不辛苦,認識他是我命苦。#微笑

又隔空安慰了幾句,會長大人終于結束了暴走模式,恢複了平常公事公辦的冷靜作風。

楊溯繁則是盯着兩人的對話看了好一會。

原來是住院了,難怪一直都沒再上過線。

也不知道情況好點了沒。

他不由翻出了之前和佑遷的聊天記錄,久久地看着之前那人發來的電話號碼,猶豫了一會後,暫時從游戲裏退了出來。

……

其實莊宸這個時候已經從醫院回來了,只不過由于牧嶼剛剛和他發過一次飙,雖然迫切地想要登陸游戲,但是礙着自家助理的淫威,到底還是沒有頂風作案。

乖乖地在家裏吃藥睡覺看文件,外加有私人醫生的定點照看,只希望可以早點擺脫感冒的糾纏。

說實話,這種急切地想上游戲的念頭讓他本人都感到有些出乎意料。

畢竟,最初來幻境世界只是出于對于下個發展市場的現場考察,從來沒想過他這種從來不玩游戲的人,居然也會有變成“網瘾青年”的那麽一天。

在一片安靜的氛圍當中,手機鈴聲忽然突兀地響了起來。

因為來電顯示是個陌生的號碼,所以莊宸只以為又是哪個忘記備注的往來客戶,在接聽的時候并沒有太放在心上,只是漫不經心地“喂”了一聲:“您好,請問哪位?”

對面一時間卻是沒什麽反應。

就當莊宸皺了皺眉準備挂電話的時候,才聽到對面一個溫潤好聽的聲音傳了過來:“老板,感冒好些了嗎?”

這個第一次聽到的聲音讓他微愣了一瞬,腦海中下意識地冒出一個名字來,片刻後,詢問性地問道:“六元?”

楊溯繁此時正輕輕地靠在客廳的沙發上,一手摟着柔軟的墊子,聽着對方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語調,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是我。”

聽得出來佑遷的聲音因為剛剛經過的感冒還有些沙啞,但正因為這樣,在沒有了系統對于本人聲音的特殊處理之後,原本就偏向低沉的聲音似乎更加磁性且性感。

怎麽說呢,就是這種聲音落入耳中之後,一聽着就是個事業有成的業界精英。

總覺得這位老板的形象一瞬間又愈發地豐滿了起來。

莊宸雖然之前給了號碼,怎麽也沒想到居然這麽快就有了用上的一天,下意識地就想到了一個可能,于是沒有回答對方之前提的問題,倒是反問道:“是游戲裏出什麽事了嗎?”

“放心吧,沒什麽事。”楊溯繁對于他這份關心只感到哭笑不得,“聽會長說你前兩天住院了,看你這麽多天沒上線,就想打電話問問好些了沒。”

莊宸可以清晰地接受到這份關心,嘴角下意識地微微上揚了幾分:“好多了,沒意外的話應該明天就可以上號。”

楊溯繁聽他這樣說,感覺略微松了口氣:“游戲不着急,把病養好最重要。”

“嗯,明白。”莊宸其實還想再多上幾句,可是楊溯繁說他病沒好還需要多休息,沒有辦法,就只能意猶未盡地結束了這次通話。

低頭看了眼手機上面的來電顯示,毫不猶豫選擇了存入號碼本。

在填寫聯系人姓名的那一欄時,他輸入的手指微微停頓了一下,想起那天副本開荒時候的情景,眼裏不由掠過一絲的笑意,最後一筆一劃地打上了“親愛的”三個字。

儲存完畢之後又反複看了看,忍不住笑出聲來。

說實在的,這次在親耳聽到高手兄真實的聲音時,莊宸多少感到有些錯愕。

最多充六元在游戲裏面的角色用的是一個清秀少年的造型,平日的時候用的也是系統音,而剛才電話裏的聲音卻如同潺潺的流水一般清澈婉轉,輕輕一笑又像是照入心扉的暖陽,雖然依稀透着一絲不可抹去的距離感,可是讓人就是不由地想聽他再多說上幾句。

就像之前這人曾經說的那樣,這确實不是一個少年該有的聲音,而是一個曾經經歷過人生沉澱的男人,溫柔淡然。

打完這通電話之後,莊宸只感到心情忽然間大好,連病都似乎一下子就好了大半。

……

這個時候,兩人顯然已經把之前讓他們感到頭疼的某人抛到了腦後。

而笑不笑在經過這次刺激之後也确實再沒有關注過最多充六元的動向,事情進行到這裏,兩邊本該是再沒什麽交集,可是就在這時,卻是有人忽然找上了他。

打電話過來的是當初在老區時候的好友輕染塵:“老笑,之前我托你的事進行地怎麽樣了?”

笑不笑這幾天依舊沉浸在副本開荒時候受到的刺激裏,聞言嘴角忍不住狠狠地抽了一下,道:“不怎麽樣。”

輕染塵聽出他有些不對勁的語調,問道:“怎麽,有線索了?”

有個屁的線索!笑不笑強忍着爆粗的沖動把之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吐槽道:“要不是為了幫你找浩繁的下落,我需要吃飽了撐的去湊這種熱鬧嗎?”

聽他說完,電話那頭的輕染塵忽然陷入了沉默,過了片刻後問道:“副本開荒的過程,你錄像了嗎?”

笑不笑道:“錄了,你要的話我發你郵箱?”

輕染塵點頭:“嗯,發我吧。”

笑不笑把錄像視頻給對方發了過去,忍了忍還是說道:“其實我覺得你還是不用看了,那貨不可能是浩繁。畢竟浩繁那家夥雖然不招人喜歡,但至少還有點節操,至于這個六元……算了,總之我之前就發誓過了,這人要是浩繁我頭都摘下來給你當球踢!”

他說完,對面并沒什麽回音,顯然是在觀看這段開荒錄像,他只能暫時安靜地等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輕染塵聽不出什麽情緒的聲音才再次響了起來:“我覺得,你可以做好把頭摘下來的準備了。”

笑不笑剛剛仰頭喝了一口茶,動作頓時停在了那裏:“???”

輕染塵道:“這個最多充六元,就是浩繁。”

“?!!!”笑不笑一個沒忍住,嘴裏還沒來得及咽下的那口茶頓時猝不及防地噴了出來,但這時候也有些顧不上咳嗽連連了,一邊忍着被嗆出來的眼淚一邊道,“咳,咳咳,你說這貨,咳,這貨是浩繁?!你別逗我!”

輕染塵反問:“我逗你有什麽意義?”

“……”笑不笑過了好久,才稍微消化了一點這個信息,“真的是他?”

“是他沒錯。”輕染塵道,“一個人可以改變角色的流派,但是指揮風格和作戰習慣是沒辦法改變的。我太了解浩繁了,他騙不了我。更何況,那個過分歐皇的體質,已經徹底暴露了他。”

笑不笑默了默:“你稍等一下,我想靜靜。”

輕染塵苦笑:“我也想。”

兩個人就一人拿這手機徹底地安靜了許久。

笑不笑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問道:“所以,如果這個六元真的是浩繁的話,你準備怎麽做?”

輕染塵顯然早就有了決定,語調平靜地道:“明天我就删號換區。”

“……”笑不笑不由地想到了那個佑遷,到底還是提醒道,“我覺得你還是再考慮一下的好。現在那個六,咳,浩繁已經有對象了,而且具體情況你在錄像裏也看到了,他們還挺恩愛的,你真的删號換區過來的話,會不會犧牲太大了一點。”

輕染塵不為所動:“你不是也删號來了新區,為什麽我就不能來?”

“我不一樣。”一想到自己換區的原因,笑不笑依舊感到有些不爽,“我是在一區待着膈應,換個區正好換一種心情。而你呢,醫仙大大?我們這些遠古大神裏面就你口碑最好了吧,所有公會都擠破了頭皮等你來垂青,你這一換區,就不怕全區炸鍋?”

“這有什麽好怕的。”輕染塵對此特別淡定,“浩繁都能删號重來,我又有什麽不可以的,最多就像之前那樣再鬧上一陣子而已。”

笑不笑見是勸不進去了,只能嘆了口氣道:“你自己決定就好。”

“有些事情,還是得自己親眼見過才能死心。”輕染塵勾了勾嘴角,提醒道,“你暫時就不要去揭穿浩繁的身份了,等我過去再說。”

揭穿個屁!我現在壓根就不想和這貨說話!

笑不笑覺得自己受踐踏的信仰需要許久才能愈合,嘴角狠狠地抽了抽,道:“總之,到時候你創號後記得先聯系我。”

輕染塵道:“沒問題。”

直到挂斷了電話,笑不笑整個人依舊感到有些恍惚。

照道理說,最初覺得那個最多充六元可疑的就是他,并不應該這麽震驚才對。

但是,後續副本開荒時候的進展實在是有些太有沖擊性了一點,以至于到現在有了輕染塵的确認之後,仍有一種活在夢裏的荒唐錯覺。

以前認識的那個浩繁,和現在這個滿嘴“親愛的”的最多充六元,真要把這兩個身影聯系到一處,即使得知了真相後,依舊感到有些艱難。

至于他的頭到底要不要摘下來當球踢這個問題,在有些崩塌的人生觀面前,似乎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受了刺激的笑不笑在這個注定不平靜的夜晚,迎來了人生的第一次失眠。

操蛋,想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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