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完璧

雲笙靈這麽一說，傅若北立刻确定了自己的猜測，驚恐看了雲笙靈一眼，沖她點頭神情嚴肅：“師妹，恐怕要合我們二人之力再加一道封印了。”

雲笙靈亦是鄭重地點頭。

二人各自收了佩劍，找了個樹蔭打坐，将收着莫織雲的法器放在二人之間的草地上，雲笙靈和傅若北開始施動功法。

不僅是雲笙靈，傅若北也沒有料到。一開始二人都只是緩緩地施加仙力施法，只是卻感受到草地上的法器裏一股強大的爆發力越來越強盛。

他們都想不通，莫織雲怎的這般發了瘋地施用仙力也要逃走。

漸漸地法器外圍環繞着的一圈金光被其中的紫色法光覆蓋，整個法器一下子被籠罩在了紫光之中。

莫織雲藏在法器裏用了個小小的計策，先突然收了仙力，讓雲笙靈和傅若北措手不及。待二人漸漸放緩了施法力度時，莫織雲突然使出全力出掌，在雲笙靈和傅若北最松懈的時候一舉打破封印，毀了困住自己的法器，逃了出來。

一個深紫色光點從雲笙靈面前的法器裏彈出，環形法器當即彈開碎成兩闕。紫色的光點從雲笙靈和傅若北面前飛出，越來越大，到一邊的草地上一身紫衣的莫織雲從中化出。

雲笙靈和傅若北都沒有想到，莫織雲竟不惜如此耗費仙力也要逃出法器，見她逃走，二人忙起身追上前去。

雲笙靈和傅若北一前一後攔住了莫織雲的去路。

“你今天必須跟我和大師哥回去，你放心，我們不會傷你的性命。”在日光下，雲笙靈的眼睛睜不太開，對莫織雲不耐道。

按理說，蕭錦這個法器不易打破，莫織雲就算修為再高深，剛剛在她和大師哥兩個人的仙力下打破逃了出來，現在身上的仙力應該耗得差不多了。

“妖女不要再反抗了，你禍害師妹，今日說什麽也要跟我們回逍遙山，乖乖束手就擒吧。”傅若北亦是喊道。

莫織雲正面對着雲笙靈，轉身見傅若北也堵在身後，心裏知道自己這次在劫難逃。

莫織雲氣憤看了看二人，在中間甩着袖子不肯說話。

傅若北看了一眼雲笙靈，催促她不要多作猶豫，用他給的法器收了莫織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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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笙靈點點頭，正準備出手，莫織雲卻突然開口。

“小妹妹，你不就是想要姐姐把臉還給你嗎？只要你答應放我走，我立刻就能把臉換回來。怎麽樣？”莫織雲說着開始極悠閑地撩弄起自己的頭發來。

“笙靈，不要上她的當。”雲笙靈剛開始考慮這件事，傅若北便将她的思緒打斷。

雲笙靈突然擡眼看面前的莫織雲，卻見莫織雲突然從烏發中拔出一根銀簪。莫織雲的動作極快，手持銀簪頭，将簪尾尖銳的一端指着自己的臉，猛地盯住雲笙靈的眼睛發狠道：“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毀了你這張臉，咱們來個魚死網破，誰也別想高興。”

雲笙靈自是一驚，傅若北反應頗快，對莫織雲喊道：“你先冷靜，那樣即便日後你将臉還給了師妹，師父也未必會饒過你的性命。”

莫織雲立刻轉身，手裏的銀簪卻不肯松懈半寸：“我們都不願看到那樣的結果，我說了，只要你們答應放了我，我立刻就能把臉換回來。”

傅若北動搖，把目光移向雲笙靈的眼睛。

雲笙靈來這一趟本來就是為了拿回自己的臉，以讓雲真相信自己，想了想向傅若北點頭表示答應莫織雲的協議。

傅若北站在離莫織雲不到三尺距離的一旁，盯着莫織雲施法，不讓她出什麽岔子。

雲笙靈心裏雖有些不确定，但莫織雲用毀容威脅自己，她也沒什麽辦法。有大師哥在一旁盯着，想必莫織雲也耍不出什麽花樣來。便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等莫織雲将自己的臉換回。

莫織雲仙力已耗了不少，但只要能順利逃走，這一切都是劃算的。愈顏術這功法還不太耗仙力，她剩餘的仙力用來換回二人的臉還是綽綽有餘。

莫織雲依舊氣昂昂站在雲笙靈面前，張開雙袖開始施法，紫色的光暈瞬時将二人環繞，和上次換臉一樣，沒有太疼，只是一瞬間，雲笙靈已看到面前的紫衣女子一張妖媚絕豔的臉。

成功了，雲笙靈朝傅若北看去，見大師哥正看着自己滿眼喜色，她便知道自己的臉已換了回來。

正當二人高興之時，一旁氣昂昂的莫織雲正從衣袖中摸出一把匕首，趁着雲笙靈沒有注意，‘呲’地一下紮進了雲笙靈的左腹。

“你們以為我會蠢到去相信你們不會過河拆橋，哼哼，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莫織雲猛地将匕首從雲笙靈腹中抽出，疼得雲笙靈一張臉霎時慘白，頭冒冷汗。

雲笙靈跌在地上，傅若北吓得趕緊蹲下去扶她，看着懷中的雲笙靈難受的樣子一下子心如刀絞。

莫織雲冷冷看了眼地上的二人，優哉游哉用輕功逃了開去。

莫織雲這一刀紮得又狠又深，雲笙靈左腹上的傷口鮮血橫流不斷。一下子，傅若北看着雲笙靈脆弱的樣子都不敢用手去抓緊她，生怕他就這麽一碰，雲笙靈就會消失在他眼前一樣。

靈臺中是一片黑沉，雲笙靈迷迷糊糊昏了過去。

沒有辦法，傅若北只能快速封住了雲笙靈身上幾個重要穴道，穩固元氣，再用仙力為她止血。

本來換回了臉他們就能立刻趕回逍遙山向雲真說明情況，有師娘幫忙，傅若北以為這件事就會安然過去。

他這趟下山本就是為守護雲笙靈，為了幫她度過這些本就不該她承受的災難，可怎料到竟眼睜睜見着雲笙靈在自己面前受傷流血，這天下還有比他更無用之人嗎？

傅若北看着懷中喘息微弱的雲笙靈自責不已……

三天後正是逍遙山五年一度門派大比的日子，傅若北作為掌門弟子，本應是此屆門派大比的主持和最終裁判。但是看着面前虛弱的雲笙靈，傅若北決心放棄回山的念頭。到霖淄城裏找個客棧，再找個好郎中替雲笙靈看看。

翌日，雲笙靈從睡夢中醒來時，見自己正躺在一張寬大的木床上。木床放在房間的一角，屋裏還有一張木桌和兩張椅子，甚是空敞。

雲笙靈剛一動彈便察覺到左腹上的傷口撕裂般的疼痛，她才想起自己昨天讓莫織雲刺了一刀。

這樣，雲笙靈也不敢再亂動，她依稀記得幾次睜開眼時看到是傅若北背着她進了醫館和客棧，便幹脆躺着等傅若北過來。

隔壁傳來兩個人的争吵聲，聲音很小，聽不太清。但雲笙靈可以辨別，其中一個人是大師哥，另一個是個女聲，像是——洛妍夜。

雲笙靈有些煩躁，洛妍夜怎麽會在這裏？她絕對沒有記錯，昨天是大師哥背着她到霖淄城，進了這家客棧。洛妍夜不是在逍遙山嗎，怎麽會找到這裏來？

突然大門被什麽人‘砰’地一聲摔開，雲笙靈轉過頭一看，竟然真的是洛妍夜！洛妍夜一身紅衣，氣沖沖從大門外沖進，後面跟着的是一臉無奈與苦悶之色的傅若北。

洛妍夜剛沖進來沒兩步，後面的傅若北就趕了上來拉住了她的一只手。

“妍夜，妍夜，小點聲，笙靈還在養傷。”傅若北哄洛妍夜道。

洛妍夜已對上了雲笙靈的目光，轉身對傅若北，嗓子立刻開了起來：“她醒了——大師哥，這件事沒的商量的，你必須趕在後天之前回逍遙山。五年一度的門派大比你都敢不去，師父是要動大怒的。”

洛妍夜說完便轉身向木床走來，雲笙靈不解看着她。只聽見一邊的傅若北盡力地叫住洛妍夜，“诶——”

洛妍夜沖到雲笙靈躺着的床前，是一副急沖沖的模樣“笙靈，你的事我已經聽大師哥說了，我也知道你受了重傷。可也不能讓大師哥因此耽誤，現在師父還不知道這件事，一直都是我在替大師哥瞞着。雲笙靈你不能這麽自私，養傷大可以回逍遙山養——”

雲笙靈好不容易才聽明白，在腦中理了理思路方反應過來。原來洛妍夜是發現傅若北不在山中，心中起疑。後來想必費了一番功夫找到了這來，見到了自己，發現了自己逃出了仙牢的秘密。

剛才的争吵就是大師哥在向她解釋這件事的前因後果，現在看洛妍夜的樣子八成是氣壞了。她對大師哥的心思已是門中弟全部皆知曉的秘密，聽說大師哥陪着自己逃出仙牢下山換臉又怎能不心中介懷。

“這怎妥當？現在回逍遙山無論是禦風還是禦劍，以笙靈目前的狀況，都是支持不住的。”雲笙靈未來得及開口，傅若北已着急替她反駁洛妍夜。

傅若北并不知道，從剛下山開始雲笙靈就決定不要他為自己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