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21
沒開葷前的禁欲不過是稚子無知,不知食色美好,開葷後的禁欲才算真禁欲,自制力強大。
長這麽大的梁為,第一次對自己的自制力産生懷疑。
一見到白瓷杯,立刻想到葉子微白滑的肌膚,一看到鏡面水霧,立刻想到葉子微迷蒙喊痛的叮咛,一看到水珠,立刻想起葉子微眉心微蹙薄薄汗意……
那晚酣暢的感官體驗全數回歸,他的記憶力和想象力在沉寂的夜裏得到質的飛躍。
梁為在書房心神不寧。
葉子微泡完澡出來,驚訝地發現幾夜不回家的丈夫不知何時已從書房來到她房中,正端着電腦在床邊工作。
聽到動靜,梁為淡淡地擡眸:“你來了。”
什麽她來了,這不是她房間嗎。
葉子微坐到旁邊,一邊擦頭發一邊看他屏幕,他也不避諱。
視線往下,停頓在他快速敲打的手指,銀色戒指很顯眼。
葉子微擦完頭發,将毛巾丢進衣簍,然後掀開被子躺進去,不确定問:“你今晚在這裏睡?”
“嗯。”梁為應得若無其事淡定無比,只留給她一個全神貫注工作的背影。
葉子微奇怪地看他一會兒,身體陷進被窩,背轉過去,嗓音低軟:“那你記得關燈,早點休息。”
哪知話音剛落,敲打鍵盤的雜音就停失,燈滅了。
昏暗中只有屏幕幽幽藍光,男人背影專注,閱讀一份股權構架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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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微等了會兒,見他真沒有動靜,閉上眼陷入睡眠。
不知過去多久,窗外風響,浴室淅瀝水聲,被子一涼,有人鑽進來。
背後有熱力,葉子微被一支有力的臂膀撈進懷中。
男人的氣息拂在耳後,她聽見他低低地問:“睡了?嗯?”
葉子微困倦,鼻音軟糯:“嗯……”
她穿得少,真絲吊帶睡裙,可他似乎更少,肌膚與肌膚交疊,滑膩中裹挾溫熱,親密無間。
她睡意褪去三分,想問:“你要……?”
可男人的手已先一步滑入她裙中,覆上柔軟小腹,往下一走,那小小阻礙便被剝落。
梁為将她翻過來,吻了上去。
上面親吻,下面開墾。
……
春情蕩漾後是無盡空虛,葉子微身體虛脫,眼睛累得睜不開,男人在背後摟着她,吻吻後頸,雙雙墜入沉眠。
第二天早上,葉子微醒來時枕邊已無人。下樓問Lucy,少爺很早就出門。
接下來的幾天,梁為日日工作到深夜才歸家,連續幾天與她說不滿三句話,可卻每夜都在她睡着時摸進她的床,纏弄她至後半夜,第二天再起來,依舊不見人影。
連續幾日都是如此,葉子微琢磨明白,他可能是将她看作免費窯姐了。
這天早上,葉子微仍然是腰背酸軟地起床,下樓吃飯時遇見Lucy,後者春光滿面一臉暧昧地問候她:“夫人早上好。”
葉子微擡手遮住頸間一枚吻痕,跟她點了點頭。
吃完飯,喂過魚,她換身衣服去畫室。
路辛打來電話問她有沒有時間,能不能參加雜志采訪,她們想做一期“名媛特輯”。
“免了,”葉子微一邊畫畫一邊說,“這種事應該找我姐,或者找葉筝——對了,葉筝下周回來。”
“回來?她在日本幹得不錯吧,現在回來是要開始搶占山頭了?”路辛一邊咬着一個美容蘋果,一邊說。
“這片山頭本來就為她空着,”葉子微說,“葉筝能力一向比我強,葉家公認。”
路辛哼哼:“田忌賽馬,勝之不武,葉家個個眼神不好就罷,你還要把自己看低,我無話可說。”
轉而又無奈:“好吧,那我跟她約采訪吧,也算是給這位葉小姐提前造勢,再過幾年,本城財經版面必有她一席之地,到時候再約她采訪就難了。”
葉子微笑笑,又跟她閑聊幾句,問起前幾天被梁為坑的那筆錢,路辛一個哀嚎,怨氣滿滿挂斷電話。
畫畫一直持續到下午,葉子微打電話到酒店叫份外賣,沒想到前來送外賣的卻不是酒店服務人員,而是一身學生裝扮的林嘉平。
林嘉平今天戴個黑色帽子,帽檐壓得極低,更襯他俊朗五官,耳骨再鑲幾顆鑽,分外奪人眼球。
葉子微擋在門邊,語氣冷淡:“你怎麽來了?”
“你不接我電話。”林嘉平将帽檐往上頂了頂,目光筆直地射出來。
葉子微不多言,取過他手中餐袋,從包裏多拿幾張票,權作小費塞他手裏打發他離開。
沒想到林嘉平卻不接錢,反手攥住她手腕問:“葉子微,你不叫我進去坐坐?”
葉子微低頭看一眼,抽出手:“我想,你對我們的關系可能有什麽誤解,我們并不熟。”
林嘉平說:“我以為我們至少算作朋友,”他自來熟地往裏走,“我今天工作很辛苦,能在你這裏休息一下嗎。”
葉子微想說不可以,但這人已經反客為主坐在畫室沙發。
她無語,只好回屋坐到沙發另一頭,将餐食一樣樣取出,安靜地吃。
但她安靜,旁邊人卻不能安靜。
林嘉平先是試圖挑起話題,得不到回應後幹脆改作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那目光赤|裸又熱切,像燙在她臉上。
燙得她飯也吃不下:“林嘉平,你不覺得你這樣很冒犯嗎?”
“你指哪件事。”
擅自進屋。這樣盯着她。妄圖追求已婚女人。哪一樣都夠冒犯。
但是他才不在乎。
林嘉平掏出煙盒,在桌上敲敲,磕出一根煙,叼在嘴上,從口袋摸出打火機,叮一聲點燃。
煙圈模糊面目,他眯着眼問:“上次的畫還沒畫完吧,什麽時候繼續。”
“不需要繼續,我對同一具身體的興趣不會過夜。”
葉子微讨厭煙味,她飯也吃不下,把餐盒草草打包,放進垃圾桶。
她走到衣架邊取衣服,林嘉平追過來:“你要走了?”
“是,既然你想在這裏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葉子微穿上外套,頭也不回往外走,“老規矩,記得鎖門。”
她出門也沒等電梯,直接便從樓梯往下走,迫切想要離開惹人厭煩的男人。
林嘉平追了出去。但他沒有追迫得太急,而是隔着幾米距離,胸有成竹地跟随。
下午三點半的太陽,将歇未歇,餘熱未散。
往外街走,行人漸多,人頭浮動,他便要跟得緊些才行。
本城街道狹窄,人一多便易摩肩擦踵,林嘉平肩膀被人猛撞一下,煙掉落在地。等他将煙拾起,葉子微早沒人影。
正在張望尋找,大腿忽然被一個小小身影撲住。
不及他腰部的小男孩仰起臉,稚氣未脫地喊他哥哥:“你是不是在找一個漂亮大姐姐?”
林嘉平一愣,明白過來。
初見時的她分明火熱又開放,後面再見卻冷得像塊冰,或許她故意在同他玩欲擒故縱的老套游戲。
林嘉平想笑,他好脾氣地蹲下來,揉了揉男孩的頭。“是她叫你來找我?”
小男孩懷裏一大捧新鮮玫瑰,他把明顯抱不住的玫瑰推過來:“姐姐說,你把這些花都買了,我再帶話給你。”
“多少錢?”
男孩說了一個數字,林嘉平一愣,這分明是坐地起價,幾朵玫瑰就夠拿走他半個月薪水。
他蹙眉:“這麽貴。”
小男孩聳聳肩,一副無所謂模樣:“姐姐叫我不要為難你,你買不起就算。”反正大姐姐也會給他錢。
說完便毫不留戀要走,“等等。”林嘉平撚一下熄滅的煙頭,“我買。”
小男孩歡歡喜喜收繳錢,林嘉平捧着那捧無用的花問:“她叫你帶什麽話,快告訴我。”
男孩瞥瞥他:“你可能會不開心。”林嘉平一怔,“她叫你花完這趟冤枉錢就快滾,不要再煩她。”男孩說完麻溜跑,一下擠進人群不見。
林嘉平咬牙切齒愣在原地,懷中玫瑰鮮豔奪目,照紅一張冤大頭的臉。
甩掉陰魂不散的人,葉子微獨自在港口邊散步吹風,然後才打電話叫來司機接她回家。
回到家天色已不早,今晚梁為依然沒回來吃飯,她一個人在空曠餐廳的空曠長桌邊等待許久,入夜後差人收拾了餐盤,獨自去小客廳休息,翻電影看。
家裏那堆老片都沒搬來,她只能連電視網絡找些新片。
無奈翻來覆去沒有找到有趣的電影,抱着靠枕看得昏昏欲睡。
身體睡得發涼,一不小心滑倒,她驚醒,擡頭看看鐘表,臨近午夜,梁為還沒回來。
偌大別墅空曠寂靜,唯有客廳亮燈,唯有電視吵鬧。閉滅電視,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葉子微走出客廳,順手把樓梯、廳室的所有燈亮起,才敢上樓。
她其實很怕黑,可這棟別墅裏無人知曉她恐懼,亦無人會安撫她一句“別怕”。她只能壯着膽子自己承受。
葉子微回到房間,先洗漱,然後拉閉窗簾,開着燈鑽進被窩。
別墅很靜,只有她剛洗漱完,下水道流水的嘩嘩聲,她裹緊自己,慢慢進入睡眠。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是半夜幾點,有人推開她房門,燈盞被按滅,男人鑽進她被窩。
男人身體濕熱,沁着沐浴露的清香,将她包裹。
葉子微迷迷糊糊,轉過臉問:“你回來了?”沒有得到回答身體就被男人翻過去。
氣息迫來,又是一番折磨人的雲雨。
……
熱汗淋漓,四肢糾纏,男人壓在她的身上,沒有一聲問候,沒有一絲愛撫,只剩洶湧的情|欲,放縱的索取。
到後面她已經分不清兩個人的身體,只覺得痛,下面被磨得痛,後腦被撞得痛,心髒也跟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