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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借住

有些話其實不需要講得太明白,可這個原則顯然不适合英姐兒。周四郎有些惱羞成怒:“我……我的意思你不懂嗎?”

英姐兒一昂頭,怒道:“你要合離就直接說好了!”

周四郎咬咬牙:“你明明知道我們不能合離!我……也是為了你好!洞房之夜我就說得很清楚了!你是周家的四奶奶,吃穿用度該有的體面我都會給你,但想要跟我……”周四郎不知道為什麽下面那句“跟我做真的夫妻,是不可能的”到了嘴邊有點兒說不出口了!懊惱地一扭頭,卻正對着車棚子,也沒有什麽好看的。

英姐兒擦了擦眼淚,面上露出一些不屑來:“原來你今天做的這些都是為了怕我鬧着要合離!怕我真的合離了,你被皇帝說是陳世美,要拿鍘刀鍘你的頭!”

周四郎本來滿心氣惱,聽見她這樣說,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英姐兒說話跟三歲娃娃似的好笑:“是,我怕皇帝拿鍘刀鍘我的頭!我怕得要死!你滿意了!”

英姐兒一堵,心裏卻又有些莫名的歡喜。她想了想,壓住心裏的失落,非常認真地再問道:“我就想知道,你不願意是因為許姑娘還是……還是覺得我配不上你?”

周四郎真是覺得英姐兒直接得讓他有些難以招架,可也知道她那個性子,不達目的不罷休,早晚都是一刀,早說早清靜,便咬牙說了實話:“都有!”可惜周四郎沒有未蔔先知的能力,要是他知道會因此過上每天“青筋”冒個不斷的生活,也許他會明智地選擇沉默。

英姐兒雖然對這個答案早有心理準備,可是周四郎這樣說出來還是傷了她的自尊心,暗中想道:“周四郎,你敢瞧不起我,看我不整死你!姑奶奶我一定會把日子過得越來越紅火!”

英姐兒既下了決心就不再拖泥帶水:“你想好了?我可不想一輩子守活寡,連個孩子都沒有!三年,最多三年,如果三年後你還是不想跟我做真的夫妻。我們就合離。”周四郎嘆口氣道:“如果能合離當初就不用成這個親了!”英姐兒卻不以為然道:“活人還能讓尿憋死?三年功夫還想不出個法子來?!”周四郎心裏一動,暗暗琢磨起皇上的歲數來,自古帝王長壽的少……。他終于點了點頭。

英姐兒見他點了頭,壓住心裏的百般滋味,打起精神道:“還有,我要謝謝你祝福我早日找到好姻緣,可這好姻緣總不會從天上掉下來……”說着,她仔細地把那對粉桃花水晶的耳環戴在耳朵上,道:“我從今日起就戴着這對耳墜子,希望它能給我找來好姻緣。在我找到之前,我都是周家四少奶奶,你不可以缺我吃缺我穿!”想了想又補充道:“還有,蘭桂院我做主!”

周四郎見她戴着那對耳環,小小的耳墜子,挂在白淨淨的耳垂上,随着馬車一晃一晃的,晃得他有點兒暈,忙別開了眼神。也沒聽見英姐兒的補充條件。

兩人累了一天,都靠在車墊子上開始打起盹來。英姐兒因為放下了回門這樁大心事,又睡得歪歪斜斜地,一直打着鼾聲,把周四郎和任俠都給逗笑了。任俠道:“四爺從昨日起又是挨打又是欠人情的,幫着四奶奶回門,怎麽一句不提?倒偏偏要拿棍子捅老虎的鼻孔眼?瞎說什麽大實話?!”周四郎怒道:“你又多事!上次的教訓還不夠嗎?擱別的主子身上,你不死也扒層皮!”任俠有些委屈地道:“我這不是半句沒敢透嗎?爺,聽我一句勸,四奶奶是命中注定的,您好好過日子不好嗎?何必非得犟着來?”周四郎搖了搖頭:“夏蟲不可以語冰!你懂什麽!”

英姐兒是被周四郎叫醒的。她迷迷糊糊地一下跳起來:“到家了?太太是不是氣得要對我動家法?”

周四郎無奈道:“本來今日也不可能趕回去。到了城門口也關門了。原打算到莊上歇着,沒想到路上下了雨,走得慢……”英姐兒揉揉眼睛,拍拍胸口:“吓得我夢都醒了。那這是哪兒?”

任俠叫道:“四爺四奶奶下車吧。裹好了披風,這外面雨還大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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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下了車,見一座青磚大宅,一位管家模樣的老者撐着一把大油傘,笑道:“任小哥,怎麽這會兒來了?哎喲,還有四爺,這位是……四奶奶!請進,請進!”任俠叫道:“有勞薛管家了!這不天黑雨大的,怕四爺四奶奶趕路有個閃失,想到府上借住一晚,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薛管家笑道:“請都請不到的貴客呢!趕緊的!族長這會兒有點兒事要處理,我先送你們進屋,先洗漱一番,待會兒一起吃晚飯。”

薛管家在前,任俠在後,周四郎和英姐兒走在中間,七風和香草殿後。六人沿着二門內的抄手游廊朝穿堂走去,卻見到從一旁的一間廂房裏猛地跑出來一個人,頭也不擡地朝着他們幾個就來了。薛管家忙呵斥道:“真是沒規矩!這麽亂跑可不驚吓了客人!”那人擡起頭來,形容消瘦,滿臉的眼淚,薛管家一愣,英姐兒已經驚訝地叫出聲來:“阿奇,你怎麽在這裏?”

這一聲,叫愣了所有的人。阿奇看見周四郎站在英姐兒邊上,心裏更是悲憤莫名:“誰……誰認識你!”說完,推開薛管家就要跑。薛管家一把拉住他:“你往哪裏跑?!你叔公地下有知必要埋怨我們沒有照顧好你!”

英姐兒聞言驚得不知如何是好:“阿奇,阿奇,叔公怎麽了?叔公出什麽事了?”那個中氣十足罵她的老頭子,雖然只有一面之緣,英姐兒知道他對阿奇有多重要。怎麽會幾個月的功夫,就突然去世了?英姐兒的關心簡單直接而坦蕩。阿奇站在那裏愣愣地看着英姐兒,叔公已經離去,現在這滿世界的人裏,也許唯一一個真正關心他的人就站在面前,而他卻再也沒有親近她的機會。

阿奇安靜下來,默默地推開攔着他的薛管家,掏出一條手絹擦了一把眼淚:“叔公還在家裏呢,我只是去陪陪叔公!”說完他直直地朝外走去,走過英姐兒身邊時一眼都沒有瞧她。英姐兒見阿奇這樣,倒不怪他,只是替他難過,默默地看着他一路走向大門,瘦高而孤單的身影消失在深褐色的大門外。

薛管家見英姐兒站在不動,大聲地清了清嗓子道:“五老太爺前些日子去了趟京城,回來就病了,這一天天的,也是年歲到了,竟就這樣走了。撇下阿奇一個人,今兒來是商量這喪事的,沒想到撞到你們。”

英姐兒這才轉過頭來,眼圈有些紅紅地:“可有人陪着阿奇?他這樣一個人跑出去,要在哪裏吃飯?”薛管家掃了一眼面帶寒霜的周四郎,覺得這位四奶奶可真是個不懂人情世故的棒槌,當着自己新婚丈夫的面就對別的小郎噓寒問暖的。可也不能不答,忙一邊邁開了腳步朝前走,一邊道:“外面雨大,趕緊進屋暖和暖和。阿奇那裏,我這就派人去看着,順便送點兒吃的去。”

既是周氏族長,家境自然不差。一個寬寬敞敞的青磚大院,客房也是布置得整整齊齊,這天潮濕,屋裏居然燒了一個火盆子,烘得暖洋洋的。

見周四郎一張玉臉如冰,任俠把東西往櫃子裏一放,交代一聲夾着尾巴就跑了,屋裏就剩下周四郎和英姐兒。英姐兒尤沉浸在剛才的震驚和傷感中,一顆心挂念着阿奇,掏出手絹來拭了拭眼角。周四郎剛才瞧着阿奇手上的手絹好像什麽時候見過,這時突然想起來,那次去黃家,英姐兒舍不得用手絹擦眼淚,塞回去的那塊手絹跟阿奇剛才拿着的一模一樣。他當時還心裏疑惑,一個姑娘家的手絹怎麽不是嬌紅嫩黃,反而是石青色。他見英姐兒一副魂游天外,完全不準備給他解釋任何事情的模樣,心裏的怒氣一陣陣地往外湧,半晌,終于忍不住怒問道:“你跟他什麽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大年初一拜早年!

雞年吉祥!

送所有追文小天使一副自謅對聯:

雞會不斷

健 生

康 活

財 事

富 業

雙 兩

升 雞

雞 血

大年初一,收藏我的小天使是誰?途途雞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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