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魔君出世

若涵還在睡夢中，突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她迷迷糊糊的坐起來，披上外套摸索着打開了房門，幸虧她看不見，若不然看到英空和子晨嚴肅的表情，魂都得吓出來。英空把若涵帶到正陽殿，六大長老也坐在上面，子晨則坐在一邊，天氣很冷，而若涵只披了一件薄外衣，她不知道為什麽要跪在地上，而且大家都好嚴肅的樣子，她冷的瑟瑟發抖，忍不住緊了緊外衣，殿外清遙和雪柔急得團團轉，卻不能進入大殿。夢璃看了看子晨說道“師兄，杜若涵是你的徒弟，應由你來審問才對”聽到審問二字，若涵心頭一沉，自己并沒有做錯事，為什麽要被審問，這時她耳邊傳來子晨的聲音“我在蜀山已不擔任任何職務，無權審問她，不過，無論今日之事結果如何，我都要和她解除師徒關系”聽到後幾個字，若涵差點癱坐在地上，她把頭轉向子晨的方向，眼淚在眼睛裏含着，子晨趕緊側過頭不再看她而是轉向英空道“我當日答應收她為徒，是為了拖住樊震天，讓你找出方法阻止魔君出世，現在魔君出世，結果雖不是我等所願，但我畢竟完成了對你的承諾，以後絕塵閣照舊不問世事”說完便運功轉動輪椅離開了大殿，若涵想要去追他，剛要起身，便被長鷺呵斥住，英空語氣嚴肅的問道“杜若涵，本尊問你，你何時與袁姝串通闖入禁地”若涵完全蒙了，她戰戰兢兢的回答道“弟子，弟子不知掌門所言何意，弟子沒有與袁師姐串通”“若是沒有串通，你的琉璃琴怎會在袁姝手裏”若涵回憶了一下說道“是袁師姐一直跟我學琴，她說我的琴音好聽，想借我的琴去做一把相似的”，聽若涵這麽說，夢璃松了口氣，袁姝被抓後只是說若涵與此事無關，便不再說一個字，而且以子晨的功力，倘若若涵有問題，他一定會發現，其實之前子晨跟夢璃提過袁姝告訴若涵侵夢一事，他有意讓夢璃注意一下袁姝，可惜夢璃在觀察袁姝一段時間後并沒有發現不妥，便把此事忘記了，她沒想到袁姝一直用鎖骨針刺在自己的大椎穴處封住自己的魔氣，她居然能忍住如此大的痛苦在蜀山潛伏這麽多年，果真是心機叵測。幾個長老商量之後，英空說道“雖然你對此事毫不知情，但琉璃琴乃上古神物，洛師兄既然傳給你，你就應當好好保管，因為你的麻痹大意，導致袁姝和樊震天攻破禁地放出鹧鸪鳥，導致魔君出世，你難辭其咎，現在洛師兄已經和你脫離師徒關系，你就不再是我蜀山弟子，下山去吧”若涵眼淚立馬掉了下來，她哀求道“掌門”還沒等她說完，英空便打斷道“現在魔君出世，神人鬼妖四屆将遭遇滅頂之災，對你已是小懲大誡，趕快下山去吧”若涵跪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完全崩潰在那裏，落冉有些不忍心，把清遙喊進來把若涵扶了出去。

剛邁出大殿，若涵腳下一軟跪在地上，清遙趕緊扶起她，若涵哭着說“我剛剛還在睡覺，怎麽一覺醒來就被逐出蜀山了，為什麽，發生了什麽事”雪柔的眼淚也流了下來，清遙忍着內心的悲傷說道“若涵，震天，震天是魔君”若涵驚訝的說道“怎麽可能，我和震天哥哥一起長大，他就是一個很好的人，他怎麽會是魔君”清遙嘆了口氣說道“掌門和長老們已經确定了，震天就是魔君”若涵擔心的說道“那他們會怎麽處置震天哥哥”雪柔激動的說道“他們要在魔力沒有完全融合之前給震天洗髓”若涵不解的問“洗髓？什麽意思”清遙低沉的說道“就是洗去他身上所有的魔氣，他就變成凡人了”若涵松了口氣，這樣的結果也不算很壞，雪柔難過的補充一句道“洗髓之後，震天會心智盡失，變得呆傻，日後恐怕連生活都不能自理了”若涵難過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轉過身對着正陽殿的方向跪了下來，哭喊道“求掌門放過樊震天”她一直重複着這句話，怎麽都不肯起來，她無法想象之前像山一樣保護着她的震天□□後會變成呆傻的廢人，雪柔和清遙也跪下來求情。正陽殿內，樊震天躺在地上，英空看着昏睡中的弟子，心中有些不忍，長鷺說道“我們一時心軟已經鑄成大錯，現在若再猶豫，那便讓四屆再無寧日”空英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來吧”，幾個人圍着震天坐了下來，開始運功，不知不覺天色已黑，天還下起了大雪，若涵只披着單薄的外衣，跪在那裏瑟瑟發抖，她意識也越來越模糊，一旁的清遙和雪柔也咬牙堅持着，子晨躲在角落裏，看着跪在那裏搖搖晃晃的若涵，只覺得心像被撕裂一樣，就這麽趕她下山，實在太過殘忍，可是，再拖下去，他不知道會有什麽悲劇在等着若涵，他不想她受到一點點的傷害，讓她下山，過回平常人的生活，是他為她做的最好的選擇。若涵終于支撐不住暈倒在地，清遙趕緊抱起她，雪柔大喊道“若涵，若涵”，正陽殿裏的洗髓正進入到關鍵時刻，樊震天聽到若涵兩個字，猛地睜開眼睛，其實英空怕洗髓時受到打擾在正陽殿設下結界，可是樊震天體內有了魔力之後，功力已不同往日，他能感受到外界的一切，當聽到雪柔急切的呼喊若涵的名字時，他猛地醒了過來，看到他睜開眼，所有人心頭一沉，大家心裏都明白，這次洗髓失敗了，大家加強法力，樊震天只覺得萬箭穿心一般的痛處，疼得他開始嘶吼，他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師父還有各宮的長老，他們在做什麽，為什麽把他圍在中間，為什麽自己身上像火燒一樣，為什麽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為什麽門外雪柔在焦急的呼喊若涵的名字，若涵，若涵出事了嗎，想到這，他感覺有股巨大的力量要沖破自己的身體，他大喊一聲，帶來的氣浪把英空和六位長老都掀翻在地，幾個人趕緊運功才不至于趴在地上，此刻的震天頭發淩亂，衣衫不整，他的眼球慢慢的變成紅色，他不解的看着英空說道“師父，你們在做什麽”英空聽到這句話，心裏很是難過，但還是正色道“樊震天，還不快快束手就擒”，震天眼中流露出一絲哀傷道“師父，你是在對我用洗髓之術嗎，就因為我是魔君，就因為鹧鸪鳥喚醒了我的魔力，可是，師父，我沒做任何的壞事，為什麽要這麽對我”長鷺說道“自古以來，只要魔君出世，必帶來禍患無窮，為了五屆蒼生，我們必須這樣做”震天露出邪惡的一笑道“那洗髓不成，是不是還要取我性命，你們滿口的仁義道德，竟是用來濫殺無辜的托辭”夢璃正色道“你師父心存仁慈，一直悉心傳授你蜀山心法，希望能洗刷你身上的魔氣，可惜功虧一篑，樊震天，莫要記恨你師父，怪就怪你是魔君轉世，這是你的命數”震天輕輕晃動下脖子說道“命數，我偏不信命”，說完便大手一揮打開殿門，他跑出去，看到暈在雪柔懷裏的若涵，心狠狠的疼了一下，他趕緊蹲下身去搖若涵，若涵迷迷糊糊的醒過來道“震天哥哥，你快跑，快跑”，雪柔和清遙也推震天，讓他趕緊跑，震天不舍的看着若涵，但他知道現在不是留下的時候，他禦劍離開了蜀山，他自己都覺得可笑，用蜀山學到的仙術逃離蜀山，世上竟有如此荒唐之事，英空和各宮長老火速去追趕震天，其餘各宮的弟子馬上嚴陣以待，整個蜀山進入戒備狀态。

清遙和雪柔也被各宮師兄召回，但是他們倆放不下虛弱的若涵，正兩難時，子晨禦劍飛了過來，他帶走了若涵。在回絕塵閣的路上，子晨用自己的披風給若涵擋風雪，回到房間，他把被子給若涵蓋好，便去藥房熬藥，等他再回若涵房間時，若涵已經坐了起來，她用被子掩面嗚嗚大哭，子晨把藥放到一邊，若涵聽到聲音，把被子放了下來，她想控制自己的眼淚，但卻哭得更難過了，一邊哭一邊還咳嗽，上氣不接下氣，子晨說道“別哭了，再哭就要暈過去了”，若涵平息了好一陣子才抑制住了自己的眼淚，見她不哭了，子晨把藥遞給了她，說道“溫度剛剛好，不燙不涼”，若涵一口喝了下去，喝完才說“這是什麽呀”子晨不禁想笑但還是用冷冰冰的語氣說“都不知道是什麽就喝下去，你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呀”若涵撅了撅嘴道“師父”子晨打斷道“我已經不是你師父，原由你在正陽殿也聽到了，我就不再重複，等你燒退了，就下山去吧”“我還要修仙呢，我眼睛還沒能複明呢”“我早說過，你資質太過平庸，不可能得道成仙，而你的眼睛，也、也、也不會好了”若涵并沒有露出太難過的表情，這讓子晨有些意外，當初他多次勸若涵下山，若涵都為了複明堅持留下，就像如果有人告訴他可以有機會重新站起來，他也一定不會放棄一樣，但是若涵聽到自己不會複明時，為何沒有露出太激動的情緒。若涵淡淡的說道“去年烈允師伯離開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不可能看見了”子晨驚訝的說“那你為何還執意留下，蜀山并不适合你，你回想一下，自從你來到蜀山，生病受傷好多次，差點連命都丢了，你為什麽不離開”若涵想了想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道“既然你不認我這個徒弟，那我就實話實說了，我、我起初不離開是因為不想回家後嫁給我不喜歡的人，後來不離開，是因為，我不想讓師父失望，我想證明我自己可以通過努力成為一名合格的弟子，現在不離開，是因為，是因為我不想離開你”說完她整張臉紅得像蘋果一樣，她沒看到此刻子晨的臉也紅了，她靜靜的等待着子晨的責罰，畢竟弟子愛上師父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就像落冉無數次的拒絕雪柔也是礙于長幼尊卑吧，但是她等了一會兒并沒有聽到子晨的聲音，她側耳聽了聽，難道是子晨已經出去了，就在她全神貫注于尋找聲音時，子晨終于開了口“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明天你就下山去吧”若涵小聲嘀咕道“我好像聽到掌門說蜀山戒嚴，所有人都不得下山”子晨微微一笑，英空剛開口讓若涵下山，樊震天就跑了出去，英空又宣布戒嚴，現在根本無暇顧及若涵，她可以再呆在絕塵閣一段時間，子晨心裏很高興，但同時也意識到，自己又掉入了愛情的深淵，只是這一次他是完全的深陷其中無法自拔。若涵沒聽到子晨的聲音，不太清楚子晨的想法，既然決定要賴在這裏，那就索性再無賴些，她躺下來蓋上被子，轉過身假裝要睡覺，子晨見她這樣也不好再說些什麽，只是默默的離開房間，在門外待了很久，魔君出世，天降暴雪，但願英空他們可以挺過這一關。

震天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他只知道蜀山的人都在後面追他，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就因為自己是魔君？可是自己什麽壞事都沒做過，憑什麽要受到這種不公平的審判，還有若涵，她可憐兮兮的依偎在雪柔的懷裏，自己應該帶她走的，可是，可是她會跟自己走嗎，她的心裏恐怕只有她的師父吧，想到這，震天只覺得胸口一沉，禦劍的速度頓時慢了下來，後面的英空馬上就追了上來，就在這關鍵時刻，突然刮起一陣強風，阻斷了英空，震天也覺得不可思議，這時從強風中飛出一個人，那人男兒身卻生得妖媚，一身誇張的水粉色綢緞外衣卻襯得他格外妩媚，他的頭發烏黑發亮，發髻誇張卻格外适合他的臉龐，彎眉劍眼，讓看過的人都過目不忘，他看了看愣在半空的震天說道“在蜀山呆傻了麽，快往雪峰山逃呀”，震天回過神來立馬往雪峰山方向逃去。英空和幾位長老停住妖風看到眼前的人正是妖王微名，除了他應該不會有人為了放走魔君而同時拖住蜀山掌門和各宮長老，陌乾生氣的質問道“微名，你為何要放走魔君，你可知你放走他，四屆有可能再無寧日”微名冷笑一聲道“四屆？魔君不在，你們已經把魔族從世上抹掉了嗎，照此下去，妖界豈不是也快從世上消失”夢璃道“只要妖界安分守己，我們斷不會去擾亂安寧”微名看了看夢璃說道“你們蜀山的了空為了提升修為屠殺了多少妖界的無辜子民，這筆賬，我還沒找你們算呢”英空道“微名，魔君的功力你是知道的，若是縱容他，我們四屆聯手也未必可以勝過他”微名又冷笑一聲道“還要多謝你傳授他蜀山技藝，他現在的功力，不亞于驚凡同歸于盡的那任魔君，所以說，為什麽要心軟呢，洛子晨廢了多大力氣才把鹧鸪鳥抓住，他把路都給你們鋪好了，可你卻失去了徹底消滅魔君的機會，我是無所謂，鬼界不問世事，畢竟去鬼界的也都是其餘四屆的人，所以對鬼界而言并沒有什麽影響，但是對于妖界，不是被天人兩界欺負就是被魔界□□，你們誰占上風對我們妖界都無所謂，我現在只想把這趟水攪得越渾越好，這樣對我們更有利不是麽”說完便離開這裏，只留下一串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幾人想去追震天卻已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