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決戰

衆人趕回蜀山時，蜀山的大門已被攻破，各宮宮主看到子晨歸來都似乎看到了希望，英空趕到子晨面前說“師兄，我覺得應該請出屠魔刀了”子晨看了看英空“對我說這些做什麽，你是蜀山的掌門，屠魔刀理應由你來請”英空定定的看着子晨，雖說只是請出屠魔刀，但是這卻是只屬于蜀山掌門的榮譽，子晨讓他去請，自然是對他莫大的信任，英空來到祖師祠堂，默念咒語，一把刀便憑空出現在排位上方，英空接過刀，面色凝重的來到衆人面前鄭重道“衆蜀山弟子聽令”所有的蜀山弟子便行跪禮，各宮宮主也拱手向前，聽從調遣，英空聲音渾厚有力，頗具王者風範道“今日，魔族攻打蜀山，為了天下安危，吾等要誓死一戰，爾等在蜀山學藝多年，今日便要爾等盡蜀山弟子之責，揚我蜀山之威”簡單的安排後，弟子們都跑去禦敵，而各宮宮主也擺好了誅魔法陣，英空站在陣法中央，子晨和若涵站在一邊，若涵一手緊握琉璃琴，另一只手則緊緊握拳，子晨看出了她的緊張，便輕輕握住她攥拳的那只手，若涵的手慢慢松開，兩人十指緊扣，這一刻，子晨的眼裏只有她。

殿外不斷的傳來厮殺聲，殿內的衆人都感受到一股強大的魔力越來越近，大家都紛紛提高了警惕，四周靜得出奇，若涵都能聽到子晨的心跳聲，他的心跳似乎是加速了，看來他也緊張，就在若涵慢慢開始胡思亂想時，殿門被一股強大的氣浪掀飛，樊震天穿着黑色的盔甲沖在最前方，身後的知庭帶着魔族的将領，英空握緊手中的屠魔刀，他看着渾身散發魔氣的樊震天，心裏還是隐隐作痛，當初他在杜府第一眼看到樊震天，并沒有因為知道他是魔君而覺得恐慌和厭惡，反而很喜歡眼前這個眼眸清澈的少年，但是自己一時心軟卻釀下大禍，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再放過他。英空調整思緒厲聲道“樊震天，你竟敢帶領魔族攻打人界，造成生靈塗炭，民不聊生，今日，蜀山便是你的葬身之地”樊震天冷笑一聲道“師父，又迫不及待的要索我性命嗎，不如讓弟子，先一步送你們歸天如何，免得你們修仙這麽辛苦”說完便揮劍沖向英空，各宮宮主迎戰其餘的魔族将領，而子晨則拉着若涵原地不動，屠魔刀與孤陽劍帶來的劍氣讓整座大殿都開始搖晃起來，子晨見狀便出手在殿外設下結界，免得高手交戰的劍氣會殃及無辜，十幾個回合下來，英空竟然處在了劣勢，子晨心頭一緊，樊震天的功力怎麽會在短期內恢複，而且變得更強，之前的魔君可以殺上蜀山是因為吃了海棠神樹的果實，而樊震天是做了什麽才能讓英空也要敗下陣來，難道，難道，子晨一驚，便飛入誅魔陣中，此刻的英空已經敗下陣來，他吐出一大口血，子晨扶住他，将他扔到了陣外，英空倒在了若涵身邊，若涵摸索着扶起英空，英空捂着胸口道“不好，震天被知庭算計了”若涵不解道“什麽意思”英空語氣中有一絲惋惜道“他的功力在短時間內大增，一定是知庭偷偷打通了他的天錐，天錐是魔君的命門，一旦被打通，雖然短時內魔力達到鼎盛，但是很快便會油盡燈枯而死，這算是魔君的秘密，也是魔族孤注一擲的唯一機會，往屆的魔君就算再想贏也根本不會選擇用這種最痛苦的死法死去，一定是知庭，他在利用震天，等震天戰勝蜀山時，他也會死去，而這天下便都是知庭的，而且鹧鸪鳥依舊被我們囚禁，下一任的魔君能再統領魔族的機會很渺茫，知庭就可以一直當魔族的頭領，我們竟都被他算計了，而震天，就這麽傻傻的成為犧牲品，命都要丢了，卻還在為他的魔族拼殺着”聽完英空的話，若涵驚呆了，原來一切都是別人的算計，此刻的子晨也處在下風，英空趕忙又飛入陣中幫忙，可惜兩人聯手都不是震天的對手，若涵趕忙開始彈奏離魂曲，聽到若涵的琴聲，震天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子晨看準時機馬上回擊，震天被困在在誅魔陣之中，知庭見狀便飛過去一揮手中的劍将若涵手中的琉璃琴打掉，接着便将手中的劍刺入若涵的胸口，子晨和震天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震天一下子沖破誅魔陣，各宮宮主都被氣浪掀翻在地，子晨和英空也被沖擊到地上半天爬不起來，震天把若涵抱在懷裏，他憤怒的而看着知庭道“我說過不許傷害她的”知庭得意的笑道“誅魔陣已破，現在的蜀山已是我囊中之物，魔君，你可以安心與你心愛的女人長眠了”，震天一驚，他感到胸口一陣劇痛，他憤怒道“你對我做了什麽”知庭笑而不語，這些事，他可不能說，免得将來落人話柄，若涵忍着胸口的劇痛道“震天哥哥，你被他騙了，他打通了你的天錐，你很快就會死了”，震天緊緊的抱了抱若涵，輕輕吻了她的臉頰，用自己的臉頰在她的臉上蹭了蹭，便放下了若涵，他站起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揮舞着手中的孤陽劍沖向知庭，而知庭卻将屠魔刀從英空的手上搶了下來，揮舞着也沖向震天，兩人只過了兩招，震天便跪倒在地，他感覺身體的力量在一點一點被抽離，知庭揮起手中的屠魔刀語調冰冷道“屬下這就送魔君上路，來世，做個普通人吧”屠魔刀剛要落下，子晨便飛出離殇劍，将屠魔刀打落在地，震天見狀便撿起屠魔刀用力一揮，知庭的雙腳被屠魔刀砍斷，他哀嚎一聲倒在地上，震天強撐着站了起來，一刀砍斷了知庭的脖子，知庭一死，仿佛這張戰争便結束了，他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子晨竟然會救樊震天，此時的子晨和英空都身受重傷，而自己多年來一直苦苦修煉，功力大增，完全可以殺掉英空，囚禁子晨，不過，可惜，他漏算了子晨會為了大局放下對兒女私情而去救樊震天。英空剛要松口氣，只見震天轉過身，慢慢的向自己走來，邊走邊說“魔族和人界，總要有個勝負，我死了，可魔族的人還活着，你死了，人界便沒希望了”，若涵費力的喊着“震天哥哥，不要，震天哥哥”，聽到若涵的呼喊，震天冰冷的臉上流下一滴淚，他看了看躺在地上若涵，哽咽了一下，但是沒有停下腳步，子晨又喚回離殇劍，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操控離殇劍，此刻的震天身體已接近抽空邊緣，根本無力抵抗子晨的法力，只見離殇劍從震天胸口穿出，震天胸口噴出血，他倒在血泊中，這一刻，他想做回樊震天，他慢慢的爬向若涵，可惜就差一點點，就能碰到若涵的手，他不甘心的閉上了雙眼，結束了自己這充滿愛又充滿恨的一生，眼看震天的魂靈從身體中飄出，英空喚回屠魔刀在自己的手指上一滑，接着用力将手上的血甩向震天的魂靈，子晨看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若涵，想飛過去，可是身上的傷太重，根本就動彈不得，這時，清遙趕回了大殿，魔君一死，魔族軍隊便潰不成軍，很快被天界和人界的軍隊鎮壓下來，他看到倒在血泊裏的震天和若涵，痛苦得跪倒在地，離殇劍飛到子晨身邊，子晨握住離殇劍的劍柄，被離殇劍帶到了若涵身邊，子晨趴在地上，努力的翻過身讓自己坐起來，他抱起若涵，想要給她傳輸真氣，但是卻一點力都使不出來，他只能用力的按住若涵的胸口，想止住血，但是根本沒有用，若涵臉色蒼白，嘴唇也蒼白，身上也慢慢變冷，子晨拼命的搖着若涵哭喊道“若涵，不要睡，若涵，若涵”若涵伸出手想摸摸子晨的臉，子晨趕緊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嘴唇上，若涵眼中含淚，嘴角卻上揚，輕輕的說了句“要笑着活下去呀”，說完便永遠的睡了下去，親眼看着若涵在自己的懷裏死去，子晨竟一時沒了眼淚，哀莫大于心死，應該就是這種感覺吧，他就那麽抱着若涵，輕撫她的頭發，就像她在他懷裏睡着了一樣。

大戰過後，便是清理戰場，天界派來雨神來幫助蜀山清理滿地的血跡，大雨沖刷了三天三夜才将血跡沖洗幹淨，蜀山弟子死傷過半，而魔族也傷亡慘重，基本只剩下老弱婦孺，經過商定，這些魔族的人不用再被關入雪峰山，而是交由妖界管理，從此妖魔便是一族，剩下的便是一些交接的瑣事，袁姝聽說魔君已死，便在獄中自盡了，但是無論外面怎麽忙，子晨還是抱着若涵的屍體，就那麽坐在大殿裏，坐了整整三天三夜，清遙來到子晨身邊，抑制着悲痛道“師伯，讓若涵入土為安吧，她這一生，也活得着實艱難，能早些投胎也好”子晨看了看清遙道“我放不下她，為什麽我不能跟她一起死”“師伯，若涵再轉世，便能複明了，能看到人間，一直是她的心願，你不讓她安心的走，她又怎麽能好好的投胎”“可是，可是，她一投胎，就不會記得我了，她就會忘了這一世，我不想她忘了我”“師伯，你覺得若涵這一世，活得幸福嗎，她這一世都夾在您和震天之間，若是能忘掉，不是更好麽”聽清遙這麽說，子晨的眼淚終于是掉了下來，放手，是他能為若涵做的最後一件事。

若涵被安葬在了絕塵閣的海棠樹下，子晨将送給若涵的海棠發簪貼身安放，算是留個念想，他回到自己的書畫間，裏面全是這幾年他畫得若涵的畫像，他在書畫間裏待了整整七天七夜，等他再出來時，他的頭發白了一戳，英空和夢璃一直等在外面，見子晨出來總算是松了口氣，英空道“師兄，節哀”子晨面無表情，輕嘆了一口氣道“若涵說她想跟我一起去游歷天下，可惜我沒能做到，不過，我想我可以帶着她的夢想去，我要離開絕塵閣一陣子，就麻煩你們幫忙打理了”說完也沒等英空和夢璃回話，便帶着小元寶走了。看着子晨的背影，夢璃和英空也只能默默的嘆氣，他們這個師兄，不死不滅已是悲哀，沒想到卻還要面對最愛的人死去，蒼天還真是會捉弄人。

所有人都離開了絕塵閣，夜晚時，清遙穿過了絕塵閣的結界，經過這一戰，他功力大增，這樣的結界已經攔不住他，他拿着若涵最愛吃的東西來到若涵的墓碑前，他把吃的一樣一樣放好，然後輕輕撫摸了一下若涵的墓碑，先是微微一笑接着眼淚便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他哭着說“你記不記得，有一次，你問我有沒有心上人，我沒回答你，我現在告訴你，我的心上人，就是你，一直都是你，從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是你”他跪在若涵的墓碑前，痛哭流涕，這些年，若涵只知道震天和子晨的情意，但是只要她稍微留意下，便會發現清遙對她的愛，可惜，清遙連說出口的機會都沒有，他不要若涵為難，他只願若涵臉上挂着笑容，不管能讓她歡笑的是誰，只要她笑着，他的心便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