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進貨
“天色已晚,何公子不妨在我家休息一晚明天再趕路。”賀明均對自家夫人的邀請,尤感意外。
“多謝嫂嫂!”何子婉笑着抱拳行禮。不見,跟在何子婉身後的發哥被幾個大漢扭住送進了後門。
正廳,賀明均的夫人準備好一桌子酒菜,指揮着幾個漂亮的舞姬翩翩起舞,何子婉舉着玉杯,用常人捕捉不到的速度,拇指在酒水裏輕輕一點,然後才一飲而盡。
“何兄弟,我家的酒與北定城的比如何?”賀明均再為自己斟滿一杯,看着何子婉手裏的空杯子,淡問。
“比泔水稍微好點,我不太喜歡!”何子婉笑道。便聽着一旁坐着的小發哥,嘀嘀咕咕問候起了她家祖宗。
“夫人,何兄弟嫌咱家的酒水不好。”賀明均見自家夫人的視線,又落在了何子婉的臉上,語帶不悅。
“何兄弟,我家還有成年老窖,你稍等,我立刻讓人取來!”賀夫人笑着離席,準備親自去叫人。
何子婉淡然一笑,等着。
未見實物,先聞到一股奇異香味,再是一股濃烈酒香。
“何兄弟,來來,我給你滿上!”賀明均看着自家夫人親自斟酒,面色丕變,再看何子婉就這她的手将一杯陳釀一飲而盡,露出白皙脖頸,總覺得他家夫人今天有古怪。
賀夫人見何子婉飲下了烈酒,這才笑道:“不知道何兄弟的腳上的靴子,出自哪家商貿行?”
“賀夫人想買?”何子婉淡笑,低問。“還是想賣?”
賀明華只覺她的笑意就像冬日的暖陽,雖然溫暖,卻帶着幾分犀利刺骨的冷意。
“當然是想買了,我家做皮貨生意,定制軍靴是我家最大宗的買賣!”賀明均一把扯過夫人,對着何子婉實話實說。
何子婉早就知道他的馬幫馱的有她熟出來的皮子,她在熟皮子裏放了一股特殊的香料,沒有媒介別人聞不出來,這是她最大的秘密。
“這雙靴子的樣式,你能給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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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婉又飲下一杯烈酒,豪氣沖天。
“還不動手!”只聽得賀夫人一聲命令,從暗處沖出來三幾個武士,将何子婉團團圍住,先前做賀夫人打扮的女子,一瞬間就變成了這群人的頭目,他一把撕掉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花容月貌的俊俏臉龐。
“賀明華,你幹什麽?我夫人呢?”賀明均看着被圍在中央的何子婉,指着自己的親弟弟,無奈喝道。
“大哥不必緊張,唯有殺了此人,才可保大哥平安,嫂子也是同意的!”賀明華朗聲說道,他早在兩天前就接到小發報信,說大哥被人跟蹤,被人發現了賀家的秘密。
“賀明華,我再說一遍,放下你們水中的武器,然後,立刻起身去元泰城——”賀明均突然生出一股威嚴,命令。
何子婉活動下頸椎起身,起內讧了,這意思是就是沒架可打了?
那她還是睡覺去吧。
“大哥!”賀明華眼見着何子婉歪歪扭扭出了自家大門,扔了長劍,怒吼道。他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你快點去元泰城避難,我怕你走得慢了半路就被人滅口。”賀明均望着何子婉月影下,纖細的背影,淡漠說道。
“大哥,我就不明白了,你居然怕一個女人怕成這樣?”賀明華笑得俏臉都扭曲了,他可是為了他好,為什麽大哥還要懲罰他。
“快去吧!”
何子婉躺在床上還有些想不明白,那麽好看的賀明華明明對她的鞋很感興趣,為什麽最後卻要拔劍相向呢,咱和和氣氣生財不是很好。
除了這麽點小插曲,何子婉一路暢通到了元泰城,不同于北定城的粗犷,這裏連小籠包都有二十八個褶兒,蘸着醋水兒一口咬下去,那個好吃真是讓人流連忘返,更別提人事作畫閑極無聊的文人騷客,沒事就舉辦詩會。
何子婉吃過早餐,馬不停蹄找了家氣勢宏大的藥店,賣掉全部虎骨,換了二萬兩千兩——官府發行的銀票。
雇了一條大船,将北定城稀缺的茶葉、鹽巴、絲綢等裝了滿滿一大船,一口氣從元泰城沖到葉城,将貨物抛售一部分,再轉陸路,一路披星戴月,到了北定城已經是六月下旬七月初。
困倦不已的何子婉包了十駕馬車,拉着貨物浩浩蕩蕩回到青村已是深夜。
好在孫大財一直收在作坊,見此,急忙将她的20個雇工喊來,連夜将貨卸在閑置了一個半月之久的曬皮室。
何子婉等人都走了,拿出牛皮毯貨物上一鋪,倒地便睡。
“子婉,娘的子婉,你可是回來了!”第二天一大早聽着孫氏滿含哭腔的叫聲,何子婉一個機靈趕緊起來。她娘來了!
“娘!”
孫氏一看瘦脫了像的何子婉,抱着她就哭。
“長姐!”
“長姐,你可回來了,娘的眼睛都要哭壞了,天天盼着你回家!”何子康聲音哽咽,更多的是自責。
嫁出去的何子娴,後面跟着女婿王澤,也來了。
“長姐,你倒是說說,你這是去哪裏了?”何子娴看滿屋的貨物,再看看自家姐姐瘦的不成樣,長姐這拼了老命幹到底為什麽?
“娘,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長姐再出門了!”聽何子娴這麽一說,孫氏立刻止住了眼淚,對着何子婉消瘦的臉欲言又止。
“子娴,你們幫着子婉清點,我帶子婉先回家吃飯。”
何子婉給孫大財交代了一通,被她娘強拽着回家,她娘一刻鐘搞了六個熱菜,鹵雞、鴨、鵝三盤,一個木耳炒肉片,一個韭菜炒雞蛋,一個可能是唯一一道她現在可以吃的菜——炒青菜。
“子婉,你吃這個鴨子,是你妹夫送來的。”孫氏扭下一個鴨腿,直往何子婉的面碗裏塞,何子婉趕忙一步用手接住。
“娘,我想先吃點面,你可不知道,離開家這麽久,我最想的就是娘親做的雜面節節。”何子婉夾一筷子青菜,蘸點雞蛋韭菜,這麽兩大碗酸菜節節下去,她連挪都不想挪了。
“子婉,你屋裏睡去,床都給你鋪好了!”孫氏眼見着搖不醒來女兒,只能拉着她往她房間走,這麽拉着,孫氏明顯覺得何子婉輕了許多,連往常有力的胳膊都細了,軟塌塌的,還不知道這一路走來她受了多少苦。
老天爺,咋就這麽狠心。
偏偏讓她女兒受這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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