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惡搞高嶺花(捉蟲)

這朵高嶺之花美則美矣,卻渾身沾滿了刺,常人是近不得他的身的,否則只能鬧得個頭破血流的下場。

她容七上輩子偏不信這個邪,硬生生要去采了這朵美人花,最終落下個人人指責,家門被毀的結局。

重來一世,她是再也采不起這朵花了,心中唯一所願,就是離這七皇子啊,越遠越好。

可惜天不遂人願,皇甫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避過了那些個空餘的板凳,便要将她引到那人面前,做了個請的動作。

容七笑啊笑,笑地眼睛都被擠地生疼了,這才面色一凜,同皇甫靖咬牙切齒地道了謝。

“嘿嘿嘿,不謝,不謝!” 純潔如皇甫靖,自然是體會不到容七話中恨意的,非但如此,他竟還笑地十分地.....如何說呢,好似把容七和那人排在一起,她需站起來給他瞌個響頭重重感謝般。

容七:……

這場面也是十分尴尬的。

容寶金自從進了屋便再沒管過容七一下,一門心思撲到了皇甫靖身上,大有今日邊要将其拿下的決心。

她二姐都主動到這個地步了,容七也不好去打擾了。

四周這些公子哥也好,千金小姐也好,管她綠肥紅瘦,高矮美醜,她都一個不識,即是不識,那也無須主動上前去招呼。

倒也有那麽幾個不知道玄淩身份的人,見他面容俊秀非凡,氣質卓越超群,總忍不住欲走上前來問候幾聲。但最後皆被其身上那不怒自威,冷若冰霜的氣場所俱,猶豫着不敢上前。

這時候,坐在他身邊的容七,成功地成為了一塊踏板,通常,這話開頭都是一句禮貌性地問好,而在那之後---

對方便開始豪不掩飾地表達對高嶺之花的興趣了。

“嘿,容家小姐,你身邊這位公子乃何許人也?家中可有妻妾?系為哪位大人府上的?”

容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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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赤/裸/裸地将她做踏板也未免太不厚道。

打定了主意不再和高嶺花扯上任何關系的容七采取裝傻的态度,若有人問起了,便張大了嘴開始哈哈哈哈哈哈地笑。

這樣斡旋了一小會,總算吵走了耳邊嗡嗡作響的一幹人等。

耳邊卻又有風語傳來:

“啧啧啧,原來這容家三小姐真如傳說中那般,是個瘋癫子哩。”

容七:……

其實她還是愉悅的,做個瘋癫子有何不好?無情無欲,方才能成剛嘛。

話再說回來,她雖盡量地做到莫說莫言,目不斜視,正襟危坐了,但依然擋不住旁邊人強烈的存在感,容七在發蒙之餘也在想,這許就是話本子裏所謂的氣場二字吧。

玄淩此人,嚴格來說委實是沉默寡言的。

并非無法言語,卻是要看這同他說話的人是誰罷了。

譬如上輩子,她如此厚着臉皮往上湊時,玄淩一天能回她一句話甚至一個字,都夠容七躺在榻上抱着軟綿被襟欣喜若狂小半個時辰了。

可這對象要是換成了容清漆,卻又大不同了。

那兩人若是興致來了,可以席地而坐,泡一壺熱茶談天天地,四書五經也好,天地星辰也好,只要心中有情,凡事都無所畏懼。

可惜她上輩子這道理明白地太晚,這才一錯再錯,到死了,方知悔改。

玄淩這人,天生便是端着的,是帶着他人無法匹及的傲氣的。

首先那舉手投足的小細節,端茶杯時雙手的細微動作皆與這堂上他人是不一樣的,倒并非他有意為之,實乃環境所致。

處于一個前呼後擁的環境中,是找不出幾個圓滑至極之人的。

她正妄自陷入沉思,這邊容寶金終于想起她了:

“七七,這茶乃是從宮中帶出的信陽毛尖,這可是溫公子特地叫了樓下小二所泡,素聞七皇——玄公子愛茶,你且來為他滿上一杯。”

說罷,竟還詭異地沖她眨了眨眼。

容七響亮的“哎”了聲,接過茶壺的手卻細細顫抖着,所幸這滿室新貴,沒人注意到她的異樣。

她心中暗自舒口氣,一擡眼,卻猝不及防地同一道深邃如井的目光遇上——

那人直直将目光投在她身上竟是豪不避諱的,與其說是善意的目光倒不如說他在暗自地打量着她,好似手握弓箭的獵手凝視着已然到手的獵物般,

“這位公子,來一杯可好?” 舉高的茶杯上,是她笑地谄媚的笑臉。

容七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發着抖的喉嚨,面上卻還要演成一副沒心沒肺模樣。

“.....” 回答她的,是一陣令人難堪的沉默。

而後,她明顯瞧見玄淩做了個微微皺眉的動作,而後目光往下,淡淡瞥了一眼那被冷落的茶杯。

這是表示應允,容七對他太了解了。

這人自小是被人伺候着長大的,眼高于頂卻又冷漠至極,想要什麽從來都不屑于說出來,反正總有人之于他說話前将他想要的整整齊齊地擺在面前。

容七驀然想起容寶金方才在馬車裏的一番話,頓時生出股諷刺來。

對于她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容家幺女,玄淩是看不起的,且還如此赤/裸/裸地擺上了臺,當着容七的面。

對于這嫌惡,她上輩子倒是習慣的,若是愛某個人成癡時,面子二字是不複存在的,恨不得不管其他地再靠近些,靠近些。

現在想來,那時的自己委實有些寡廉鮮恥。

而今天,瞧着面前人那冷漠模樣,容七突然有些氣急。

她平時是不大置氣的,即使是親手被玄淩以一場大火終結了小命的那一夜,也是哀默大于心死的。

但眼下她卻莫名地生出了雄雄的怒意,這激憤的情緒來到太突然,容七現在唯一所做的只有一件事,但她再怎麽裝傻也好,愚笨也好,也曉得此事的嚴重的,若是她真憑一時沖動這麽做了,那.....

啪地一聲,水滴四濺,濕意橫生。

随之而來的,是原本喧鬧嬉笑聲不斷的房間中突然詭異的沉默。

皇甫靖在一旁瞪大了眼,容寶金一口茶将喝未喝,立馬放下茶杯呵了聲:

“老三!”

竟連此等入不得他人耳的稱謂都叫出來了,足以表達容寶金雄雄怒意。

容七始終都沒眨眼,事無巨細地将玄淩在被熱茶潑了面之後的一切看在眼裏。

他一瞬間的驚詫,來不及躲閃的動作,被燙到後的皺眉,容七都幾乎将她那本就不大的雙眼睜大到極致,不願放過任何細節。

真是真是——

大快人心 !

“公子!” 一玉面小官趕緊迎上來,面色惶恐地摸出張方巾細細将他臉上茶水拭淨,而後投向她的目光帶了抹狠厲,朝着身後另外高大兩人點點頭,那兩人立即有了要把容七拖走的動作。

容寶金在一旁看地急了,卻又不敢貿貿然開口阻止,其他人更是如此,面對這突然的變故,皆一致選擇了沉默。

現如今在場的人不少,但知道玄淩真實身份之人卻不過半,容寶金自然是其中一個,正是因為如此,她才不敢開口求情,謹防拂了這七皇子的面子引火上身。

但這妹妹也不得不救,她迫不得已求助皇甫靖,對方先有了動靜,以手抵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姿勢。

這是在告誡她,但凡是玄淩的事,最好莫要去管,即使是同他私交甚好的皇甫靖,此刻亦不敢公然拂他逆鱗。

“住手。”

正僵持間,最先開口的,竟然是今日總算開口說了第一句話的人。

替她求情的,竟然是玄淩。

容七一時間也有些看不透了,只好睜大了眼欲捕捉到他一切細微動作,但玄淩卻依然冷着臉,看也不看她一眼,只微微皺眉撫弄着尚在滴着水珠的衣襟。

“公子,馬車上還有套衣裳,可需要前去換下?” 那玉面小官又問道。

他點點頭,又不再說話。

那之後的事情容七也不太清楚了,只記得玄淩起身換衣,而她是何時被容寶金拉着進了馬車的,她也記不太清了。

待到她回過神來,馬車已經駛離雅韻樓許久。

容七以右手覆在左手之上,好半天,總算止住了那顫抖。

“方才究竟是怎麽回事?”

容寶金肅然開口,顯然是置了氣的:

“就算是對着個身份低微的下人,方才你那一出也是極其粗魯野蠻,更何況是對着他?當真一場大病燒壞了腦袋不成?竟敢在老虎頭上拔毛。

今日若不是玄淩網開一面放你一馬,你且信不信,就單單是他身後那兩個暗中護着他的護衛都能讓你這條小命血濺當場?更何遑那玉面小太監?”

容七乖巧地聽了去,作了副楚楚可憐模樣含淚點點頭:“二姐,方才我只是手滑了些...”

容寶金并不領帳:“給我把眼淚憋回去!當真以為自個兒這淚眼嘤嘤模樣煞為動人不是?這可只是美人才能獨屬的權利,你湊什麽熱鬧?”

容七果斷恢複了谄媚之笑,又笑地天不怕地不怕。

容寶金見她笑了亦沒崩住,噗嗤一聲也放開心性大笑出聲,這一笑讓容七雲裏霧裏。

“二姐,你這又是湊什麽熱鬧?”

“你懂什麽!” 容寶金掩嘴:“我笑,自是因為開心,笑你竟如此大膽敢對人人都敬而遠之不敢招惹的七皇子如此冒犯,笑你讓我自那無聊至極的地方解脫出來。你說,我當不當笑?”

容七道:“我方才還暗自自責,怕擾了二姐和那皇甫公子的好事呢。”

“好事?哪有什麽好事,那皇甫呆子一天到晚只鑽進兵法裏,開口便是舞刀弄槍的,我哪裏插得進去?我看啊,也就只他身邊那溫公子,能随時接上他的話了。”

“即是如此,二姐一時半會想要拿下皇甫靖,豈非易事?” 容七好奇問道。

“非也非也,我容寶金出馬,豈有顆粒未收的時候?” 俏麗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自信,将容寶金面容襯地熠熠生輝:

“我雖插不進他那些刀刀劍劍的話題,但自有法子讓他欲罷不能,你也瞧見了的,方才我們臨走時,皇甫靖分明是面露不舍。相信假以時日,必能讓這呆子變地離不開我。屆時....”

......

她二姐什麽都好,就是這過分自信這一點,該改,該改。

“倒是你...” 容寶金面露困惑:“何以忍心将那滾燙熱茶悉數倒在心上人身上?前些日子成天聽着你在耳邊叨叨着玄淩玄淩,大有一日不見便不能活的勢态,怎麽這幾日卻寂靜了不少?”

她以手扶額,懶懶靠在一旁細毛軟墊之上,一雙柔美雙眸眨啊眨,嬌媚之中,又夾雜着些許少女青澀,語氣亦八卦了起來:

“還是說,你又換了個心上人,如今瞧着七皇子越發不順眼了?”

殊不知,她這幾句話已然将容七打蒙。

心想容寶金何以會知道......

容七支起身子面色難得肅然起來,撐着手臂細細思考着這前因後果。

半響,她幡然頓悟。

作者有話要說: ps:今晚熬夜看鬼怪..... 剛刷完一年生 ,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了2333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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