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駱筠連的婚宴

日落黃昏的時候,沈傾月漫步在沈府的後巷,巷子幽深寂寥,地面缺失修整,坑坑不平有少許積水,折射出淡然而過的人兒。

快走近的時候,她看見一位小厮打扮的少年在沈府後門踱步徘徊,模樣有些焦急,眼眶泛着微紅,像是要哭了。

見沈傾月慢慢的走了過來,他眼中立刻浮現了喜色,小跑迎上去,緊張的問道“可是清風公子?”

“是我。”沈傾月點了點頭,今日是怎麽了,這麽多人都在尋‘清風’這個人。

小厮似是松了一口氣一樣揚起了一抹笑容,對沈傾月作揖一拘:“可算是等到清風公子了,今日我家公子大喜,想請清風公子去府中喝一杯喜酒,我家公子說,請清風公子不要拒絕,公子去了定然不會失望的。”

一說起大喜沈傾月就明白是和誰了,揚起眉梢:“駱筠連請我過去喝喜酒?”

“是,其實晌午的小宴就想請公子過去,可是今日小的在此次等了一日都不見清風公子的身影,眼見晚宴就要開席了,小的終于等到清風公子了,公子請随我去一趟可好?”

小厮答的恭恭敬敬,原來是從午時就開始過來守着了,這駱筠連究竟打的什麽主意?

沈傾月輕擰眉頭,淡淡的說道“我可沒有準備大禮祝賀他成親。”

“我家公子有交代過,清風公子不需要備禮前來,人到即可。”小厮垂着目,略微有些緊張,自家公子平時無欲無求,第一次在意一個人,希望此人能來喝一杯喜酒,自己要是沒能将人請過去,實在對不住自家公子的重托。

沈傾月緊緊抿着唇,駱家大喜,定有很多達官貴人前去賀喜,她去的話,無疑是将自己的面容暴露出來,她不懼這一輩的青年,怕就怕老一輩的人就如同先生一樣,覺得酷似舊人來,以她與那個人的相似度而想到其中關聯。

“我家公子一直期盼着清風公子能去,還望公子不要拒絕今日的新郎官。”小厮見沈傾月一直不開口,不由輕聲提醒了一下。

然而沈傾月還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顯然自動過濾了小厮的話,依舊一副凝神的模樣。

忽然,腦中閃過一道念頭,她一掃之前颦眉的狀态,勾唇笑了笑“好,我去,帶路吧。”

她去可以進一步了解駱筠連是什麽想法,如果駱家發現了沈傾歡不是她的話,指不定會當場對沈家進行刁難,她到時候可以見機行事,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如果駱家知道的,其他世家也知道,就必然不會讓這場婚禮順利進行。

駱家在城東繁華地帶,從沈家到駱家去并不遠,小厮帶着沈傾月步行過去,一進入城東的街巷,入眼盡是紅綢彩燈,布局與立春會相差無幾,看來駱家是花了大手筆。

駱府更是張燈結彩門庭若市,駱筠連一身紅袍立在賓客中間,面如冠玉精致的如同匠老當年最完美的一件雕刻品,朦胧燈火下俨然身處在夢境裏一般。

從沈傾月一進大門開始,駱筠連就注意到了,他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詫異,随後推了所有的敬酒,來到大門處。

“你來了。”

他手中揣着酒杯,臉上的笑意不達眼底。

沈傾月點了點頭,驀然捉見他眼底一溜而逝的失落不由感覺一陣疑惑,不是他邀請她來的嗎?為何來了卻又失落?她隐下心底的疑問,笑着抱拳作揖“恭喜新婚,祝筠連兄早生貴子。”

駱筠連配合着笑了笑,并未作謝,而是邀請她往裏面走去,入座主賓席,由此可見他對沈傾月的重視。

駱侯爺與洛夫人正在主賓席上敬酒,看到駱筠連帶人過來時,駱夫人也很是歡喜的迎上來“來,這裏有位置,連兒,帶你朋友過來坐上。”

沈傾月剛剛坐下,駱夫人端着過來敬酒,原本言笑晏晏的模樣見到沈傾月的正臉之後愕然呆滞,樽中盈滿的酒水随着手臂上的猛然一顫而傾灑出來,稀疏從沈傾月的臂膀下淋下。

“清風!”

駱筠連見狀飛快的換了一個位置,站在沈傾月被淋濕的這邊。

從其他賓客的視線裏來看,只能看到駱筠連的背影與沈傾月幹淨的那一半邊,好在駱夫人只是震驚,動作并不是很大,其中一些被吸引過來的賓客見并沒有什麽異樣,以為是多年不見的老友重逢的激動,看了兩眼之後又收回視線繼續與身邊熟悉的人劃拳喝酒。

沈傾月看了駱夫人一眼,心底已然明白了幾分,當初駱侯爺與駱夫人來沈家提親的時候,沖的不就是她背後潛在的哪一個身份嗎?想來駱家當年也參與過世家之紛,并且認識那一個人。

“娘怎麽了?”駱筠連輕輕喚着還在呆滞中的駱夫人,眉間泛着一抹關切,在他的印象中,他娘親的言行舉止一直都很閨範,從來沒有今日這樣失禮過,而且還是賓客雲集的喜宴上。

駱夫人愣愣回神,看了駱筠連一眼,猶似初醒一般搖了搖頭,恢複了以往和煦的笑容,對沈傾月抱有歉意的說道“真是對不住了,今日我兒大喜而我這個做娘的卻失禮了。”

“無事,今日筠連兄大喜,相信不日就會是弄璋之喜,想來夫人是想着承歡膝下而激動了,清風在此恭賀夫人了。”沈傾月淺淺笑道。

等今日之後,還希望駱家當真會有弄璋之喜,而不是一紙休書。

駱筠連略微蹙眉,掃過沈傾月侵透的半邊衣衫,凝聲說道“夜裏比較涼,你跟我去換身衣衫來吧。”

駱夫人連忙點頭,附和着“是啊,小兄弟你快去換身衣衫吧,莫要着涼了。”

春夜風涼,衣衫濕着還真有絲絲冷意參透肌膚,她點了點頭,見駱筠連走在前方帶路,她也立刻擡起步伐跟了上去,而他們剛進後院,前院裏賓客雲集的一角忽然間灑出一道鮮紅的血液,在空中綻放開了。

伴随着賓客的呼痛,四個黑衣人手持三尺青鋒分別從院子的兩端翩然而落,蒙頭蒙臉只露出一雙如鷹眼一般的眸子,周身彌漫着嘯殺森冷的寒氣。

“識相的,此刻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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