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動
打從上次幫助楚悠悠之後,她對栖妙的态度便好了許多。
栖妙心裏想,誰能有她這樣郁悶。不僅不能把用着她身體的人怎麽樣,還得捧着對方,免得對方拿她的身體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冒牌貨似乎對栖家十分感興趣,言語之間不經意便會提到栖家,問一些無傷大雅的問題。栖妙知道的就說,不知道的就瞎編。
問着問着,就不對味了。
盡管楚悠悠已經掩飾得相當好,栖妙從小在各種交際圈混大,怎能感覺不到她的話中有話。楚悠悠關于栖家的話題一不小心就會扯到栖望的身上,還會打探栖望平日裏的愛好,看樣子是對栖望相當在意。
栖妙想,楚悠悠該不會是對栖望有意思吧?
別人喜歡栖望她都可以不管,但是用着她的身體,就絕對不可能跟栖望有任何進一步的接觸。栖妙腦補出栖望摟着她的身體親親我我,雞皮疙瘩瞬間起了一身。
“……”不行,她必須要斬斷那個女人的念想。
栖妙心裏亂得很。
到現在,她還沒有勇氣向栖家人開口。原以為在這個身體待幾天就能回去,原以為或許這些只不過是一場荒唐的夢境,誰能想到竟然裝着裝着就裝到了現在,未來一籌莫展。
栖妙拿着澆水壺給花澆水,這麽些天過去,幼苗一直沒長出來,或許就真的不會再長了。
那她呢。
難道她要一輩子用着栖妙的身體嗎?
栖妙不由握緊了澆水壺,心想,給她一次機會嘗試一下,如果真的沒有辦法回去,她就向栖家人坦白這一切,說清楚……
“澆太多水了。”
後背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伴随着提醒,栖妙的柔軟的小手被覆住,緊握在他的手心。栖妙被突如其來的提醒吓了一跳,随即反應過來,原來是栖望回到家了。
他的襯衫紐扣抵在她的後腦勺,有些硌得慌,令栖妙下意識地想別開臉,卻被栖望的大手按住左側肩膀。
隔着薄薄的純棉布料,他的手掌溫熱:“別亂動,小心摔倒。”
“哦……好。”
栖望專心致志地澆水,傍晚的溫柔日光灑落在他的身上,他黑色的短發染上暖色的光暈,好看得不像話。
栖妙有些別扭地想掙脫栖望的大手,無奈她的勁兒實在是太小,根本掙不脫。
“最近藥有在好好吃嗎?”
“嗯,醫生說狀态比之前好一些了。”
“在家裏待得無聊嗎?不過沒事兒,下個月,你就能認識一些新朋友了。”
新朋友?
栖妙還沒琢磨出味兒來,栖望又繼續說道:“買了一條小狗陪你,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栖妙是挺喜歡小動物的,但她原來的身體對動物毛發過敏,沒辦法親近,因此當栖望詢問的時候,栖妙遲疑幾秒。
她的遲疑被栖望誤會成害怕動物會傷害她。
“別怕。”栖望輕聲安撫她的情緒,晚風中的音色是沉醉的溫和。
“哥哥在。”
……
栖望口中的“小狗”,可以說是非常之小,小到栖妙都可以騎上去溜圈。
栖妙盯着面前一米多高的溫順大金毛陷入沉思。
敢問栖望對“小狗”有什麽誤解?
金毛被培訓過,性格溫柔又親人,任由栖妙怎麽摸都不反抗,還會輕輕舔她的手掌心,盡管很快有阿姨把栖妙的手擦得幹幹淨淨。
如此漂亮的金毛,還可以盡情摸摸抱抱,栖妙很快就把一件重要的事情抛到腦後。
于是。
當狗頭軍師程栎從家裏跑出來之後,歡脫地給栖妙發了信息,卻在大門口戛然而止。
他憂郁地隔着栅欄門一米多遠,大門裏有一條一米多高的大狗蹲在石板路上,和他面面相觑。
程栎:“……妙妙!!!”
程栎怕狗,尤其是大型犬,因為小時候人見人嫌狗見狗嫌,被一條大狗咬傷過手腕,直至現在手腕上的月牙形傷疤一直沒能褪。
栖妙這才意識到栖望給她送大狗的用意——為的是防門外的狼。
她眨巴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說:“要不,你進來試試?狗很溫柔的。”
程栎煩躁地揉揉頭發,望着栖妙那張臉,怎麽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他咬咬牙,狠了狠心,說:“成吧!這狗叫什麽名字?我跟它套套近乎。”
“狗。”
“我知道是狗。我問它的名字?”
“狗啊。”
程栎:“?”
栖妙:“我的意思是它的名字就叫狗。”
程栎:“……”
程栎:“你以後養貓是不是叫貓?”
栖妙露出鄙夷的表情:“誰養貓會叫它貓,你真沒水平。”
程栎:“……”
為了跟狗套近乎,程栎竭力露出善意的微笑,試圖讓自己的手指不再顫抖。他不願意在栖妙面前丢人,即使已經知道栖妙殼子裏就是他從小玩到大的姐們兒,卻依然不妨礙程栎看一眼心跳加快一分。
他就是吃栖妙這副奶兇奶兇的童顏蘿莉樣啊!
程栎離金毛近了,方才還溫順趴在地上的大狗猛地站起來,吓得程栎一路“哎喲卧槽”接着又連罵好幾句三字經。栖妙看得好笑,憋不住吭哧吭哧笑出聲來,笑得眼淚花直冒,她笑到差點兒岔了氣,一手捂着腰一手擦眼淚。
笑着笑着,沒聲兒了。
程栎呆呆望着她,忘了自己方才的窘境,萬年厚臉皮居然透着淡淡的赧色:“妙妙,你笑起來真好看。就跟個小仙女似的。”
栖妙笑容凝固:“不是說了,別對我發騷嗎。”
“……”
為了讓談話快些進行,兩人終于決定就這樣隔着大門聊天。确定他們的聲音不會被監視器錄下來之後,栖妙倚着大金毛坐在地上。
她小聲問:“你那邊怎麽樣?”
“你別說,還真的有這號大師。”程栎眼睛一亮,“我也是聽別人介紹的,說是特別靈,專門治離魂的症狀。”
“絕對靠譜?”
“絕對靠譜!”
程栎擡頭看了一眼監視器,嗓音壓得更低:“你現在不是出不了門嗎?這周的宴會讓栖望帶上你,到時候找個空子,我帶你偷偷溜出去見大師,讓他看看。這事成不成?”
栖妙沒想到程栎動作如此迅速,她露出滿意的笑容,朝程栎比大拇指:“我找你果然沒錯。”
“那當然。”
程栎看着她,一顆小心髒仿佛在碧波蕩漾,他情願溺死在這片名為栖妙的湖泊中。世間再也沒有如此奇妙的感覺,哪怕是最刺激的一場賽車比賽也無法抵得上此刻急速的心跳。
“我要死了。”
正在摸大金毛的栖妙:“什麽?”
程栎一手拄着下巴,朝她露出笑容。他今天穿着寬松的運動服和AJ,少年氣十足,蹲在地上朝她笑的時候,小酒窩能甜死人。
栖妙:“……你又開始發騷了。”
“……”
“對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程栎把話題拉回到安全區,“你的東西不是被那個女人賣了嗎?我給你買回來了。”
“啊,真的嗎!”栖妙露出驚喜的表情,随即又意識到這筆花銷恐怕不便宜,“收下這些東西,至少得花一千多萬吧?”
“你放心,她不識貨,被別人坑了,賣的價格還不抵市值五分之一。”
栖妙肉痛:“居然連五分之一的價格都沒賣到……那你花了多少錢?”
“一毛沒花。”
程栎挑了挑眉:“她轉手的店鋪和房地産開發商,都是我小舅旗下的産業,方便得很。”
栖妙差點兒抑制不住歡呼聲。她的小手穿過栅欄,抓住程栎的手腕,琥珀色的眼眸閃爍着晶瑩的亮光:“你簡直就是個天才!”
程栎裝作不經意地回握住栖妙的小手。
“我也是這麽覺得。”
……
結束一場視頻會議,栖望坐在椅子上歇息片刻。他揉了揉太陽穴,拿起手機,便看到有人給他傳來一段錄像。監視攝像頭的錄像很清晰,以俯瞰的角度恰好将兩人的身影完完全全地收容進去。
隔着栅欄,兩人面對面說着話,不知談到什麽,栖妙竟然上前主動握住程栎的手不松開。兩人四目相對,皆是滿眼羞赧的笑意。
場景美得像一幅畫。
“……”
手機突然跳出來電顯示的名字,“妙妙”二字在屏幕上閃現,提醒着他接電話。
栖望沉默片刻,接通電話。栖妙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軟綿乖巧,和他彙報着今天都做了些什麽,說着說着,就把話題拐到這周的宴會上。
她說,聽楚悠悠說這周末有一場宴會,她想去湊熱鬧,還想去見楚悠悠。
平日裏栖妙如此細聲細氣地撒着嬌,栖望早就不假思索地答應。
今天倒好,栖望半晌沒出聲。
隔着話筒沒得到回應,栖妙有些疑惑地叫他:“哥哥?”
栖望的聲音很淡:“再看吧。”
作者有話要說: 栖妙:再看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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