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照片
本應該屬于栖妙的遺物, 現在卻通過捐贈五百多萬的方式拿到, 讓栖妙有些哭笑不得。
回來的路上,栖母同栖妙坐在後排, 栖妙等待着栖望的解釋,卻遲遲沒有信息。栖妙耐心等待片刻, 沒能等到栖望的消息, 忍不住給栖望發了一條。
栖妙:今天為什麽花那麽多錢買這條項鏈?
這根本不是栖望的行事風格。除非栖望的大局觀讓他意識到項鏈有其他用途——可是, 項鏈的用途除了還給楚悠悠,讓楚悠悠開心, 還有其他的作用嗎?
若是想把項鏈還給她,有程栎出價,栖望又何必多此一舉。栖妙真是越想越頭痛, 不明白哪一步出了問題。
坐在身旁的栖母打開盒子, 将項鏈緩緩取出, 忽然輕輕嘆了口氣。
“真是個可憐人。”
栖妙愣了一下,意識到她是在說自己的母親。母親離世已經過去許多年, 她幾乎要忘記記憶中那張面容,只有偶爾将項鏈取出, 記憶中的溫存才提醒着她, 曾經也有那麽一個人愛過她。
像是被一根針刺痛心髒,栖妙默默望向栖母手中的項鏈,忽然意識到,她正在漸漸地遺忘關于楚家的過去,将所有的留戀收藏在心底的角落, 關上匣子不被打開。
潛意識裏的她好像正在與過去作別。
“……”栖妙陷入沉默。
她不知道栖母所說的可憐人是什麽意思。但嫁給楚父這樣的男人,若是沒有愛戀倒好,深陷其中只會什麽都得不到。
栖母小心翼翼地把項鏈放回盒子裏:“這是她第一年的結婚紀念日禮物呢。”
“啊,原來……”原來是楚父送給母親的嗎?栖妙的驚訝差點兒脫口而出。
她真沒想到,這條項鏈的最初擁有者竟然是楚父。不過或許就連楚父也想不起來,他曾經送過這樣一條項鏈吧。
栖母感慨地搖頭:“一個男人,可以毀了他的妻子,也可以毀了他的兒女。她在天若是有靈,一定無法瞑目。”
栖妙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一句話沒說。
她花了五百萬的事,栖母完全不在意,那條項鏈也留給栖妙。只是栖母叮囑栖妙,千萬不要把這條項鏈戴出去,免得惹人是非。遺物這種東西本就不好處理,賣也不可能賣掉,只能當做幾百萬買了一樣沒用的東西,扔在家中生灰。
栖妙道晚安之後,回到卧室房間關上門,鄭重其事地把項鏈擺在抽屜裏。
她躺在床上,莫名覺得安心。不是因為有母親的遺物在,而是忽然覺得一切都不再陌生。
栖妙靜靜地躺在床上,翹着小腳,直至她睡着,栖望也沒有回複她的消息。好似已經将拍賣會上發生的事情遺忘。
栖妙沒有多想。
畢竟,她也猜不透栖望的真正心思。
……
栖望在慈善拍賣一事,讓楚父無比确定栖望确實是在乎楚悠悠的。他心目中把栖望當做女婿的宏圖仿佛要成功一半,就連看着楚悠悠的樣子都順眼了許多。
與之相反的是楚姣姣。這些天,她被關在楚家無法出行,眼睜睜看着楚悠悠被楚父帶出去參加宴會,還聽說關于栖望、程栎的緋聞。
聽到傳聞的楚姣姣面無表情地坐在餐廳喝下午茶。
她目送着春風得意的楚悠悠打扮得花枝招展經過她身邊。
楚姣姣的唇角噙着一縷微笑,不疾不徐地說道:“真以為栖望喜歡你嗎?”
楚悠悠背對着她腳步停下來,冷笑着反駁:“你應該擔心的是霍虞才對。外界都在傳霍虞會向栖家提親。”
關于霍虞提親這一緋聞,楚悠悠想得極為透徹。或許是她穿到這個世界帶來的影響過大,導致真正原本是男女主兩人的霍虞和楚姣姣解除婚約,徹底沒了聯系,看樣子複合的可能性也不大。
倒不如霍虞早早将栖妙娶了過去,也免得栖妙在栖家礙手礙腳,看得她不痛快。
楚姣姣猝不及防地被刺痛,笑意也漸漸寒冷。
“癞蛤.蟆想吃天鵝肉。真是可笑。”
在她心裏,比起真正的楚悠悠,面前的女人才是上不了臺面的蠢貨。她真以為楚父真心實意覺得栖望對她有情義在嗎,楚父只不過是想借這樣的機會順水推舟而已。
她望着身材飛揚的“楚悠悠”,嘲笑地扯了扯唇。
真正的贏家,目前還未揭曉。
周末放假,栖妙待在家中撸大金毛。不知是不是最近到了秋天,狗狗開始掉毛,總覺得軟乎乎的狗頭變得更禿了,這讓栖妙不禁陷入沉思。
她是不是,應該換個地方摸了?
庭院裏種的小雛菊依然沒能冒出嫩芽來。栖妙閑着也是沒事幹,定期給花澆水。若是等到來年春天,種子都爛在泥土裏徹底沒得救,栖母便可以讓園丁換上新的種子。
清晨的陽光正好。
聽栖母說,今日栖望會回來吃午飯,一家人能夠聚起來的時光不多,一大早栖母便到廚房,吩咐阿姨做這個做那個,都是栖望和栖妙愛吃的菜。
栖妙沒有幫忙的份,只好在院子裏無所事事地到處走。
大金毛跟在身後,栖妙走哪兒它就跟到哪兒,尾巴一甩一甩極為殷勤。
栖家別墅後面還有一棟小閣樓,說是雜物室,實際上是把一些不用的東西都擱置在樓裏,定期有人進去打掃。
栖妙幾次路過都沒有進去,今天閑着也是閑着,推開門進去逛逛。一樓的兩個房間,東西擺的整整齊齊,像是小型的展覽會。栖妙驚訝地來回張望,看着栖望的衆多獎杯獎狀被歸類放在不同的地方。
走着走着,她眼尖地發現一張畢業照。照片上的一張張臉青春洋溢,熟悉的制服讓栖妙下意識地湊上前。當初的她畢業之後連畢業照都懶得拿,跟着程栎出去嗨了幾天又闖禍,被關在楚家,哪還記得畢業照這種瑣事。
她仔仔細細地看着一張張陌生而熟悉的面容,目光突然定格在畢業照的左下角。
栖妙有些驚訝地發現,栖望竟然站在她的後排,她正好笑着別過頭同別人說話,定格在這一瞬間,仿佛她下一秒就能撞入栖望的懷抱。
“啊……”她對于以前的事情幾乎要忘得差不多。
那時候的栖望面容清隽,比起現在,更顯得有幾分獨屬于青少年的俊美青春,只是臉上是萬年不變的冷淡。
栖妙很想回憶一些細節,卻怎麽也想不起來,當初到底發生了哪些事情。
記憶中的她和栖望是兩道平行線,彼此沒有相交的時刻。
咦。
那個是……
正當栖妙要伸手把相冊拿下來的時候,門口忽然響起一道清冷的嗓音。仿佛淬着冰雪,在融融日光下依然無法融化,打斷了她的動作。
“你在幹什麽?”
是栖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