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10)
部尚書正好過來向宇文天昭敬酒,就沒能陪着他一起去。
而就在楚雲亦離開不久,一直都很沒有存在感的趙若澤卻也離開了座位,尋着楚雲亦的方向而去。
宇文天昭喝了兩杯酒,打發走了想要獻殷勤的幾個臣子,突然間就覺得自己身邊似乎少了點什麽,左看看,右看看,這才發現原來是少了楚雲亦。
“嗤。”宇文天昭嗤笑一聲,覺得自己似乎愈發的有些不正常了,那男人不過是離開了一會,她竟然就開始想念了,還真是有些矯情。
“明德?”宇文天昭喚道。
“奴才在,皇上有何事吩咐?”明德立刻上前一步,恭敬的詢問道。
“皇君去了哪裏?”雖然覺得自己有些矯情,但想自家的男人也沒有什麽不對,想就去找呗,正好可以散散酒氣。
“看皇君走時的方向,應該是去了西側的落晚湖,那裏的風景正好,皇上要去看看嗎?”要不怎麽說明德也是很了解宇文天昭的呢,不等宇文天昭提出來,就主動給宇文天昭找了理由。
宇文天昭贊賞的看了明德一眼,略顯搖晃的站起身,明德立刻扶住了她,這才帶着幾名宮侍緩步向着落晚湖的方向走去。
……
【073】落水
宇文天昭尋着落晚湖的方向走,很快就看到了落晚湖的影子,同時也看到了站在落晚湖湖邊的楚雲亦,以及站在楚雲亦面前的趙若澤,兩人看那樣子似乎是在說些什麽。
宇文天昭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趙若澤的眼神十分不善,從她這個角度能夠看到兩人,兩人卻是看不到她的,而她總覺得趙若澤像是在算計些什麽,只是算計誰都可以,但如果是算計到了楚雲亦的身上,那她可就容不下他了!
宇文天昭這頭還在心裏暗暗發狠,湖邊的情景卻已經發生了變化,趙若澤的身體突然搖晃了一下,楚雲亦反射性的伸手去扶,誰知道剛剛碰到趙若澤,趙若澤就猛地向一側倒去,撲通一聲掉到了落晚湖裏!
楚雲亦冷着臉站在湖邊,伸出去的手緩緩收了回來,一臉的陰翳。
而與此同時,宮侍和侍衛們也都見到了這一幕,呼喊的呼喊,救人的救人,倒是很快就将趙若澤從湖裏救了出來,不過實際上這湖也不算太深,趙若澤就算是不會水,撲騰兩下也死不了人,更何況周圍還圍着這麽多人呢。
而就在侍衛們救人的時候,一名宮侍以飛快的速度向着小宴的方向沖去,看那樣子,像是要去報信,就是不知道報告給誰了。
宇文天昭想了想,帶着人後退了幾步,就像是剛要走過來一樣,正好對上那名想要報信的宮侍,宮侍在見到宇文天昭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驚慌中帶着一絲委屈的報告道:“奴才參見皇上,皇上快去救救趙侍君吧,侍君殿下被皇君殿下推到湖裏去了!”
宇文天昭低頭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宮侍,這人是趙若澤的貼身近侍,她以前也是見過的,只是沒想到這人演戲演得這麽好,不去做戲子都可惜了!
原本宇文天昭當場就想發作,她怎麽可能容忍別人冤枉楚雲亦呢,只是看到趙若澤已經被救了上來,卻改變了主意,道:“你随朕來。”
“是!”那奴才偷偷地看了宇文天昭一眼,看宇文天昭臉色頗為難看,神色中便閃過一抹欣喜,還以為是算計成功了,卻不知道自己已經是死到臨頭了!
趙若澤被救上來的時候頗為狼狽,不過也不知道是他的宮侍未蔔先知,還是打着有備無患的主意,竟然在第一時間為他披上了一件披風,倒是遮擋了有可能洩露的春光,讓他看起來不至于太過狼狽。
“咳咳,皇君殿下,您,您……”趙若澤先是楚楚可憐的咳嗽了兩聲,然後就用着無比委屈的眼神看向楚雲亦,後面的話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指責的意味十分明顯,至少在場的人都明白,這是在問皇君殿下為什麽将他推下去的意思!
楚雲亦眉頭微皺,看着趙若澤的眼神也變得十分冷漠,他也沒想到這人竟然是打着栽贓自己的主意,也不知道該說他是膽子大好,還是該說他是愚蠢好,栽贓他又有什麽用呢,難不成是想讓皇上因此而厭惡他?如果真的是抱着這樣的想法,那未免也太過天真了。
“主子,您沒事了?這可真是太好了,可吓死奴才了,奴才都将皇上求來救您了。”跟在宇文天昭身後的那個奴才,距離趙若澤還挺遠呢,就哭喊着撲了過去,看起來十分擔心趙若澤,不過也未嘗沒有提醒趙若澤皇上來了的意思。
這個時候衆人也都看到了皇上,紛紛行禮問安,楚雲亦的神色也略微變了變,想要說些什麽,最後卻是保持了沉默。
“發生了什麽事?”宇文天昭故作不知的問道。
楚雲亦沉默不語,似乎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的意思,趙若澤眼神閃了閃,唯唯諾諾的開了口:“臣,臣侍掉到湖裏了,是,是……”
是什麽趙若澤沒有說出來,但卻用動作表現了出來,他怯怯的看了一眼楚雲亦,然後像是怕被人發現一樣,又飛快的閃躲開了,然後才語氣急切的解釋道:“沒,沒什麽,是臣侍自己不小心,和皇君無關的。”
無關?如果真的無關,你又何必非要将皇君點出來?而你如果真的想要撇清皇君的關系,又何必說出這樣的話?在場的衆人沒幾個是傻子,都是在宮中混了許久的人物,如果連這點東西都看不透,也許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個角落裏了。
“主子,明明是皇君……”那個去報信的宮侍卻在這個時候突然插了嘴,而且一臉的驚訝和委屈,像是不明白趙若澤為什麽要說謊,又像是在為趙若澤抱不平,那小表情真是形象極了。
“閉嘴!這裏沒你的事,不許亂說話!”趙若澤十分适時的阻止了那名宮侍,語氣雖然嚴肅,但卻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樣,一點都不像是在責怪那名宮侍。
宇文天昭在心裏冷哼了一聲,戲雖然演得不錯,但演得再好,也是假的!
“既然如此,那就都散了吧。”宇文天昭揮揮手,一副既然你都說沒事了,那就真沒事的樣子。
趙若澤被噎了一下,委屈的表情瞬間變成了錯愕,連掩飾都忘記了,急切的想要反駁:“皇上,這……”話剛開頭,卻猛地想到自己的目的,立刻又閉了嘴,表情也再次變回了委屈的樣子,那樣子就像是變臉似的。
楚雲亦彎了彎嘴角,弧度雖小,笑意卻頗為明顯,至少宇文天昭是注意到了,立刻也跟着高興起來,覺得自己的處理态度很不錯,應該堅持才是。
“皇上!奴才知道自己不該多嘴,但奴才實在是心疼自家主子啊,主子掉湖明明是,明明是……”那宮侍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的膽子,竟然在這種時候還敢作怪,而這一次,趙若澤卻是沒有再攔着了,只是用着一種委屈的眼神看着宇文天昭,顯然是希望宇文天昭為他做主的。
“明明是什麽?”宇文天昭眯了眯眼睛,露出了一絲邪氣,那是她變臉的前兆,只是一般人并不知曉,只有楚雲亦注意到了,心下嘆息了一聲,想着估計又要有人倒黴了。
那宮侍咬了咬牙,眼神也閃了閃,偷偷地向着一旁看去,而那個方向卻不是趙若澤所在的方向,似乎得到了某種回應,然後才大着膽子說道:“皇上明鑒,明明是皇君将主子推下湖裏的,周圍的宮侍都見到了,奴才心疼主子受委屈,就算是拼死也要說出來,還求皇上為主子做主啊!”
“都見到了?你們都誰見到了?說給朕聽聽。”宇文天昭沒有立刻否認那名宮侍的話,而是語氣冷漠的向着在場所有的人問題。
這種時候還敢站出來回話的大概只有兩種人,一種是趙若澤的鐵杆親信,一種就是傻大膽的眼瞎之人,前者的話,趙若澤身邊的兩名宮侍哆哆嗦嗦的開了口,雖然聲音有些發顫,但意思還是說楚雲亦推了趙若澤,至于眼瞎的後者,倒是一個都沒有,明哲保身這句話可是至理名言,想活得久,就不要随意摻和與自己不相關的事,誰推了誰對他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而除了這些人外,楚雲亦身邊的明嘉倒是想說些什麽,卻是被楚雲亦擡手阻止了,迄今為止,楚雲亦也還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呢,不過皇上也沒有問他話就是了。
“只有你們三人見到了?”宇文天昭掃了那三名宮侍一眼,眼神一點一點變冷,而後根本不等三人回答,就語氣十分冷酷的下令道:“既然你們都眼瞎,那這雙招子留着也無用,直接挖了吧!”
皇帝的話就是聖旨,宇文天昭身邊跟着的親衛,反應都十分迅速,她的話剛說完,那邊就直接動手了!
被拖走的三人最初都有些發懵,反應過來之後又差點吓傻了,就是想要反抗,都全身發軟的沒有力氣,也就那名報信的宮侍還有點膽子,這個時候還敢哭訴道:“皇上明鑒,奴才是冤枉的啊,奴才真的看到了啊,真的是皇君将主子推下水的啊,皇君心胸狹窄容不下主子,又心狠手辣想要除掉主子,皇上,您一定要明察啊!”
這個時候,宇文天昭也感覺到這名宮侍的古怪了,就算是再膽子大,就算是再不要命,也不會為了這種事真的拼命吧,但這名宮侍就像是豁出去了一樣,雖然眼神中也有畏懼,更多的卻是為達目的的絕然,就好像早就知道自己會必死一樣,已經做好了去死的準備。
宇文天昭看了看那名古怪的宮侍,又看了看驚懼交加的趙若澤,啧啧,趙若澤這個當主子的還沒有那個奴才有氣勢,相比之下不像是主子,反而像是奴才的一枚棋子,或者說這兩人都是棋子?
大概是因為總是生活在各種陰謀詭計之中,所以在遇到一些事情時,宇文天昭很容易就想得複雜一些,自然也就會考慮得更深一些。
“還不拖出去,等朕親自動手嗎?”因為那名宮侍的哭喊,侍衛們暫時停了手,這也是在等宇文天昭的命令,而現下宇文天昭開了口,侍衛們再也不敢耽擱,直接拉遠了開始行刑,皇上那句挖眼的命令可不是吓唬人的!
很快不遠處背着衆人的地方就傳來了三聲不同的慘叫,好多人都被吓得腿軟,而趙若澤更是全身發軟的攤在了地上,臉色十分蒼白,顯然是被吓得最慘的那個。
“皇,皇上,臣,臣侍管教無方,請皇上恕罪,請皇上恕罪!”趙若澤反應過來之後就開始求饒,他不知道皇上會不會遷怒自己,也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已經在懷疑自己了,他只是有種很不妙的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
“你再說一遍你剛剛是怎麽掉到湖裏去的?”宇文天昭語氣淡漠的問道,聽不出喜怒。
趙若澤這個時候心裏已經很亂了,他害怕宇文天昭,以前害怕,現在更害怕,他有些絕望,有些膽怯,有些想要放棄,但是他又偏偏不甘心,明明一切都算計好了,他也不是想要将皇君如何,不過就是為了博得皇上的一絲疼惜罷了,但皇上的反應為什麽會是這樣?如此偏心,當真是讓人有些心寒啊!
有些人就是如此,明明是在算計旁人,卻因為算計失敗而心有不甘,甚至還要埋怨被算計的人不中招,真是可笑!
因為不甘心,也因為有野心,或者說是被權利蒙蔽了理智,最終趙若澤還是選擇了拼上一回,咬着牙道:“皇上,臣侍來找皇君說話,也只是覺得您近日辛苦,臣侍偶得一藥膳配方,想讓皇君做了給您食用,您有好段日子沒有來臣侍這裏坐坐了,臣侍想念皇上,卻也沒有辦法,只能如此盡點心意,絕對沒有其它奢望,只是皇君可能誤會了臣侍,這才……皇上,無論如何,臣侍已經不想追究了,那幾個奴才沖撞了皇君,雖然是罪有應得,但也請皇上能夠饒他們一命,他們也都是為了臣侍,絕對不是故意沖撞皇君的,也請皇君大人大量,放過那幾個護主心切的奴才吧!”
趙若澤語氣悲戚,面容憔悴,将委曲求全的含義演繹的淋漓盡致,一番話更是以退為進,不僅表述了自己的委屈,也影射了楚雲亦的善妒和狠毒,同時還委婉的表達了自己對皇上的愛意,內容當真是豐富極了。
品階較高的君侍之中,趙若澤原本應該是最不受寵的那一個了,不得聖寵,看起來也沒有什麽野心,平日裏十分低調,但在卓杭寧、冉晟宇和譚青華一個個都被處理掉之後,看似沒有野心的趙若澤卻急不可待的蹦了出來,甚至膽大妄為的直接就選上了楚雲亦當作目标,将他的虛僞做作貪婪陰狠表現得淋漓盡致,變化之大,讓人不得不感慨,能在後宮之中生存下來的男人,果然不是一般的男人,哪一個都不能小觑!
……
【074】什麽樣都喜歡
“不成,你怎麽能不追究了呢?朕讓你說說你是怎麽掉到湖裏的,你就詳細說說,一點都不要落下。”宇文天昭雖然冷着臉,但語氣邪肆,這讓許多人都有一種怪異的感覺,總覺得皇上像是在算計着什麽,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趙若澤感覺更是古怪,有些反應不過來,一點都弄不清楚皇上說這話的意思,難道是真的想要為他做主?
趙若澤心中一喜,但更多的卻是懷疑,只是哪怕有一點希望,他也不願意放棄啊,而且他要的真的不多,就是皇上的一點點疼惜和寵愛罷了!
“皇上,皇君就是不小心碰了臣侍一下,應該不是故意推臣侍的,是臣侍沒有站穩,這才掉到了湖裏,臣侍不怪皇君,您也別追究皇君的責任了。”趙若澤覺得皇上是要為他做主,所以說話的語氣都有些變了,剛才還吞吞吐吐的讓人懷疑楚雲亦推了他,現在就直接将這個罪名坐實了,還一口一個不怪罪楚雲亦,真是好大的臉!
“該是誰的責任,就是誰的責任,豈能不追究呢?只是朕剛剛過來,并不知事實如何,既然你們都還在這裏,那就将剛剛的事情還原一遍給朕看看吧,到時候孰是孰非,朕也就明白了。”宇文天昭終于展露出了她的目的,只不過有些人聽懂了,有些人卻沒懂。
趙若澤不明所以的問道:“還原?這怎麽還原?”
“自然是剛剛發生了什麽,你們就給朕再演一遍什麽,朕看過了,自然就明白了。”宇文天昭話落,也不等趙若澤反應,低聲對着楚雲亦道:“推他下水!”
這四個字宇文天昭說得極輕,只有楚雲亦聽到了,一時間楚雲亦心中閃過了數個念頭,不由自主的想着皇上的用意,皇上這麽做,是想将他的罪名坐實了,還是想要教訓趙若澤?
好吧,對于這兩個比較極端的猜測,楚雲亦很快就确定為後者,因為于情于理,只有這個猜測比較靠譜,畢竟這種所謂的還原,根本就稱不上是證據,他是有意推趙若澤,還是無意推趙若澤,實際上也不過就是看皇上的意思罷了,皇上相信誰,誰便是無辜的!
趙若澤還是處于不明所以的狀态,或者說是只明白了一部分,他并不是很想還原當時的場景,在他的認知中,他的目的只是想要給皇君潑點髒水,然後獲得皇帝的疼惜,并不是真的很想将事情鬧大,也沒有追究到底,非要将皇君如何的意思,但現在看來,皇上對此事格外的認真,這讓他心中那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了,很怕自己惹火燒身!
“明德,趙侍君不懂,你幫他一把!”宇文天昭看趙若澤不動,直接冷了臉,讓明德幫着動手了!
明德的動作略顯粗暴,他直接将跪在地上的趙若澤攙扶起來,然後強制性的将他帶到了楚雲亦面前,也就是不久前趙若澤掉下水前站着的位置,自從他掉下水後,楚雲亦就站在那裏一動沒動,看起來冷靜又冷漠。
“皇,皇上,這是要做什麽?”趙若澤已經有些慌亂了,求助的看向宇文天昭,卻只看到了一臉的冷酷!有那麽一瞬間,趙若澤像是想到了一些什麽,但很快又錯了過去。
“動手!”宇文天昭極為冷酷的吐出了兩個字,明德随即放了手,甚至不等楚雲亦動作,身體就搖晃着向下倒去,一驚一吓,再加上落水後的虛弱,讓趙若澤想站都站不穩,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楚雲亦伸出了手,但這個動作卻并不是要扶住他的意思!
趙若澤現在已經有了一種草木皆兵的感覺,那都是被皇上吓成這樣的,尤其是在皇上喊出“動手”那兩個字的時候,給他的感覺就像是讓人動手殺了他一樣,吓得他全身發寒,然後腿一軟就真的向下倒了去,而他的位置距離湖邊極近,楚雲亦伸手的時候,他反射性的覺得對方是要推自己,慌亂之中,甚至忘記了一旁就是落晚湖,再然後悲劇就發生了!
噗通一聲響後,趙若澤再一次掉進了湖裏,此時湖邊卻安靜極了,一個敢亂動的人都沒有,至于跳下去救人的人,那就更沒有了,沒看見皇上都沒有下令嗎?
楚雲亦默默地收回手,也不去看那在湖邊撲騰的趙若澤,而是看向了宇文天昭,隐含笑意的問道:“皇上還想看看侍衛們是怎樣将趙侍君救上來的嗎?也可以讓他們再表演一次。”
不久前跳下去救人的幾個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感覺都有些古怪。
“皇君想看嗎?”宇文天昭不答反問,将主動權交到了楚雲亦的手上,那感覺就好像是在說,若楚雲亦不想看救人的話,那人就不用救了,反正救上來也是浪費糧食!
原本宇文天昭還想着,後宮之中剩下的這幾只小魚小蝦若是老老實實的過日子,她暫且也就留着他們,免得一時間将所有的君侍都處理了,引起那些大臣們的警惕和幹涉,但這些君侍實在是太不知道惜命的意思,竟然現在還敢蹦出來找死,她若是不成全他們,都對不起自己那暴君的名聲!
楚雲亦這個時候也算是明白了宇文天昭的意思,都不知道該說她什麽好了,就算是想解決趙若澤,也不好當着衆人的面如此折騰吧,若是趙若澤真的因為這件事被淹死了,到時候傳出去,皇上那暴君的稱號估計就要更加響亮了,不得不說,宇文天昭和楚雲亦的想法倒是在某種程度上十分相似。
楚雲亦一時間想了許多,而想明白了這些,他便也有了決定,臉色微微變冷,學着宇文天昭那樣,語氣十分冷酷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用看了吧。”
楚雲亦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不用下去救人了,而他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卻是考慮了宇文天昭的名聲,不希望她因此而增添惡名,至于這惡名,就由他來背負好了,也免得這些人都以為他這個皇君好欺負,連碰瓷這種事都敢找上他了!
楚雲亦自然是十分生氣的,但也沒有生氣到想要趙若澤的命,只是如果這是皇上的意思,那麽他也不介意送趙若澤一程!
衆人都聽到了皇上和皇君的話,也都明白這話語中的意思,原本還準備着下去救人的幾名侍衛,立刻向後退了好幾步,而其餘人也沒有一個敢出言反對的。
不過想要就此淹死趙若澤,卻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因為在下面撲騰了好一會的趙若澤,突然間就站了起來,然後十分錯愕的發現,那湖裏的水只不過到了他的胸口,他完全是可以自救的!
無論是宇文天昭還是楚雲亦,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嘴角都抽了抽,而其他人的表情也沒好到哪裏去,一個個哭笑不得的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前一刻還是驚心動魄的宮廷內鬥,後一刻就變成了逗逼版傻瓜搞笑,當真是有趣極了!
宇文天昭冷冷的看了趙若澤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個死人,然後瞬間變了臉色,笑着對楚雲亦道:“朕喝多了酒,雲亦陪着朕走走吧。”
“是,臣侍遵命。”楚雲亦也跟着笑,笑容很溫柔,只是這絲笑容看在趙若澤眼裏,卻像極了是對他的嘲笑,十分刺眼。
皇帝與皇君相偕離去,落晚湖周邊只剩下了幾名負責守護這裏的侍衛,當然還有一個呆若木雞的趙若澤,此時他仍舊站在湖裏,眼神陰狠的看着宇文天昭和楚雲亦離去的背影,絕望之餘,只剩下了憤怒!
“皇上,臣侍并沒有推他。”走了一會之後,楚雲亦主動開口解釋道,并不想因此而在皇上心裏留下不好的印象。
宇文天昭搖了搖頭笑着道:“何必去在意這種事,他自己找死罷了。”
楚雲亦想了想又問:“那如果是臣侍推得呢?”
“是又何妨?不是又何妨?整個後宮朕都交給你了,想如何處置,你自己做主就是。”宇文天昭一直都在感嘆楚雲亦心善,她明明說過好幾次讓他幫着将後宮的君侍處理掉,最終卻是沒有見到什麽效果,這男人仍舊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作風,讓她看着怪無奈的。
楚雲亦也笑了,好吧,是他多慮了,他的皇帝陛下實在是太過與衆不同了,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以後還是不要勞煩皇上去處理了。
“……不過,趙若澤他留不得了!”宇文天昭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經過這一次的事情後,趙若澤一定會怨恨楚雲亦,說不定還會想要興風作浪,不如早早除去免得麻煩。
楚雲亦頓了一下,似有些無奈的道:“也是,是留不得了,那是皇上動手,還是臣侍來動手?”
“朕來動手吧,讓你動手的話,就怕你又心軟了。”宇文天昭調侃了楚雲亦一句,楚雲亦沒有回話,卻在心裏暗暗想到,他并不是心軟,只是不習慣主動去找人麻煩罷了,而那些找來的麻煩,他還沒有來得及動手呢,就已經被皇上處理了,哪還有他發揮的餘地啊!
“你在心裏想什麽?不會是在念叨朕的不是吧?”楚雲亦雖然沒有說話,但神色中卻是有些變化的,正好被宇文天昭看到,一時好奇,立刻就問了出來,一邊問還一邊用着審視的眼睛盯着楚雲亦看,然後看着看着兩人的視線就對在了一起,氣氛也瞬間變得暧昧起來。
“咳,皇上在臣侍心裏,并沒有什麽壞處,皇上這般說,可是冤枉臣侍了!”楚雲亦有那麽點不自在,微微紅了耳尖,但卻也解釋了清楚,他可不希望皇上有什麽誤會。
“那你是在想些什麽?”宇文天昭略顯好奇的問道,心情也變得不錯,原來她在楚雲亦的心裏,并沒有什麽壞處呢,這人果然是喜歡極了自己,才會這麽認為的吧,畢竟就連她自己也明白,她這一身的毛病,可真稱不上是什麽優點。
“是在想皇上的好處啊,每次遇到什麽麻煩,皇上就提前幫着解決了,臣侍都沒有什麽用處了。”楚雲亦實事求是的回答道,語氣聽起來也頗為愉悅,感覺上像是十分開心的樣子。
“這是朕的好處?你喜歡這樣?”宇文天昭略微想了想,就明白了楚雲亦的意思,然後恍然大悟般的想到,原來男子都是喜歡被庇護的,倒是她想錯了,以為楚雲亦很強,就想讓他放手施為,卻忘記了男人的本性。
“自然是皇上的好處,至于喜歡……”楚雲亦溫柔的笑了,道:“皇上什麽樣子,都很招人喜歡啊。”
好吧,總是被調戲的人,總有一日是會調戲回去的,這是一種學習,也是一種感情的發展,只有傻子才會一直老老實實的猶如一張白紙,怎樣都學不會被愛與愛人,而得不到回應的感情,除了失望就只剩下了絕望。
宇文天昭難得的有些羞澀,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只覺得有些不自在,眼神都變得游移起來,轉來轉去的好一會才轉回到楚雲亦臉上,然後就對上了一雙含笑的眸子,雖然那雙眼眸很漂亮,但宇文天昭還是有一種自己被笑話了的感覺,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心虛,當即就板起臉色,惱羞成怒的道:“咳咳,不準胡言亂語,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撲哧!”楚雲亦實在是沒有忍住的笑了出來,他還是第一次發現,原來他家的皇帝陛下也有這麽容易害羞的時候,真是可愛極了!
“朕不準你笑,你還笑!”宇文天昭被笑的臉都紅了!
“好,好,臣侍不笑,真的不笑,哈哈哈……”楚雲亦一邊想要忍着不笑,一邊卻忍不住的放聲大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十分開心的樣子。
宇文天昭無語了,惱羞成怒之下,整個人都撲了過去,惡狠狠的在楚雲亦的唇上咬了一口,讓你笑話朕,朕說不過你,還咬不過你嗎!
……
【075】凄慘的逃亡路
趙若澤自尋死路,宇文天昭也就沒有再客氣,當天晚上,就有宮侍來報,趙侍君因為落水而染了風寒,禦醫院派去了一個小禦醫,把脈之後開了藥,雖然服下了,但病情嚴重,尚未有所好轉。
而就在第二天早朝後,宇文天昭派去監視趙若澤的暗衛來報,那三名挖眼之後被送回去的宮侍,其中一名叫做安西的近侍有偷偷地聯系過聞易秋聞君身邊的近侍木文,而安西便是最初想要向宇文天昭報告消息的那名近侍。
“也就是說這件事應該是和聞易秋有關,而且十分有可能是他算計的?”宇文天昭聽過密報,立刻就想到了這些,實際上以前也報告過趙若澤身邊的近侍和聞易秋身邊的近侍偶爾聯系過,但畢竟是在宮中,而且近侍之間本來就有許多聯系,暗衛雖然負責,也不可能将宮侍們所有的聊天內容都彙報上來。
“是,而且木文打算給安西下毒,應該是想要殺人滅口,手下的人來不及通報,就暫且将毒藥換了,好在這毒藥并不是立竿見影的劇毒,毒發大概需要三日的時間,因為安西本來就受了傷,加上這些毒藥,十分有可能要了他的命,而且看起來就像是傷重而亡一樣。”負責報告的暗一分析道,這種殺人手段暗衛們都十分熟悉,只是看了兩眼就看明白了。
宇文天昭搖了搖頭,道:“沒有必要換藥,将毒藥送回去吧,那侍從已經沒有價值了。”
既然知道了聞易秋是幕後主使,那麽也就沒有留着那名宮侍的必要了,更何況連趙若澤這個做主子的都要死了,還留着宮侍做什麽呢,一起送去地府好了。
“是!”暗一領命而去。
又過了兩日,楚雲潇急匆匆的進了宮,報告道:“皇上,發現六一先生蹤跡,但此人已經逃出大宗,直奔寧國而去了!”
“寧國?”聽到這兩個字,宇文天昭就變了臉色,周邊的幾個國家都不太省心,實在是讓人覺得心煩。
“原本我們的人已經追上去了,但是卻追丢了,後來發現是寧國丞相順顏和那個三皇子将人帶走了,我們的人想追,卻是被寧國大軍攔在了邊界處,根本無法前行。”楚雲潇比楚雲湘要穩重的多,一板一眼的報告着,神色十分嚴肅。
“寧國,好一個寧國,寧國果然是和宇文卓然那個狗東西串通在一起了!”聽到這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那寧國說不定早就和宇文卓然聯手了,夯薯的事情就是他們一起策劃的!
“皇上,臣妹一直都在查找宇文卓然的蹤跡,甚至連通往北疆的各個入口都封住了,但卻根本就沒有發現宇文卓然的影子,您說宇文卓然有沒有可能繞過北疆,直接逃向了寧國?”楚雲潇不太确定的猜測道,說完之後卻愈發的覺得自己的猜測十分有可能。
“繞過北疆?那就只有一條翻山之路了!”作為大宗的帝王,宇文天昭對大宗周邊的地形自然是十分熟悉的,立刻就想到了楚雲潇所說的那條路,大宗與寧國接壤多處,但絕大部分都是在北疆,只有一處不屬于北疆,卻是一條十分巨大的山脈,主峰高聳入雲,連綿不絕,其中野獸無數,十分兇險,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夠通行的地方,
“如果是臣,臣就會選擇這條路!”楚雲潇适時的補充了一句,雖然這條路不是普通人能走的,但是他們又何嘗是普通人呢!為了活命,只有置之死地而後生了。
“讓雲湘去看看吧,只是宇文卓然如果真的選了這條路,現在去堵估計已經晚了。”至于追捕的問題,宇文天昭提都沒有提,因為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在那山脈之中追捕到一個人,與其費力氣又冒風險的去追捕,還不如去寧國守株待兔等着宇文卓然自己到呢!
“是!”
楚雲潇離開之後,宇文天昭就取出了一份大宗與周邊國家的地圖,這份地圖應該說是迄今為止這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