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13)
搜,把最值錢的送來,越多越好!”楚雲湘生氣,是生氣衆人竟然看低了她的品位,這麽幾個金元寶能做什麽,要拿就得拿最值錢的啊,反正她弟媳婦都同意了,不拿個痛快都對不起自己捐出去的私房錢,她攢幾個私房錢容易嘛!
這一場抄家持續了三天三夜,因為錢卉貪污銀兩巨大,各種財物數不勝數,數十人輪班清點,最後列出了厚厚一本清單,大概估計總價值在千萬兩白銀以上,讓衆人十分震驚,而在大清單之外,楚雲湘還讓人列了一份小清單,那都是她看上的物件,雖然皇上已經默認了她可以拿走,但上報還是需要的,萬一皇上看上什麽也好要回去,免得以後知道了秋後算賬,她可就冤枉了。
而宇文天昭也在當日就知道了錢府的情況,雖然知道後第一感覺是憤怒,但很快就感到驚喜了,如此之多的財物和銀兩,正好可以彌補國庫的空虛,簡直就是雪中送炭,讓宇文天昭都想對錢卉說一聲謝謝了!
戶部尚書被抄家下獄,戶部群龍無首,大臣們知道之後大多都動了心思,只不過皇上一聲令下,就讓楚雲潇和楚雲湘一起接管了戶部軍需之事,并且将國庫的庫房守衛也都換上了楚家的黑林軍,任何人想從庫房拿走東西,都必須要有皇上或者是兩位楚将軍的同意,不然就是一粒米也帶不出去!
“皇上,糧草的事讓大姐去辦就夠了,宇文卓然一定是跑到寧國了,微臣去将她抓回來如何?”楚雲湘自從回來之後,就一直惦記着這件事,她只要想到宇文卓然仍舊逍遙法外,她就全身不舒服,恨不得現在就去将人抓回來。
“你別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宇文天昭顯然不太看好楚雲湘的提議,寧國雖小,但畢竟也是一個國家,也不知道宇文卓然是怎麽和對方聯系上的,又到底是怎樣的關系,輕易不好冒險。
“微臣可不是肉包子,皇上這是瞧不起微臣嗎?”楚雲湘不服氣,當初如果不是皇上的命令,就是那邊疆山脈,她也是敢闖一闖的,畢竟宇文卓然都敢,她有什麽不敢的,她可不覺得自己比宇文卓然差!
宇文天昭撇了撇嘴,一定都不在意楚雲湘那不服氣的态度,若有深意的調侃道:“你不是肉包子,難不成是肉饅頭?不然怎麽總想着去打狗,狗雖然跑了,但也不是沒有好處,何必非要抓回來呢。”
“好處,什麽好處?”楚雲湘眼睛一亮,十分期待的問道,實際上卻在心裏嘀咕,就知道這個皇上是一肚子壞水的,馊主意一個接着一個,實在是一位惹不得的主,又腹黑,又狠辣。
“你說宇文卓慧怎麽樣?”宇文天昭不答反問道,而她口中的宇文卓慧就是新上任的北宴王,同時也是宇文卓然的庶姐,而在她上位的同時,宇文卓然的親父就被宇文卓慧軟禁了起來,并且同時下令北疆戒嚴,如有發現宇文卓然的蹤跡,定要抓回歸案,絕對不能允許如此大逆不道之徒逍遙法外!
按理來說謀反之罪都是株連九族的重罪,但無奈宇文卓然是皇族,皇族就算是犯了錯,也不可能真的株連九族,至少在大宗是如此,尤其還是在對待藩王的問題上,如果真的株連九族了,到時候北疆就不得不反了,畢竟誰也不想在手握重權的時候就去死啊。
“臣以為此人不怎麽樣,雖然比宇文卓然善于隐忍了一些,但能力方面卻是連宇文卓然都不如的,想要統領整個北疆,沒有個十年八年是不可能的。”楚雲湘并不怎麽看好宇文卓慧,畢竟是一個按照庶女的身份養成的孩子,眼界見識都不如宇文卓然,就更不用說是被她看重了。
“那既然如此,你可有信心拿下北疆?”宇文天昭神色突然一變,氣勢十足的問道。
楚雲湘愣了一下,但随即便興奮起來,語氣十分期待的問道:“皇上此言當真?”
“北疆是一定要拿下的,寧國自然也是不能放過的,兩者也算是勢均力敵,你說若是朕讓北疆去攻打寧國,會有什麽結果?”這是宇文天昭早就有的想法,既然兩者都是她想對付的存在,何不坐山觀虎鬥,來個鹬蚌相争漁翁得利呢!
而原本的北宴王宇文卓然逃往寧國,便是最好的開戰理由,只要宇文卓慧不想還沒坐穩的王位立刻就沒了,自然是要出兵的,不然就是一個抗旨之罪,這可不是現在的宇文卓慧能夠承受得起的。
“當然是兩敗俱傷啊,宇文卓慧雖然能力不足,但北疆畢竟有二十萬人馬,而寧國雖然是小國,但全國兵力也是超過五十萬的,只是這五十萬也不可能真的都派到北疆來,所以最後的結果只可能是兩敗俱傷!”楚雲湘說到這裏,自然也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兩敗俱傷之後,就該是他們登場的時候了!
“到時候,朕就派你去北疆如何?但只能讓你帶走十萬黑林軍,而且必須要拿下寧國,你可能做到?”在人選的問題上,宇文天昭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現在她只信任楚家人,而楚家人中,楚元帥自然是最厲害的,但是楚元帥畢竟老了,而且她也需要楚元帥坐鎮京中,随時可以主持大局。
而其次則是楚雲亦的母親楚卓穎楚将軍,只是楚将軍的位置更加重要,西疆根本就離不開她,所以也不可能随意調動,而剩下的便是楚雲潇和楚雲湘兩姐妹了,這兩人一個沉穩內斂,一個大氣英勇,都是不錯的人選,只是相比之下,楚雲潇更善于防守,而楚雲湘則更加善于進攻,所以宇文天昭便選了楚雲湘。
“能!當然能!皇上如此信任微臣,微臣定然不會辜負皇上,不拿下寧國,微臣提頭來見!”楚雲湘一聽這話,立刻就激動起來,當場就表了決心。
自從前幾年跟着楚元帥回到京城後,她已經很久沒有上過戰場了,這對于楚雲湘來說,實在是很憋屈的一件事,要知道她從小就是在軍營中長大的,十多歲的年紀便帶着大刀上了戰場,第一仗就以一個小兵的身份拿下了敵方五個人頭,随後的多年裏,她從小兵做到了将軍,殺敵無數,戰績卓越,一直都以為自己會這樣過下去,但皇上一紙令下,她不得不随着內祖母回了京城,京城的生活是很奢華,但卻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縱橫沙場,滅掉敵國;她想保家衛國,為大宗開疆擴土;她想做一名将軍,真正在戰場上殺敵的将軍,哪怕是死在戰場上,也無所顧忌,沒有遺憾!
“朕要你的腦袋做什麽,當玩具嗎?”宇文天昭嫌棄的看了一眼楚雲湘,同時想着一定要給楚雲湘配一個穩重的副手,不然就這跳脫的性子,她還真有些不放心。
“嘿嘿,皇上說笑了,咱這不是在表決心嘛。”楚雲湘羞澀的笑了笑,怪模怪樣的讓宇文天昭有些想要翻白眼。
接下來的幾天,宇文天昭一直在和楚元帥以及楚雲潇和楚雲湘密談,兵将調動,糧草準備,各種作戰計劃的完善,遠比宇文天昭所想象的要複雜的多,讓宇文天昭也不得不承認,在軍事方面,她确實沒有楚家人擅長,而自己原本的想法,也有些過于簡單了,不過沒有關系,只要楚家人擅長就夠了!
對于宇文天昭來說,現在的楚家就是她手中的一把利劍,她的意願,便是劍鋒所指!
而在作戰計劃完善之後,楚雲湘就秘密離開了京城,對外公布的消息是去收購一批戰馬,實際上卻是去了北疆,一邊探查消息,一邊等着接收即将秘密調派過去的十萬兵馬。
楚雲潇留守京城,原本是負責為西疆籌備糧草和物資,但有了北疆之事,需要籌備的物資頓時翻了一倍,整個人也變得十分忙碌,甚至有些忙不過來,無奈之下,就只能再來找宇文天昭幫忙了。
“皇上,再給臣派個人來吧,兩方軍隊的物資,臣一個人忙不過來了。”楚雲潇也是被逼無奈,不然這麽穩重且有責任感的一個人,哪裏會來皇上這裏求助呢。
實際上楚雲潇的手下也不是沒人能幫忙,但問題是這種籌備糧草的大事,所涉及的銀兩超過了百萬,可不是有能力的人就能參與的,最重要的還是信任,而且還必須是皇上信任的人。
“有人的話,朕還需要什麽事都讓你去做嗎?”宇文天昭聽了這話就不高興了,她現在手底下的人都不太夠用,哪裏還能分得出去,更何況她手下的那些人也就适合用來做些見不得光的事,至于再多的,可就無能為力了。
楚雲潇愣了愣,似乎沒想到皇上會是這種反應,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回話了,從這方面來看,楚雲潇明顯比楚雲湘老實多了。
“咳,你那裏有沒有什麽合适的人選推薦給朕?”宇文天昭看着有些傻愣的楚雲潇,輕咳一聲,言歸正傳的問道。
楚雲潇就有些為難了,合适的人她倒是有,但真的要讓她來推薦嗎?不過這點顧慮很快就消失了,正所謂問心無愧光明磊落,她反正也沒有什麽私心,推薦就推薦呗。
“微臣的夫郎是商家子弟,他有一長姐,很有經商的天賦,只是她沒有功名在身,不知合适不合适?”楚雲潇的夫郎名叫白和意,是大宗十分有名的商賈白家的嫡子,據說富可敵國,而他的長姐白和韻便是現任白家的家主,是一個很有手腕的女子。
“白家的人嗎?那倒是不錯的人選,帶她來見朕吧。”
“是!”
……
【081】寧國密報
楚雲潇是一個行動派,皇上既然同意召見白和韻,她也沒耽誤,當天下午就将人帶進了皇宮,而第一次進宮的白和韻,雖然表面上顯得十分淡定,但心裏還是有點緊張。
“弟妹,皇上……好相處嗎?”白和韻有些忐忑的問道。
楚雲潇想了想,很實誠的回答道:“不太好相處。”
白和韻有些無奈,她本來還以為自己能夠聽到一些安慰的話呢,但她的這位弟妹就是這麽實誠,讓她緊張的都有些不緊張了。
“為什麽不好相處啊?”白和韻低聲問道。
楚雲潇看了白和韻一眼,眼神略帶嫌棄,像是白和韻問了一句廢話一樣,反問道:“你不是商人嗎?難道就沒聽說過那些傳聞?”
“傳聞?你是說……關于皇上的那些?”關于皇上的傳聞,白和韻自然是聽過的,但問題是傳聞終歸是傳聞,真的能信嗎?
“差不多。”陰沉,善變,手段狠辣,為人冷酷,暴君之名并不誇張。
白和韻苦了臉,故作悲傷的說道:“我這馬上就要去見皇上了,你這麽吓唬我真的合适嗎?”
楚雲潇直接無視了白和韻的抱怨,她家夫郎的這位姐姐,性子比較随意,為人也比較風趣,雖然很多時候她都不懂她的幽默,但不懂的時候不理會就是了,這還是她以前對付自家妹妹的辦法,誰讓她家妹妹的性子更加跳脫呢!
兩人很快到了禦書房,通傳過後,宇文天昭就讓兩人進去了。
“微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草民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都起身吧。”宇文天昭果然是陰沉着臉,毫不客氣的打量着白和韻,一看就是很不好相處的樣子,白和韻只偷偷看了一眼,立刻就肯定了自家弟妹的話。
“現在國庫空虛,雖然朕和大臣們都捐了銀子,暫時可以彌補不足,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如若是你,可有良策?”宇文天昭這明顯是在考校白和韻,人品方面不是三言兩語可以看透的,但能力至少要過關。
白和韻在來之前可沒有多少時間做準備,聽到這樣的問題,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但皇上問了,又不能不答,只能老老實實的道:“國庫之事,攸關天下,草民才疏學淺,實在是不敢妄言,而且未經深思熟慮便出言談之,也着實不妥,若皇上應允,可否容臣細想兩日?”
“也無需你深思熟慮,就即興談談罷了,你且說着,是對是錯,朕都不怪罪就是。”宇文天昭也知道白和韻的顧忌,不過她本來也沒想要對方說得如何詳細,只是大概評測一番罷了,而對于白和韻坦然的态度,她倒是比較滿意的,謙虛謹慎是長處,若真來了個誇誇其談的假大空,她可就讓侍衛們攆出去了。
“既然如此,那草民就淺談一二……”白和韻斟酌了一番,而後言辭頗為謹慎的道:“草民是一商人,所以只能從商人的角度來談這個問題,國庫空虛,就像是商家缺少銀兩,主要還是經營不善的問題,沒有盈利,花銷又大,自然是入不敷出的狀态,所以如若是草民的話,定然會想辦法多賺一些銀子,銀子多了,自然就什麽都多了。”
白和韻這番話很有道理,但實際上這個道理大家也都懂,所以這也不過就是個開篇而已,宇文天昭沒有說話,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白和韻緊接着又道:“而想要賺錢,就要有賺錢的法子,如果是對一般人來說,想要找個賺錢的法子并不容易,但如果是對皇上您來說……”
說到賺錢的事,白和韻的語速明顯加快不少,整個人也變得十分自信,甚至還大着膽子用着一種類似調侃的語氣說了一句,但随即想到對面的是大宗的皇帝陛下,還是傳聞中那個十分恐怖的暴君,立刻變了臉色,語氣忐忑的補充道:“咳,整個大宗都是您的,您想賺錢就一定能賺錢!”
宇文天昭瞥了白和韻一眼,面無表情的問道:“那你說說到底做什麽生意能賺錢吧。”
實際上和宇文天昭相關的生意并不少,戶部那裏有屬于國家的一部分,她手裏還有一些屬于她自己的,除此之外還有皇族的一部分,其中半數都是盈利的,但就是那不盈利的半數,再加上每年的基本消耗,就足以讓整個國庫都成為入不敷出的狀态,當然國庫沒錢,并不代表她的私庫沒錢,她個人做的一些生意還是盈利居多的,只是這兩者顯然不能混為一談,而她也不可能自己去經營戶部的生意,總是要找個合适的人才。
白和韻看了皇上一眼,但也看不出其中的喜怒,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回答道:“白家是皇商,經營的是布匹生意,而單單只是這一項,就足以讓白家在大宗商界立足……”
白和韻這話說到這裏就結束了,顯然是沒有說完,但其中含義似乎頗深,很值得讓人探究。
宇文天昭想了想,大概也就想明白了白和韻的意思,這句話的意思大概有兩點,其一是白家既然都那麽賺錢了,那麽朝廷就應該更賺錢才是,只是賺多賺少她是不知道的,但如果真的是賺多的話,朝廷也不該太缺錢,畢竟朝廷也不是只有這一個生意,而這句話的第二個含義,大概是說朝廷若是不賺錢,不是被貪污了,就是經營方式不對,應該已經到了需要改革變動的時候了,不然恐怕連一個商家都不如了。
“你倒是敢說。”宇文天昭在對白和韻的評價上,繼謹慎之後又加上了大膽兩字,這應該算是比較兩極化的評價,但實際上卻也并不矛盾,做生意和做事都是如此,該謹慎的時候謹慎,該大膽的時候大膽,把握好兩者之間的尺度,如此才能成功。
“草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而且也沒敢多說什麽,畢竟草民對朝廷的營收也是不清楚的,朝廷那麽多生意,哪項賺錢,哪項不賺錢,為什麽賺錢,又賺多少錢,這些都有很大的關系,草民不清楚這些,所以也說不出什麽實質性的內容,還請皇上不要怪罪草民是在空談才好。”白和韻笑了笑,倒是不太懼怕皇上了,畢竟她也沒有感覺到皇上是在生氣,雖然皇上喜歡陰沉着臉裝冷酷,但看起來還像是個講理的,而且她是被召見來的,也沒有犯什麽錯,總不好将自己拉出去砍了,她又有什麽好怕的呢。
“那如果你知道了這些,就可以說出實質性的內容了?”宇文天昭反問道,心裏已經有了決定,實際上對于戶部她早就有改革的想法了,在她看來,國庫空虛,那自然就是戶部的責任,而戶部不僅不作為,還監守自盜,她又怎麽可能會容忍下去,只是一直找不到合用的人才罷了。
可別說宇文天昭講理,她實際上是真的不太講道理,因為她講的道理都是按照她自己的标準來判斷的,可不是大家公認的道理。
白和韻只猶豫了一瞬間,便語氣堅定且十分自信的說道:“自是如此,草民做的就是這樣的買賣,如果連這些都弄不清楚,也就太不應該了。”
“若是你做不好呢?”宇文天昭并沒有立刻就相信白和韻的話,她如果如此輕信,就算是重生十次估計也能死上第十一次。
話說到這裏,白和韻大概也明白了皇上的意思,而皇上雖然是在反問,但實際上卻已經是一種逼迫,讓她不得不應承下來,并且還要立下軍令狀,勢必要做到皇上滿意,将國庫空虛的問題解決了,不然估計皇上就要拿自己問罪了,但如果換個方向思考,這件事也未必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只要她将這件事做好了,勢必能夠得到皇上的重用,到時候她白和韻就再也不是區區一介商人了,而整個白家也不會再是簡單的商賈之家,甚至整個白家的崛起,都會在她的一念之間,而這一念就是現在!
“草民定當竭盡全力為皇上辦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白和韻沒說做不好如何,因為她覺得皇上想聽的也不是這種話,所以只是語氣鄭重的表明了态度,既然接受了這份差事,她定當全力以赴,至于做不好的話,那就只能任憑皇上處置了。
“好,那朕便等着看你的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能達到什麽效果!”宇文天昭的這句話,在給白和韻施壓的同時,也算是表達出了一部分信任,很多時候,信任的本身就是一種壓力,而壓力的本身也可以說是一種信任,如果半點信任都沒有,誰又會給你壓力讓你去做事呢?
白和韻從禦書房出來之後,動作誇張的摸了一下腦門,忍不住對楚雲潇嘀咕道:“皇上不愧是皇上,氣勢果然不是一般人所能企及的。”
“吓着了?”楚雲潇很是認可白和韻的話,她并不能夠經常見到皇上,這一次回來見到之後,也有這種感覺。
“有一點。”白和韻略顯保守的回答道,但同時也在心裏補充了一句,吓是有點吓到了,但更多的卻是期待和振奮,能夠讓皇上對她委以重任,這可是一般人求都求不來的。
“你好好做事,皇上就不吓人。”楚雲潇勉強算是安慰了白和韻一句,白和韻卻翻了個白眼,不太給面子的道:“這還用你說。”
楚雲潇笑了笑,雖說是夫郎家的姐姐,但有時候倒像是個妹妹一樣,挺傲嬌的呢。
轉眼間來到九月中旬,科考第二場鄉試開始,鄉試的時間是三天,考生只要進入考房後就不得外出,吃喝拉撒都在那小小的格子間裏,而這些考生未來的命運也都在這小小的格子間裏,是否能突破重圍一飛沖天,每一場考試都十分重要。
而也就是在這三天裏,宇文天昭再一次收到了手下人送來的密報,說是一直處于監控中的某位大臣收到了寧國送來的密報,極有可能是宇文卓然派人送的,但因為密報的傳遞方式太過隐秘,暗衛們只來得及彙報,卻沒有辦法悄無聲息的截獲,特此詢問皇上是否要采取強硬手段獲取。
宇文天昭想了想,她自然是想知道密報內容的,但是如果直接搜了,又怕打草驚蛇,畢竟她還是很想陰宇文卓然一把的,雖然此時的宇文卓然已經對她構不成威脅了。
“先盯着看吧,能得到消息最好,若是不能,就給朕盯嚴實了!”這個時候,密報估計已經被處理掉了,宇文天昭覺得以對方的謹慎程度,不可能在看過密報之後還留着讓人抓把柄,而這顆棋子原本就是她故意留下的,此時也不好因為區區一封密報就除掉了。
收到宇文卓然密報的大臣是兵部侍郎孫昭,而孫昭原本就是冉衾一系的心腹,但在鏟除冉系的時候,宇文天昭卻放過了孫昭,将她當作了一個魚餌用來釣魚,而現在看來,宇文卓然這條大魚果然上鈎了,就是不知道宇文卓然是想做些什麽,不過無論是皇宮內外還是孫昭的身前背後,都有她的人守護和監視着,這讓她有足夠的自信認為,就算是宇文卓然想做些什麽,也翻不起什麽大浪!
宇文天昭很有自信,但她也不是一個不謹慎的人,所以立刻就将楚雲潇召進了皇宮裏來密談,此時楚雲潇已經暫代了楚雲湘的城守一職,整個京城內的兵馬都歸她調動,防衛的事情還是需要她來負責,與此同時,楚迪也被一起找了過來,再一次加強了皇宮內的守衛。
而就在楚雲潇和楚迪要退下的時候,宇文天昭卻又突然補充道:“多派一些人到皇君身邊保護,要楚家的死士,也要禦林軍的侍衛,挑選出來的人要絕對忠誠,一定要保護好皇君的安全,明白嗎?”
此時還能夠讓宇文天昭不放心的人,大概也只有楚雲亦一個了。
“是!”
……
【082】以牙還牙
宇文天昭下令增派人手保護楚雲亦的當天晚上,楚雲亦的身邊就出現了三批人,楚家的死士一批,禦林軍的侍衛一批,最後一批則是宇文天昭派過去的暗衛,雖然暗衛的人數上是最少的,但武力值卻是最高的,不過楚家的死士也很厲害,倒是禦林軍的身手差了一些,不過卻勝在人多,三者相互配合,可以說是将楚雲亦保護的滴水不漏。
而這三批人的保護方式則是一明兩暗,禦林軍數十人在明,楚家死士和皇族暗衛在暗,這樣的話也不會太過引人注意,不過身手不錯的楚雲亦卻很快就察覺到了,雖然不能确定具體的人數,卻知道有人在暗中跟着自己,而且那感覺頗為熟悉。
“楚家的人,誰在?”清央宮的花園中,楚雲亦打發走了所有的宮侍,便朗聲對着某處問道,他實際上也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測,所以這問話本身也是一種試探,而且他也不确定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又是何人派來的,但這裏是皇宮,除非是皇上的意思,不然他可不會允許任何楚家人在皇宮裏亂走動。
不得不說,這也是宇文天昭的疏忽,她只記得要派人過去保護楚雲亦,并且制定下了一明兩暗的保護方式,卻忘記通知楚雲亦一聲,引得楚雲亦驚疑不定,完全都是她的過錯。
“參見皇君殿下。”楚家派來的死士總計有六人,聽到楚雲亦的問話之後,當即就都站了出來,然後十分整齊的跪地行禮。
楚雲亦一一看去,這六人之中有男有女,看裝扮果然是楚家死士的樣子,這讓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厲聲喝問道:“誰允許你們私自進宮的?”
有句話叫做愛之深責之切,楚雲亦是楚家人,所以也是最不希望楚家人犯錯的人,他平日裏就謹小慎微,任何不該做的事情都不會去做,自然也不會希望楚家人去做。
“皇君殿下,您誤會了,奴才幾個是皇上讓楚大将軍派來的,是派過來保護您的,絕對不是私自進宮,還請您放心。”六人之中年紀最長的一名女子解釋道,在她進宮之前,楚大将軍就已經叮囑過,這是皇上的旨意,所以他們也不需要隐瞞,而她口中的楚大将軍,自然就是楚雲潇了。
外人對楚家人的稱呼分別是楚寒顏楚元帥,楚卓穎楚将軍,楚雲潇楚大将軍,楚雲湘楚二将軍,要說楚家一門将才,稱呼的問題上很多時候都有重疊,但如果是經常接觸的人,倒是很容易分得清楚。
聽了這話,楚雲亦自然也就放心了,但随即便又疑惑的問道:“暗中可還有人在?”他的感覺明明不僅僅是這麽幾個人。
“還有人在,不過不是楚家的,應該也是皇上派來的。”年長女子解釋了一句,雖然沒有明說,但實際上已經給楚雲亦透露了不少消息,畢竟能和楚家死士相提并論的存在,也只有宇文皇室的暗衛了。
“皇上為什麽突然派這麽多人來保護本殿?皇上可有說些什麽?”楚雲亦很敏感,無緣無故皇上絕對不會派人過來,而且還是一次性派了這麽多人過來。
“奴才不知。”年長女子搖了搖頭,她只知道他們的任務是保護皇君殿下,至于再多的,就不是他們能夠知道的東西了。
楚雲亦點了點頭,也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這些事自然該去問皇上才是。
當夜,宇文天昭仍舊是在晚膳前回來的,楚雲亦雖然有點急切,卻還是等皇上用過了晚膳才問道:“皇上突然派了這麽多人來保護臣侍,是有什麽事情發生嗎?”
“也不僅僅是保護你,還有保護慕兒的意思,宇文卓然逃到了寧國,但卻和孫昭仍舊有所勾結,兩人也不知道是在算計着什麽,朕打算坐觀其變,派人來保護你,也是為了以防萬一。”宇文天昭并不覺得宇文卓然會對付楚雲亦,因為宇文卓然和楚雲亦并沒有什麽直接的利害關系,但楚雲亦是她最在意的人,容不得有半點閃失,那自然就要做到萬無一失了,總不好失去了才知道後悔,可不是人人都有重生的機會!
“宇文卓然嗎?如果是她的話,臣侍到覺得您應該防備的不是臣侍這裏,而是暗牢那裏。”楚雲亦聽到這裏,就已然明白了宇文天昭的意思,想了想,也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關于宇文卓然和冉晟宇之間的事,宇文天昭從未隐瞞過楚雲亦,所以楚雲亦對兩人都算是熟悉,而在他看來,宇文卓然在逃跑之時還能安排人去救冉晟宇,那對冉晟宇還是十分在意的,雖然這種在意不及她本身重要,但至少再次派人去營救冉晟宇還是十分有可能的,更何況宇文卓然聯系的人還是冉系一派的孫昭,他可不信宇文卓然就安排了這一顆釘子,而既然啓用了這顆釘子,那麽也就更加有可能是和冉晟宇有關系了。
而經過楚雲亦的提醒,宇文天昭也瞬間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聯,眼睛一亮,抱着楚雲亦就親了一口,贊賞道:“朕的皇君果然厲害,朕現在就派人去暗牢等着,再來一次甕中捉鼈!”
宇文天昭和楚雲亦相處的越久,就越是能夠感受到楚雲亦的好處,性格溫婉,聰慧細膩,他的身上總是有許多讓她覺得眼前一亮的東西,很美好,讓她頗為心動。
“臣侍也只是猜測罷了,但有備無患,總是好的。”楚雲亦笑眯了眼睛,能夠對皇上有些幫助,他也很開心。
“自是如此。”宇文天昭也是這樣的想法,立刻就派人将楚迪叫了過來,只是在見到楚迪的時候,宇文天昭又突然有了一個不同的想法!
如果宇文卓然這一次的算計真的是為了救冉晟宇,那她大可換一種應對的方式,畢竟就算是甕中捉鼈的計劃成功了,也無非就是捉住一些漏網之魚,實在是算不得什麽,畢竟這種小魚小蝦随時都可以培養起來,消滅一批,很快就會有下一批出現,無論是大宗的朝廷,還是皇帝的後宮,都不會缺少這樣的人,這是無數個血淋淋的故事所告訴世人的事實,她身為一國之帝王,自然不會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所以相對于抓住這些小魚小蝦,她更希望可以借此看上一場熱鬧,宇文卓然不是想要救走冉晟宇嗎?那她就讓她救走好了,只要宇文卓然不嫌棄冉晟宇是個瘋子,甚至還十分有可能生下一個小怪物,那她就祝他們一家和和美美,一輩子都永遠在一起好了!
“楚迪,你且重點看守好暗牢,短期內絕對不允許發生任何意外,但如果真的有人來了,你也莫要将人抓住,或者抓住一兩個就算了,其餘的人都借機都放掉,你可明白?”宇文天昭又将自己的計劃重新思考了一遍,确定比較完善了,這才對着楚迪吩咐道。
楚迪自然是聽明白了皇上的話,這顯然是要放長線釣大魚的意思,就是不知道皇上最終的目的是什麽了。
“是!”楚迪領命而去,當晚暗牢就增添了一倍的人員防守,而且還都是隐藏在暗處,這些人也都被她特意交代過,不要放一個人進入暗牢,也不要将人全部抓住,很準确的傳達了宇文天昭的意思。
而也是從這一夜開始,在明德低調的去了一趟暗牢之後,冉晟宇的食物就變成了夯薯,而且只有夯薯!
宇文天昭早就想過自己的報仇方式是要以牙還牙,那些人怎麽對她的,她就要一一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