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來到街上,知津找了個僻靜的小巷,打算給茵昭診斷診斷,卻被茵昭一手攔下。

“我沒事,只是感應蝴蝶死了,我心有些痛,一會兒就好了。”

可這話并不能安慰到知津,他有些着急又有些心痛地看着茵昭,拿出了一顆止痛的藥丸,不容拒絕地喂茵昭服下。

過了一會兒,茵昭的臉色漸漸好轉,應該恢複得不錯,沒有留下什麽後遺症,因為她又有力氣說笑了。

只聽她悲傷地說道:“青兒,你放心地走吧,我會為你報仇的。”說完還拉過知津,說要一起為蝴蝶祈禱。

知津見她已經有力氣拉住自己了,心也放了下來,任她擺布。

祈禱完畢,茵昭驕傲地對知津說:“你看,今天要是沒有我,你得多出多少麻煩呀?所以說,我對你是很重要的,知道嗎?”

知津看着汗水都還沒有擦幹就急着邀功的茵昭,居然鬼使神差地擡起了手,輕輕地為她拭起汗來,淺笑道:“知道了,我怎麽能沒有你呢。”

茵昭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知津的手在自己的額頭上動來動去的,他的手好涼,好舒服。像給自己躁動的心注入了一彎清泉。茵昭正沉浸在這舒适的清泉中,知津卻突然拿開了手,背對着茵昭說了聲走吧。

茵昭:這人今晚怪怪的。

知津自然是不能聽到茵昭的這話,也自然沒有看見茵昭那失望的表情。

今天晚上街上好熱鬧,好多漂亮的姑娘和小夥子。路邊的攤販似乎也比平日裏多一些。茵昭納悶,雖說我朝民風開放,不講究什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規矩,可如此多的男男女女混在一起也實是少見。茵昭剛剛還看見,一個小夥子居然偷偷地牽着一個姑娘的手,他以為借着衣袖的阻擋,別人看不到。嘿,還偏被我給看到了。茵昭回頭,疑惑地看着知津問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啊?”

知津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街上那些情意綿綿的男女,說:“今天是七夕。”

“七夕啊~”茵昭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茵昭和知津路過一個賣首飾的攤子時,賣首飾的大娘有眼色地喚了知津一聲,“公子,給心上人買件首飾吧。”

知津不想理會這大娘的,可茵昭卻興致勃勃地拉了他去看。只見茵昭在一堆做工粗糙,材料簡單的首飾前挑來撿去。挑了半天,茵昭拿起了一條用木頭做的小魚項鏈,一條用不知道是什麽木材雕刻而成的小魚挂在一縷用紅線編成的同心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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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昭轉身對知津說:“上次你送了我一條手鏈,我沒有什麽好東西可以送給你,估計我的那些東西你也不稀罕。這條項鏈雖然不值什麽錢,但也是我的一番心意,你一定要收下。”茵昭将項鏈遞到知津的面前,手上的纏花手鏈正好露了出來,在月光下閃着銀色的光。

知津點了點頭,正準備接過項鏈,茵昭卻收回了手。

“把頭低下來。”

知津不知道茵昭又在耍什麽花樣,問了句:“什麽?”

“你這麽高,不把頭低下來,我怎麽幫你戴啊?”

知津一邊說着什麽我可以自己戴之類的話,一邊順從地把頭低了下來。雖說知津已經低頭了,可茵昭還是要踮起腳才能把項鏈給知津戴上。茵昭搖搖晃晃的給知津戴着項鏈,因為重心不穩,手老是有意無意地碰到知津的脖子,與她徐徐吐在知津脖頸上的柔暖氣息相映成趣。

“好了。”茵昭看着安安靜靜挂在知津胸前的小魚,高興地說。

知津突然拉起了茵昭的手,說:“我帶你去個地方。”

茵昭看着兩人握在一起的手,臉已經由剛才的蘋果紅變成了晚霞紅,她只能寄希望于夜色,不要讓她的臉紅得那麽明顯。

茵昭看着離自己好遠好遠的大地,不解地問知津:“帶我來這兒幹嘛?”

原來他們二人正站在京都最高建築物護國寺的塔頂。

知津久久未說話,茵昭以為他沒有聽見,搖了搖他的衣袖,喚了一聲:“知津?”

知津一臉嚴肅地看着茵昭,搞得茵昭內心一陣惶恐,她将自己最近幾日來的所作所為都好好檢讨了一番,發現自己并沒有做錯什麽。于是又能理直氣壯地看着知津。

知津拉過茵昭的手,讓她和自己一起站在窗邊,在這裏能夠看見千年無轉移的北辰星。

“因為,我想讓高高在上的天和天涯海角的風都聽見——我喜歡你。”

茵昭以為自己聽錯了,呆呆地問了一句:“你說什麽?”

知津突然抓住茵昭的肩膀,有些用力,似乎想從她的身上獲取力量。只聽知津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說,我喜歡你,茵昭,我喜歡你。”

茵昭突然低頭笑了起來,笑得比春天的百花還要絢爛。她蹦地一下抱住了知津,在知津的耳畔輕聲說道:“我也喜歡你,知津,很喜歡很喜歡你。”

知津笑了,笑得張狂無羁。

他輕撫着茵昭的頭發,有幾縷在他的脖子上意圖不軌,就這樣靜靜地抱着她,直到天荒地老。他将下巴靠在茵昭的肩上,汲取着屬于她的芬芳與美好。

茵昭靠在知津的頸窩,突然擡起頭,看了知津一會兒。懷抱少了一絲溫度,知津有些不滿。

茵昭突然踮起腳,在知津的臉上啄了一下。又迅速地低下了頭,臉簡直要燒起來了。

知津:“……。”

知津無法形容此刻自己在想什麽,他只是呆呆地看着茵昭。有驚訝,有甜蜜,有寵溺。看着平日古靈精怪的茵昭一下子像個犯了錯的乖寶寶,在那低頭思過。知津的手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捏了捏茵昭的小臉蛋,茵昭擡起頭來,正好對上知津那雙滿含笑意的眼睛,四目相對,注定無法分離。

知津的手慢慢從茵昭的臉下滑到茵昭的肩。看着越來越近的知津,茵昭有些惶恐,但更多的是期待。那兩瓣自己觊觎了好久的薄唇,究竟是什麽味道呢?知津不喜歡吃甜的,不會是苦苦的味道吧。

知津的唇輕輕地覆了上來,很溫柔。她知道了,一點都不苦,很甜很甜。

花兒在慢慢墜落,兩顆心悄悄靠近。

兩人回到王府時已是深夜了,但大家居然都還沒有睡。

茵昭他們一踏進房間,紫陌就擔心地說:“你們怎麽回來得這麽晚,是出了什麽事嗎?”

茵昭想起剛才的事,又偷偷的紅了臉,一時到不知該說些什麽。倒是知津不慌不忙地說:“沒出什麽事,只是在祐王府多耽擱了一些時辰。”

茵昭連忙點點頭,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讓大家擔心了。”

東容:“我可沒擔心你們,我只是怕以後沒人和我喝酒了,我這府裏的美酒可怎麽辦啊。”

茵昭不理會東容,自會有人管教。

她又看向師父,微雲給了二人一副不屑的表情,好像在說你們這兩個毛頭小子,在我面前裝什麽大佬。嘴裏卻說道:“沒事就好。”

“說說你們今晚有些什麽收獲吧,別告訴我你們只是出去賞了一晚上的月。”東容說道。

茵昭:“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們今晚……還是有點收獲的。”

知津将今晚在祐王府看見的事一一道出,茵昭在旁邊時不時地來聲補充,将整個過程說得那叫一個驚心動魄。

只見微雲先還淡定地聽着,到黑衣人出場時臉色就有些變化了,後來又聽到茵昭用蝴蝶還被發現了時那臉色簡直就是青黃相接,五味雜陳。

知津講完,微雲終于忍不住呵斥道:“你居然用蝴蝶,你知道這對你傷害有多大嗎?”

茵昭辯解道:“師父你既然教我巫術,就不能讓它只是在我身體裏安安靜靜地呆着。可這些年來,我也就用它小小的整了幾次人,就沒有什麽了。這次我是真的想出一份力。”

“而且,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茵昭挽着微雲的手,撒嬌道。

微雲本還想再訓斥什麽,但茵昭這麽一鬧,也不能再說什麽,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

知津:看來下次還是要管着。

微雲:“你們将那黑衣人的樣貌再仔細地說說”

茵昭:“嗯,大概是個四十多歲的男子,身體挺硬朗的,應該會些功夫,他的左腳好像受過傷,雖然他極力克制,但從走路還是看得出來。”

那日在天星閣見到的那個黑衣頭子好像左腳也受過傷,微雲想到。

東容:“大師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微雲點頭道:“那個黑衣人我上次在天星閣見過。”

東容:“哦。”

微雲:“還是老大。”

東容:“有意思,沒想到還真是被大師你說中了,果然是蛇鼠一窩。”

茵昭:“那咱們是一舉拿下,還是各個擊破?”

知津:“如今我們只知道那黑衣人與祐王有勾結,并不知道他背後還有多少盤根錯節的力量,不好一舉拿下。”

微雲:“從他們的對話中看出來他們也并不是一心,祐王很着急啊。既然他這麽着急,那咱們就幫他一把。”

東容:“大師你的意思是逼他出兵,我們再來個翁中捉鼈。”

微雲:“你小子還是聰明。”

東容心想:“這不是廢話嗎?”但他怎麽也不敢說出來,畢竟力量不是一個系統。

“可不是說不知道祐王到底有多少兵嗎,還有黑衣人,不管了嗎?”茵昭不解。

微雲不耐:“我說你們這些人這麽多顧慮呢。祐王有多少兵,拎出來打打不就知道了嗎?還有那黑衣小老頭,你管他背後是什麽,把他弄死就行了。只要他死翹翹了,他的那些小弟們自然而然就散了。好的嘛另立山頭,不過我上次粗略的看了一眼,都不是能掀起大風大浪的家夥;不好的嘛就一盤散沙,各奔東西咯。咱們這也叫逼娼為良,到時候再讓東容那嘴皮子去做做心裏交流,沒準我朝又多了一支棟梁之才。”

東容先偷偷地诽腹了一下,想了想,說:“我明日就去觐見皇兄,将咱們這計劃說與他。只是我擔心萬一祐王的兵力太多了,咱們人手不夠。”

微雲:“你放心,這不是有我嘛。我想東栒也不願意看見自己的子民們自相殘殺。”

商量得差不多了,大家就各自回房間休息。茵昭走在最後。

“昭兒。”

茵昭回頭。微雲拿出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麽成分的丸子遞給她,茵昭笑着接過服下。

“謝謝師父。”

“昭兒,你就那麽喜歡他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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