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李懷煜後來抱着秦紹卿去了浴室。他嗅了嗅秦紹卿身上的味道,說着“奶味不夠濃”,就又不由分說把秦紹卿按在了牆上,仿佛要把用不完的精力都發洩在秦紹卿的身上。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只要是秦紹卿聽到水面持續拍打的聲響,身上總會發燙。

第二天,秦紹卿是聞着食物的香氣醒來的。渾身上下都散了架,身體不像是自己的。他眯着眼掃了一眼四周,昨天發生的一幕幕在腦海重演。秦紹卿臉一紅,低頭看了一眼床單被褥,又想起昨天夜裏迷迷糊糊半夢半醒間和李懷煜的對話——

那時兩人剛不知疲倦地胡鬧完,洗了澡。李懷煜為秦紹卿穿上浴衣,把他抱到了沙發上。擔心他着涼又給他蓋了一層薄毯,捂得嚴嚴實實的。他轉身離開的時候卻被秦紹卿抓住了胳膊。

“你要去做什麽呀?”神志尚不清醒時的秦紹卿,表情卻是不加任何掩飾的誠實。一臉不想讓李懷煜走的千般不舍萬般委屈,眼圈也紅紅的,一雙眼水靈靈的,緊緊盯着李懷煜,生怕他跑了似的。

“我去鋪床。要換床單。”

“我們湊合一下不行嗎?”

李懷煜俯**在他額頭上啄了一下:“不能讓你湊合。”

秦紹卿一想起李懷煜昨天的這句“不能讓你湊合”,一大清早的心跳就加速得太不像話。他紅着臉抱着被子聞了聞,鼻間都是清新又舒服的味道。他做賊似的瞟了一眼門口,沒發現李懷煜,只聽到廚房好像有動靜,就快速拿過李懷煜的枕頭,抱在懷中嗅了嗅。

李懷煜的味道……

很……喜歡。

秦紹卿一點都沒有察覺李懷煜的走近,直到聽到李懷煜叫了他幾聲“秦紹卿”才燙手山芋似的把枕頭甩了出去。

李懷煜并沒有發現秦紹卿的那點難以言說的少年心事,只是把一管藥膏放在床頭櫃上,道:“抹藥。”

秦紹卿的目光在李懷煜和藥膏間來來回回,見李懷煜并沒有離開的意思,不确定地問:“你要給我抹?”

李懷煜“嗯”了一聲,說:“趴好。”

“我要自己抹!”

李懷煜沉默半晌,道:“你自己不好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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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紹卿索性鑽進被子裏,抗拒之意非常明顯:“求你了,讓我自己抹吧,要臉。”

李懷煜也沒有再多說什麽,只是道:“好。抹好了吃早飯。”

當秦紹卿穿着李懷煜為他選的衣服走到餐桌旁時,李懷煜看上去非常滿意。秦紹卿有點別扭地問:“你住的地方怎麽會有這麽合我身的帽衫?”

李懷煜把保溫桶的蓋子掀開,一面盛粥一面道:“是別人送的衣服,不合身也沒有怎麽穿過。你如果穿得合适,那正好。褲子如果覺得長,可以挽一下褲腳。”

秦紹卿一臉得意:“我不覺得褲子長,我腿可長!”

李懷煜把盛了粥的碗放在秦紹卿面前,嘴角揚起了一個極淺的弧度:“腿确實長。”

“你笑什麽……”秦紹卿想到昨夜李懷煜是怎麽擺弄他的腿的,直臊得慌,“你真下流……”

李懷煜也不辯駁:“我蒸了牛奶饅頭,你要吃幾個?”

“我想吃三個,”秦紹卿想了想又問,“要是沒吃飽,我還可以再吃嗎?”

李懷煜的聲音從廚房傳來:“當然。”

李懷煜把盛了饅頭的碟子放到秦紹卿面前,秦紹卿看着眼前熱氣騰騰的早點,突然鼻頭一酸。李懷煜會錯了意,便難得耐心地解釋道:“你現在吃清淡的最好。或許你想喝豆漿?我去買。”

秦紹卿一個勁否認:“不是的,不是。”

不是因為早餐不合口味。

是太溫馨,太像一個家了。

那天之後,李懷煜發覺秦紹卿又開始躲他了。按照以往的經驗,秦紹卿大約是被吓到了,或是對自己有所不滿。究竟是哪一個,李懷煜也想不通。不過這次與往常不同,發給秦紹卿的信息他總是回複得很快,只是李懷煜像是被非常刻意地躲避了。自那天後,兩人甚至都沒有偶遇過一次。

五一放假前,李懷煜打電話給秦紹卿,想要問他假期的安排,秦紹卿沒有接。發了信息,秦紹卿倒是立刻回複了過來:寫作業打球。

李懷煜又撥了一個電話過去,過了十秒左右,電話才被接了起來。

秦紹卿問:“你有什麽事啊?”

李懷煜卻反問:“你現在在哪裏?”

秦紹卿小聲嘟哝:“我……我反正現在不能見你。”

李懷煜打斷了他:“秦紹卿,我現在是你的男朋友。你不能總躲着你的男朋友。”

“這是什麽規矩啊……”秦紹卿說完沉默良久,不知道在想什麽。李懷煜什麽都沒有說,安靜等待他的答複。

秦紹卿猶豫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道:“那……那在小圖書室見?”

臨近假期,小圖書室裏空蕩蕩的。窗外烏雲密布,隐隐傳來雷鳴,像是要下雨了。李懷煜剛到沒一會兒,秦紹卿就推門進屋了。只不過一看到李懷煜,秦紹卿的耳根就不争氣地紅了,他避開李懷煜的目光坐到了李懷煜對面的角落。

李懷煜問:“躲我的原因?”

秦紹卿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小學生,低着頭坐在桌角的座位,也不吭聲。

“是被吓到了?”李懷煜很有耐心地引導秦紹卿開口,“還是對我不滿?”

秦紹卿猛地擡起頭:“當然……”

當然不會是因為這些。

是因為……覺得太幸福了啊。

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有有過“家”的感覺了。正是因為美好得不真實,正是因為太喜歡了,所以才會在無比接近幸福的時候,有種要被光源灼傷的不知所措。

從未有過如此濃烈的幸福感,才會在它到來時患得患失。

“我當然是因為對你不滿意!”

李懷煜輕輕皺起了眉,非常認真地問:“你有什麽不滿?”

秦紹卿的臉上瞬間染上薄紅,低聲抱怨:“你……你太大了,時間又好長,我好痛好痛!”

李懷煜很是不解:“我記得在浴室裏你說過,‘老公好深啊我好喜歡’,‘哥哥我好爽’還有……”

“那是你時間太長了我想讓你快點搞完才那麽講的!”秦紹卿簡直聽不下去自己說過的污言穢語,“你怎麽記得這麽清楚,這又不要背誦默寫的!”

“你說過的話我都記得。”

秦紹卿被他噎了一下,咬了一下下唇說:“你能不能別總是講這種……這種話。”

“哪種話?”

“你是真不懂還是想玩我?就是這種,讓人聽了……煩得要命心慌得要命的話!”

李懷煜沒有說話,像是在思考。

秦紹卿憋不住了:“你怎麽這麽不開竅啊!就是……”

秦紹卿起身,繞了一圈走到李懷煜旁邊的座位,拉開椅子坐下。一只手放在李懷煜的胸口,另一只手勾上了李懷煜的脖子,仰起頭碰了一下李懷煜的嘴。

胸膛的心跳聲從沉穩有力變得急促而熱烈,秦紹卿覺得大概是解釋清楚了,便松了手,懊惱地抓了幾下頭發,說:“就是這種感覺,你到底懂不懂啊?”

李懷煜點了點頭:“就是喜歡你的感覺。”

秦紹卿臊得不行,卻依然嘴硬:“你扯淡,明明就是覺得你特別特別讓人心煩的,很讨厭的感覺。”

“小豬,”李懷煜伸手從桌下握住了秦紹卿的手,正色道,“跟我回家。”

“你就會摸別人的手……”秦紹卿很是不滿,“我才不要和你回去。”

結果還是跟着李懷煜回去了。兩人都沒有帶雨傘,回到家時全身都濕透了。不知是誰先開始的這個吻,等到反應過來時兩人都已經是難舍難分了。分開的時候,秦紹卿用手指細細地描摹了一遍李懷煜的五官,只覺得他哪裏都長得那麽好看。連從前他不喜歡的,淩厲不近人情的眉眼,也看上去正直得讓他心動。

秦紹卿摘下李懷煜頭發上的槐花,大約是方才兩人奔跑着穿過學校的兩排茂盛的槐樹時從樹上掉落的槐花花瓣。

緊接着,李懷煜的氣息混合着雨水的味道把秦紹卿包裹,但秦紹卿心甘情願沉溺。

幾天的假期過得荒唐又瘋狂。

甚至剛洗完澡吹頭發的時候還會被李懷煜從身後扯下內褲。

秦紹卿嘟哝:“不是剛做過……你還是人嗎?放開我啦……”

李懷煜的理由則更為充分:“奶味不夠濃。”

從浴室到卧室,從客廳到廚房。秦紹卿一度懷疑他以後還有沒有臉進這個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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