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點紅四(捉蟲)
盡管有人這樣插科打诨,但是屏幕上的彈幕并不多,大部分的人都被舞臺上的情景吸引住了。
一個人四句之後,接的就是副歌,這是兩個人的合唱part。一進到這個part,就有鋼琴聲合了進來,逐漸變成了主旋律。然而,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副歌部分居然是陸行先拿起話筒開了口,唱起了主旋律。覃晴反而是落後了兩個字,聲音比較輕,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到底是合唱還是和音了。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大家心裏都不約而同地升起了一個疑惑:參加這個節目的人是覃晴,陸行只是給她feat的,這樣的編排,突出的是陸行,根本就不是覃晴啊,會不會本末倒置了?
四句副歌唱到末尾,在陸行唱到“我的蝴蝶飛不過你的滄海”這一句時,他在“飛不過”三個字後面,忽然停了一下,轉過頭去,正對上了同樣轉過頭的覃晴。四目交對,兩個人的聲音合在了一起。
覃晴放下了手中的吉他,拿起她唱歌那個話筒架上的話筒,站了起來。她的眼睑微擡,在燈光的映照下,她的眸子裏面仿佛盛滿了盈盈的淚光。
“滿園的玫瑰又開成了花海,去年多喧鬧今年無人采摘。我們曾笑着說起的未來,未來卻是你我的現在。”副歌的第二段一反剛才覃晴給陸行作配的風格,覃晴整個人仿佛都放開了,伸出去的手都在微微顫抖,而在最後的現在時,她毫不費勁地推上了高音。
自從上次跟沈荷打過電話又看過沈荷的舞臺之後,覃晴最為折服的就是沈荷幾十年如一日的穩定。這份穩定讓自認唱功還算過關的覃晴都紅臉汗顏了。這段時間,除了直播練琴之外,其他的時候她一直是在練習氣息。雖然時間并不長,但是這段時間的練習,讓她感覺到開口都跟之前不一樣了,似乎摸到了行雲流水的邊緣。
當現在兩個音飄散在空氣中時,覃晴放下了話筒,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對的,自從開始練習之後,她的氣息居然還沒用完。她的目光在空中逡巡了一圈,望向了陸行的方向。
這時,陸行已經走到了舞臺的右邊,站在不知道何時放在這裏的立麥旁,從兜裏取出了一支口琴。他微微低頭,似乎根本就沒看口琴,手指輕輕擦過口琴邊緣,随後放到了嘴邊,吹了起來。瞬間,悠揚的口琴聲響徹了整個演播廳。
而此時,彈幕上。
——之前是鋼琴,我以為覃晴的吉他就是這次的全部了,結果,居然還有口琴。
——上次看到口琴,還是我小學的時候。這種古董樂器也可以拿來伴奏嗎?
——我還記得當時老師在口琴上給我貼了一個膠布,才能知道哪裏是do。陸行居然看都不看就直接吹了。
——媽媽問我為什麽跪着看直播,因為我不知道他們下一步還會掏出什麽來。
——別吵,不要擋住我清醒cp的盛世美顏。
B段一改之前一人四句的風格,陸行一直在吹口琴,覃晴一個人唱完了主歌。到副歌的時候,陸行放下了口琴。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副歌一開始,覃晴直接升了一個key!
沒有破音,沒有唱不上去。覃晴在飙上最高音的時候,甚至覺得還有點兒游刃有餘,簡直不敢相信。而副歌唱完,陸行已經走到了舞臺邊緣,而覃晴,重新坐了下來,拿起了旁邊的吉他。
吉他和口琴的聲音同時響起,緩緩地拉起了主歌的主旋律。兩句之後,陸行放下了口琴,和着小提琴聲,低下頭,聲音略有些沙啞:“第一千三百五十八天,我還在這裏,想你。”
覃晴此時閉眼輕輕靠着椅背,聽到這句話,睫毛微微一顫,一滴晶瑩順着臉頰砸在了弦上,和着尾音,消散在了空氣中。
停頓了一瞬之後,現場忽然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覃晴睜開了眼,仿佛這時才從歌曲的情境中回到現實。她站起身來,和走過來的陸行并肩而立,深深鞠了一躬。
主持人滿面笑容地走了上來:“再次感謝覃晴和陸行的表演。大家聽得過不過瘾?”
觀衆們和彈幕都集體搖頭:“不過瘾。”
主持人笑眯眯地看向蘇望:“那,蘇老師看得過不過瘾?”剛才在蘇望的部分,覃晴那一段有一個收視的小小提升,導演專門提醒主持人要cue下蘇望。
彈幕瞬間哈哈哈起來:蘇老師,複仇吧!
蘇望左手拿起了話筒:“覃晴啊,聽完之後,我突然很想讓你看一個東西。”說話間,他握着話筒的左手拉開了自己的外套,右手伸了進去,摸索了半天。在衆人的期待中,他微微眨眼,右手快速地擡出來,比了一個手指心:“這是我作為一個粉絲的愛。我居然親眼看到了覃晴大大的舞臺,簡直太讓人激動激動激動了!”
滿懷期待的圍觀群衆:……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蘇望。
覃晴:“……謝謝。”
主持人也噎了一下,随即就恢複了笑容:“覃晴,我之前可是聽導演說,你們設計了非常特別的舞臺動作。怎麽今天,沒有看到呢?”
今天的采訪如果有一個主題,只有一個詞,哪壺不開提哪壺。覃晴清了清嗓子:“就我們覺得吧,既然已經被發現了,還是要給大家準備一點兒新的驚喜。”
導演內心在滴血:不,我是一個念舊的人,我就喜歡那個老的。
“這,這樣啊。”主持人臉上閃過一絲遺憾,轉了個方向,“那,陸行今天參與了演唱,有沒有想過來自己也來參加我們節目呢?”
陸行看向主持人:“我不是已經在參加這個節目了嗎?”
覃晴驀地低下了頭,左手握緊了話筒強自忍着,無處安放的右手就揣進了兜裏:要是再晚一秒,她怕她就忍不住笑出聲了。這人,還是那麽一如既往。
現場和直播間的觀衆們都瞪大了眼睛:這話好像沒毛病,但是似乎又有哪裏不對。
還能不能好好地采訪了?主持人破罐子破摔地直接進入了最後一個問題:“那,你們這次的合作舞臺,有什麽話要對對方說呢?那,覃晴先說?“
覃晴心咯噔一跳,兜裏的右手忽然摸到了熟悉的觸感,心在那一瞬間平靜下來。她擡起頭來,将右手攤開在他的面前,露出了手心的一顆糖:“謝謝你。無以回報,只有以糖相贈。”
陸行定定地看着她,一秒後,忽然微微一笑,拿起了那顆糖:“不客氣。另外,也謝謝你。”說完,他直接剝開糖紙,将糖扔進了嘴裏。濃濃的奶香味瞬間溢滿了口腔,淡淡的失落卻絲絲縷縷地浮了上來。
下面的趙将:那是我的私房糖!我老婆一天就只準我吃三顆!你不吃還給我啊,我剛才就是客氣客氣啊。
節目采用了新形式,結果也是當場公布。現場的觀衆手中都有一顆球,上臺将球投在标着每個人姓名的箱子裏,箱子被紅布遮着。
一百個觀衆依着次序上來,伴随着激昂的音樂,開始了投票。由于不能交流,投票很快就結束了。當最後一位觀衆下臺的時候,主持人開了口:“現在,請嘉賓上臺。”
嘉賓上臺後一起揭開了箱子上的紅布。這是細長型的透明箱子,一排能放兩個,誰多誰少一目了然。顯而易見的,高音抖了一下的A和差點兒摔下舞臺而斷掉了表演的B兩位嘉賓的球最少,而趙将就比素人多一個球,陳瑤瑤居然跟素人平票。因為規則是少于素人票數的要被淘汰,所以AB慘遭淘汰,陳瑤瑤驚險通過。
而讓覃晴目瞪狗呆的是,她的票居然是最多的,她比蘇望還多了三個。也就是說,不用四舍五入,自己也是這一期的第一名?
主持人送別了兩位離開的嘉賓後,轉過來笑眯眯地問覃晴:“這一期的冠軍,覃晴發表一下感言呢?”
鏡頭瞬間推近了還因驚訝大張着嘴的覃晴。被旁邊的陳瑤瑤碰了一下,覃晴這才回過神來,聽見主持人又問了一次,她略一思索,沖着幾位嘉賓鞠了一躬:“希望下次能夠和各位老師進行1V1切磋,只solo不叫人。”
陳瑤瑤挑了挑眉,伸出拳頭和覃晴碰了碰:“說好了哦。”
趙将拍了拍覃晴的肩:“下次,我要和你PK。”他得想法把自己的糖拿回來。
蘇望哼哼了兩聲:“哼,下次我一定會比你多三票的!”
主持人嘿嘿一笑:“看不出覃晴還是一個游戲發燒友,改天一起開黑啊。那今天,我們的真歌真聲第二期,就結束了。多謝大家的收看。”
聽見打板的聲音後,覃晴這才松了一口氣,下了舞臺沒見到鄭哥,只見到他的超正直助理小劉。聽見小劉說鄭哥已經去負一樓開車準備了,覃晴這會兒疲倦得不行,面對小劉根本皮不動,妝也沒卸衣服也沒換,直接提着東西跟着小劉去了停車場。
她剛爬上後排坐好。前面的鄭哥轉過頭來,笑得一臉神秘:“我現在倒是覺得,你被稱為大師,還真有點兒本事。”
“什麽?”覃晴懶懶地睜開眼睛。
鄭哥将她的手機丢回她懷裏:“自己上微博看吧,你又上熱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