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在乎的事[二更]
程越看着上面的條例, 神情逐漸嚴肅，慢慢的直起身子來。
裏面的每一條, 仿佛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也不知道誰寫的，不準。”程越摁滅屏幕，兩秒後, 他“嘶”了一聲，毫無征兆的煩躁起來。
都怪周紹南, 沒事攪什麽渾水？
自己還沒有女朋友呢, 居然敢把手伸到他這邊來！
程越将手機揣進兜裏, 飛快的起身下樓。
現在正是熱的時候, 程越咬住煙蒂，單手把襯衫的前兩個紐扣解開。他呼出口氣, 這才算稍微平靜了一點。
真是瘋了, 他居然會想這種不像話的東西。
程越從褲兜裏拿出打火機, 側頭剛要點燃，動作一下頓住。
昏暗的燈光下，秦妙小心翼翼的湊過來, 她的眼睛又閃又亮, 呼吸暧昧的撲在他臉頰上。
秦妙的手很小很軟, 跟他的完全不同。
程越喉結上下滑動，情緒再次被點燃，胡亂甩了甩腦袋。
他一定是熱糊塗了。
程越皺眉, 迅速的将煙頭點上, 剛抽了幾口, 手機忽然發出一陣蜂鳴。
程越迅速劃開，是陌生人的短信，上面只有幾個字：“出來，找你有事。”
神經病，程越關上屏幕，沒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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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那個人再次發過消息來：“秦妙也來。”
程越這才認真的審視起來，迅速掐了煙，朝校門外走去。
程越根據短信上的地址，到了目的地，隔着極遠的距離，他認出了那群人
“怎麽是你們？”程越不耐煩的問，“說吧，幹什麽？”
他面前站着幾個大漢，最前面的肌肉男是陳姐的男朋友。
“沒什麽特別重要的，就是想跟你聊聊。”肌肉男道，“能讓我佩服的人不多，你算一個。”
程越輕叱一聲，顯然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秦妙呢？”
這才是他關心的事情。
“別急，一會兒見就來，我們先談我們的。”
程越絕不廢話：“你說吧。”
“從哪天開始，我就對你起了點興趣。”肌肉男笑道，“你高中過得不錯啊，比我還厲害？”
程越笑容逐漸凝固：“你什麽意思？”
“這幾天我沒去酒吧，光想你的事情了，”肌肉男問，“難道你以為我真這麽笨，只會用蠻力嗎？我這種人是髒，可我居然發現你比我幹淨不了多少，你說有趣不有趣？”
程越繃緊下巴。
“堂堂一個高中生，居然打折人家的一條腿，我就好奇啊，所以就順手查了一下，沒想到裏面的故事更精彩。”肌肉男搖搖頭，“啧”出一聲，“你說你不過是條野狗，卻頂着個天才的頭銜，也不嫌害臊。”
程越握緊拳頭，慢慢的朝他走過去。周圍的幾個混混迅速的朝中間靠攏，警惕的看着程越。
“沒事沒事，”肌肉男笑着說，“他不敢動我。”
程越在他面前站住，因為身高的有事，居高臨下的看着肌肉男。
“其實我也不想把事情搞得這麽僵，可你實在太多管閑事了，”肌肉男笑眯眯道，“這樣，我們做個交易怎麽樣？”
程越嗓音冷硬，吐出一個字：“說。”
肌肉男的笑容更加猖狂了：“你把錄音和照片什麽的都給我，發誓以後絕對不管我和那個女人的事情，我們的恩怨就一筆勾銷。”
程越：“我沒有錄音。”
“什麽？”肌肉男神色僵住。
“那天是騙你的。”程越繼續道。
“你敢耍我！”肌肉 男青筋暴起，眼睛瞪得老大。
“但我有照片。”程越面不改色的補充，“你如果要，我可以給你。”
“好，那你把東西給我。”肌肉男深吸口氣，伸手，“我知道你很厲害，也不想與你為敵，只要你按我說的做了，我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程越沒動。
以他對秦妙的了解，她絕對不會對陳姐的事情坐視不理的。
“愣着幹什麽，給我啊！”肌肉男催促道。
“你們在幹什麽？”秦妙的聲音從後面響起。
程越回頭，看了她一眼。
小姑娘今天穿着藍色的長裙，正是程越給她買的那一套。
空氣安靜下來。
“罷了，既然我們是同一種人，我可以給你時間。”肌肉男收回手，說，“四十八小時，我等你回複，手機號就是剛剛那個，你知道的。”
程越“嗯”了一聲，咬住臉頰，轉身朝秦妙的方向走去。
秦妙還沒明白現在的狀況：“那個——”
程越沒等到她說完，直接扣住她的肩膀，攬着她朝學校的方向走去。
“照顧好你的小女朋友，”肌肉男在後面高聲道道，“這麽可愛漂亮，好好看着，別讓人偷走了！”
秦妙皺眉，剛要往後看，被程越再次用力一攬：“別回頭。”
他的語氣有些兇，秦妙吸吸鼻子，磕磕絆絆的跟上他的腳步。
哼，剛見面就這個樣子。
秦妙偷看了他一眼，不過話也說了，抱也抱了，程越是不是不生氣了？
兩個人很快回到學校，程越一下松開手，問：“你幹什麽去了？”
“有人給我發消息來着。”秦妙揮揮手機。
“陌生人的話你也信？”程越皺眉。
這家夥又在生什麽氣？剛剛不是好着呢嗎？
秦妙低着頭，小聲的說：“你不是也過去了”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而且發消息的人說程越也去來着，誰知道會是那群人？
程越深吸口氣，嗓音柔和下來，說：“以後再有這種消息，別信，知道嗎？”
秦妙委屈的“哦”了一聲。
好吧好吧，這件事的确是她不謹慎。
微風吹過來，将秦妙的裙擺大大的扶起。
程越看着她，像是燙着了似的收回目光，往後用力挫了挫牙，問：“一會還有課嗎？”
秦妙搖頭：“沒有。”
“我們得去趟酒吧，”程越說，“陳姐可能出事了。”
兩個人飛快的坐車到了酒吧，現在是下午四點多鐘，還沒有開始營業。
秦妙對陳姐的作息非常熟悉，雖然現在大門看起來是關上的，其實陳姐正在裏面休息，後門對外敞開。
秦妙帶着程越走了進去，程越說的沒錯，裏面的确出事了，地上都是被砸的碎瓶子渣，周圍一團糟。
秦妙一路小跑的到了工作室，剛要敲門，門就開了。
陳姐面部紅腫，頭發淩亂無比。她看着兩個人，沒有一點驚訝的意思，側身要他們進去：“來吧。”
秦妙還對上次的事情記憶猶新，那個人好像不喜歡別人進入這個工作室，尤其是男人。
于是秦妙試探性的問：“真的可以嗎？”
陳姐低低的“嗯”了一聲，有氣無力的轉身往回走。
秦妙從來就沒有見過陳姐這個樣子，她是性感妖嬈，成熟有魅力的女人，做事情向來有序不紊，冷靜無比，可現在居然被折磨成了這個樣子。
秦妙和程越對視一眼，進門了。
工作室 也被糟蹋的亂七八糟，沙發歪歪斜斜的，桌子上還有幾個大腳印。
“他又來欺負你了？”秦妙看着陳姐臉上的傷口，心疼，“他怎麽可以這個樣子？”
陳姐也沒看沙發上有什麽，不管不顧的做下來，雙手用力捂着臉頰，與其痛苦：“我這段時間沒回去，他可能氣急敗壞了。”
秦妙猶豫了一下，試探性的問：“那為什麽不分手？”
“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很長，不是沒有過甜蜜的時光，他以前幫過我很多，對我也很好，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陳姐用力抓抓頭發，糾結道，“我不知道該怎麽做，我真的不知道”
大熱的天，陳姐卻穿着厚厚的長袖，她洩憤似的将衣服扯下來，胡亂扔在一邊。
秦妙呆住：“這都是他幹的？”
陳姐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青紫，看上去駭人無比。
陳姐一邊點頭，一邊發生低低的啜泣：“他是不是也找你們了？”
秦妙：“嗯。”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陳姐的模樣看上去更加難受了。
程越忽然開口，道：“如果你想離開他，我可以幫你。”
陳姐慢慢擡起頭來，眼睛裏飽含淚水，問：“你可以嗎？”
“我們可以先報警，然後去醫院驗傷取藥，”程越說，“他這已經構成了故意傷害罪，你現在越是忍着，以後會越嚴重。”
陳姐咬住嘴唇，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她在糾結。
“你先冷靜一下，我們出去等你。”說完，程越便拉起秦妙往外走。
秦妙擔心的往後看了一眼，跟上他的腳步。
等到了外邊，秦妙忍不住問：“你覺得陳姐真的會報警嗎？”
程越回答：“不知道。”
“聽說他們已經在一起快十年了，”秦妙嘆息一聲，“真沒想到，這麽多年的感情居然會變成這樣。”
程越沒說話，他靠在牆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等等
秦妙問：“那個男的剛剛讓你考慮什麽？”
他去的時候，他們分明發生了什麽事情。
程越說：“沒事，被他抓住了點把柄。
原來如此，秦妙點點頭，程越看着她，再次開口：“怎麽不繼續問我？”
問什麽，問那些把柄是什麽嗎？
秦妙小聲回答：“問不問都一樣，反正你也不會告訴我。”
他的秘密那麽多，數也數不過來，誰知道是哪一個
秦妙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接觸這麽久了，她連他的一切都不知道，真不公平。
程越話語直白，問：“你想不想知道我身上那些疤怎麽來的？”
秦妙愣了一下。
“我為什麽從來不坐扶梯，之前為什麽說先學會得挨打，”程越嗓音平和，“難道你都不好奇嗎？”
好奇啊！秦妙當然好奇
不過有一句話叫做“好奇心害死貓”，他還想多活兩年呢。
于是秦妙說：“這是你的**，你想告訴我自然會說。”
程越笑了：“就算全說出來，其實也沒有什麽。”
咦？
“什麽把柄不把柄的，那些人居然拿這個威脅我，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程越搖搖頭，“他們實在太不了解我了。”
威脅一個人，必須要用他最在乎的東西。
程越從來不在乎名譽，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可當那些人提到秦妙的時候，他居然慌了一下，就連他自己都忍不住訝異了一下。
為什麽會在乎？
程越撩起眼皮，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 人。
他的瞳孔幽深無比，如同一個漂亮的黑洞，将她整個人吸納了進去。
秦妙緊張的吞了吞口水：“你、你想說什麽？”
“我身上的傷疤，是小時候我爸打的。不喜歡坐電梯，只是因為之前被我媽從上面扔下來過。”程越輕描淡寫，道，“你之前應該看過論壇了吧，他們說的都是真的，我爸的确是個家暴男。”
秦妙呆住，沒想到程越将所有的東西都一股腦的扔了出來。
“之前我年紀小不懂事，還愛沖動，就做了一些比較叛逆的事情，”程越笑着搖搖頭，“現在看來，真是傻，他們說什麽就讓他們說去呗，又跟我沒有關系，我只是我而已。”
程越慢條斯理的說着，仿佛在講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
秦妙沒說話。
四目相對。
程越忽然伸手遮住她的眼睛：“我警告你，別這麽看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