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同床共枕
秦妙仰頭看向他, 程越背對着光, 身材高大，将秦妙整個人都籠罩在了他的陰影裏。
程越将發箍給她戴上, 燈光亮起, 點燃了他的眼睛。
秦妙眨眨眼，問：“我可愛嗎？”
程越點頭：“可愛。”
哎呦, 不容易啊，這家夥居然還會誇她了。
“人太多，我拉着你走。”程越伸出手，道，“一會兒有表演, 別丢了。”
秦妙：“我又不是小孩子，放心吧。”
程越的手臂依然伸着, 強勢又有壓迫感，非要她牽不可。
秦妙：“好吧。”
看在今天是他生日的份上, 就勉強讓他牽一下。
程越拉住她, 薄唇輕勾，笑了。
這麽高興？
秦妙一邊跟着他走，一邊想, 難道程越還有一顆少女心, 喜歡這種煙火表演？
煙花“蹭蹭蹭”的竄上天空, 狠狠地炸開, 紅的黃的綠的藍的, 絢麗無比。
人聲鼎沸, 程越緊緊地牽着她的手，在一片歡呼聲中，側過頭去，朝她笑了一下。
風吹起他的發，兩個人的目光一下子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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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妙屏氣凝神，世界仿佛剎那間安靜下來。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秦妙慌張的将手收回來，迅速背在身體後面。
這、這是她的心跳聲嗎？！
程越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皺眉，剛要再次去牽他，後面的人忽然湧過來，将兩個人一下沖散了。
秦妙按了按自己心髒的位置，心驚膽戰，不會吧，她剛剛是因為程越心跳加速嗎？
秦妙心虛的朝程越剛剛的方向看過去，那邊取而代之的是一位中年大叔。
秦妙轉頭，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商販身上，他的攤位上擺着個可愛的小豬玩飾，粉嘟嘟的，煞是可愛。
冷靜，要冷靜啊！
今天畢竟是程越的生日，因為時間倉促，她也沒能給他準備什麽像樣的禮物。
程越不是在總說她笨嗎，她買頭豬送給他，也算是側面反抗反抗了。
秦妙艱難的從人群裏擠出去，将粉豬拿起來，問：“這個怎麽賣？”
商販報出個價格，果然像這種活動，周邊的東西都貴一點，秦妙咬了咬牙，還是買了。
人家都帶她出來玩了，怎麽也應該意思意思吧。秦妙把東西放進口袋裏，沒走兩步，就看到了不遠處的程越。
“我還打算跟你打電話呢，”秦妙努力忽視剛剛發生的事情，笑眯眯的說，“既然都會合了，我們走吧。”
程越問：“為什麽放開我的手？”
怎麽問的這麽直接？
秦妙沒出息的打了個磕巴，回答：“我、我覺得我們兩個那樣不太好。”
“不太好？”程越哼笑，又問，“住都住在一起了，現在只不過牽個手而已，你怕什麽？”
秦妙心虛無比，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怕什麽？她什麽都怕。
程越目光滾燙，直接拉過她的手腕，朝角落裏走去。
秦妙“哎呀”一聲，努力想掙脫，可怎麽也掙脫不了，只能任由着他。
完了完了，這次死定了。
他将她推到牆邊，這邊人少，所以比較安靜。
可越是這樣，秦妙心裏越是沒底。
她的脊背緊緊地貼着牆邊，頭上的貓耳朵閃亮亮的，将她的臉也映成了粉紅色。
程越問：“剛剛幹什麽去了？”
“給你買了個小禮物。”秦妙趕緊從口袋裏把玩具豬掏出來。
程越看了她一眼，把豬拿過來。
“我、我覺得這個挺适合你的，”秦妙一本正經的說，“粉嘟嘟的，多可愛，你一定喜歡。”
現在就指着這頭豬救她一命了。
程越忽然擡起胳膊，秦妙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緊接着程越将手掌抵在秦妙一邊的牆壁上。
秦妙：“”
這、這是壁咚嗎？
“的确很可愛，”程越點頭，“像你。”
秦妙：？？？
“你不在的時候，就由它陪着我，是這個意思嗎？”程越撩起眼皮，直勾勾的望進她的眼睛裏。
秦妙心髒再次以不規則的速率跳動起來。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啊啊啊，一個動作而已，你給我老實一點！
秦妙咬了咬臉頰，努力忽視自己的心跳，瘋狂點頭：“對對對”
她敢說不嗎？
人家壁咚搞得是浪漫，她是壁咚挨訓，可憐死了。
“我知道這個禮物有點小，你也什麽都不缺，”秦妙小聲的說，“你放心，今天你做主，只要我有的，都給你。”
怎麽樣，夠有誠意吧？
程越輕笑一聲，問：“那為什麽不讓我牽手？”
怎麽繞來繞去，又回來了？
程越：“這裏人多，你還這麽笨，被人擄走了怎麽辦？”
“我都大學生了，怎麽可能發生這種事情？”秦妙小聲反駁。
程越立刻皺起眉毛，秦妙瞬間求生欲十足，飛快的将爪子遞了過去：“這次絕對不會松開了！”
她也是女孩子啊，也喜歡好看的男生，一定是因為剛剛太浪漫，所以才會稍微有點心動的！
只是稍微！
這種事情一定要瞞好了，千萬不能讓程越知道，看看陳佳佳和趙子寒的下場就能猜測得到，如果她暴露了，肯定是不能呆在程越身邊了。
秦妙緊張的蜷起腳趾。
“禮物我很喜歡，”程越目光專注，安靜的看着她，“謝謝你，我收下了。”
秦妙松了口氣，剛要把手縮回去，程越一把抓住：“為了防止意外，我必須牽着你，知道嗎？”
“知道。”秦妙低低的答應。
程越的手很好看，骨節分明，在昏黃的燈光下暧昧的握住她的。
秦妙慌張的移開目光。
冷靜，要冷靜！
周圍有現場調酒的，秦妙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了，直往人家酒杯那邊瞄。
上次陳姐給她調了一杯度數不高的雞尾酒，卻被程越喝了一半下去，一點意思都沒有。
“想喝？”程越問。
“可以嗎？”秦妙仰頭看他，乖巧的豎起一根手指，“我就喝一杯，當慶祝你的生日了。”
程越：“你挺會找理由。”
那是當然，秦妙其他的不會，耍賴可是一絕。
“行，”程越看她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道，“反正今天我在你身邊，橫豎出不了什麽事。”說完，他話題一轉，道，“不過如果你是跟別人出來，絕對不許喝。”
秦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模樣敷衍，一看就是沒把他的話聽進去。
程越輕嘆一聲，帶着她過去了。
煙花不斷在天空上方炸開，兩個人已經到了目的地。這邊是一大片的空地，上面有一些塑料椅子，一邊還有幾個大理石長凳。
黑暗之中，很多情侶擁抱纏綿在一起。
這簡直是個約會寶地啊。
秦妙坐在椅子上，已經喝完了剛剛的那杯酒，酒的度數并不低， 舌尖酥酥麻麻的，有點甜。
他舔舔嘴唇，腦袋發蒙。
過了一會，秦妙忽然側頭，開口：“程越。”
“嗯？”
“你今天高興嗎？”
“高興。”
一多煙花再次炸開，将兩個人的臉龐霍地照亮。
秦妙看着他，笑嘻嘻的點頭：“我也高興。”她的眼睛又大又亮，如同一只懵懂的小鹿，一下子撞進他的心神裏。
程越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麽，慢慢的湊近她的，低聲道：“你是不是喝醉了？”
秦妙忽然抱住他的脖子，一邊搖頭一邊大聲回答：“沒有。”
程越：“”
程越抱着秦妙朝回走，剛開始的那段路還老老實實了，可過一會兒就開始鬧起來了。程越牽制不住她，只好将人放了下來。
秦妙腳剛一着地，立刻活蹦亂跳的不行，拔腿就想跑。
程越眼疾手快，一下握住她的手腕：“別動。”
秦妙聽聞，果然不動了，她轉過頭，用濕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可憐巴巴的說：“你剛剛是不是兇我？”
誰教她用這種眼神看人的？！
程越按按太陽穴，說：“早知道就不應該讓你喝酒。”
“喝酒？”秦妙聽到這兩個字，更加精神了，“去哪兒喝酒？”
程越摸摸她的頭，哄騙道：“你跟我走，我就帶你去。”
“好啊，”秦妙的眼睛閃亮亮的，“那你快點，不然散場了怎麽辦？”
還知道散場？
程越一下都不敢松開她，牽着她繼續朝酒店的方向走，過了一會兒，秦妙看看兩個人的手，又看看程越，問：“我們為什麽要牽手？”
程越回答：“怕你丢了。”
秦妙點點頭，一會兒，又指着前面的那對情侶，問：“那他們呢？”
程越看了她一眼，輕笑着捏捏她的臉：“哎呦，怎麽有人耍酒瘋還能這麽可愛？”
“好好回答我問題！”秦妙生氣了，拍下他的手。
程越也不生氣，又掐上。
秦妙再次拍掉。
像是什麽特殊游戲，程越玩得不亦樂乎 。
“因為他們是情侶。”程越終于不鬧她了，全神貫注的看着小姑娘，笑。
秦妙拉着長音，“哦”了一聲，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那我們跟他們一樣嗎？”
程越看着她，眸色幽深，問：“你願意跟他們一樣嗎？”
秦妙沒說話，就這麽看着他。
程越搖搖頭，嘆息：“真不知道我跟醉鬼有什麽可聊的。”
秦妙說：“我沒喝醉！”
她頭上的貓耳朵一直亮着，程越張了張嘴，心中忽然有種沖動，就在脫口而出的一瞬間，又收住了。
不知道秦妙醒來後，會不會有記憶，沒把握的事情，他絕對不能做。
喉結上下滑動，程越嗓音沙啞，道：“走，我送你回去。”
等到了賓館，秦妙一下子倒在了床上。
程越将她的鞋脫掉，貓耳朵取下來，然後蓋上被子。
秦妙輕哼一聲，蝦米似的蜷着身子，只露出一個腦袋出來。
程越居高臨下的望着她。
跟一個男人共處一室，居然一點防備都沒有。也不知道是這姑娘太過信任他，還是真的傻。
程越将口袋裏的小豬掏出來，玩具也就兩寸多高，正好能躺在掌心裏，模樣粉嘟嘟的，可愛無比。
程越看看秦妙，又看看豬，點頭：“的确很像。”
秦妙吸吸鼻子，翻了個身，露出一小截瑩白的手臂。
“是你說今天我做什麽都可以的，對不對？”程越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嗓音逐漸低啞，“說話要算數哦。”
他将玩具豬放在一邊，然後慢慢俯下身去，将她整個人攏在懷裏。
程越的眼睛裏跳動着暗暗的光，動作輕柔，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然後是鼻尖。
耳根。
秦妙整個人都是粉紅色的，外邊漆黑一片，屋裏卻燈火通明。
程越目光灼灼，慢慢往下移去，卻在離着她嘴唇一毫米的地方頓住。
心裏仿佛緊緊地繃着一根弦，她身上泛着奶香和酒香的氣息，唇是杏紅色的，一瞬間，程越甚至想不顧一切把她吃抹幹淨。
再等等。
程越一眨不眨的望着她，拳頭緊緊握住。
不能傷害她，再忍一下。
“剛剛就算是彌補我的生日禮物，”程越低啞着聲音，道，“今天就放過你了，我們來日方長。”
說完，翻身而下，大步朝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他必須立刻沖個冷水澡。
午夜。
秦妙慢慢的睜開眼睛。
這是個陌生的屋子，她思維依然混沌，朦胧着眼睛，慢慢轉過頭去。
她身邊正躺着個人。
程，程越？！
秦妙霍地睜大眼睛，一下清醒了。
這是什麽情況，為什麽他會在她床上？！
“怎麽了？”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動作，程越也微微睜開眼睛。
“沒、沒事，”秦妙身體僵直，結結巴巴道，“就是有點渴。”
“我給你倒。”程越慢慢坐起來，他穿着白色的襯衫，前面幾個紐扣已經松了，露出一小截精瘦的胸膛。
發絲淩亂。
衣衫不整。
秦妙呆住。
程越好像并沒有感覺有什麽不對，真的起身去倒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