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皇帝的心病
在葉蓁蓁暈過去的那一刻,皇甫少卿已經眼疾手快的将她摟入懷裏,這個笨女人,還以為她有多大的能耐,原來是一只小白兔。
懷裏的女人香香的,軟軟的,抱起來手感還不錯,至少不會讓他覺得厭惡。
美人兒看起來很恬靜,長睫如羽,秀眉彎彎,那小巧的嘴巴,看起來像一個熟透了的櫻桃,等着人去采摘。
然而皇甫少卿只是喉頭動了動,并沒有趁人之危,他一向都很有克制力,而他的那些哥哥卻不同,他們眼裏只有女人漂亮的臉蛋,白花花的大腿。
他的血液裏,是躁動不安,是殺戮,他不記得從什麽時候起,他喜歡血,見到血他就會很興奮,他看着手裏敵人被他玩弄,然後殺死,那祈求的眼神,他就感到痛快。
沉思之際,一聲呼嚕聲,讓他回過神來,原本葉蓁蓁太累了,從昏了過後,竟進入了熟睡狀态,她睡着了也很不安分,那小貓爪子竟勾上皇甫少卿的脖頸,整個人都窩在他懷裏,将他越抱越緊。
更過分的是,她嘴裏還一個勁的喚着:“少卿,我讨厭你,你兇我。”
說着又嘤嘤的哭了起來,哭得一抽一抽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地。
皇甫少卿身子一僵,竟不知做何反應了。
這還不止,那小貓兒更是得寸進尺,将臉蛋兒靠在他懷裏,摩擦着,那胸前的雲錦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淚,氣得皇甫少卿臉都青了。
“你這個女人。”皇甫少卿眼眸睜大,喝道:“你給本王起來。”
誰知葉蓁蓁被他一吼,哭得更傷心了,掄起拳頭朝皇甫少卿胸口砸去,邊砸邊罵道:“少卿,你還兇我,你壞死了,再兇......再兇我就不理你了。”
皇甫少卿幾時遇過這樣蠻橫無理的女人,那些女人見了他,就如見了天上的神仙一樣,阿谀奉承,獻媚,爬床的,什麽都有,哪像這個瘋婦。
皇甫少卿的眉頭越皺越深,都快能夾死一只蒼蠅了。
然而這場鬧劇,随着阿大的敲門聲,才停了下來。
阿大進來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詭異的場景,自家的主子,懷裏抱着一個女人,又是嫌棄又是憤怒。
阿大起先一驚,随即渾身一顫,腰躬得更深了,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他還是曉得的,好在葉蓁蓁在阿大進來沒一會,又呼嚕嚕睡了過去,沒有再說那些有的沒的。
阿大不敢看睿王,他一直低着頭,将睿王讓他查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說了一遍。
這個女人的身世,包括這個女人的一切,他僅僅用了三天的時間才整理妥當,生怕有絲毫遺漏。
葉蓁蓁是個孤女,十歲那年入宮,她的養父見她長得好,想把她買去青樓換銀子花,可是被她那好心的養母給攔了下來,養母說:“孩子,去宮裏吧!到宮裏也餓不死你,如果哪日伺候好主子了,說不定以後也可以給你指個好歸宿。”
就這樣,葉蓁蓁就被送進了宮裏,可是宮裏規矩太多,五年了,她都沒能再見到自己的養母。
“說重點。”皇甫少卿眉頭微蹙,不耐煩催促。
阿大擡臂擦汗,腰彎得更低了,“是...是,殿下。”
接下來,阿大又噼裏啪啦說了一大堆,直到皇甫少卿聽完,才發覺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就是葉蓁蓁的生活很單純,為人踏實本分,除了幾個小宮女,私下竟沒有與一個權貴接觸。
那也就是說,她沒有野心,不為他人所用。
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裏,能活下來也是她的運氣。
如果她要獻媚,最直接的人便是皇帝,而非他這個睿王,何況皇帝本身就是有實權的人,他本來懷疑,葉蓁蓁接近他的目的,是政治利益,因為他有兵權在手,會被皇帝忌憚。
所以美人計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是現在看來,似乎也不那麽說得通,至少皇帝對葉蓁蓁垂涎已久,不會舍得這樣的美人去做細作。
排除這些可能,那麽葉蓁蓁接近他的目的又是什麽?更讓他猜不透的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他放肆,喚他少卿,這些又是為了什麽?
皇甫少卿百思不得其解。
關于這一點,阿大當然是查不到,如果他能查到,那才是見鬼了。
不過很快宮裏就來了消息,證實了葉蓁蓁并非細作,皇帝雙眼通紅,卧在榻上,靖王跪在地上,心裏暗暗叫苦。
皇甫少卿也在,只是他的待遇卻明顯不同,靖王跪着,他坐着,皇帝冷冷的看着靖王,眼裏滿是陰狠暴戾之色。
“你說,到底是不是你?” 皇帝嗖的起身,踱步上前,指着靖王的鼻子,語氣半信半疑,“你說不是你,那又會是誰?”
“說。”皇帝暴怒之下,臉上的肉都在抖動。
皇甫少卿只是冷冷的瞧着這一幕,眼裏依舊波瀾不驚,靖王此時聳拉着腦袋,就像一只鬥敗的公雞,早已沒有郡王的貴氣可言。
“阿叔。” 靖王聲音發顫,小聲道。
“誰是你叔?”皇帝氣得狠狠踢了他一腳,伴随着靖王的嚎叫,竟一聲比一聲精彩。
“陛...下,真不是臣幹的。” 靖王痛得一抽抽的,咬着牙艱難蹦出幾個字,這個皇叔瘋了。
“不是你幹的,還有誰幹的?啊?”皇帝氣得腦充血,又連着踹了幾腳,“瞧你那個死德性,見了美人兒就像蜜蜂見了花一樣,你會不去碰,騙鬼呢。”
靖王內心是崩潰的,那天可不止他一個男人出現在那裏,還有四弟、五弟,那個死容嬷嬷,下次遇見非扒了她的皮 ,将她大卸八塊才解恨。
如果他還有下回的話。
皇帝追着他踢,他吓得抱頭鼠竄,“四弟,救我。”靖王哀嚎着撲到皇甫少卿腳邊,将他的袍子拽住,“快救救我?”
說話間,靖王已經身形一閃,躲到了皇甫少卿身後,皇甫少卿淡淡起身,拱手對皇帝道:“陛下,請三思,這件事情可能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皇帝一怔,乖乖停了下來,“那侄兒你看,這會是誰幹的?”
“侄兒,叔叫他侄兒,那我又是什麽?”靖王躲在皇甫少卿身後,氣得咬牙切齒,不過誰叫他品行不好,被皇帝懷疑了去。
這點他也只能自認倒黴。
衆人皆知睿王性子涼薄,待人如冰,一向不近女色,聲名自然是比他這個纨绔子弟要好。
正如那日他也曾懷疑過睿王,所以昏了頭跑去找他算賬,誰知他這個四弟,果然不愧是統領千軍萬馬的大将,冷劍就那樣,眼睛也不眨一下的指着他。
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簡直是比冬日寒霜的風還冷。
“你說我現在殺了你,會不會有人知道?”
如果在之前,靖王會想,他這個弟弟一定是瘋了,可是那天他真真實實的感覺到,淩厲的殺氣,他相信,他真的會殺了他。
更何況他手裏的權利,比他這個閑散的郡王要大,他不得不信,不得不服軟。
那是他常年欺壓,得到的果報,所以四弟不再是以前那個任他欺辱的倒黴鬼。
在睿王的劍氣下,或者說是在睿王的氣場下,他徹底慫了,畢竟沒有人會跟自己的命過不去。
盡管現在在皇帝面前,他也不敢造次,莫說他告密說是睿王幹的,就算說了,只怕皇帝也是不信,只因皇帝需要睿王,需要他為其鞏固半壁江山。
那場燕山大捷,已經把睿王推向神壇,他是大魏不敗的戰神,有他在,皇帝心下甚慰。
何況這些只是靖王自己的猜測,若小美人不是四弟擄走的,那屎盆子不是倒扣他頭上,只怕到時死得更慘。
“陛下,龍體要緊。”皇甫少卿沒有直面回答皇帝的話,而是拱手道:“大魏需要您,不可為了一個女子累垮了自己。”
若是別人說這些話,皇帝自然是聽不進去的,可是聽了皇甫少卿這樣說,反而嘆了口氣,竟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這段時日他日日夜夜都在想葉蓁蓁,她到底到哪裏去了?
想得茶飯不思,眼睛都凹下去一圈,看着又蒼老,憔悴了好幾歲,就連平日子見慣了他的,王皇後也怕他了。
皇帝死死拽住少卿的手,紅着眼道:“好侄兒,朕知道你關心朕,朕知道的。”
“只是朕心裏悶得慌,躁得慌。”皇帝擡頭,有些無助的看少卿,拍了拍他的手道;“你一定要幫幫朕,找到她,朕如今只能相信你了。”
皇甫少卿垂眸,語氣不急不慢,“臣自當放在心上,請陛下寬心。”
若是葉蓁蓁在此,只怕不得不誇少卿一番,這小樣說起謊來竟臉不紅,心不跳 ,真是服氣他了,竟睜着眼說瞎話。
可是誰讓人家皇帝愛聽,就相信了他。
皇帝點點頭,這才心裏像了了樁大事,對睿王又是感激,又是安慰,最後沒好氣的瞪了靖王一眼,才将他二人打發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皇帝被賣了,還在給睿王數票子,睿王才是人生大贏家,美人我要,江山我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