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恐怖故事
葉蓁蓁心裏一咯噔,心想這回可真的死定了,終于要面對這個,她最不想面對的問題,心裏的答案很簡單,可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
皇甫少卿冷冷看着她,從剛才的和顏悅色,立馬變臉,翻臉比翻書還快呢,簡直就像個黑面神。
葉蓁蓁滿腹委屈,忍不住又是一陣腹诽。
像他這樣疑心病重的人,三言兩語恐怕是騙不了他的,她一定要好生想想才行。
可是她越想找個好點的理由,心裏就越發緊張,這會兒又因大病初愈,外加饑餓,大腦反應竟越來越慢,想破頭都想不出來。
手心開始出汗,心跳得越來越快,皇甫少卿啪的一聲,将茶盞子擱在桌上,那聲音不大,卻震得葉蓁蓁心驚肉跳,差點沒吓得從地上跳起來。
皇甫少卿冷笑道:“怎麽,啞巴了?還是說你有意隐瞞本王一些事情?故意不說。嗯?”
被皇甫少卿話語一激,葉蓁蓁吞了吞口水,只得兩眼一閉,硬着頭皮胡編亂造。
“睿王殿下英明,夢本就是匪夷所思,一切都是不合常理的,您既然說奴婢說的都是夢話,自然也是當不得真的,再說奴婢一直以來,都有這個毛病,自己在夢裏說了什麽,做了什麽,奴婢自己都不記得了。”
呵,這個女人,倒是推得一幹二淨,想到那日她瘋瘋癫癫的樣子,他就忍不住來氣,他長這麽大,還從沒見過,像她這樣的女人。
不僅對他又罵又踢,還出言威脅他,更可惡的是,他的衣服上全是她的鼻涕。
他當時氣得差點就殺了她。
可是那聲軟軟糯糯的少卿,讓他最終沒舍得下手。
殺個把人,殺上萬個人,對他這樣的人而言,也算不得什麽,區區一個女人,尚且有幾分姿色,他不至于那樣膚淺。
可是這樣他,一個冷血無情的武将,居然會心軟,這未免也太可笑了。
皇甫少卿擡眸,定定的看着她道:“擡起頭來,看着本王的眼睛,把你剛才的話與本王好好再說一遍。”
說就說,誰怕誰,葉蓁蓁豁然擡頭挺胸,如一個随時備戰的士卒。
沒想到皇甫少卿又補充一句,“記住,是一字不漏的,多說一個字,少說一個字都不行。”
“多一個字,少一個字,會怎樣?”葉蓁蓁不解。
皇甫少卿冷笑道:“差之毫厘,失之千裏 ,一個人若是真話,不管她說多少次,都會毫無遺漏,若說的是假話,哪怕是再精細的假話,都不可能說得一模一樣。”
葉蓁蓁張了張嘴,哦了一聲,誰知皇甫少卿話音剛落,她居然腦子短路,剛才說的,一下子竟全部都忘光了,而且還忘了個一幹二淨。
剛才她本是急中生智,現在被皇甫少卿這麽冷然的瞧着,早就吓得心虛腿軟,還記得個屁啊。
皇甫少卿的眸子,就像獵鷹,而她就是那只小白兔,怎麽逃都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葉蓁蓁的小臉開始變白,心如擂鼓。
這還不夠,誰知皇甫少卿傾身向前,在她耳畔繼續道:“你知不知道,戰場的将士都是如何對待戰俘?”
葉蓁蓁渾身一顫,搖頭不知,少卿以前從不與她說這些,不過她也聽說過一些,比如其他大将的作風,他們會以虐殺的形式,來處死這些戰俘,就是為了達到威懾的效果。
至于多血腥,多殘酷,她也不是太清楚,當然也沒有興趣知道。
“戰俘分為三種人,第一種,就是所謂的上等人,是将軍,是将才,這類人如若歸順朝廷,自然是可重用,但是這類人,也往往容易背信棄義,不值得信任。”
“第二種人,就是廢物,不堪大用,這種人,留下只會浪費糧食,直接坑殺,最省力氣。”
“而第三種,就是兩頭不靠邊,牆頭草這種,你想,這種人往往會怎樣?”
“奴婢愚鈍……不知。”葉蓁蓁背後一寒,就連身子也越來越冷。
皇甫少卿冷冷一笑,又道:“這種人心思藏得太深,太重,既不能為我所用,又不能直接殺之,最好的辦法,就是……折辱他,消磨他的意志。”
“比如将他的指骨一節節擰斷。”皇莆少卿笑得毛骨悚然,“再比如将他的面皮剝下,又或者将他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來……然後再烤熟了,讓他吃下。”
“不……”葉蓁蓁閉上眼睛,捂住耳朵,“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求求你。”
少卿他瘋了,他不是人,是魔鬼,只有地獄的惡鬼才會說出這樣殘忍的話。
她拼命捂住耳朵,可是少卿的話還是源源不斷的 ,從左耳灌進右耳,想忘也忘不了,想逃也逃不掉。
“所以,你休要在本王面前耍花樣。”皇甫少卿的右手按壓在她的肩頭上,吓得葉蓁蓁差點又要暈了過去,饒是如此葉蓁蓁還是免不得尖叫出聲。
她這聲音因驚吓過度,變得格外尖銳,刺耳,皇莆少卿忍不住眉頭一皺,神色很是不悅。
真不知要誇葉蓁蓁心裏承受力強,還是誇她很會察言觀色好,一瞬間,她在極度驚恐的情況下,還能迅速保持冷靜,她不得不佩服起自己。
也就在這一剎那功夫,皇甫少卿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美麗的少女,正用雙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還澿滿淚水,欲落未落,忍着淚在眼眶裏打轉,看起來很是楚楚可憐。
她的膚色很白,就像瑩白的美玉,因為驚吓,此時她的小臉變得更加透白,那我見猶憐的模樣,更有種攝人心魂的美。
可惜皇甫少卿并沒有憐香惜玉,他在心裏冷笑,這個女人,倒是乖覺。
“以後與本王說話,想清楚了再說,否則………”皇甫少卿眯着眼,冷冷一笑,繼續道:“你将會是第三種人。”
“奴婢……奴婢曉得的。”葉蓁蓁被他吓得語無倫次,點頭如搗蒜。
少卿說的絕沒有一句廢話,也絕不是危言聳聽,現在的少卿,她雖然相處不過幾次,但是他的為人,他的性子,甚至他所做出來的事,已經超乎她的認知和想象。
陌生,害怕,渾身發冷,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瀕臨溺水的人,透不過氣來。
他明知道她在撒謊,他都知道,就是如此,葉蓁蓁才覺得更加害怕,她的一只腳已經踏入了鬼門關,就差她一步走錯,那将會是萬劫不複。
皇甫少卿站起身,沒有理會吓傻了的葉蓁蓁,徑直出了外間,陳嬷嬷候在外面,見睿王出來趕緊上前,皇甫少卿見她神色慌張的樣子,便知她在擔憂什麽。
這個女人,倒是很會拉攏人心,他将陳嬷嬷指過來不過三天,就已經把她老人家哄得服服帖帖。
陳嬷嬷行過禮後,張了張嘴,最後又把話吞回了肚子裏,其實她作為服侍睿王的老人,又豈會不知睿王的脾氣,她心裏心疼那位姑娘,想睿王殿下多憐惜她一點,這句話又哪是她一個下人該說的。
其實她操這份心,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少卿這孩子,十五年過去,那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孩子,早已褪去孩童時的天真,現在的睿王,眉宇間除了與當年有三分肖像,還剩下什麽。
多好的一個孩子啊,可惜了。
“陳嬷嬷。”皇甫少卿冷冷開口,“看好她。”
“是。”陳嬷嬷當然知道皇莆少卿所為的看好是什麽意思,睿王信任她,所以才指派她過來服侍這位姑娘,只是這樣嬌滴滴的姑娘,陳嬷嬷怎麽也不相信,她會對睿王不利。
只是主子這麽吩咐,她也只得照做。
對投懷送抱的女人,皇甫少卿一向很謹慎,但是像葉蓁蓁這樣的美人兒,卻是不多見的,一方面,殺了她,未免可惜,放了她,又不甘心。
至于對她上心,像他這樣的人,恐怕是難上加難,所以他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抉擇。
所以,他只有靜觀其變,将她圈養起來,就如他跟她所說,戰俘的故事,雖然是恐吓,但是意思差不多。
對他有利,他便用之,對他有害,他便殺之。
張葛見睿王出來,便小跑着上前,剛剛晴好的天,一瞬間就飄起了小雨,張葛細心的為他撐傘,只是那眼珠子不經意往屋子裏頭瞟了眼,不過怕睿王發現,只得趕緊收回了目光。
“最近宮裏缺奴才。”皇甫少卿說這話時,上下打量了一番張葛,“瞧你這精靈樣,倒很合适,不如………”
“小人……小人………”張葛吓得手一抖,傘差點掉到地上。
“撐好你的傘。”皇甫少卿話鋒一轉,這個小兔崽子,毛還沒長齊,就想女人了。
不過說完這句話,皇甫少卿也沒再繼續追究,張葛才心裏好過一點,他對葉蓁蓁不過是幾面之緣,那種喜歡只是單純的,沒想到差點就釀成大禍,張葛吓得汗流浃背,整個腦子清醒了一大截。
吓死他了,張葛擡臂擦汗,還好睿王殿下沒有深究,要是沒有子孫根還怎麽娶媳婦兒,他張葛還不想斷子絕孫呢。
作者有話要說:
皇莆少卿:“給你說一個鬼故事。”
葉蓁蓁:“少卿····好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