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屋裏光線很暗,門窗都是掩着的,整個室內頓覺密不透風。

這種感覺讓人很壓抑,進一步讓葉蓁蓁神經緊繃。

空氣裏皆是蘭草的味道,也難怪,這間屋子叫蘭亭軒,裏裏外外都是蘭花,能不香麽?

記得前世裏,少卿就很喜歡蘭花,所以王府也有一處這樣的地,這一愛好倒是與前世無異。

但僅僅是這一點,前世的少卿從不強人所難,這一點就相差甚遠。

葉蓁蓁心跳不自覺加快,手腳都不知往哪裏放才好,正在緊張時,突然聽皇甫少卿命令道:“擡起頭來。”

“是。”葉蓁蓁小聲應道,那聲音就像貓兒一樣,柔柔的,軟軟的,聽起來很舒服。

她的眼睛很美,就像前年西陵國進貢的黑珍珠一樣,明亮生輝,讓人白看不厭。

只是那眼睛裏,透着一種若即若離的神色,明明想要接近你,卻又在勾起你欲望的時候,狠心拒絕。

這個女人,還真會勾人。

葉蓁蓁被皇甫少卿這麽直勾勾的瞧着,感覺自己的臉越來越燙,耳根子越來越紅,他的眼睛很有穿透力,此時她就像是一個沒有穿衣服的人,被他看光光一樣窘迫。

男人的眼睛就像獵鷹,而葉蓁蓁就是他口裏的獵物,他的眼神火辣辣的,侵虐、占有、吞噬,直到把她吃得連渣都不剩。

皇甫少卿修長的手指擦在薄唇上,還不忘啧啧兩聲,“味道很好。”

葉蓁蓁驀然瞪大眼睛看着他,竟無言以對,這個少卿………太壞了。

說話間皇甫少卿已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向葉蓁蓁走近,瑩玉般的臉蛋兒,醉了一抹紅暈,乍一看,就像熟透了的水蜜桃。

看起來好像很好吃!

少女的身上總有種淡淡的香味,不是那些脂粉的味道,皇甫少卿昨晚親自品嘗過,他很肯定是自然的體香。

二人僅有一步之遙時,這才停住腳步,鼻端的處子之香越來越濃郁,下腹的烈火,被迅速挑起。

皇甫少卿喉結動了動,突然有些口幹舌燥,葉蓁蓁見他過來,立刻像兔子似的吓得往後直跳,她竟然會害怕,想想都覺得可笑。

“你在怕?”皇甫少卿不以為意,反而輕笑道:“你怕本王吃了你?”

“不是。”葉蓁蓁連忙搖手,咽了咽口水的道:“奴婢見了睿王殿下,就像見了神人般,所以心裏緊張,一緊張奴婢的腳就抽筋了。”

她現在還不想和少卿發生點什麽,畢竟還不是時候。

皇甫少卿嗤笑道:“腳抽筋?”這個女人可真會編,看她那一跳三丈遠的樣子,倒像腦抽筋?

“殿下您不信麽?”葉蓁蓁見他不生氣,膽子也大了些,便眨巴着眼睛道:“奴婢自幼出生卑微,也沒見過什麽大世面, 所以有時候做的事情,也上不了臺面,讓睿王殿下您看笑話了。”

這是個大實話,皇甫少卿想,算她有自知之明。

被她這麽一說,皇甫少卿頓覺掃興,如果說這個女人不開口說話,他還覺得有幾分美意,但是她一張嘴,準露餡,俗氣。

比起那芸妃,真真是差太遠了,聽聞芸妃可是一個妙人,她不僅精通音律,還自創一曲掌上舞,尋常女子縱使舞姿曼妙,也不過是在平地上展現。

可她不走尋常路,那掌上舞竟是在宮人手裏的水晶盤上舞出,可想而知難度之大,手如拈花顫動,身形似風輕移,所以令梁帝十分着迷。

想到梁國的一些事,皇甫少卿突然眉頭一動,吩咐道:“本王要去梁國一趟,你也回去準備一下,明天就出發。”

葉蓁蓁一愣,瞪大眼睛反問道:“奴婢也要去嗎?”

梁國對葉蓁蓁來說也不算陌生,前世裏,少卿就與他們交戰過,雖然梁國土地遼闊,跟大魏不相上下,可是軍事方面卻沒有比較出色的人物。

只是那個常仕忠卻狡詐多端,少卿在他手裏也險些吃了悶虧,幸好少卿為人沉穩,才沒有上他的當。

只不過,就因為如此,常仕忠便一直視少卿為眼中釘,曾經有一段時間,民間流傳這麽一句話,不要金,不要銀,就怕河陽無睿王。

也正是因為這句話,新帝對皇甫少卿的猜忌更甚,百姓竟如此擁戴他,他這個皇帝居然比不過一個親王。

所以也正是因為這句話,從而埋下禍根。

不用說,散布謠言的人定是那常仕忠無疑。

想到往事,葉蓁蓁眉頭越蹙越緊,只聽耳畔的人沉聲道:“你不願意去?”

那聲音雖然是在詢問,可是話裏頭卻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葉蓁蓁這才回神,忙道:“不………奴婢只是怕自己笨手笨腳,誤了殿下的正事。”

皇甫少卿嗯了一聲,便擺手打發她出去了,待葉蓁蓁走後,他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雖然剛才他明顯看到,她心裏的不安,但是他不想去細想。

因為他現在腦子裏還有很多事,尚未理清,他要好好想想才行,女真那邊的事,他倒未放在心裏。

梁帝那邊卻有些棘手,只是傳聞如此,也不知是否屬實,梁帝若是情深之人,倒是可以借此利用。

就怕……不是這樣,僅僅憑一幅畫還不夠,最好的證據,便是滴血認親。

可是在這之前,他必須得讓這個丫頭心甘情願的愛上他,這樣他才可以萬無一失的實行接下來的計劃。

想到這,皇甫少卿冷冷一笑,他漆黑的眸子裏已看不到火色,就像那九寒天的冰,冷得徹骨。

夜已深,人已寐。

靖王府裏,卻還有人沒有睡,燈火下是兩名男子的身影,一個正在沉思,而另一個卻是滿臉不快。

“五弟。面色不快的男子忍不住發話道:“到底想到主意沒有?”

他的聲音很急,就像那離弦的箭,更夾雜着一股莫名的怨氣,讓他那本俊秀的臉看起來有幾分猙獰。

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不學無術的靖王了。

皇帝之前雖不賞識他,卻還算厚待,最近這兩個月,是越看他越不順眼,走到哪裏都讨嫌,也不知他最近倒了什麽血黴。

簡直就是犯太歲。

讓他見了皇帝都怕,更倒黴的是他的封地頻發□□,那些惡民燒殺搶虐,無惡不作,這個官府也無能為力,所以現在鬧得他一頭包。

這還不夠,更過分的是皇帝養的狗崽子,因見了他一次後,竟一命嗚呼了,皇帝氣得只罵他掃把星,廢物。

狗死了,關他什麽事?

靖王氣得只罵娘,真他娘的有病!

而那個五弟正是秦王皇甫少敏,再對上他怨念眼神的那一刻,皇甫少敏只是無奈的搖頭,這個事确實不太好應付。

兩人對上眼的那一刻,又是一陣無奈的嘆息。

要說這兩兄弟感情自小就很好,其實無非是臭味相投罷了,兩人同樣不學無術,成日裏不是逗逗鳥,就是閑來無事往女人堆裏鑽。

說白了就是纨绔子弟,花花公子哥,附庸風雅的事倒是可以裝裝樣子,讓這樣的人去想對策,那不是天大的笑話是什麽?

靖王越想越氣,忍不住把火撒到秦王身上,“你這豬腦子,吃比誰都會,讓你幫哥哥想想辦法,愣是連屁都不會放一個,廢物!”

秦王瞪大眼睛看着他,“…………”廢物這是說誰呢?你好歹還年長我八歲,你還好意思說我。

靖王不去看他,嗖的起身在房內來回走動,燭火因他的動作晃動得厲害,晃得秦王腦門子生疼。

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困死了。

突然,靖王似想到了什麽,竟兩眼放光,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那聲響把秦王的瞌睡蟲也吓醒了。

“五弟。”靖王一臉幽怨的湊上來道:“你說會不會是那賤種壓制了我的運道,所以最近我才這樣倒黴?”

“會有這樣的事?”秦王含糊的回應,不過他的腦子也跟着清醒了,看來今夜是別想好好睡覺了。

“當然是。”靖王氣得只咬牙,“一定是這樣。”

自上次為了小美人的事,被皇莆少卿拿劍指着後,他就沒有順過,他別的不行,這種神神叨叨的事,他可是信了不少。

他以前聽人說,一個人的運道會随身邊的人而改變,他從小就跟皇莆少卿不對盤,看他哪裏都不順眼,小的時候,那個軟柿子一直被他拿捏,多年來他也漸漸習慣了,也不覺得怎樣。

可是他沒想到,這幾年皇甫少卿混得風生水起,皇帝對他也越來越看中,幾乎要把他捧到了天上。

所以他不得不懷疑,是皇甫少卿壓住了他的運勢,不行,不能再這麽下去。

想到這,靖王眼裏露出狠辣之色,從燭火裏乍一看,像竄出來的兩團幽幽鬼火。

秦王看得毛骨悚然,誰知接下來的一句話,差點讓秦王驚得從椅子上跳起來。

“五弟。”靖王高深莫測的看了他一眼道:“那賤種明天就要出使梁國,他身邊定然不會帶太多人,不如………賣個人情給女真。”

說到這,靖王又陰笑了一聲,才進入正題,“女真那些蠻人那樣恨他,到時候他也未必有命回來。”

“二……二哥。”秦王瞪大眼睛,張口結舌道:“這個……這個太狠了吧?”

秦王也說不上擔心皇莆少卿,但是這樣大的事情,他始終覺得太過沖動,畢竟他那四哥是國之棟梁,很能打仗,要是真的這樣死翹翹了。

那他的安逸日子只怕也到頭了。

“你這個蠢貨。”靖王白了他一眼道:“無毒不丈夫,誰讓他先惹我的,這件事你要是敢通風報信,小心我剮了你。”

秦王一臉委屈,“…………”我可是什麽也沒說啊!

作者有話要說:

補充1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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