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生了孩子後的李香雪, 有一種讓人情不自禁想要靠近的溫柔。

在對上她垂憐的目光之後,連和她說話都不敢太大聲。

兒子給李香雪抱着,江與愁在一旁吃飯,速度不快,細嚼慢咽。

看的出來,因為胃得到照顧,進食讓他面上愉悅。

在他吃的差不多,擦幹淨嘴時,二秘才作為代表過來,送了一堆零食給李香雪。

“這是?”

二秘被李香雪懷裏的江握瑜所吸引。

覺得那張睡的小臉粉撲撲的, 即使不喝奶了,也要抱着奶瓶的小公子怎麽能那麽可愛。

二秘:“是下面那些孩子孝敬的禮物, 硬要我送給太太和小公子吃。”

江與愁在旁插話道:“是新進來的一批實習生。”年輕, 無畏,象征着活力。

二秘點頭, “有部分是他們,還有部分是老員工送的,我看啊, 是把他們平時珍藏的零食都貢獻出來了。”

李香雪哭笑不得與江與愁對視一眼, 感激的道:“我要怎麽感謝他們, 不過太多了,我也吃不完,握瑜還小現在還不能吃這些。”

二秘啊了一聲,拍拍頭說:“我以為太太這個年紀, 應該還比較喜歡吃零食的。不過太太不是考試完放假了嗎,今天吃不完可以慢慢吃,不然光陪江總上班,不吃點零食也會悶的。如果不喜歡,那我就退回去?”

江與愁喝着水,這才看向二秘。

給了她一個贊賞的眼神。

李香雪想說沒有要天天陪江與愁上班啊,公司裏她不好撈打擾他。

Advertisement

今天是考試沒辦法照顧江握瑜,兒子又很黏她,已經到了認人的程度,如果她不在,就只有江與愁搞的定他。

漸漸的她回味過來,轉頭盯着江與愁,正對上他微笑的表情。

見她發現了,這人嘴角一僵,漸漸抿成一條弧線,扭頭看向窗外,輕咳一聲,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不是做賊心虛是什麽。

她無奈的道:“算了,還是給我吧,留在他辦公室,我有空就過來吃。你們也拿一點,我一個人吃不完的。”

二秘笑嘻嘻的答應:“那我先送上去,放江總的空置的食品櫃裏。太太想吃就拿,他們知道了也會很高興的。”

李香雪不好意思的說:“他們送我吃的,我也要感謝他們。”

她話語意猶未盡。

江與愁卻懂她的意思,對二秘說:“節假日紅包你安排下去。”

二秘呆了下,又驚又喜,遲疑的道:“可聖誕節、元旦節的都發了……後面只有春節……”

江與愁兩根指頭點在桌上,“那就再發一次。”

二秘心裏已經在尖叫了,錢,誰會不喜歡錢。

她看李香雪的表情已經冒出星星眼了,等她讓辦公室通知下去,全公司都會知道太太的好!

二秘飄飄然的走了。

桌上一陣安靜。

片刻後李香雪才問:“我什麽時候說要天天陪你上班了。”

面對老婆算賬的江與愁裝傻充愣,垂下眼眸就是不肯和她對視,“沒有,是二秘說的,我等會說她,讓她不要亂講。你好忙的。”

李香雪:“……”

誰聽着話氣都氣笑了,更何況李香雪還沒有生氣,她把兒子給他,“抱不動了,你來。走了,上樓去吃零食,那麽多怕是一下吃不完,我好忙的。”

接過兒子的江與愁深邃的眼眸裏滿是笑意,嘴角克制不住的微微上揚。

“不忙不忙,是我忙。”

兩人起身,李香雪轉身替他整理衣服,捋了捋他的頭發,“好像有點長哦,找個時間要去修剪一下了。”

她的手都帶着一股清香,是做完飯用過洗手液的氣味,原本身上淡淡的香味被油煙掩藏,要略長一段時間才能消散。

“別靠太近,盡是油煙味。”

江與愁渾不在意的湊近親了親她的手背,“今天做的飯菜好吃。”

李香雪:“你吃不膩就好,我要好好想想,我畢業工作以後你的午飯要怎麽解決。”

江與愁試探的邀請:“江氏的産業不說各行各業都有,但也不少,你喜歡設計,下面一家分公司主要承接這類業務。”

他還說的是分公司,不是總公司。

李香雪一秒就能看出他的心思,“實習期間可以。”

這也算是答應了。

江與愁沒忍住,在她腦門上親了一口,正好被還沒走完的員工看見,看愣在原地。

他常年鍛煉的效果出來了,力氣一點也不小。

單手熟稔的抱着江握瑜,沒有讓兒子感覺到不舒服,牽着李香雪的手說:“上樓再說。”

一家三口離開餐廳,回去辦公室。

零食果然已經被二秘放好了,還特意單獨拿出來一份放在桌上。

江與愁和李香雪說了會上午江握瑜在辦公室玩樂的情形,打開休息室的門,抱着兒子進去。

小土狗阿黃被二秘帶到秘書辦去了,以防打擾到他們。

用完飯困的很,李香雪輕輕打了個哈欠,江與愁便讓她進去睡一覺。

他自己還有工作沒處理完,雖然很想陪她,但上午一直分心留意着兒子,有些資料還要翻回去再看一遍。

于是休息室裏李香雪脫了鞋,躺在床上陪兒子睡覺。

小家夥似有感應一般,閉着眼睛,短小的手指攥成拳頭,翻了個身朝她懷裏靠近。

隔着一扇門,江與愁在外面辦公,本以為心神寧靜。

但他想錯了,看了不一會的資料就放下來。

前後想想還是不能消極怠工,于是打起精神,還是把上午剩餘的工作做完,這才離開椅子。

他把西裝外套脫掉,扯下領帶,往休息室走去。

房門打開了,他卻一時沒過去,站在門口目光溫柔的欣賞着床上的一幕。

小崽子睡的腳搭在他媽媽纖瘦的腰肢上,紅撲撲的,屁股被李香雪睡夢中還撈撈抓住。

她睡着了,黑長微卷的發絲垂落在床沿旁。

濃密的睫毛在眼睑處留下淡淡的陰影,看上去就不像結了婚生了小孩的。

江與愁定定的看了好一會才走過去。

李香雪睡的不沉,隐隐約約感覺到江與愁過來了。

“再過去點。”

江與愁蹲在床邊小聲道,李香雪聽話的往裏挪位置,她困意還在意識有些醒了,但睜不開眼睛。

想問他是不是忙完了,話到嘴裏說不出來。

恍惚的以為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夢。

于是等她醒來,發現腰上多了一只手,江與愁側着要緊貼在她背後。

察覺到她的動作,聲音慵懶的道:“老婆。”

然後順勢将她用力摟緊,在她勃頸處蹭了蹭,發出滿足的嘆息。

李香雪抓住他的手,柔聲道:“再睡會吧。”

江與愁的呼吸變得平和。

歲月紛飛,過完年江握瑜又大一歲。

他開始學習走路,走的踉踉跄跄,一沒注意就會撲倒在別人懷裏。

梁明芳視他為眼珠子,什麽都想給他。

岑彤瑞為了和寶貝孫子培養感情,特意甩手了一半事物從國外回來,擠到家裏住。

不過也沒有住太久就搬回老房子。

李香雪即将畢業,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江握瑜有梁明芳等人在照看,她也能專心為畢業的事做準備,中午會在家做好飯,然後讓司機給江與愁送去。

晚上如果她在外面,江與愁會開車來接她,兩人一起回家。

這天李香雪剛從學校出來,就接到李奇致的電話。

“畢飛他媽媽不好了。”

病房外,李奇致神情複雜,透着一絲對生命的疑惑和茫然,緩緩道:“醫生說本身就是胃癌晚期,她不肯配合就醫,背地裏還在偷偷喝酒。”

李香雪面上流露出擔憂的愁容。

“你們在哪裏?”

李奇致望着病房裏呆坐着的兄弟:“醫院。”

天開始下起小雨,有一陣沒一陣的。

路上的人不打算匆匆跑過,一輛車停在醫院門口。

江與愁下班來接李香雪,得知了這個消息,轉道趕過來。

他在門口見到了李香雪和李奇致,病房裏的人已經不在了。

江與愁來到她身邊,低頭目光默默的向她詢問。

李香雪卻突然靠近他懷裏,抱住了他的腰,這讓江與愁微微一愣,很快擁着她。

他問:“畢飛人呢。”

李奇致重重吐了口氣,面色沉重的道:“送鄭阿姨走了。”

一句話重如千斤。

他們都在這裏,畢飛單獨去送,就代表他不想讓別人插手進來。

到夜裏天都黑了,畢飛才神色疲累的揉着太陽穴從電梯裏走出來。睜開眼,裏面都是紅血絲,眼眶還泛着紅。

他毫不意外的在病房外見到還在的李香雪他們。

只對江與愁輕微的點了下頭,說:“你們還在。我去裏面收拾下我媽的東西。”

說完就進去了,病房的門直接關上。

鄭琳的葬禮李香雪和李奇致都幫了畢飛的忙,是他們一起操辦的。

看着家裏來往的親戚,還有她兩任丈夫,畢飛表現的這一直很冷漠。

鄭琳的黑白照擺在靈堂,是畢飛挑了她生前最滿意的一張證件照放上去的。

一個人的生命看似長久,實則無比脆弱。

充滿各種意外,讓人不僅意想不到,也措手不及。

葬禮結束後,畢飛出來送他們,“謝謝。”

守夜的晚上李香雪和李奇致都沒回去,一夜過後眼下都有些發青。

李奇致大力拍着他的肩膀,“何必跟我客氣。”

畢飛扯了扯嘴角,還是笑不出來。

他轉頭面向李香雪,“早點回去吧,我沒事,早就料到有這樣一天,她也算在兩段不幸福的婚姻中有了解脫。”

葵園。

李香雪回到小庭別墅,江與愁在卧房裏替她取衣服。

門推開,浴室裏熱水蒸發的煙霧彌漫。

李香雪坐在浴缸裏抱着雙腿回頭,慢慢站起身向他走來。

江與愁手上捧着的衣服掉在地上,被水打濕,浴室的門瞬間被關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