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套話
戈維爾今天心情不太好，因為一大早就有人來找了他的麻煩。
第十七行星上派出去強制撤離的軍隊遭到了反抗，似乎起了不大不小的沖突。據說動手的是一夥星盜，目前還不清楚來路。莉莉安和穆尼都被派去處理現場了，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覺得有點不安。
在戈維爾不知道的角落，冥王星盜團的六人已經悄悄潛入了星長辦公地。如莉亞所料，戈維爾并沒有更改這裏的防護網密碼，他們的潛入目前為止還十分順利。
羅恩和卡什率先前往控制室恢複網絡，莉亞給他們畫了前往控制室的地圖，只要小心避過路上的守衛就行了，不過金烏總覺得這兩人讓人不夠放心，因此要求他們全程開着通訊。
卡什打量着眼前的屋內設施，不太滿意地搖了搖頭：“哎，說真的，這裏的裝修水平和王城內的簡直不能比。”
羅恩嗤笑：“那當然了，你想想我們這地方能有些什麽，造成這樣算不錯了。你看這個窗簾，可比一般人穿的衣服料子都要好。”
卡什砸了咂嘴：“也對。說起來我們也算是見識過王城的人了，一般第十七行星的人見到這兒應該也覺得很不錯了吧？”
金烏聽着兩人仿佛旅游團般的點評，忍不住黑了臉：“潛入的時候給我專心點，不許偷偷聊天！”
“啊！”
卡什突然發出一聲尖叫，金烏忙問：“怎麽了？”
卡什拍了拍胸口：“我以為窗戶後有個人影，結果是個花瓶啊，吓死我了。龐波什麽品味，擺個黑色的花瓶？”
羅恩翻了個白眼：“一驚一乍的，我說你不會是害怕了吧？”
卡什回以一聲中氣十足的“呸”。
通訊器那頭的金烏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偶爾會希望大家能稍微有點緊張感。”
普魯托低聲笑了笑。
兩人一路有驚無險地摸到了控制室，門前站了兩個守衛一本正經地望着前方，還沒有發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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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恩活動了下手腕：“我來你來？”
卡什挑眉：“讓我的小寶貝來。”
她随手抛出兩個圓球，聽到動靜門口的守衛立刻警覺地看了過來，端着手裏的武器小心翼翼地靠近。
“這是什麽東西？”一個守衛好奇地用武器撥拉了下圓球，圓球在守衛驚愕的目光裏彈跳起來放出驚人的電流，兩個守衛很快倒在地上沒有知覺了。
羅恩真誠地感嘆：“我有的時候覺得你是個天才。”
卡什猛地拍了一把他的肩膀：“哎呀，不要說這麽讓人害羞的話啦，還是有缺陷的，畢竟是敵我不分的攻擊武器，如果是近戰時候用出來就只能跟敵人同歸于盡了。”
羅恩抱住自己隐隐作痛的肩膀不敢吱聲。
進入控制室以後恢複網絡連接就不是什麽難事了，很快大家就和牙那邊取得了聯絡。
牙的聲音聽起來很沉穩：“看樣子你們還算順利。我們這邊也已經見到了莉莉安和穆尼，現在那裏應該只有戈維爾一個人，是好機會。”
金烏覺得他越來越有大将風範了，讓人覺得十分安心：“知道了，你們那兒怎麽樣？沒什麽傷亡吧？”
傑克聽起來很興奮：“不用擔心大姐頭，我們對這裏可比他們熟悉！就純搗亂還不簡單嗎？我們遠遠看見來人就跑了，才不認真跟他們打，還有第十七行星的居民幫我們呢！”
山花有些不滿：“喂傑克，不要搶我的話！我這邊的網絡轉播随時可以進行，只等你們找到戈維爾啦！”
傑克：“慢點也沒關系，那群家夥可追不上我們哈哈！”
普魯托：“傑克，穩重一點，要照顧大家。”
傑克立刻收斂笑意，換上沉穩的口氣：“交給我吧大哥！”
金烏偏過頭忍笑。
金烏他們搜索了幾個莉亞說戈維爾待過的地方，很可惜連影子都沒見到。不過卡什獲取當地網絡權限以後，立刻調動了室內監控，金烏他們總算找到了戈維爾的所在地。
戈維爾站在第十七行星的露臺往外眺望。
身後看不見的地方金烏和普魯托悄悄伸出兩個小腦袋确認周圍情況，只有戈維爾一個人，是絕佳的機會。
普魯托低下頭：“過去嗎？”
金烏示意他等等：“我還在調攝像頭角度，我還是頭一次弄這個直播，等我對準戈維爾。”
普魯托耐心地等了一會兒：“好了嗎？”
金烏：“等一下，我想一個開場白。”
普魯托：“……快點。”
金烏：“我們要不要給大家介紹一下前情提要？直接讓他們看這個對話會不會沒頭沒尾的？”
戈維爾突然回頭：“誰在那裏？”
普魯托：“……”
金烏尴尬地回過頭，有些心虛：“那我們直接出去？”
普魯托面無表情地率先走了出去，金烏灰溜溜地跟在他的身後。
戈維爾大概是沒想到這兩人在這裏出現，略微有些吃驚，但很快就鎮定下來：“他們說你從第三行星消失了，我就想你應該是活着。沒想到你還會特地跑到這裏來，怎麽，是要來報一箭之仇嗎？”
金烏笑起來：“這件事不着急，可以等有機會再說，我們來只是有些問題想要問問你。”
戈維爾十分随意地坐下了：“好奇心太重可不是什麽好事，來到這裏你們就不怕回不去嗎？還是你們準備了什麽後手？”
金烏看向他，有些挑釁：“害怕了嗎？戰神先生。”
戈維爾搖了搖頭：“如果要讓我害怕，你們至少應該開着機甲來。我聽他們說，你們似乎有一臺高性能的新機甲。難得有了這樣的大殺器，赤手空拳的闖進來，多浪費啊。你們想知道什麽呢？我之前明明已經很耐心地告訴過你這顆星球的秘密了。”
金烏了然地點頭：“有些事我已經證實過了，所以我們才過來。要把所有人帶離這顆星球，你的人手遠遠不夠，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
戈維爾眯起眼看着金烏，反問她：“你覺得我該怎麽做？”
金烏看向他：“我們也有一些飛船，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
戈維爾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般大笑起來：“我說，你該不會真的覺得我是為了救第十七行星上的人才費這麽大勁吧？我原本還覺得你跟雷亞一點都不像，沒想到你們确實是血脈相連的，這種令人發笑的天真慈悲也是王室血脈相傳的嗎？”
金烏心想這當然不是了，她才不信戈維爾是個好人，她這麽說只是為了讓他自己說出企圖而已。但此刻她沒有反駁，她還加了把火：“我以為至少這個地方在你心裏是特殊的，你是為此而戰的。”
戈維爾看着她：“我為什麽要為它而戰？我既不以它為榮，也不曾受到它的庇護。信念和榮光是貴族專屬的包裝，對我們而言，沒有人會為自己出身自垃圾場而感到驕傲，更別提什麽為它而戰。”
金烏看了眼普魯托，同樣出身第十七行星的少年臉上明明白白地寫着四個大字“不敢茍同”。
普魯托：“那你回來做什麽？對這顆星球沒有感情的話，讓它自身自滅不就好了，為什麽要為它和第三行星的大人物作對？”
戈維爾看了他一會兒，回避了這個話題：“你知道嗎，像你這樣的天賦，如果生在第三行星，現在最起碼是個将軍。”
普魯托不怎麽感興趣：“我現在是個星盜團的首領。”
“呵。”戈維爾從鼻子裏發出一聲輕笑，普魯托不爽地挑了挑眉毛。
金烏心裏略微有些焦急，戈維爾雖然不知道他們的目的，但也警惕着不肯輕易說出自己的打算。
“不需要幫忙就算了。”普魯托看起來似乎失去了耐心，“反正就算只有我們這些人，我們也會在地底下的蟲族孵化之前把大家都帶走的。”
戈維爾對他的大話不屑一顧：“你們有多少人？你知道确切的孵化日期嗎？怎麽做才能來得及？”
普魯托沉着應對：“把真相告訴他們就行了。告訴他們地底下的蟲族就要孵化了，不跑的話就死定了，不傻的人都會跑的。我反倒覺得你很奇怪，你為什麽不把真相告訴他們？”
普魯托已經看似不經意地提了兩遍蟲族孵化，而戈維爾的回答證實了這件事。金烏樂觀地想，就算到時候問不出他的真正目的，至少大家也能知道地底下有蟲族是真的。
戈維爾問他：“你覺得，一無所知地死去和知道死期地死去，哪種更可悲一點？”
普魯托皺起眉頭：“哪種都不爽。”
戈維爾笑起來：“這就對了。既然都是要死的，将死之人知不知道真相又有什麽意義呢？”
普魯托直視他：“你什麽意思？”
戈維爾收斂了表情：“你也不用一副我要殺了他們的樣子看着我。我給過他們機會了，乖乖跟我走的人就會活下去，不聽話的人才會死。在他們臨死之前……你猜他們會更恨蟲族還是我？”
“你看，人類就是這樣卑劣的生物，明明是自己做的選擇，卻總喜歡将責任推在別人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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