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

更新時間:2017-06-20 20:00:03 字數:3089

在做過幾項檢查後,所幸常月娥并沒有大礙,兩小時後就清醒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行大運還是堅持留她在衛生所裏繼續觀察。

只是衛生所早就下班了,常月娥不想麻煩行大運,幾次都想起身回家,卻拗不過女兒的堅持,只好乖乖躺回病床上,接着便困倦地陷入沉睡。

眼見母親沒有大礙,韋招男始終高懸的心終于放下,趁着母親熟睡,她走出病房到診療室向行大運道謝。

“行大運謝謝你,不好意思麻煩你到這麽晚。”她一臉疲憊的走到他面前。

“不過是件小事。”行大運将目光從病歷表轉移到她身上,發現她滿眼血絲,看起來是那麽沉重疲倦。

她真的累壞了。

舍不得她如此疲憊,他立刻從辦公桌後方起身,從櫃子裏拿出一條涼被放到診療臺上,然後轉身建議。“距離天亮還有兩個多小時,你就睡會兒吧,你母親我會照看。”

她苦笑搖頭。“就算躺了也睡不着,還是算了。”

“就算睡不着,躺着休息也好。”他不茍同的微微皺眉。

她卻還是搖頭,接着便靠着他的辦公桌,盯着窗外的夜色發呆。

現在已經是淩晨三點了,她全身疲憊,雙眼幹澀,但在經歷這一連串的風波後,憤怒讓她無法合上眼睛。

直到現在,她都還無法相信那男人竟然出現了。

她以為他早就死了。

就算沒死,也不該有那個臉回來,甚至厚顏無恥的說出那些話。沒有一句忏悔抱歉,竟然想再次傷害她和母親——

她真的沒見過比他還卑鄙無恥的家夥。

既然他把歪腦筋動到那棟房子上,一定會再使出什麽卑鄙手段,為了一勞永逸,剛剛她不應該讓他逃跑的,就算可能會受傷,也該絆住他的腳步,讓他被警察逮捕,省得這個心腹大患逍遙法外,讓媽媽繼續活在不安中。

就在韋招男懊惱又自責的時候,行大運無聲無息地走到她面前,将她擁入懷裏。

“一切都過去了,別再想了。”

“什麽?”

他在她耳邊低語,語調是那麽的溫柔,就連體溫也充滿着令人耽溺的安全感,竟讓她不知該為他的動作錯愕,還是感到安心。

“檢查報告說明你母親很健康,她其實非常堅強,所以你別再擔心了。”他刻意忽略她的僵硬,極為自然的将她摟得更緊。

“我……呃……”她張口欲言,卻擠不出半句話。

她知道他是在安慰她,但這也……也太突然了吧,他們沒這麽熟,這裏也不是什麽熱情的西方國家,難道他就不能換個安慰的方法嗎?

一顆心怦通怦通的狂跳,全是羞赧的表現,她不禁将手滑到彼此間,想借此推開他,他卻挑起她的臉,猝不及防地轉移她的注意力。

“所以那個人是誰?”他岔開話題。

“什麽?”她再次一愣。

“我開車到你家時,正好看見一個男人從你家沖出來,可我入屋的時候注意到,只有主卧房被人翻箱倒櫃,一樓雜貨店卻相安無事,一般小偷絕不會那麽大膽闖上二樓,除非他和這棟房子有關系,和你們母女也有關系。”

他犀利剖析,其實他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只是将疑問擱在心底,并請警察天亮之後再來做筆錄。

他知道這其中一定有什麽原因,才對警察只字不提,想私下向她問清楚。

韋招男萬萬沒想到他的觀察力這麽敏銳,卻也因此轉移注意力,不再糾結于這般親密的姿态。

雖說家醜不可外揚,但哪裏沒有八卦,當年她家醜事鬧得沸沸揚揚,整個大埔鄉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不可能沒有聽說過。

“他是我父親。”她苦笑坦承,心知肚明這沒什麽好隐瞞的。

“他不是……失蹤八年了?”這次換行大運微愣,卻不忘委婉的挑選字眼。

“是啊,誰知道今晚他卻突然回來了。”

“他回來做什麽?”

“偷房契。”她嘆氣。

“還好被我發現,我和媽媽不給他房契就想動粗,我只好拿球棒吓他,但我其實好怕他真的會動手,更怕我沒有辦法保護媽媽。”她笑得更苦,實在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說這些。

她向來讨厭被同情,但不知道為什麽,深藏于心的恐懼和無助,竟然這麽理所當然地化成語言流向他。

這是她第一次向人坦承自己的脆弱,明知道不該交淺言深,卻無法控制自己的嘴巴。

她想,也許是渴望依賴他也說不定。

瞳眸微縮,行大運心疼地摟緊她,不禁為她敘述的場景暗自捏了把冷汗。

早知道她會遇到這種危險,他就該早點回來的。

為了替衛生所争取到更多醫療資源,即使對她思念得緊,他卻不得不拜訪一些同窗舊友,直到今晚才開車回嘉義。

但在把車開回租屋處前,他決定先繞到她家一趟,正好撞見有人沖出她家大門,他雖然覺得不對勁,但因為擔心她而放棄追人,幸虧她毫發無傷。

“別想太多,你做得很好,你母親一點事也沒有。”

他繼續安慰,卻因為太過想念,情不自禁地将大掌滑入她的發間,盡情享受她柔軟的長發,以及迷人的發香。

“我才沒有做得很好,要是知道他會回來,我就應該換掉家中門鎖,結果為了省那點小錢,我差點讓媽媽遇到危險!”

她只剩下媽媽這個親人了,她發誓一定要讓媽媽過好日子,永遠保護她,沒想到當事情發生時,她的力量竟那麽薄弱。

“這不是你的錯,誰都沒有辦法預料未來的事。”他一邊安慰,一邊感受她的體溫,以及那份不自覺的信任和依賴。

“就算這樣,我媽昏倒是事實,我根本就沒有保護好她。”

“所以明天做筆錄時,你打算把實情說出來嗎?”見她自責不已,他只好再次轉移焦點,将她拉出惡性循環的漩渦中。

“當然。”她一點也不猶豫。

“那個人必須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就算不為我媽,他也該向所有被倒會的村民道歉。”她忿忿不平的說道。

“然後呢?”

“什麽?”

“然後下個禮拜你還是很忙嗎?”

他把她的焦點拉得更遠,原本穿插在長發間的大掌不着痕跡地游移到嫩頰上,輕輕摩挲她細致的皮膚。

韋招男全身輕輕一顫,總算察覺到不對。

他們什麽時候靠得那麽近了?

還有他的手到底……到底在幹什麽啊!

“那天晚上我确實是想吻你,本來我是想等你出來再跟你解釋清楚的,但是你卻跑了。”

“等等,你、你你的手……”

韋招男壓根兒說不出話來,他的話語和動作都大大震撼了她的心弦,讓她不禁羞紅小臉,小手一伸就想推開他,誰知他卻不肯放。

“于是我決定在修水龍頭那晚向你解釋,但你還是跑了,我知道不能把你逼得太緊,最好等你主動出現,可是你始終沒出現,四天不見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他邊說邊埋怨,無視她的嬌羞和錯愕,低頭在她唇角印下一吻。

心跳瞬間破表,韋招男瞪大美眸,變成一尊木頭娃娃,再也無法動彈。

他竟然吻了她?!

他怎麽可以——為什麽會突然——

“因為我喜歡你。”

彷佛是看透了她的想法,他坦然說出心意。

纖軀重重一震,韋招男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我想追求你。”他繼續說道,語氣像在宣布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你讨厭我嗎?或是讨厭我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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