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禦靈見狀，臉上的笑意更深。

其實她這麽做，倒也不全是為了自己，如果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的話，根本就沒必要如此着急，非得趕在天道聖人歸位之前，把這件事情給敲定了。畢竟實力在這裏擺着，不過什麽時候說起來，也沒人敢虧待了她。

在這一點上，鴻鈞和揚眉也是一樣的。

只是話又說回來，不虧待，和主動讓出利益之間，差別還是很大的。而且人多了，是非也就多了，想要兼顧每一個人的利益，就更加困難，這就造成了勢必要有人讓步。禦靈這個提議，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這方面的麻煩。

不過就她本人而言，之所以這麽做，更多的還是想為三清，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為了通天，為他争取更多的好處。

如果等到天道聖人全部歸位，那麽禦靈再想這麽做，遇到的阻力就大了，老子和元始還好說，但是其他的聖人可不會答應，所以還不如趁着現在，只有他們三個大道聖人能夠決定的時候，将所有的事情都定下來，後面天道聖人加入進來，就只能遵守他們定好的游戲規則了。

而在只有他們三個大道聖人制定規則的時候，禦靈肯定是要偏心通天，偏心三清的，揚眉向來獨來獨往，鴻鈞跟那未來的六個天道聖人，感情都十分一般，也不會為其他人做主，禦靈要以權謀私，他們有很大的可能性會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她的這一番私心，鴻鈞和揚眉未必不知道，只是橫豎損失的也不是他們，自然不會介意拿來做一個順水人情。

禦靈也是看準了這一點，才一定要趕在天道聖人歸位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定下來。

因着心中惦記這件事情，擔心發生什麽其他的變故，禦靈索性也就沒有離開，而是在揚眉這裏小住了下來，每日與揚眉論道，兩人的日子也并不顯得無聊。

本想着事關自己的性命，鴻鈞動作應當十分迅速才是，誰知道一連數千年過去，他那邊也未曾又什麽消息傳來，這時候仔細一琢磨，禦靈才發現自己想岔了。

正因為事關重大，所以才要更加謹慎啊！

如果想讓其他洪荒世界的鴻鈞來補全這個世界的天道，就必須挑在對方成為聖人之後，以身合道之前的這一段時間動手，早了，不符合條件，晚了，對方已然合道，萬事皆休。

排除了外在因素的影響之後，兩個鴻鈞的實力應該是在伯仲之間，然而對方占據着主場優勢，那個世界的天道為了不讓外來的bug破壞了自己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補丁，難免會給自己人行一些方便，從這個角度來看，他們這個世界的鴻鈞是處于劣勢的。

再者鴻鈞要做的也不是殺人，而是近乎于活捉，這樣一來，難度就又提高了一個層次。畢竟那個世界的鴻鈞真要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大可以選擇當場于天道融合，讓他的對手落得一個竹籃打水一場空的結局。

所以綜合一下考慮，鴻鈞想要成功，難度還真是不小。

既然知道了原因，那禦靈也就不着急了。這種事情，又不是她能夠決定的，她着急了也沒用，不過心中還是暗自後悔，當初應該再堅持一下的，她若是跟着鴻鈞一起去辦這件事情，兩個人的把握總歸是要大一些。

在鴻鈞離開的這些日子裏，妖族和巫族之間的矛盾越發尖銳，雖然還未曾到達要決一死戰的地步，可是大規模的沖突卻也發生了不止一次，看得出來，不管是妖族還是巫族，他們的耐心都越來越少了，之所以現在還克制着，一是雙方現下都還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二也是天道有意控制的結果。

畢竟洪荒的未來要如何發展，天道可是有自己的劇本的，如今雖然因為禦靈這一只蝴蝶揮動翅膀，發生了一些改變，但是鴻鈞那邊能不能成功，卻還是一個未知數，因此在鴻鈞那裏有了結果之前，洪荒這邊說什麽也不能失控。

在赤明成劫結束之前，六個天道聖人都必須歸位，可是現如今天道都還沒有補全，天道聖人如何能夠歸位，天道聖人不歸位，赤明成劫當然不能結束了。

不僅僅是不能結束，甚至的進度都得進行控制！首先女娲就不能造人，如此三清和接引、準提才無法立教，妖族才不能鑄屠巫劍，後土才不會化身輪回，總而言之，妖族和巫族之間的實力平衡不能被打破。

天道的劇本其他人不知道，可是禦靈這個穿越者卻是知道的，按照她的估算，目前巫妖大戰這部電影的拍攝進度，已經放慢了五倍不止了。如果是按照原本的發展，其他的都先不說，至少人族是應該已經出世了才對。

禦靈現在已經不指望着鴻鈞能夠趕在原定的女娲造人的時間之前趕回來了，只要他的人沒事，就比什麽都強。這一次失敗了沒關系，反正混沌之中有無數的世界，平行的洪荒世界也不止一個，大不了再找其他的目标就是了。

至于連接異世界的事情，也不必急在這麽一時，通天是她的丈夫沒錯，可鴻鈞也是她的摯友啊，禦靈還不至于為了丈夫的利益，而不在乎摯友的生命。事實上，如果不是不知道鴻鈞現在在哪個世界，她早就過去幫忙了。

心中一直記挂着鴻鈞的安危，禦靈在跟揚眉論道的時候，便有些心不在焉了。

揚眉見狀不禁失笑，“這麽多年過去，你還是這樣，心裏面想的什麽，全部都寫在臉上了，一點兒也沒變。”在三千魔神之中，他跟禦靈的關系雖然不如鴻鈞那麽親密，可也算是有過一些來往，否則禦靈也不敢就這麽找上門來。

“怕是以後也改不了了。”禦靈嘆息一聲。

她掌管情緒法則一道，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還無法完美的掌握情緒法則，因此總是在不知不覺之中受到法則影響，情緒總是比較外露一些，同時感情相較其他的魔神也要更加豐沛，更加容易受到情緒的影響。

後來花了不少的時間，才總算是掌握了情緒法則，能夠做到由她來控制法則，而不是由法則來控制她。

所以到了現在，如果禦靈想的話，是完全可以做到像鴻鈞和揚眉這樣超然物外，笑看紅塵，萬事不盈于心的，只是她不想那麽做罷了。

不管是作為人的時候，還是作為聖人的時候，禦靈都一直覺得，一個人如果想哭的時候不能哭，想笑的時候不能笑，想生氣的時候不能生氣，想發火的時候不能發火，那麽那個人的人生還有什麽意思？！

聖人高高在上是不假，然而這是他們的實力帶來的，沒有必要靠壓抑情緒，來營造外人眼中的高人形象，維持聖人的威嚴。

說來也是諷刺，禦靈覺得，在這方面最合她心意的還是西方的那兩只禿驢，凡是他們看上的人或東西，丢下一句“此人與我西方有緣”、“此物與我西方有緣”就給搶走了，其他人縱使在背後嘀咕兩句，可是當着這兩個聖人的面兒，又有誰敢對他們不敬？！

到了最後，實惠是接引和準提得了，至于面子，除了同為聖人的寥寥幾人之外，又有誰敢不給他們的面子？！

所以在洪荒，最重要的歸根結底還是實力，有了實力，那就什麽都有了！

跟鴻鈞比較起來，禦靈是沒什麽聖人的架子，心思也比較好猜，但她若當真是提出什麽要求來，有誰敢不答應嗎？！

至于說會不會有人猜透了她的心思，然後來一個投其所好，禦靈并不擔心，想要讨她的歡心，也得有那個機會啊！先想辦法來到她面前再說吧。

就算是對方真有辦法來到她面前，但是別忘了禦靈掌握的可是情緒法則，如果連別人的情緒都無法分辨，連對方對她抱有什麽樣的想法都察覺不了，那她這個大道聖人，當得也未免太不合格了一些。

面對其他人，哪怕對方是天道聖人，禦靈都有信心能夠讀出對方的情緒來，只可惜那是面對其他人，而揚眉卻不是其他人，同為大道聖人，他成聖的時間還比禦靈早了一千年，模糊她的感知自然是不在話下。

不過雖然從揚眉身上傳遞出來的情緒比較模糊，禦靈也依然能夠感覺到，他對自己并沒有什麽惡意！既然沒有惡意，那她也就不去深究了。

因此，面對揚眉也不知道是調侃還是感慨的話，禦靈只是嘆息了一聲，便一笑而過。這種事情，争論起來其實也沒有什麽意思，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态度，就好像揚眉喜歡宅一樣，她就是喜歡随心而活，大家的關系也不是多麽親近，略提一句也就夠了，說得再多，那就是在沒事找事兒了。

揚眉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很快就轉移了話題，說得還是正事，“我看天道已經快要等不及了，鴻鈞要是再不拿出一個結果來，恐怕事情不妙啊！”

禦靈也發現了這一點，馬上就正了正臉色，只是這件事情他們都鞭長莫及，只能靠鴻鈞自己，所以她也沒有什麽辦法，“鴻鈞想必也心中有數，我們耐心等待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