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032
林川終究是沒有回答沈凝的問題。他不說, 沈凝總不好搖着他的手臂問他“啊呀你剛才為什麽沒有和我繼續深入下去啊啊啊”吧？
她在林川家坐了一會兒，把葡萄吃光才偷偷溜出他家門。
雖然已經是夜深人靜時, 但是她更加小心謹慎。她可不想第二天早上又被張先先的奪命連環call吵醒, 面對什麽“沈凝夜會林川，疑似同居”的爆料, 然後讓她幫自己擦屁股。
她不能總是給自己和別人的生活帶來麻煩。
臨走的時候, 林川的狀态比她剛剛到好了許多。她明白《若疆鎮》對他的意義有多大，如今她只希望這部電影不能上映的噩耗不會對他造成太多負面的影響。
演員投入全身心塑造的一個角色，卻這樣無聲夭折——她能想象這樣的痛苦。
可是人生在世，你必須得遵守游戲規則。
也許《若疆鎮》的導演會把電影選送去國外的電影節。但那意味着, 整個劇組所有人也許都會被冰封上一段時間。
在路上她接到聞多的電話：“凝凝你沒看手機嗎？？？”
這姑娘似乎很是興奮，嗓門比平時還大上許多。
“沒。”
“天啦嚕你都忘了今天「旅行筆記」播出了？！”聞多的調子又往上升了一個八度，“你不愛我了！難道你真的覺得我們之間是虛假的姐妹情誼嗎？”
在聞多心裏，兩個人的友誼就是起于「旅行筆記」的, 所以她十分珍重那段時光。
“我對你是真心的啊！凝凝！”聞多開始給自己加戲。
“我沒有啊！我昨晚都在微博上宣傳了啊。姑奶奶, 你不要污蔑我啊。”沈凝連忙否認，想了想, 決定用林川來當擋箭牌，“我剛才不是在和林川共度二人時光麽，還沒來得及看。”
聞多這才放過她, “啧啧。你們粉絲都已經給你們組了個cp了。”
沈凝來了點興致：“叫什麽？”
“林沈夫婦。”
“……怎麽這麽慫。”
她能感受到聞多在那邊翻了一個白眼：“你們粉絲已經竭盡全力了好嗎？什麽「三水夫婦」、「nl夫婦」，連「金磚夫婦」都出來了。”
沈凝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金磚夫婦？”
說明他們是娛樂圈潛力股嗎？
“女大三，抱金磚。”聞多笑出聲，“你們粉絲真有才。”
沈凝：……
她到家之後打開微博窺了一會兒屏。今晚播的是剛到巴塞羅那那天晚上的片段, 結合林川當時發的那條機場照片微博，粉絲們沸騰了。
“啊啊啊啊啊啊三樹和凝凝真的好有cp感！”
“＃因為你來了所以我追着來了＃倒地不起，要老公親親才起來[二哈]”
“卧槽老公的美音！酥了酥了酥了”
“噗哈哈哈哈就我一個人覺得凝凝回答臉紅的問題以後，三樹的臉色變了嗎？？？”
“他們真的好甜啊！！！！這是一個戀愛的季節，想脫單[doge]”
“莫名開始期待《愛情是糖》……快拍醒我……”
微博上已經開始刷起了＃林沈夫婦＃的話題。除去之前的cp粉，還有很多路人被這期的「旅行筆記」圈了cp粉。
沈凝有點開心的。但這些遠遠不夠。
雖然女友粉在屏幕上很萌他們，但如果他們真正公布在一起了，不知道要掀起多少腥風血雨。
她關了手機屏幕，有些悵然。
才剛剛離開林川家，她又有點想他了。
＊
第二天早上她又是被張先先的電話叫醒的。
每日準時小鬧鐘，嗯，很棒。
接起電話，張先先的語氣一如往常的激動：“你看了微博沒有？”
“……”沈凝睡意一下子消失得一幹二淨——tm的不會是狗仔又拍到了吧？
這次可能要玩大發。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又被曝了？”
還讓不讓人好好約會了啊摔！
如果可以的，她希望對着每個狗仔唱一遍周傑倫的《四面楚歌》，謝謝。
結果那邊張先先根本沒懂她在講什麽：“什麽又被曝了？是你家川川今天早上發聲明了。”
沈凝莫名緊張起來。
“他要息影退圈了，凝凝。”
沈凝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什麽鬼？！”
大家不是前幾天剛剛說好了好好拍戲她等他當上影帝正大光明和她在一起嗎！怎麽轉眼又退圈了？
她挂了張先先的電話，再進微博，發現已經翻天了。
昨晚好不容易爬到第四的＃林沈夫婦＃熱搜一下子掉了下去，前三都被林川退圈的消息占據。
＃林川宣布退圈＃
＃林川對不起＃
＃再見三樹，我們等你＃
沈凝點開林川的微博。他的第一條更新于幾個小時之前：
“@林川即三樹：想了很久，還是決定退出了。對不起。”
這是短短一個晚上時間裏，沈凝看到他說的第三個對不起。
她想起他說對不起的時候，她還笑了他。
“說什麽對不起啊？”
原來是這個意思。
對不起，我不能遵守約定了。
對不起，我不能繼續陪着你。
其實都無所謂的啊。
沈凝馬上給林川撥了一個電話。
幾秒之後電話就接通了，是熟悉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停機。”
草草草草草！
沈凝震驚了。
因為他要走了……所以昨晚才情難自已。
再想到昨晚林川在最後關頭止步不前的僵硬模樣，她突然回過神來，然後給吳騰打了個電話：“喂，林川在哪裏？”
吳騰似乎一宿都沒睡好，聲音裏都是疲憊：“退圈了。”
“我知道啊！”沈凝一拍被子，“我是問，他這個人，現在在哪裏？！”
“我也不知道。”吳騰的聲音冷淡，“他昨晚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了這事，留我處理這麽大一個爛攤子。”
沈凝很着急：“你不是他的經紀人麽你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昨晚心裏的不安卷土重來，更甚從前。
“他的合約期根本沒滿，要付很大一筆違約金。還有他手上的兩個廣告和一部電視劇都簽好合同了，現在全都要毀約。我頭都要炸了，哪裏還有心思管他？”吳騰冷哼一聲。
“所以他為什麽……”沈凝還來不及問吳騰為什麽，他就挂了電話。
她将頭深深埋進被子裏，良久，擡頭狠狠呼出一口濁氣。
然後下床，梳妝，出門。
＊
林川如預料中的一樣，根本不在家裏。
沈凝用林川昨晚給自己的鑰匙開門進去，面對的是一棟空空蕩蕩的房子。他的衣服和洗漱用品都被拿走了，剩下的東西都放在原位——昨晚洗完的碗筷都還放在架子上瀝幹，沙發上還是皺巴巴的一團。
沈凝覺得恍然若一場夢。
她找了好大一圈。沒有信，沒有字條，沒有便利簽，什麽都沒有。
他也沒有在微信上給自己留言。
昨晚最後送她出門，他不過是在她額頭上輕啄一下，說了句：晚安。
媽的你這根本不是按言情劇劇本走的套路啊摔！
沈凝沮喪地坐在沙發上，最終放棄。
她相信吳騰的話。如今林川留下的是一個巨大的爛攤子，如果他現在不和她主動聯系，以後她能見到他的機會……
幾乎沒有。
一切陷入毫無頭緒的時刻，聞多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凝凝，你家川川沒事吧？”
“有事。”沈凝皺着眉頭把頭發抓到額頭後面，“我現在根本找不到他了。”
“OMG！玩失蹤？”聞多的語氣一下子嚴肅起來，“他不會……”
沈凝聽出她話裏有話，“什麽事？”
“你看了剛剛的熱門微博嗎？”聞多有些猶豫，最終還是說出了口，“有一個一看就是小號的id爆料說他……”
聞多頓了一頓。
“說他是個家族遺傳的神經病。”
“呵呵。”沈凝冷笑出聲。
神經病？？？
她和他相處了這麽久，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搞笑。
聞多聽到她陰森森的笑聲，有些擔憂，安慰道：“凝凝，你別多想，這人肯定是來黑他的。這年頭哪有人把心理疾病說成神經病的啊！又不是小學生。”
心理疾病。
聞多還是太耿直了一點。
沈凝想到林川的那條《飛越瘋人院》的微博，和第一次見到他的場景。
她沒有出聲。
那邊響起一聲“哎呀！”，然後聞多的手機似乎被另外一個人搶了過去，接着響起的聲音，竟然是秦連青。
他說：“小沈，林川不會有事的，聞多這人沒腦子不會說話，你不用理她。”
……隐約感覺到自己被秀了一發恩愛？
沈凝覺得可能是之前她和林川在聞多面前秀多了恩愛，所以現在風水輪流轉，輪到她猝不及防地吃狗糧。
她是服氣的。
“嗯，謝謝秦導。”沈凝勉力笑了一聲。
挂了電話，沈凝有些焦躁地擡頭，目光觸及挂在牆上的吉他。她的思緒又回到在墨爾本的那個晚上，林川彈着吉他給她唱《The Prettiest Friend》……
她的眼睛突然一亮。
拿出手機，她馬上給張先先打了一個電話：
“哈咯，先姐？我要回家幾天，向你請幾天假。”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加：今天我的愛豆退圈了，伐開心orz
男主是個好人，大家不要方。
定了更新時間，每晚九點更新，不見不散:-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