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處罰
桑籍跪在地上，将兒子護在身後，哀求道：“求天君開恩！元貞，元貞他一時糊塗，他，他年紀小，不懂事。我願待他受過，求天君饒他一命！”
素錦已經驚呆了。
這也太過了。
她本來以為關元貞禁閉一百年也就夠重了，沒想到盤古大神這麽狠。
“我，我沒有啊！”元貞還沒完全清醒，但也知道現在自己是莫名其妙背了個污名，想着要解釋一番。
桑籍怕兒子亂說話惹天君更加震怒，瞪了他一眼：“閉嘴！”
“天君，我也以為此懲罰太重。而且，究竟出了何事，我們也不得而知。”夜華也是徒然一愣，他也沒想到天君會給這麽重的懲罰。
盤古冷冷掃過一衆人等：“本座親眼見到元貞意圖對素錦不軌！”
素錦已經冒了一身冷汗，靈機一動，跪在地上，含淚道：“天君莫要動怒。素錦只是一時怕了。元貞仙君定然是無意為之，還請天君開恩。”
她這般模樣，像是委屈求全。盤古又把目光投向她，看得她頭皮發麻。
“死罪可免，活罪難饒！”盤古一把拎起素錦，朝外走去：“罰他下界渡劫八十年！”
“你是故意的？”出了洗梧宮盤古随手把素錦丢在地上。
她在地上滾了兩圈，穩住身形。
“我不是故意的。”素錦跪坐在地上，咧嘴露出一排整齊的小白牙，笑的愉悅：“我是特意的！”
她擡眸挑眉，光華流轉，格外勾人：“你何為動怒？”
三百年未見，盤古本以為她定然是恨透了他，見他若不是哀怨怒罵，也是冷眼相對。可未曾料到她笑臉相迎，竟然讓他質疑是否自己生出一絲錯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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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靥嫣然，媚如昭華。濃密的睫毛撲閃：“說呀！”
“有何好提？”他本想用以往那冷漠的态度趕開她，話到嘴邊停頓片刻，倒像是他心虛了般。
“你動了怒，是不是因為我？”她托着腮，盈盈淺笑。
他默了。
半晌，啞聲道：“你多慮了。”
話音剛落，素錦斂起笑容，面若冰霜，冷冷哼聲：“既然不是為了我，那就請您以後少管閑事！謝謝！”
她說着，從地上爬起來，理了理衣裳，将一頭青絲攏到耳後。唇角淺勾，凝起一絲譏諷的笑意。
“祖神大人，那元貞害死了宋珧的轉世，我如何教訓他，那便是我的事。
我為您辦事幾萬年，這點自由也該是有的吧？”
縱使是盤古也不由怔了怔，擰眉道：“你......”
她打算他的話，倚着身後玉欄，輕輕嘆了嘆：“這三百年我過的渾渾噩噩，卻一直思考着一個問題，我究竟該不該放下。”
素錦說到此處，站起了身，毅然道：“今日又見着你，我一瞬間就有答案。”
“我在你眼中如何，并不重要。我只遵從自己的心意。”那一刻，她已不是當初那個在自己懷中哭泣的小女孩。現在的她，無比耀眼。
也是此時，她這張與記憶中相似的臉龐，逐漸模糊，與那個被他痛恨了千萬年的身影，漸漸分離開來。
“我喜歡你！”她幾步走近，直逼他來：“這是我三百年思考出來的答案。我不管你是把我當成了誰的替身，但我就是阿瑾，不是其他任何人的替代品！你無權幹涉我的事情！我以後，絕不會再聽從你的擺布！”
他沉聲道：“素錦，你把話說的這般絕對，是仗着我一時心軟，想要得寸進尺嗎？”
“得寸進尺？”她冷笑道：“說的也是，若不得寸進尺一回，說不準我還得等上三百年才能見你一面。我便是鬧脾氣了又如何？你不在意我，為何又要管着我？”
她深吸一口氣：“盤古，除了阿珧那次，這幾萬年來，我從未求你什麽。以後會不會有求于你，我也不知。但我如今卻是想活的快活些，自然是不會讓人管着我！”
明明是這般氣氛嚴峻的時刻，盤古心中卻像是被什麽戳動一般，如三百年前，她滿面淚痕看着自己時，隐隐作痛。
“那若是以後你有求于我呢？”他記憶中那個小女孩是個柔柔弱弱的，至少在他面前總是一番戰戰兢兢的模樣。
“那便腆着臉來求你呀！”她說的心安理得，一點也不像是在說着不要臉的話。
“盤古，你願和我賭上一次嗎？”輕展笑靥，眼中星光熠熠：“總有一日，你會把我放在心尖，捧在手心。”
很多很多年後，當他回憶起往事，才知，當她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便已經輸了，輸的徹底，輸的心甘情願。
桑籍看着兒子又氣又急，可見他驚慌失措又實在不忍心責備。
“孩兒，孩兒當真沒有調戲素錦娘娘。”元貞又羞又惱，他斷不會做這種事啊！
“我知道。”夜華緊繃着俊秀的臉，垂眸道：“元貞約莫是被那女人利用了一把。”
桑籍和元貞都疑惑不解，桑籍問道：“太子說的可是素錦？我兒與她素來無冤無仇，她，她為何要陷害我兒？”
元貞倒是有些不信，他小聲道：“可是，可是那位素錦娘娘不像是壞人。她陷害我有什麽好處？難道天君會看不出來嗎？”
夜華淡然解釋：“我看天君未必沒有看出來這場鬧劇。二叔，你自去了北海，孩子都有四個，天君怕是看不慣了吧。這次只是借了素錦這個由頭來敲打你。你以後還是收斂些的好。”
桑籍如同當頭棒喝，呆滞地轉向元貞，喃喃道：“是，是為父連累你了。”
元貞搖搖頭，毅然道：“父親無錯啊！是元貞太傻，連累了父親。元貞一切都是父親母親給予的，元貞對這懲罰毫無怨言。”
桑籍咬咬牙：“這素錦，為何如此狠毒？”
元貞皺了皺眉，想反駁，但想起自己現在都是拜她所賜，便把心中一絲迷茫咽了回去。
“這素錦乃忠族之後，天君帶她極好。”夜華淡淡地提及素錦的身份，拐着彎提醒着對父子，他們吃定了這個啞巴虧。
一直沒有說話的三殿下連宋突然嘆息着說：“有一事，我卻也不知該講否。”
“三叔，可是有想到什麽？”夜華見他欲言又止，暗中催促到。
連宋凝神道：“素錦一族的族長算是我的故交。他與夫人成親幾萬年，一直未有子嗣，聽聞那位夫人身體有疾，無法受孕。但我便把那往事抛在腦後。素錦一族子嗣艱難，随後幾千年也沒有新升兒出生。素錦入天宮時，我正為着其他的事情鬧心。這事也是我近日才想起來。”
夜華心中一動，但又随即沉下心來：“你是說素錦并非素錦族？那不可能！她若不是素錦族，斷然是拿不到結魂燈的！”
“所以我也只是說說啊！”連宋聳聳肩。
夜華凝神靜氣，須臾，他眸光冷寒：“不，此事還是應該好好查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