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初見白淺
素錦揉着自己沉重的頭，急匆匆地往主院趕。
辛奴這丫頭到底是惹了什麽事？
到了主院，素錦也懶得通報一聲，自己推開門走了進去。
“主上。”屋內只有夜華和辛奴兩人。夜華面沉似水，看着辛奴眼中已有殺意。而辛奴紅着眼圈跪在地上，嘟着嘴，甚是不服。
素錦還想着夜華是太子，加上自己頭還疼着，不想起些無謂的争執，便給夜華一個面子。
“主上，好端端的怎麽把辛奴抓起來了？”素錦開口問到。
她不說辛奴犯事，免得給小丫頭落實了這個罪名。
夜華冷冷瞥了她眼，寒聲道：“這奴婢以下犯上，竟敢對三殿下不敬，理當割去仙籍，罰去極東之地。”
素錦知道辛奴這丫頭膽兒大，但沒想到連三殿下都敢頂撞，只好問：“主上，辛奴為何頂撞三殿下？這來龍去脈總該弄清吧？”
“這罪奴先是對三殿下出言不敬，接着又對三殿下大打出手。光是這兩條，足夠她死一百次了。”夜華明顯頓了頓，這才陰陰說到。
“明明是三殿下偷偷摸摸想進娘娘的處所！是三殿下不對在先！”辛奴終于忍不住喊道：“我拿掃把打他，那是自衛！”
“好大的膽子！”夜華怒道：“三殿下是什麽身份？他進這洗梧宮還需要偷偷摸摸的嗎？你別血口噴人！”
辛奴氣乎乎地低下頭去，咬着唇萬分委屈。
素錦也不是傻子，辛奴這丫頭雖然膽子大，但是傻乎乎的。若不是三殿下連宋先做了什麽，她怎麽可能動手打人？
素錦也懶得和他客氣，想想也知道，八成是昨日她把青丘的小殿下白鳳九帶回側院的事被人禀報了夜華。這夜華看着老沉，花花心思卻不少，定然是腦補了什麽陰謀詭計。
夜華這是想殺雞儆猴，給她素錦一個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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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錦雙眼微眯，冷笑道：“我說，你現在都已經不惜耍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了嗎？”
你先不要臉在先，也別指望我給你臉面。
夜華的臉色黑的可怕，雙手緊緊捏成拳，轉将陰測測的目光投在素錦身上。
“行啊！我不管這事兒。辛奴随你處置。”素錦擺擺手，目光陰寒：“但是先告訴你，這丫頭可是天君特意送到我院裏來的。”
她咬重“元君”和“特意”兩個詞。
辛奴雙眼一紅，不知所措地看向素錦。這事她明明瞞的很好，為什麽，為什麽被娘娘知道了？
“你拿天君威脅我？”夜華臉色微白，眸光隐隐跳動，恨聲道。
“我可什麽都沒說。”素錦冷冷橫了他一眼，走過去拉起辛奴的胳膊：“你可別血口噴人。”
室內的氛圍肅然緊張，這時門簾挑開走進來一人，白衫翩婉，雲發墨潋，蛾眉皓齒，泠泠如月。
“這又是唱的哪一出？”素衣美人挑起門簾緩緩走入。
她面容娟秀，眼縛白绫，端着架勢，高高在上，看樣子是哪方的上神。
素錦只看了一眼，彷臨雷劫。那籠罩許久的霧氣和盤旋已久的困惑，便在這美人踏入時破雲見日，豁然開朗。
“素，素素。”她顫聲叫出那個名字。
白淺本是從這裏路過，聽屋內有女子的聲音。夜華這般沉穩的人何時動過怒，細細思索來，不由地好奇。下意識地便挑簾走了進去。
屋內站着夜華和一雙小仙娥。
單看衣着打扮，其中一名仙娥地位應是不低。一張臉實在是普通，不過很是耐看，鼻子眉毛，組合在一起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親切和溫暖。不由讓人升起親近之意。
唯有一雙精致美豔的眸子，鋒芒畢露，帶着一種上位者的高傲。倒是将一張令人舒服的臉破壞盡殁。
這樣的眼，放在這樣的臉上，實在是不搭。
“你這雙眼睛，倒生的不錯。”白淺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柔聲嘆到。她實則是不知如何開口，這仙娥的五官除了眼睛，每一樣單拎出來，不知從何誇耀，不過組合在一塊，讓人感覺甚為親近。
豈料對方卻面色晦暗，由青轉白，恍惚退了兩步，唇瓣顫顫，吐出了個名字。白淺聽的清楚，乃是團子那跳了誅仙臺的生母。
“你，你。”那仙娥顫悠悠沒說出句完整的話來。
夜華臉色也不大好看，陰森森瞪着那仙娥，厲聲喝道：“素錦！”
白淺心中了然。
她也是聽聞這九重天上有個清新脫俗，美若白蓮的素錦公主。也是夜華僅有的一位的側妃，受千般寵，萬般愛。
不過今日看來這傳聞實在是信不得。
對于這頭回見的素錦側妃，白淺倒是有種莫名的感覺。
這素錦便是被她那個不肖徒元貞調戲的側妃娘娘。按理說，她應該替那倒黴徒兒抱不平，但昨日聽她那青丘的小侄女兒白鳳九言，這素錦娘娘把失戀的小侄女兒撿回去，這才沒流出什麽青丘帝姬失戀買醉的奇怪傳言。
唔，當真是個奇怪的人兒。
夜華皺皺眉，緩了緩臉色對白淺說：“淺淺，你怎麽來了？”
白淺微微掃了素錦一眼，收回目光，略有些不自在：“這又是出了何事？”
素錦回過神來，只是臉色越發陰沉，冷聲道：“君上若沒有其他的吩咐，恕妾身先行離開。”
夜華見她拉着辛奴大步離開，怒聲道：“站住！”
素錦回頭，雙眼微眯，寒聲道：“君上若覺得妾身說的不對，不如請這位上神來評評道理。”
白淺一挑眉：“這來龍去脈，老身也是聽了個分明。既然素錦側妃求上老身，那我便腆着老臉說上幾句。”
素錦暗中翻了個白眼。
我木有求你，請不要自行腦補，蟹蟹！
“這小仙娥以下犯上确實罪無可恕，但她畢竟也是護主心切。”白淺沉吟片刻，說道：“素錦側妃是吧？鳳九那丫頭昨日受你照顧，托老身與你一聲道謝。老身便也替她幫你求個情。這仙娥性子急了些，約莫是不适合呆在這裏，就讓她換個去處也好。”
辛奴臉色大變，她若是被送出洗梧宮，她家娘娘可怎麽辦？再則天君肯定也不會饒了她。
辛奴撲通一聲跪下來，扯住白淺的衣角，凄然懇求：“上神，這位上神，請您美言幾句。辛奴，辛奴不能離開。”
還未等白淺皺眉，素錦冷聲道：“辛奴，你起來！”
她罩的人憑什麽在別人前面委屈求全？
往日裏裝的那些凄涼柔弱早被她抛在腦後。素錦不是個願意吃虧的主兒，除了盤古大神那裏比較特殊，其他的人，她早已經沒有耐心再繼續裝模做樣，虛以委蛇。
她和夜華離着徹底撕破臉皮也就只差一步，她懶得繼續維持自己那個什麽柔弱體貼的白蓮花形象，想必對方也看膩了，何苦還委屈自己。
辛奴聽話地站起身，含淚看向素錦：“娘娘！辛奴不離開！”
素錦這般便是當面駁了白淺，白淺覺得自己難得好心幫她一把，這仙娥反倒不識趣，實在是不識擡舉。
素錦對白淺拱手笑道：“上神所言有理。辛奴這性子的确不适合留在這裏。還請上神賣個面子，我自當親自發落辛奴。”
辛奴這丫頭太過耿直，确實不适合在這勾心鬥角的洗梧宮裏呆着。正好之前蟠桃園裏肥差也托碧華批下來了，借此機會讓辛奴趕緊離開這裏。
“娘娘！”辛奴小嘴一撇，淚水滴滴答答落下。
素錦低聲對她道：“傻丫頭，天君那邊自有我處理。你別怕。收拾收拾東西，這就去蟠桃園那邊報道吧。”
辛奴主要是怕盤古責備，突然聽素錦戳破她的心思，又驚又喜，讪讪道：“可是.......”
可是後面就沒了，素錦已經向白淺行了禮，拖着辛奴走出了書房。
白淺皺皺眉，這素錦側妃倒是挺出乎意料的。
只是眼力勁兒差了些，這些年來，怕是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畢竟嫁了人，作女兒時的傲氣也該壓壓。
轉念一想，自己琢磨這些做什麽。她本就沒把那紙婚約作數，怎麽又考慮起夜華房內的事了。
夜華站住原處，眼中光華明明滅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