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見
出自于對犬夜叉這個身兼婚約者的半妖表弟的排斥,再加上這一次出行的最主要目的是歷練,所以螢火并沒有特意去打探他的消息。
盡管說是歷練,但是大部分她還是秉持着妖不犯我我不犯妖、人不煩我我不殺人的原則,一路上她很少用劍用弓,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聽,試圖了解這個人類界和妖界的狀況及局勢。
人類那邊,她知道現在局勢很混亂,貴族及皇室只剩虛名,一些有錢有權的都開始擁軍自立,替自己建城池、稱自己為城主,為了擴大自己的勢力及領土,大大小小的戰争不斷,尋常人家大多過得很苦。
而相比人類那邊時不時就是誰又滅了誰、誰和誰結盟之類的消息傳出,妖怪那邊的傳言就比較有變化性一點:五十年前就消失的四魂之玉碎片又再度出現了、只要一片四魂之玉的碎片就能将妖力提升大妖怪的程度、有一個穿着奇怪的人類巫女跟一個半妖搭檔收集着四魂之玉碎片、那個半妖在五十年前和一個人類巫女相愛但最終卻被對方封印、那個半妖就跟他父親一樣都對人類女人特別迷戀、那個半妖的父親幾百年前為了救他的人類女人而丢了性命、那個半妖的父親好像是西國那邊的統領……
聽到這裏,即便失憶,即便對于自家表弟的事情完全不了解,但這還是不難讓螢火聽出來現在流傳在各種妖怪口中的半妖便是犬夜叉,并且藏身在樹上聽着妖怪們分享最新一手消息的她忍不住擡起手來捂臉了。
她真心覺得這個和自己有着部份血緣相關的表弟很丢臉,喜歡上人類就算了,但卻沒用到被人類壓制得死死的,還因此被封印了,而被封印後還沒學乖,反而繼續跟人類厮混在一起。而最讓她不滿的,便是因為他太不懂得低調,讓妖怪們注意到他,進而想起了兩百多年前早就逝世的鬥牙王以及他與人類女人的戀情,就因為他們父子倆,連帶着整個犬妖一族都成為了各個妖怪閑暇之餘的談資,甚至還有着犬妖一族的女性一定都不怎麽出彩的傳言出現。
好吧,她必須承認,後面那一項該負起最多責任的其實是鬥牙王,畢竟其實其他妖怪們也很清楚,一個半妖,即便他真的喜歡上了犬妖一族的女性,那個她也不一定會看上一個半妖,也不一定會冒着被整個族排斥的風險接受他。
如果,之後連殺生丸表兄大人都喜歡上了一個人類的話,那麽犬妖一族的名聲就再也回不來了吧……想到這裏,螢火忍不住輕聲嘆了口氣,胸口也悶疼了起來。她想,在年底回去西國過新年時,該跟自家舅母想想該怎麽解決這個問題了,盡管她自己覺得用武力鎮壓、讓人類和妖怪都不敢說他們犬妖的閑話是最好的。
又在樹上待了會、确認了犬夜叉現在所在之處的大概方向後,她便在不讓樹下的任何妖怪發現的情況下離開了那個樹林。
因為有着不想讓人看輕犬妖一族的念頭,再加上所需要的消息也都收集得差不多了,所以好好休息了一晚、将自己調整到最佳狀态後,螢火一改先前的低調,不再特意避開其他妖怪的地盤、人類的村莊。
由于她那姣好的臉蛋和身段、精致的衣着,身後還背着的做工良好的長劍和弓,再加上她身上的妖氣微弱到令人和妖都難以察覺,外表看起來也大概是十五、十六歲的模樣,讓人類和妖怪都認為她只是個普通的人類富家小姐,即便帶着劍也沒什麽危險性,而那把弓在他人眼裏也只像是個裝飾品,因為她并沒有帶着箭袋,身上也沒有任何藏着弓箭的地方,所以,許多妖怪朝她出手了,有強到可以化作人型的、也有低等的,許多人類也朝她出手了,有強盜惡霸、也有被城主養着的武士。
盡管這樣的情況早就在螢火的預料中,但是一路上除非躲着就不得片刻安寧讓她很是煩躁,所以一開始只給那些人和妖一些小傷的她在後來便改變了拖拖拉拉的方式,對于大部分來找碴的妖和人她都是一招解決,只有一些因為餓昏了而試圖想要搶她的武器拿去換食物的人類孩子或母親,她才會手下留情。
随着她手上的妖怪和人類的命越來越多,關于她的事也漸漸在妖怪和人類間傳開了,只不過卻沒有任何人或妖能夠認出她是屬于犬妖一族,或者該說,根本沒有人能确認她到底是妖還是人,讓躲在暗處的偷聽着最近傳言走向的螢火很是挫敗。
放棄了寧靜卻沒有得到想要的效果,讓她忍不住開始思索到底是該繼續保持高調,還是變回原本的模式,而猶豫了一個晚上後,她便又重新挑着人煙稀少、不屬于任何妖怪的領地的小路走,只有偶爾嘴饞的時候她才會繞到人類的村落,就像這次,在人煙稀少的荒郊野外裏走了快一個月後她又看見了一個人類的城池,而且感覺上比其他遭受過山賊或戰火波及的村落還要來得平和及富庶一些,所以她便決定到裏頭晃一晃,順便嘗點小東西來慰勞自己。
一走進城內,她便馬上聞到了兩股異味,一股是混合着血的淡淡墨水味,另一股則是不怎麽純粹的犬妖氣味,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只不過很快她便恢複了原狀,并且若無其事地重新邁出步伐。
那股帶着血腥的墨水味代表着這座城不像外表那樣看起來的平和,但這座城的居民的安危與她毫無關系;那股不怎麽純粹的犬妖氣味應該是來自她那個半妖表弟兼婚約者,但是在他出生時她就變回原形、陷入沉睡,他不一定知道她的存在,就算知道他也絕對認不得她的長相,所以,毫不在意的她迅速靠着甜膩的香味找到了城裏的茶鋪位置,點了一盤三色糯米團子和一杯茶。
不知道為什麽,盡管不怎麽喜歡人類,但是對于人類做出的一些小點心她卻意外地喜歡,團子、最中、羊羹……其中,她最喜歡的就是團子,不管是甜的還是沾了醬油,而她相信,她在兩百多年前也一定很喜歡,因為之前她在調養身體的時候一葉那些侍女也會時不時替她準備一些。
坐在擺在店外的長椅上,面對着來來往往的行人的她一邊小口小口咀嚼着,一邊注意着那兩股奇怪的氣味的動向,而在發現那股屬于犬妖的氣味一點一點增強,本來還想讓兩人見面的事情順其自然的她忽然有種想要改變主意的沖動。
不想見到那個半妖,即便…舅父大人是希望我能和他……想到這裏,她突然變得有些恹恹了起來,嘴裏的團子也食之無味,而就她還在糾結到底要不要先一步出城、以免碰上犬夜叉時,她的身旁突然傳來了一道陌生的聲音:「不好意思,美麗的姑娘,請問我可以坐在妳旁邊的位子上嗎?」
順着聲音微微側過頭瞥了眼那個說話的人,見對方是個拿着法杖的年輕法師,螢火便又将頭轉了回去,只專心享用着自己的茶點,盡管她的直覺告訴她,那個法師用佛珠纏着的右手有點古怪。
看見她對自己完全不理會,那個法師仍舊面帶着笑容,并且當作她默認而就這麽坐了下來,沒多久店員姑娘也替他送上了茶點。
借着接過店員姑娘遞過來的茶水的機會,法師握住了她的手,以看手相為由說了許多甜言蜜語,哄得她心花怒放,捂着羞紅的臉與他聊起了天。要不是之後又有客人過來、讓那位店員不得不離開去招待,被他們的聊天聲音吵到的螢火都想要直接起身走人了。
正當螢火以為自己能夠安靜享受自己的最後一串三色團子時,那個法師又重新轉向了她,面帶微笑地找她攀談了起來:「剛才吵到姑娘了吧,抱歉。我叫彌勒,是個流浪法師,姑娘妳呢?」
聽見他的詢問,螢火好不容易才将想要翻白眼的沖動給壓了下去,之後她便加快了吃東西的速度,希望早一點脫離這一個多話又輕挑的法師。
像是知道她的打算一樣,彌勒也沒等她回答又再度開口了:「雖然我們這次才第一次見面,話說多了會顯得太過無禮,但是我還是想多嘴地提醒一句,像妳身旁那樣帶着強烈妖氣的武器并不适合妳這樣美麗的姑娘的。」
在他語音落下的那一刻,螢火也吞下了最後一顆團子,她不慌不忙地從懷裏掏出帕子擦了擦嘴,然後拿起了剛才在坐下時放在身旁的陽炎和緋陰,并且在站起來的同時轉頭看向他,對着收起笑意、一臉認真的他冷笑了一聲,「我不适合,你就适合了?而即使我不适合,難道你打算搶過去為己所用?」
說到這裏,她将陽炎對準了彌勒,而後者因為感受到她所散發出的殺氣而下意識身體微微往後仰,手裏還緊緊握着法杖。趁着這個機會,她用着最快的速度離開了他的視線範圍,還特意避過疑似犬夜叉的妖氣。
沒過多久,她便出了城、來到了郊區,而讓她意外的是,那股屬于犬妖的妖氣是變得十分微弱了,但是另一股奇怪的墨水味卻變濃厚。
她朝傳來墨水味道的方向看去,并且看到了一個有些破舊的小木屋,她微微皺起了眉,只不過很快便恢複原本的面無表情,随後便藏身在附近一棵樹葉濃密的大樹上,打算跟自己打一個賭:如果這一個晚上她跟散發那股妖氣的半妖遇不上的話,那她便可以等到之後自己做好心理準備時再跟自家表弟見面。
深深呼了一口氣後,她就這麽靠在樹幹上閉目養神了起來,等待明天清晨的到來。
雖然是避着眼的,但是她的耳朵和鼻子卻依然靈敏地注意着周遭的情況,而就在快到子時、她的賭局就快要贏了的時候,原本寧靜的郊外突然嘈雜了起來。
就着她聽到和聞到的,她很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先前她所在的那座城的城主帶着侍衛們過來這裏、打算搶奪一個畫師的四魂之玉碎片,但卻反過來被那個畫師操縱的墨水妖怪給殺了,而就在那些妖怪要殺城主的那一刻,救兵出現了,有那個白天跟她搭話的法師,以及被一個散發着靈力的巫女喚作犬夜叉的妖怪……
明明…剩沒多久了就贏了……深深嘆了口氣後,螢火便改坐為站,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後,她便從樹上跳下去,就這麽出現在已經将畫師和那些墨水妖怪給解決、分配好四魂之玉歸屬權的犬夜叉等人的面前。
「是誰?!」
看見她突然出現,犬夜叉馬上從腰間再次拔起他的刀,而那名穿着奇裝異服的巫女戈薇則是帶着趴在肩頭的小狐妖七寶退到他的身後,至于早就見過她一面的彌勒則是一邊緊握着法杖一邊對她露出自然的笑容,「美麗的姑娘,我們又見面了呢。」
「怎麽?是你認識的人嗎,彌勒?」察覺螢火面無表情的模樣,犬夜叉的語氣變得不客氣了起來,「該不會是在哪個地方被你的花言巧語給騙的姑娘吧?」
聽見犬夜叉稱呼螢火為姑娘,原本因為她在點心鋪裏散發的殺氣及攜帶的武器而以為她是妖怪的彌勒稍稍放松了些,只不過左手仍舊握緊法杖,「不,我跟這位美麗的姑娘今天才認識的。」
沒理會他們的鬥嘴,螢火只是沉默着打量着犬夜叉,視線在他手上的刀與身上的衣服上游移着。
以舅父大人的牙制作的妖刀,稀有的火鼠裘,看起來舅父大人可真的很重視這個半妖呢,給他這麽多寶物保護着他,只不過……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是剛才從揮刀的聲音她就可以發現到,他的刀法毫無章法,那把刀給他可以說是浪費了。
就在她思索到底要不要為了不浪費鬥牙王的牙刀而教導犬夜叉一些基本劍術時,他戴在脖子上的項鏈突然入了她的眼中,并且讓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她咬着牙,用着憤怒到微微顫抖的聲音說道:「跟人類混在一起就算了,但是居然戴上人類的言靈念珠、甘願受控于人類,犬夜叉,即便你只是半妖,難道你連身為妖怪、身為犬妖的尊嚴都沒有嗎?!」
聽見她一開口就提犬夜叉的名字,犬夜叉等人立刻就意識到她并不是彌勒惹出的麻煩而是犬夜叉,只不過當事人卻是一頭霧水,只能雙手緊握着刀,一臉戒備地對着她:「妳這家夥,到底是誰?是妖怪還是人類?」
在說最後一句時他是不确定的,因為從她說的那番話聽起來,她也是一個妖怪,還是血統純正的那一種,但是從她的身上他卻感覺不到任何妖氣。
「螢火,」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讓空氣裏充斥的血腥味和墨水味讓自己冷靜點後,她這才又重新張開眼睛,一字一字清楚地說道,「我叫螢火,是西國犬妖統領犬大将的外甥女。」
由于對于這個半妖表弟以及他那死去的母親并沒有太多好感,她并不想太早讓對方知道兩人有着婚約的事情,打算拖一步算一步。
她的話讓戈薇回想起了犬夜叉的父親,并且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在他耳邊詢問道:「所以,她是你的表姊或是表妹嗎,犬夜叉?」
「我怎麽會知道啊?!」
犬夜叉沒好氣地回了一句,而戈薇也想起來了,從小時候起他便是跟着他的人類母親生活,即使長大後也好像從沒有到過西國一趟,只不過她還是有些不死心,「不過,既然是你的親戚,那冥加爺爺和殺生丸也有可能提過她吧?」
因為她的話,犬夜叉開始陷入沉思,試圖從記憶裏翻出螢火的名字,而在發現螢火算是自己人後,彌勒則是再度試圖與她攀談,畢竟盡管她是個妖怪,但也是個大美人。
見他想要靠過來,螢火立刻往後跳了一大步,并且從身後拿過緋陰擺在身前、制止他的靠近,然後有些不耐煩地等待着犬夜叉和戈薇讨論出個結論來,甚至還有些惡意地想要變回原形、讓他們能夠迅速地确認自己身為犬妖的身分。
看着因為犬夜叉一直是一臉不确定的模樣,本就是急性子的戈薇着急了起來,不斷地用言語催促他,讓犬夜叉忍不住大聲地吼了她一句,而這一句也讓耐心用罄的戈薇喊了句“給我坐下”,下一秒犬夜叉就這麽趴到地上的狼狽模樣,螢火的眼神暗了暗。吶,舅父大人,在替我和犬夜叉訂下婚約的時候,您是否有想過他只想跟人類生活在一起、一點都沒有想要回到西國的念頭麽?
作者有話要說: 從山賊看見殺生丸,以為他是人類而想搶奪他的盔甲、一開始神無剛出現而村民以為他是普通孩子、以及神樂用白童子将城主夫人的孩子掉包這幾段,大概看的出來人類并不會從奇異發色辨識出對方到底是不是妖怪,所以,若是我将女主的發色設定成淡金色也不會奇怪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