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惡習
由于無法在更深入白靈山一探究竟,殺生丸和螢火只能退而求其次、到鄰座山上眺望白靈山上的動靜。
為了節省時間,殺生丸和螢火決定兵分兩路,只不過由于還有七人幫的存在,殺生丸并沒有像之前那樣将玲留在某處等他們,反而是讓她和邪見跟着他。
雖然猜到他是擔心玲會成為自己和敵人交手時的累贅才這樣安排的,可是螢火在聽他說完這個安排後便覺得心裏有些堵,導致她在離開的時候只說了一句知道了,連讓玲保護好自己這類的囑咐都沒說半句。
由于只有自己一人,螢火幹脆在樹林與岩壁間迅速跳躍着,而沒過多久她便到了這座山的最高處,但遺憾的是,盡管那裏的視野不錯,她還是沒能看到白靈山任何的不對勁之處,順着風飄過來的氣味中也沒有什麽異味,只有屬于白靈山的那股令她不怎麽舒服的純淨氣息。
為了多打探一點消息,她又找了其他幾個視野比較的地方去觀察,只不過別說奈落和琥珀了,連受他控制的妖怪她都沒看到個影子。
長長嘆了一口氣後,一無所獲的螢火只能選擇往下走、回去看看殺生丸那裏是否有什麽發現。
在走到一半的時候,她那靈敏的耳朵聽見了刀劍碰撞的聲音,而即便知道殺生丸的實力,她還是下意識加快腳步、直接在陡峭的岩壁上奔跑往傳來這些聲響的地方趕去,随着她的接近,她看見殺生丸正在一小塊空地上跟一個身穿華麗和服的男性纏鬥着,而邪見則是帶着玲跑向一邊的吊橋,沒過多久,被霧氣遮掩住的吊橋處便傳來了玲的驚呼聲。
聽見她的驚呼,再加上之後邪見硬着頭皮吼出的吓阻,螢火這才後知後覺地回想起犬夜叉曾經說過奈落總共複活了一個由七人組成的顧傭兵團的事,她連忙加快腳步,直接略過正在對峙的殺生丸跟另一個七人幫的成員、往吊橋的方向跑去,但是趕到她到吊橋前時,整座吊橋卻已經從中斷裂成兩半,玲和邪見的尖叫聲也在溪谷中回響着。
幾乎沒有多想,螢火便直接往下跳,而在她跳下去的那一瞬間,從她出現後便一直分神注意她的殺生丸微微睜大了眼,下一秒他便馬上結束與蛇骨的纏鬥,并且在蛇骨用蛇骨刀從後頭攻擊他時利落地揮了一劍,将蛇骨的刀給打了回去。
看見螢火為了盡早趕到玲的身邊而完全沒有用妖雲減速、就這麽讓自己直直往下落,他連忙靠着一旁的峭壁作為施力點,幾個跳躍便順利地到達了她的身邊攬住她的腰,并且在他們倆摔在地上前聚起了妖雲作為緩沖。
一抵達地面後,他便馬上放開她,而從他把手放到自己的腰上時就察覺到他的怒氣的她也不敢出聲抱怨或詢問,只是默默地跟着他走在湍急的溪水邊尋找着玲和邪見的身影,但到最後他們只在一塊石頭上發現了邪見,而從他那有些不自然的呼吸聲,他們都很清楚他正在裝暈。
由于邪見是屬于殺生丸的下屬,基本上螢火都不會越俎代庖、命令他跑腿或是責備他,所以看了他一眼後她便直接略過他,繼續順着溪水去尋找氣味。至于他的主人殺生丸則是看了他一眼,随後便一邊走一邊冷冷地對他說道:「走了,邪見,要不然你就永遠留在這。」
聽見他這麽說,邪見也不敢再繼續裝死了,連忙從石頭上爬起,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然後一把巴住了殺生丸披在肩上的絨毛,一路上一直不停地哭着認錯道歉,讓因為螢火的不恰當行為而有些煩躁的殺生丸變得更加煩躁了。
在溪水的下游處,螢火率先發現有一處的地上有着多個濕腳印,而那玲本來因為溪水的關系而快消失的氣味也再度變得明顯了起來,只不過糟糕的是有一股屬于屍體的臭味跟她的混雜在一起,而按照他們的氣味看來,他們正在往白靈山的方向移動。
察覺到這一點,不僅螢火皺起了眉,連殺生丸的也是,他微微側過頭看向她,「妳想過去麽,螢?」
「玲是因為表兄大人和我才會遭受這樣的事情的,」一開始的時候螢火還有些小心翼翼,但是後來她的語氣卻變得堅決,「如果您不去的話,我也會去。」
「這是威脅?」
看着自顧自地丢出這句話後又馬上自顧自地往白靈山的方向走的殺生丸的背影,本來一副要馬上往玲的方向趕去的螢火卻因為一頭霧水而愣在了當場,明明她只是想要表明自己的立場、以免他又拿玲的人類身份為由阻止她,但她不曉得為什麽聽到他的耳裏卻會變成這個意思,也不清楚剛才自己的話到底能有什麽能夠威脅到她那強大的表哥的能耐。
沒有讓自己糾結太久,她很快便在腳下聚起了妖雲,追上了也同樣聚起妖雲往白靈山的方向趕去的殺生丸。
順着玲和帶走她的七人幫成員的氣味,他們追到了白靈山上,而在看到原本跟自己在隔壁那座山上纏鬥過的蛇骨卻先一步找到了玲和他的同夥時,殺生丸的眼神暗了暗。
在上山的那一刻察覺到白靈山上純淨之氣的結界已經增強到讓邪見幾乎快喪失行動力、自己的四肢也變得有些不利索時,殺生丸便決定要自己解決到那個七人幫的死人,讓螢火帶着玲待在一旁看着就好,但是現在的情況卻不容許他這麽做,多了一個人,螢火便無法安然地待在一旁,而有玲在,她更不可能在打鬥時保全好自己,更不用說現在她無法使用緋陰這樣遠距離的攻擊武器,因為在白靈山的結界裏,她用妖氣聚集成的箭在離手的那一刻便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螢。」
趁着蛇骨和被他稱作是睡骨的人還沒察覺到他們之前,殺生丸突然出聲喚道,而他身旁的螢火馬上轉頭看向他,以為他是要下達什麽指示而露出一副專心聆聽的模樣,但是他只是看着她一會,随後便直接跳下他們所在的那顆岩石,出現在正在嘲諷他可能進不了白靈山的蛇骨面前。
一看見他,蛇骨就朝他發動攻擊,他也馬上舉起手上的鬥鬼神反擊,而因為結界的關系,他的鬥鬼神只能當作普通的劍使用,所以他只能盡可能擋下不斷打過來的蛇骨刀,并且拉開蛇骨和睡骨的距離。
就在睡骨的注意力都放在殺生丸和蛇骨的纏鬥上時,螢火迅速地往下跳到睡骨的背上,手中的陽炎也刺入了他的背心,并且在同時大聲喊道:「玲!」
聽見她的叫喚,玲連忙從睡骨的懷中掙脫出來,還很自覺地往旁邊跑,以免給她還有殺生丸托後腿,只不過剛才為了避免傷及被箝制在睡骨懷中的玲,螢火不敢刺得太過深入,所以只受了點輕傷又有四魂之玉碎片的睡骨很快便從痛楚中回過神來,伸手抓住玲的衣領。
見玲仍舊處于危險之中,而睡骨完全沒有想過要将矛頭轉為對準自己,螢火只能從他的背上跳了下來,在用陽炎壓制住他那裝在右手上的鋼爪的同時用腳踢開他抓住玲的手、讓玲能夠趁機逃跑。
到手的獵物就這麽跑了、短時間內也無法再找個孩子殺掉來證明自己體內的大夫不會再度出現,睡骨顯得十分生氣,他将左手也裝上了鋼爪,打算專心對付螢火。
由于遺傳到自家母親,有着鬥牙王和殺生丸兩個實力強大的指導者,還有着陽炎這把名刀,螢火的實力其實算是很強,不管是在劍道上還是一些簡單的格鬥技巧,但是現在因為身處于白靈山的結界裏,她的身體并不像往常那樣靈活,也無法像平時那樣用妖力來補足氣力上的不足,而她手上的陽炎也無法正常發揮,所以在對上左右開弓、身材高大的睡骨時她感到有些吃力,盡管目前她正處于毫發無傷的狀态,而睡骨則除了原先的那一劍之外又挨上了幾刀輕傷。
當然,身為她對手的睡骨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在對她露出嘲諷的冷笑後便不斷地朝她攻擊,力道也一次比一次重,讓螢火除了應接不暇之外還感覺虎口被震得隐隐作痛,最後她在抵擋他一次攻擊時被他另一只手給傷到了,左手臂上被他劃上重重的爪痕,噴出的血也讓躲在一旁的玲忍不住擔憂地驚呼道:「螢火大人!」
相較于玲的擔心,受傷的螢火反倒是十分鎮定,她幹脆直接用受傷的左臂繼續擋住睡骨一邊的鋼爪,右手則握着陽炎擋住另一邊的鋼爪,然後轉了下手腕,用劍刺穿了他的左腹部,這一擊讓睡骨無法保持站立,只能半跪在地上,捂着傷口大口喘氣。
見他這個樣子,螢火打算趁勝追擊、再給他一劍,只不過這個時候她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道破風的聲音,反射性地偏過頭躲避,并且從眼角餘光看見了一把刀在削斷了自己的幾根頭發後直接擊中了睡骨的右胸口。
沒過幾秒,她便認出了那把刀是殺生丸的鬥鬼神,這個認知讓她根本不想去管自己面前的敵人,而是迅速回過頭去看向殺生丸,随後她看見他直接徒手擋下蛇骨刀的攻擊,逼近至蛇骨面前,直接用僅剩的手穿過蛇骨的胸膛。
看見了這一幕,螢火在放心的同時仍忍不住盯着在他白色衣袖上散開的紅色血花看,一點也沒注意到她所背對着的睡骨正艱難地擡起左手,試圖給她一擊,而就在玲因此而驚叫出聲的時候一支箭突然射中了睡骨的喉部,讓他重重地向後倒去。
從聲音聽出了剛才所發生的事情,螢火有些後怕地緊了緊雙拳,只不過還是不動聲色地轉過頭去,随後她便看見剛才跟自己交手的睡骨躺在了地上,原先散發的戾氣也被一股平靜感所取代,而很明顯是射出剛才那一支箭的女人正艱難地從不遠處下馬、以弓作為支撐往他們的方向走過來。
那是…戈薇的前世……看着那一張跟戈薇十分相似但卻散發出不同氣質、身上還帶着如同睡骨那樣的淡淡死人氣息時,螢火便馬上猜測出那人的身分,她就這麽直直看着她走了過來,并且在睡骨的身旁跪坐了下來。
在睡骨用着溫和的語氣訴說着自己生前的事情時,玲從藏身之處跑了過來,一邊緊抓着螢火沒受傷的那只手一邊聽着睡骨和桔梗的談話,而因為聽見玲先前的驚呼而一時分神、讓蛇骨逃掉的殺生丸也緩緩地走向她們,他對于睡骨的故事沒有什麽興趣,只是想确認睡骨已經毫無反擊之力、之後也無法再繼續給他們帶來困擾。
就在蛇骨用他的刀奪走睡骨的四魂之玉碎片、讓後者變回原本骸骨的模樣後,玲馬上對着掙紮着起身的桔梗道謝,而桔梗只是拍了拍她的頭、安撫了她幾句,随後便拿起弓準備走回自己的馬那邊。
看了她一眼後,殺生丸便轉身離開,而螢火則是推了推玲、讓她跟着殺生丸一起走,自己卻往桔梗的方向走去。
出乎她意料的,殺生丸并沒有馬上叫住她,所以她幹脆加快了速度,她直接帶着桔梗上馬,并且牽着馬離開了白靈山。
在離開了白靈山、死魂蟲替她補了個靈魂後,覺得自己的狀況好多了的桔梗這才開口對着跟在她身旁的螢火說道:「謝謝妳,妳…跟犬夜叉的哥哥殺生丸在一起,所以妳是……妖怪?」
「他是我的表兄大人,螢火,我的名字。」放開手上的缰繩後,螢火朝她點了點頭,「妳是桔梗吧,我聽過一些關于妳的事,妳的狀況…跟剛才那個睡骨一樣,對吧?」
一想到自己的結局很有可能會跟他們一樣,桔梗就忍不住露出了苦笑,「是的。」
看見她的笑容,螢火忽然想起了五十年前她跟犬夜叉相戀的事,而現在犬夜叉很明顯對戈薇很有好感。盡管是同樣的靈魂,但是才短短五十年,而且是如同漫長的一覺的五十年,就能讓一個犬夜叉移情別戀、愛上另一個人的話,那與他留有部分相同血脈的表兄大人呢……
雖然知道将個性迥然不同的殺生丸和犬夜叉相提并論十分不妥當,但是螢火還是為了這個想法而胸口發悶。
「謝謝妳,送我到這裏就好,妳應該要回去追上殺生丸他們吧?」沒有察覺到她的異狀,桔梗只是繼續說道,剛才在朝睡骨射出淨化之箭時她有看到,殺生丸在看見睡骨準備攻擊毫無防備的螢火時眼神裏所帶着的驚訝及擔憂,所以她覺得五十年前一直被犬夜叉形容成毫無感情的殺生丸和螢火應該有着不同于表兄妹的感情。
聽見她這麽說,螢火糾結了一下,随後便點了點頭,「嗯。」
在離開了桔梗之後,她并沒有馬上去尋找殺生丸的去處,反而到在一個距離白靈山有段距離的地方找了棵高大的樹,然後就這麽跳到了最高處的樹枝上,抱着雙膝在那裏發愣。
會特別送桔梗出白靈山是因為她感覺到了殺生丸正在生氣,盡管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但她就是知道他在生氣,還氣得不輕,而最重要的是,他是在生她的氣,她知道自己在與睡骨打鬥時犯了些錯,像是背對着還沒斃命的對手、像是在打鬥時分神,她可不想在一場難纏的戰鬥後還要聽他的嚴厲訓話,至少不要是在他還在生氣的時候,所以,她打算待在這裏一段時間,一直到他消氣了為止。
在用妖氣治療了自己左臂上的傷口後,螢火便開始閉目養神,就在半夜時分,她忽然從空氣裏嗅到了殺生丸的氣味,而那股氣味正在靠近時,她吓得立即睜開了眼睛,只不過還沒等她站起身來、找到另一個躲藏之處時,他便已經出現在她所在的樹枝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問道:「反省完了麽?」
盡管沒有了從前的記憶,螢火卻十分清楚他怒氣未消,所以只能乖乖地調整成跪坐的姿勢點了點頭,「是的,表兄大人。」
「螢,若是之後妳再蠢到空手去抵擋敵人的武器的話,妳就給我回西國去!」
聽見他這麽說,螢火很想反駁說他剛才也做了同樣的蠢事,但是在瞥到他那張嚴厲的臉後她還是默默将話給吞了回去,「是的,表兄大人。」
她的承諾并沒有讓殺生丸感到放心,畢竟他剛才就确認過她兩百年前那犯了錯就找個地方藏起來躲避責罵的壞習慣沒有變後,他可不覺得她另一個勇于認錯卻從不改正的惡習會有所改正。
瞪了她好一會,他便放棄思考這個問題,改為蹲下了身,執起她的左手并且拉起衣袖,淡淡地詢問道:「傷治療好了?」
「治好了。」即使對方是自己的表兄,螢火還是覺得他這樣直接拉起自己衣袖、露出自己的手臂有些太過了,只不過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時,她還是将禮節抛到腦後,開口反問道,「您手上的傷呢?」
「明早就能好了。」下意識地用拇指撫摸了下她恢複成白皙光滑手臂、确認沒留下任何傷疤後,殺生丸便放下她的手後,重新站起了身來,「走了,螢。」
看見他一說完便馬上從樹上跳了下去後,螢火便馬上擡起手來覆上自己正在發熱的臉。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