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兄妹情深(二)

賀越是紀傾的大學同學,感情一般,他的家境和紀家相差無幾,和紀傾一樣,畢業之後就慢慢接管了家裏的公司。

賀越第一次見到池暖是在一次同學聚會上。當時,她依偎在紀傾身旁,巧笑倩兮,眉目清純。只是被她的眼尾輕輕掃到,賀越就幾乎控制不住自己倏然變快的心跳。

賀越對她一見鐘情,傾心不已。

在那次聚會之後,賀越就對池暖展開了追求。

可惜襄王有夢,神女無心,池暖斷然拒絕,并從此對他敬而遠之。當然,這其中少不了妹控哥哥大力勸說的功勞。

接下來的戲碼并不是什麽巧取豪奪,虐戀情深的狗血大戲,畢竟池暖不是冬天裏的小白菜,她的家世與後盾都不是賀越可以撼動的。

求而不得之下,賀越對池暖越發戀戀不忘,奈何對方的态度始終堅定,于是他日日借酒澆愁,日益頹廢。

賀母将一切看在眼裏,萬分焦急,想要幫助兒子,卻不知從何下手,因此,在任萱萱找上門毛遂自薦,坦白自己對賀越的愛戀并提出有幫助他走出情傷的方法之時,沒有将她拒之門外。

任萱萱也是賀越的大學校友,她在那次聚會上看出了賀越的家世不凡,暗暗留意在心。在得知賀越受了情傷頹廢在家之後,她果斷出手。

任萱萱的方法很直接也很有效,在和賀母談話之後的第二天,她在賀越的床上醒來,滿身淤痕,酒店白色的床單上一抹醒目的鮮紅,神情楚楚,欲語還休。

她的想法很簡單,要忘掉一個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另一個人占據他的視線,進而占據他的世界。

而賀越也沒有辜負她的苦心設計,畢竟他是個男人,而男人都會憐惜美麗而柔弱的女人,更何況這個女人還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滿是自己留下的痕跡,看上去脆弱無比。

一個是遠在天邊,高不可攀的天山雪蓮,一個是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的出水芙蓉,摘不到雪蓮,芙蓉也是值得憐惜的。

之後一系列的狗血事件就不必細說了,其中有各種誤會、吃醋、逃離、掠奪,總之,最後的結果就是兩人就在這場各自都心知肚明的愛情游戲中失了身之後,又失了心。

那麽,現在問題就來了。賀越對宣暖的執念,任萱萱是一清二楚的,之前她并沒有愛上這個男人,所以可以不在乎,現在既然愛上了,那這就是她心頭的一根刺。

而賀越呢,雖然有了愛人,但他到底還是不能忘掉宣暖,畢竟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任萱萱何其敏感,自然明白這點,為此不惜以分手為威脅,要求賀越證明他對宣暖已經沒有感情。

一件虛假的事要如何證明呢?

任萱萱要的自然不是一個證明,她要的是永絕後患。

她提出,要是賀越能忍心徹底毀掉宣暖,那自然就證明了他的愛情是專一的。

本來賀越是不會答應這樣的要求,但他突然想到,若是宣暖一無所有了,若是自己施以援手,說不定就能抱得美人歸。這樣想着,他鬼使神差地應下了這個條件。

在賀越追求宣暖的時候就已經對她有了詳細的了解,因此他明白要對她做手腳的話第一步就必須要讓紀家背棄她,或者讓紀家沒有餘力顧及她。

他首先就找到了紀傾的母親,紀父的前妻,許以重金,讓這個當初在紀家陷入危機時選擇和紀父離婚的女人去破壞紀父和池母的婚姻。

她做到了。

紀父終究忘不掉這個前妻,于是和池母離婚,想和前妻複婚的時候卻發現人已不知所蹤,悔之晚矣。

然而就算是池暖和紀家已經沒有關系的情況下,她和紀家父子的感情依然不變—池母當初嫁給紀父主要是為了給女兒一個完整的家庭環境,她是自動退出成全紀父的,所以知曉一切的池暖并不會對紀父産生不滿。

離婚之後,池母選擇出國旅行,放松心情—畢竟相處了這麽多年,怎麽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

賀越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雖然賀氏與紀氏旗鼓相當,不能撼動紀家産業,但是制造些麻煩還是可以做到的。紀氏從事的是服裝設計這一領域,賀越暗中做了點手腳,讓紀氏陷身抄襲醜聞,一時鬧得沸沸揚揚,紀家父子整日忙着應付媒體和處理公司事務,一時難以脫身。

時機終于成熟,賀越開始着手對付池暖。彼時池暖正在參加一項極具影響力的服裝設計大賽,于是她在決賽時震驚地發現和自己一起參加比賽的閨蜜展示的服裝和自己設計出來的一模一樣!

雖然憤懑于好友的背叛,但宣暖滿以為可以證明自己原創者的身份,畢竟這是她一筆一劃設計出來的作品,但出乎意料的是,她遍尋不着的底稿出現在了好友的手中!

宣暖百口莫辯,狼狽地逃出了比賽現場。

這時她發現自己竟找不到傾訴的對象。母親正在國外,哥哥忙于公司的醜聞,她并不想打擾他們,更不想讓他們為自己擔憂,郁悶之下去到一家酒吧。

牢記哥哥耳提面命過的在酒吧喝醉是很不安全的,宣暖只點了一杯酒,想要默默地發洩一些心裏堆積的情緒。

宣暖并不是一杯倒的體質,以前也喝過同樣的酒,但是卻在喝下第一口後就反常的開始感到暈眩,心知不妙,卻為時已晚,很快就不省人事地倒在吧臺上。

在徹底昏迷之前,宣暖隐約看到有幾個模糊的人影在向她走來。

“這怎麽還沒醒?不會是藥放多了吧?”

“着什麽急?不這樣的話這事兒能這麽順利嗎?”

“是是是!那,再等等,等等……”

“哎,老大,你看,她醒了!”

“嗯?”

被稱為老大的人一雙犀利的眼射向躺在地上的女子,果然見其已經有了蘇醒的跡象。

“嘶……”

地上的女子,也就是宣暖,強忍住迷藥帶來的暈眩惡心感,掙紮着坐起來。一睜眼就對上一雙黝黑的眼珠,幾乎要被吓得再度暈過去:“啊啊啊啊啊……”

“安靜!”

話音剛落,尖叫聲戛然而止。

池暖警惕驚慌地看向眼前的黑衣男子,這才發現在場的幾人都戴着面具,把臉遮得一絲不露,不妙的預感越發濃烈。

“你就是叫的再大聲,這裏也是不會有人來的。”池暖不知怎麽竟從這句話裏聽出了嘲諷和憐憫的味道。

“既然你已經醒了,兄弟們就可以幹活了。你也別怪我們,怪只怪你惹上了不該惹的人。”下一句話已經回歸平靜,說着明顯是這夥人的頭的黑衣男子側了側身體。

池暖這才注意到不遠處不知何時已架上了一臺攝像機,一個荒謬但卻無限接近事實的猜想令她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手腳發冷。

“你們先出去。”

池暖驚恐地看着黑衣男人邊解衣扣邊一步一步向她走來,徒勞地忍住四肢的酸軟向後縮去。

大門外面。

“你們說老大多久能出來?”

“小刀,你膽子可真夠肥的,行了,別猜了,安心等着就是了,總不會把你落下的。”

“嘿嘿嘿,還是你懂我。”

“啪嗒”

黑衣男子邁着沉穩的步子從裏面走出來,看上去和之前沒有絲毫變化。

“下一個。”嗓音卻變得微微嘶啞。

……

不知過去多久,池暖再度恢複意識,目光觸及一片黑色的大衣下擺,身子一顫,雙眼死死地盯着那一快黑色,倒映在瞳孔中,翻湧出一片更濃郁的黑色,深不見底。

男人此時背對着池暖,若有所感地開口:“你既然醒了,就自己離開吧。”

說完頓了頓,“今天的事,如果可能的話,你最好忘記。”

然後大步離開。

池暖一動不動,房間裏一片死寂。

“呵……”

聲音嘶啞、幹澀,絕望、嘲諷,靜靜地在空蕩蕩的房間裏回蕩。

一周後,池暖服下一大把安眠藥,在睡夢中離開了人世。

紀傾幾欲發狂,冷靜下來後,根據妹妹留下的線索和抄襲事件調查出來的結果,暗中調查,抽絲剝繭,終于查到了賀越身上。

在查出一切真相後,紀傾開車直接迎面撞上賀越和任萱萱兩人,與他們同歸于盡。

在接連失去池暖和紀傾兩人後,紀父和池母大受打擊,身體每況愈下,再無力打理公司,最終兩人早早過世,公司易主,再不複從前盛況。

作者有話要說:

字數終于接近三千了,想為自己點個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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