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若是在往常,他見到商墨陽的第一眼,必然就已認出了他,即便他什麽也不記得了,也不會輕易忘記商墨陽。怪只怪商墨陽披散着頭發,白衣灰撲撲的,和往日大不相同。
如今兩世的記憶合在一起,他才漸漸明白了商墨陽為何如此憤怒。犯下如此大錯,商墨陽只捅了他一刀都算是輕的了。
藍裂雲解下了腰間長劍,這是韓景作為祭司時的伴生長劍,也就是秘境鑰匙,在逃亡之時,韓景借給了他用,後來對他生了情愫,便說送給了他。因為藍裂雲手上沒有兵器,這柄劍比起別的劍還是鋒利許多,這才一直用着。
他将長劍還給了韓景,苦笑道:“真人既然早就恢複記憶,為何不早點提示在下?如今犯了大錯,不知商真人要如何生氣了。”
韓景并沒有接過長劍,低聲道:“雲兒,那商墨陽既然取消婚約,你又何必再管他?你可知道,他在蓮花峰……究竟有多快活?他早就背叛你了,卻還在你面前裝模作樣,當真令人不齒。”
藍裂雲沒想到韓景離開秘境,還是這般稱呼自己,不由有些緊張,心中暗道,商墨陽在蓮花峰有多快活,恐怕沒人比他更明白了。不過這些事他既然連商墨陽也不說,自然不會告訴韓景。
他将長劍放到韓景身前,行了一禮:“他不是這樣的人,請真人口下留情。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辭了。”
說完以後,他撿起了商墨陽丢棄的那把刀,擦幹淨上面的血,系在自己的腰間,轉身離去。
“等等!”韓景忙道。
藍裂雲停下腳步。
韓景緩緩道:“我在那一世中,對你說的話是我的心裏話,如今雖然我已恢複記憶,但我不會忘記自己的承諾,雲兒,和我在一起吧。”
藍裂雲爽朗一笑:“只不過是一個秘境,真人也被魇住了嗎?在秘境中,在下是一個雙兒,可是現在回到了本方世界,在下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不必嫁人生子。真人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告辭。”
他抱了抱拳,轉身離去。
當務之急是早點找到墨陽。至于韓景的話,他無暇多想。
雖然只是一個世俗小世界,但藍裂雲在秘境中所費的心力絲毫不少,這才會在商墨陽刺他那一刀時,周身的罡氣無法護體,被寶刀所傷。
幸運的是,他的法力還能從始至終地維持幻術,保持着藍裂雲的模樣,若是在出秘境的時候暴露在商墨陽和韓景面前,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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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省點法力,他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解除了幻術,恢複成小紅的樣子,順手按了一按胸口,乳環和墜子都在,難怪他在那一世中這般敏感,不由暗暗苦笑。
藍裂雲在一個比較繁華的城鎮停下,在布行中挑了一些厚實的大紅布料做了好幾套衣裳,在等待衣裳做出來的過程中,順便去打探消息。
找了路人詢問,他才知道,他離開蓮花峰已經三年了。
藍裂雲吓了一跳,還以為自己在秘境中度過二十多年,醒過來最多只是一覺,理應過不了多少時間,卻沒想到,本方世界也過了小三年。
這麽一算,藍裂雲和商墨陽的三年之約也早就過去了,小紅和商墨陽的三年分娩……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半點凸起也沒有,不由得猜測這胎兒該不會是在秘境中憋成了死胎,但若真的如此,商墨陽定然饒不過他,于是用內視看了看自己的小腹。
那點光亮消沉了許多,許是因他內視的緣故,微弱地跳了一下,像是在向他證明,自己還活着。
三年,這元胎就只長了一圈,和他的金丹靠得很緊,幾乎黏在一起,形狀和大小都像個小桃子。
難怪他在那一世之中,莫名其妙被人發現懷孕兩個月,後來過了兩三個月,他們逃亡的路上,他悄悄去看過大夫,那大夫還是說他只有兩個月身孕,他便以為是自己的脈搏有異,天生有滑脈而已,其實并未懷孕。
原來是因為,他在那一世裏并沒有和人十分親近,所以元胎并沒有生長多少,一直維持在普通胎兒兩個月的大小。若是沒發生那些事,韓景沒想起自身修為,兩人在那小千世界成親也不是沒有可能,元胎肯定就會蹭蹭地長了。
他的确是差一點就對不住墨陽,所以分別時沒敢和韓景多說什麽,離開時故作潇灑,其實他知道自己是沒法面對韓景過分認真的态度,不得不落荒而逃。
眼下,藍商兩家的婚期截止日就在今年,可是他的身體卻還沒有恢複。
若是以藍裂雲的身份前去安慰墨陽,自然是最好,但若是告訴墨陽,自己想要先成親,不洞房,定會被他掃地出門。倒不如先用小紅的身份先安慰他一番,以後再給墨陽解釋,這件事或許就能混過去……
藍裂雲去成衣店取回新做的紅衣,心事重重地往蓮花峰而去。
快要到蓮花峰腳下,藍裂雲隐約察覺到一道微弱的元嬰氣息,藍裂雲心知不妙,仔細查看搜尋,果然發現了墨陽的蹤跡。
彼時,他正站在一棵枯樹旁邊,形銷骨立,顯得衣袍十分寬大。他并沒有注意到藍裂雲,只是怔怔出神。
藍裂雲喚了一聲:“墨陽!”
聲音驚動了烏鴉,撲棱地從樹上飛起。此時正是黎明時分,樹影扶疏,殘差莫辨,只有商墨陽的白衣仍舊是那麽顯眼。
商墨陽聽到他的聲音,轉過身來,目光中爆發出希冀的神采,在發現他的紅衣以後,慢慢暗淡下去:“是你啊,小紅。”
藍裂雲看他如此憔悴,不由心痛如絞:“你怎麽弄得如此模樣?”
商墨陽沒有回答他,輕笑一聲:“你是來同情我,可憐我的嗎?”
藍裂雲将他拉入懷中,發現他渾身都是涼意,用體溫溫暖他的,柔聲道:“夫主身上元嬰氣息微弱,若是有敵人窺伺,怕是有些不妥,我們先回蓮花峰吧。”
商墨陽也沒拒絕,失去藍裂雲以後,他像是連怎麽運用法力都忘了,任由藍裂雲帶着他回蓮花峰。
藍裂雲把商墨陽放回主宅的卧室,讓他躺在床上,好不容易哄了他睡覺,這才回到自己在隔壁的房間休息。
墨陽怎麽也不肯告訴他發生了什麽事,他也不好開口,本以為過個幾天,商墨陽能冷靜下來,誰知道第二天,商墨陽就開始酗酒。
藍裂雲從未見過他這般頹靡樣子,不由怒從心起,奪過他手中的酒瓶:“只不過是一個男人,就值得你這麽小題大做?你對得起你的道心,對得起你的師門嗎?”
商墨陽醉眼看他,忽的哀聲道:“裂雲,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藍裂雲的話被堵在嗓子眼,一個字也說不上來。
商墨陽說完話,轉過頭,對着地面大吐特吐。他什麽也沒吃,就喝了許多酒,吐到後來,穢液之中已帶了大片的淡粉。
竟然吐血了。
藍裂雲只覺得觸目驚心,連忙用熱水給他擦洗,見他仍然有氣無力,更是心疼。
若不是商墨陽故意自損,一個元嬰期的修士怎麽可能弄成這個樣子。
自己負氣離開,前往秘境,只想出去散散心而已,沒想到卻害得墨陽如此,藍裂雲不由心中大為後悔。
他取了清心凝神的丹藥,融在熱水中,喂了商墨陽飲下,看他神色郁郁寡歡,忍不住道:“夫主是為藍城主傷心嗎?這其中怕是有什麽誤會?”
商墨陽閉目冷笑:“哪有什麽誤會,我看得清清楚楚,他和那魔修好得很!說不定現在就和那魔修在哪裏風流快活!”
藍裂雲知道他認定了便不會改變想法,于是改口道:“他對夫主始亂終棄,可見不值得夫主這麽愛他,夫主為他傷心難過,他豈不是要暗自得意?夫主不如把傷養好了,過得比他還好,讓他得意不起來,不是更好嗎?”
商墨陽閉目不語。
藍裂雲見他似乎已經被自己說動,又道:“他既然快活,你就要比他更快活才是。”
“說得有些道理。”商墨陽睜開雙目,忽的将他拉入自己懷中,他吓了一跳,手裏的碗也掉到了地上,摔個粉碎。
“夫主,你做什麽?”藍裂雲手忙腳亂,便要從商墨陽的懷裏爬出。
商墨陽扣緊他的腰,将他按倒在床上:“你對我殷勤照顧,又說這麽一番話,不就是想爬上我的床嗎?這就如你所願!”
“我沒這個意思!”藍裂雲奮力便要從他懷中掙脫,商墨陽忽的伸出手,小指準确地隔着衣裳勾住了他左乳上的環,他驚呼了一聲,疼痛後那股強烈的麻痹,讓他爽得渾身顫抖。
商墨陽雖然身體乏力,但修為還在,趁着他渾身僵直的瞬間,手指扣住他雙手手腕,便如鷹爪一般,随後催動了纏心藤,将他雙手分開綁在床頭。
商墨陽似乎覺得他穿得太厚,眉頭皺了一下,将他的衣裳一片片撕開。
裂帛的聲音讓藍裂雲緊張得渾身肌肉繃緊,非同常人的直覺讓他知道,此時的商墨陽十分危險,他運氣想要掙斷纏心藤,卻發覺那藤蔓嵌入手腕肌膚,勒得他掌指幾乎麻痹,并且藤蔓飛快生長,纏繞他的雙臂,從雙腕長到肩頭,而後從兩邊勾住了乳環,只要他手上一用力掙紮,便會牽扯到雙乳,引起一陣酥麻。
藍裂雲被快感刺激得頭暈目眩,不敢再扭轉身軀,試圖掙脫藤蔓的束縛,雙臂被捆得極緊,登時又驚又怒:“放開我!商墨陽,你瘋了?”
商墨陽按着他的身體,不讓他亂動,把他的衣裳迅速扒光,擡起他一條腿,往他胸口壓去,便要将粗大性器往他後庭的穴口捅入。
他的動作十分粗暴,藍裂雲只是被他的手按住大腿,根本不需要愛撫,身體就敏感得不行,前面的花穴不斷流淚,商墨陽卻是視而不見,專心地往他後庭甬穴入侵。
藍裂雲不斷掙紮,卻是勞而無功,面對已然失神的商墨陽,他只覺得心痛難當,大喝道:“商墨陽,你睜開眼睛看清楚,我不是他!休想把我當成他!”
商墨陽完全進入他的身體以後,體內混亂不堪的內息稍稍遏止,他倒是将藍裂雲這句話聽了進去,猛烈的攻勢登時和緩下來。
藍裂雲還以為他又要說些“你給他提鞋也不配”的話,他卻俯下身,身體緊緊壓住他的,将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似乎不願藍裂雲看到他臉上傷痛的表情。
低啞的嗓音在藍裂雲的耳邊響起,彷佛受傷的野獸絕望的低語:“以後,我就只有你了,小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