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滅門
連麒腳步輕快的跑過去的時候,裴簡臉上的笑意收斂的一絲不剩,眼睛上的疼痛還在提醒着他不應該繼續待在這裏,但他沒動,一直等到他看見連麒面帶微笑的站在了南宮凜面前,他才轉身回去自己的房間。
而連麒朝着他的方向看去時,他已經不在那裏了。
人呢?該不會是真的以為自己會在南宮凜的面前告狀所以提早跑了吧?啧,真是,自己又不是小孩子,哪裏會有什麽告狀的事情,居然還真的跑掉了,膽子真小!
南宮凜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在看什麽?”
“沒有,”連麒笑着轉過頭去:“對了,殿下,您昨天去哪裏了,怎麽那麽久才回來?您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南宮凜瞥了眼清月,連麒立刻明白他是怎麽知道自己在這裏的了。
至于南宮凜昨天去做什麽了,他沒告訴連麒,連麒也沒有多問,南宮凜不願意說的事情,那肯定就是自己不能知道的,這一點自知之明,連麒還是有的。
因為裴簡在計劃之外将連麒帶來了這裏,南宮凜只能先将原本的計劃擱置了,但他太子的身份仍然隐藏着,他沒住在張建義的府邸,而張建義還傻乎乎的以為連麒是隐藏了身份跟着裴簡來這裏巡查治水的太子。
連麒十分配合南宮凜的計劃,既然張建義把自己當成是南宮凜了,那他就假裝自己是南宮凜吧,畢竟這樣可以正大光明的冒充太子的機會以後可是不會再有。
裴簡心情欠佳,連麒去找他說南宮凜的打算時都被他給拒之門外了,連麒也沒有要進去打擾他的意思,只是将自己寫好的字條從門縫當中塞了進去,和他說了一聲之後就離開了。
站在門後的裴簡默默的撿起地上的紙,看着上面歪歪扭扭寫着的那些字,忍不住笑了下:“這字真醜。”
勉強看得清連麒寫的是什麽。
他嘆了口氣,将上面寫的那樣,看完之後就用燭火燒掉了。
裴簡看着字條化為灰燼,感慨着說道:“都說字如其人,他這字倒是一點都不像他……字醜,人那模樣倒是挺俊俏。”
罷了。
既然是太子殿下的打算,那肯定是不能不聽的。不過他居然願意讓連麒這個小太監冒充他太子的身份,他到底是對這個小太監多信任?他就不怕這個小太監在張建義的威逼利誘下說出真相?或者,直接背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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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曾經背叛過他的那個人一樣。
裴簡勾了勾嘴角,拿起扇子敲了敲腦門,現在這事情倒是有點讓人感興趣了,本以為只是普普通通的太監,看來,超乎自己的想象。不過這樣也好,他這趟濱州之行,也不會太無聊了。
在裴簡的配合下,他在張建義的面前有意無意的對着連麒說了兩句“殿下”,又很快收回話,笑着喊連麒“連公子”,但模樣恭敬,就像連麒是什麽身份尊貴的人。這些行為看在張建義的眼裏,自然是以為連麒就是跟着裴簡一起來濱州治水赈災的太子殿下,南宮凜!
不過也是,一般人都會這麽想,連麒的身邊跟着武功高強的侍衛清月,又有裴簡對他恭恭敬敬,除他之外便沒有其他的人出現了,不認為他是太子,還能認為誰是太子?
張建義對連麒別提多麽尊敬了,光是送給他的那些珍貴的瓷器、花瓶什麽的都整整齊齊的擺在他的房間裏,甚至還神秘兮兮的在晚上給他的房間裏塞了三個美人,連麒回房間的時候毫無防備的被那三個美人兒給抱住了,把他吓了一跳,觸電般的閃開。
而跟着連麒一同回到房間的,還有臉色陰鸷的南宮凜。
連麒心想,哦豁,完蛋,南宮凜怕不是要生氣了吧,這些原本可是送給他的美女啊,她們把自己當成是他了,估計他要生氣。
于是連麒笑着回過頭對着南宮凜說:“那什麽,公子,要不,我先回去?”
南宮凜一記冷眼掃過連麒,連麒瞬間知趣的閉嘴。
接着,南宮凜又給清川使了個眼色,清川會意,将那三個穿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帶去了裴簡的房間,二話不說的就将房門給關上,讓她們在裏面和裴簡一起待着。
沒一會兒,裴簡房間裏就傳出驚呼聲,緊接着是使勁的拍門的聲音,只是,站在門外的他的侍衛被清川給攔下了,他們沒法過去,而房間裏的裴簡四處躲避着那三個一找到機會就要往自己身上撲過來的女人,滿臉的無奈。
南宮凜,你可真是好樣的!這些女人就不能直接趕出去嗎,往我的房間裏丢什麽?我的房間又不是給你丢垃圾的!
又過了一會兒,裴簡的房間裏安靜下來了,他坐在床上,氣喘籲籲,看着躺在地上的那個女人,滿心的無奈和惆悵!這筆賬,我先記下了,南宮凜,你有本事別讓我找到你的破綻!
而連麒房間裏,南宮凜臉色依舊難看,連麒乖巧的坐在他的面前,給他倒了杯茶,想要解釋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房門就被敲響了,清川在外面開口道:“公子,人找到了。”
南宮凜站了起來,臨走前看了連麒一眼,說:“回來跟你算賬。”
連麒:“……”
連麒欲哭無淚:不是,為什麽要和我算賬?把人塞進我房間的也不是我啊,是那個想要讨好我的張建義嘛,算賬找他啊,不關我的事啊!
南宮凜離開後,連麒無力的趴在桌子上,撇了撇嘴,嘟囔着:“真的不關我的事啊,我什麽都不知道……”
而另外一邊,跟着清川離開的南宮凜,在侍衛的帶領下來到了一處偏僻,但門前卻看似堂皇的院子,門上的牌匾上寫着漆黑的三個大字:黑蟒堂,門前還有兩個拿着刀的大漢守着。
南宮凜直接走了過去,被他們給攔下:“你是誰?來這裏做什麽的?”
南宮凜沒說話,淡淡的站着,那兩個大漢看他不說話,想要動手,他身邊的兩個侍衛瞬間沖了過去,眨眼間便把那兩個大漢給拿下了。
清川推開大門,門內,有着更多的人,齊刷刷的朝着南宮凜的方向看着。
清川對着南宮凜行了個禮,南宮凜點頭後,清川将劍拔了出來,也是他一聲口哨下,黑蟒堂的屋頂上不知何時出現了許多個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他們手中拿着不同的武器,但相同的是,他們腰間都有着一塊相同的令牌,令牌上刻着兩個字:東宮。
半盞茶不到的功夫,黑蟒堂院子裏守着的那些大漢通通倒在地上,南宮面無表情的從那些人之間走了過去,找到了躲在大堂角落裏瑟瑟發抖的大胡子男人。
南宮凜眯了眯眼睛,清川走了過來:“這不是前幾天被連公子救下來的那個男的?”
清川用劍指着他:“你為何會在這裏?你到底是誰?”
“我是董家村村口賣豬肉的董方啊,我昨天才在這裏找到事情做……那什麽,大俠,別殺我,我真的只是正好出現在這裏……”
另外的侍衛從內院裏走了過來,語氣有些着急:“公子,黑蟒堂的堂主和他的手下都被殺了,屍體被整齊的擺在院子裏。”
南宮凜蹙眉,連忙走了過去。
那些人的死狀恐怖,但幾乎相同,五官流血,血為黑紫色,想必是中毒。他們是在死後被人擺在這裏,規規矩矩,那下毒的人倒是有些閑情逸致,居然在這裏做這樣的事情。
只是,線索到了這裏,忽然斷了。
南宮凜緊皺着眉頭:“清川,查一下有沒有可疑的人出現在此處?”
“是。”
清川說完,忽然想到了什麽,又說:“公子,那個董方,他是這裏唯一的活口。”
“把他帶過來。”
董方跪在南宮凜面前,因為害怕,肩膀都是顫抖着的,他不敢擡頭看南宮凜,他覺得這個人的眼神實在是太冷了,他看着便覺得特別的不舒服。
“你為何會在這裏?”
“這位公子,我真的說過了,我就是在這裏找了份差事而已,那誰讓之前你們把我趕走的,我實在是沒地方去了才來這裏的啊!我說的都是真的!絕對沒撒謊啊!”
“別的人都死了,就你還或者,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說的話?”
“外面那些人是你們殺的啊,不關我的事!”董方使勁的擺着手,一副快被氣哭的表情:“裏面那些人我一個都不認識啊,我只認識外面這些守院子的!我真的不知道啊!唉——”
南宮凜不相信這個人說的話,他出現的兩次,都未必太巧了。一次是正好在發大水的時候遇見孤立無援的連麒,現在又那麽巧的出現在這裏,整個黑蟒堂裏,他是唯一的活口。不懷疑他,還能懷疑誰?
董方臉上寫滿了無奈,他都說了那麽多次了,這個男人就是不相信自己,他還能怎麽辦?
董方使勁的嘆了幾口氣,說:“公子,你怎麽就不相信我呢?我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是嗎?”南宮凜冷冷的看着他,說:“那你能稍微解釋一下那是什麽東西嗎?”
他指着董方懷裏微微露出小半截紅色的瓶子。
董方的臉色,瞬間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