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哪個?”阮東陽問。
“就是那個啊。”同桌沖阮東陽暧昧地眨眼睛,阮東陽目不轉睛地看着同桌,十四五歲說小不小說大不大,正是自身身體發育的時期,也是對異性好奇的頂峰時期,尤其是視覺第一的男生,總有忍不住通一些更為直觀的渠道了解異性的,這種直觀的渠道包括——看照片。
“哪個?”
“別裝了,我知道你懂。”
“放屁!”
“我拿給你看。”
“看什麽?”
“這個!”同桌突然從書包裏掏出一個A6大小的書,才剛抽出來,突然一道渾厚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看的什麽?”
阮東陽與同桌同時一愣,同桌趕緊把小書塞進桌洞,擡頭一看,看到班主任正板着臉看着他。
“拿出來我看看。”班主任說。
“沒有。”同桌趕緊說。
“快拿出來。”班主任又說。
同桌逼不得已拿出來。
班主任翻開了兩下之後,臉頓時黑了,立刻說:“你們兩個跟我到辦公室一趟。”
阮東陽和同桌出教室,教室頓時又炸開鍋了,因為阮東陽看小黃書,剛才班主任沒收的書,封皮就是一個穿着比基尼的女人,比基尼堪堪遮住了三點,這可不就是小黃書。
阮東陽看小黃書這可比“抓早戀”勁爆太多,畢竟各個班有幾對早戀的,同學們都知道,但是全校第一看小黃書這事兒,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小胖一臉茫然,東陽看小黃書?
徐文思暗自思考。
于棠汗顏。
阮東陽臉皮厚,被抓過打游戲,被訓過打架,至于偷看小黃書也是沒什麽的,況且他只是看個封皮而已,同學們調侃他看小黃書時,他厚着臉皮罵他們不懂人體藝術,但是于棠問時,他卻紅了耳根,然後一連好幾天都躲着于棠,好像他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似的,連小胖都看出問題來了,問:“東陽,你怎麽回事兒?”
“什麽怎麽回事兒?”阮東陽在房內吃着大碗牛肉面問。
小胖同樣吃着大碗牛肉面,面上多卧了一個雞蛋,說:“你幹嘛躲着小于棠啊,本來咱們四個可以在食堂一起吃面的,你非打包回來,幹什麽呀?”
“不想見她。”
“為什麽呀?”
“她笑話我看小黃書。”
“不會啊,她自己都看的。”
阮東陽驚訝地看着小胖。
小胖吃着面說:“那本被班主任沒收的書,我和于棠都看過的,裏面只有一張露胸部的,其他都是穿衣服的。”
“你也看過了?”
“嗯。”
“那于棠什麽反應?”
“于棠說沒什麽啊,這就是女人身體的構造。”
“這麽說,于棠不介意我看過那本書了?不會覺得惡心了?”
小胖不解地問:“不就看個胸嗎?哪裏惡心了?”
阮東陽幾天的郁悶突然間一掃而光,大口喝碗湯汁說:“走,我們去找小于棠去。”
“別找了,她睡午覺呢。”
“你怎麽知道的?”
“她昨天上午和華華丹腦抽去打了耳洞,說是好看,結果晚上就發火了,兩耳垂腫的跟什麽似的,疼的眼淚汪汪的,又是擦酒精又是幹什麽的,說是可以消腫,還說中午睡一睡就消腫了。”小胖說:“現在可不就是在睡覺嗎?”
阮東陽倏地站起來,說:“好好的幹嘛打耳洞?不疼嗎?”
“她和華華丹都臭美呗!”
“我去看看。”
“你還想想辦法,別讓它繼續腫吧,真看不出來,小于棠折騰起來,也挺能折騰的。”小胖邊吃面邊感慨,他實在搞不懂,女生為什麽要在好好的耳垂上打個洞呢?
“我知道怎麽辦了!”阮東陽倏地跑出房門,說:“小胖,你要是回家,把我家門和院門都鎖上。”
“你去哪兒啊?”小胖回頭喊。
“買銀耳釘啊!”阮東陽高興地說一句就跑走了。
“我怎麽沒有想到換銀耳釘呢。”于棠家中,于棠坐自己房間的書桌前,低頭看着酒盅裏用酒精泡着的兩個銀耳釘笑着說。
“你只顧着疼呢。”徐文思笑着說。
于棠笑,上輩子沒有打耳洞,這次華華丹慫恿她和她一起去打耳洞,又專門跑來煙廠家屬院找她,她怕疼不願意打,但媽媽也說打了也行,以後可以帶很多好看的耳釘耳墜之類的,她就跟着華華丹一起去打了,去的是個小店,打完就回來,當天回來沒事她還沾沾自喜,以後可以戴很多漂亮的耳飾了,結果下午的時候耳朵開始發燙,晚上就疼了,媽媽上班前幫她塗了酒精還是沒用。徐文思特意打電話給姑姑詢問情況,得知有的人戴金屬耳釘會過敏之類,可以換銀的試試。
“你別動,我現在給你換耳釘。”徐文思說。
于棠問:“你會嗎?”
“總比你手生又看不見的強。”
“好吧。”
徐文思站在于棠身邊,微微俯身,小心翼翼地将于棠耳釘拿掉式,于棠疼的咝咝的,好在耳垂紅腫不嚴重,徐文思又輕手輕腳地給她戴上銀耳釘,将耳托與耳針松松地連着。
隔了五分鐘之後,徐文思問:“還疼嗎?”
于棠擡眸看徐文思,似乎從小時候開始,徐文思就是這麽照顧她,和他在一起,總是這麽輕松舒适,而且無後顧之憂,她搖搖頭:“不疼。”
徐文思伸手輕按住她的手,說:“別搖,不然碰到耳朵又疼了。”
“好。”于棠發出輕輕的笑聲。
徐文思低眉看于棠,自上而下的看,看到的就是于棠長長密密的睫毛,秀挺的鼻子,粉粉的嘴唇,嘴唇因為帶笑,而微微上揚,徐文思一陣恍惚,繼而因為手放置在于棠柔軟的頭發上而喜悅。
“于棠!于棠!”正在這時門外轉來阮東陽的聲音。
“我去開門。”徐文思說。
徐文思才将門打開,阮東陽風風火火地跑進來說着:“于棠,我買了銀耳釘,這樣就不會……”阮東陽還未說完,就發現于棠耳朵上帶着的是剛才他看到過的耳釘。
“你理我了?”于棠問。
“你耳朵——”
“腫了,不過,現在換上銀耳釘感覺好一點了。”
“怎麽好好到要打耳洞呢?不打多好啊。”阮東陽先是關心了一下于棠的耳朵,然後才說:“這耳釘好醜,等下次你把它換掉,戴我這個。”
于棠:“……”
徐文思:“……”
“那是我買的。”徐文思說。
阮東陽心裏不是滋味,冷嘲熱諷了徐文思幾句,但因為于棠追問他這幾天為什麽不理她,他不再刺徐文思,然後專心應付于棠,兩個人閑扯了一會兒,誰也沒有記仇,又湊在一起做題目,一直做到天黑,于棠、徐文思、小胖要回家吃飯,就和阮東陽告別了。
“對了,東陽,我家今天做黑魚,你最喜歡吃了,要不要來我家吃?”小胖轉頭問。
“等會兒,等我媽下班回來,看她做什麽菜,不好吃,我就去你家吃。”
“好。”
“讓李阿姨放點醋在魚湯裏。”
“好。”
徐文思這才想到家裏沒醋了,于是和于棠說:“棠棠,你先回去吧,我家沒有醋了,我去外面買一瓶。”
“我和你一起去吧。”于棠說。
“不用了,一會兒謝阿姨就回家了,要是看不到你,她該擔心了。”
“那好吧。”
徐文思獨自一個人出去買醋,回來的時候煙廠家屬院家家戶戶都亮起了燈光,徐文思順着路面走,聽得到煙廠家屬院孩子的歡笑聲,聞得到家家戶戶的飯菜香,感受的到每個人的恬靜和歡笑,這是他和爸爸在外地生活時,所沒有的和諧,徐文思露出淺淺的笑容,最重要的是,這兒還有棠棠,又多了小胖和阮東陽。
“喂,文思,你去哪兒了?”
徐文思聽聲轉頭看過去,就見阮東陽趴在他家的栅欄牆上,問:“你幹什麽去了?”
“買醋。”徐文思揚了揚手中的醋瓶。
“你會做飯?”
“會。”
“那我過幾天去你家,你做飯給我吃。”阮東陽趴在那兒搖頭晃腦地說。
“不給。”
“你敢不給我我揍你,毫不客氣。”
徐文思諷刺地發出:“呵呵。”
“你呵呵誰呢你?”阮東陽蹲下來撿塊泥巴砸徐文思,說:“徐文思,我告訴你,等于棠耳朵不腫了,我就把你的耳釘拔掉,換上我買的。”
“幼稚!”徐文思說完拿着醋瓶就跑,遠離阮東陽家他才淺笑着停下來,阮東陽真是個幼稚鬼,他正暗暗罵着阮東陽時,擡眸看到前面黑暗中有兩個人影,是徐牧成和謝玉芬,他剛要喊時,看見兩個人手忽然松開,他心下一驚,怔怔地看着前方,随即揉了揉眼睛,再看向徐牧成、謝玉芬時,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單元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