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刷卡自然是不能的,店家可不知道銀行什麽時候能夠有現金,所有的商店一律只收現金。阿文沒有辦法,只能挑重要的買了一點,夏桑也沒有多的錢,只能暫且這樣。

出了戶外用品店就可以直接回去了,也沒有別的需要買,更是因為把錢花完了。

回到軍營,夏福華正站一個營房前笑的十分歡快,見到夏桑憋不住話:“咱們還有十件防彈衣,嘿嘿,這回好吧。”

夏桑也十分驚喜,“這防彈衣你準備怎麽分配?”

夏福華笑道:“想好了,就專門給出去殺蟲子,晚上守夜站崗的人穿。”

大家都紛紛點頭,認為這是應該的。到了夜裏出去找人的人也都陸陸續續回來了,跟來了一些人,舔着臉想要進軍營,但是軍營門口的士兵不讓,差點鬧起來。排長面色不太好,夏福華也覺得有些懊惱和羞愧,“我去和他們說,真是不好意思給你們惹麻煩了。”

排長還是搖頭道:“不是你的問題。”

營地外面吵得不可開交,其實也算不上吵,準确一些應該是鬧的,一夥兒人圍在門口口口聲聲喝問:“為什麽不讓我們進去?軍隊不就是要保護我們的嗎?不讓我們進去是什麽意思,想讓我們在外面等死嗎?”

方恒方傑兩兄弟就在人群當中,被人推搡着往前擠,有人還起哄:“阿恒阿傑你們來說說看,是這個理對不對?說了人民子弟兵,人民子弟兵的,不就是保護我們人民百姓的嗎?怎麽就不讓進?你們怎麽說?不要和我說什麽閑人免進的話,他們怎麽就可以進去了?”

夏福華聽着外面的人叫嚣的越來越猖狂不由得小跑過去大聲道:“安靜,安靜一下,聽我說幾句話,要是我說的沒錯你們就歇了心回去,要是有錯,我們這些人立刻就離開這裏,連夜回村去。”

夏福華兩兄弟在村裏本來就屬于實幹型的,就算是在外面混的不賴的人也不敢小觑他們,人家可是自己建了房子,大把大把賺錢,一點不比城裏的差,聞言也只好安靜下來,至少他們能夠殺蟲子,自己開車到市區就夠震懾這些人的了。

夏桑跟在夏福華後面,在門後的樹下站定,她是最明白什麽叫做‘人心不足’的了,過去混江湖的日子,什麽樣的人沒有見過呢。

正巧聽見夏福華說道:“不知道去找你們的村裏人有沒有和你們說,咱們村死了老多人了,別說什麽別人不盡心,咱們這些活下來的人哪個不是和面對面蟲子,自己拿刀上去幹的!就連咱們村的桑桑都砍了不知道多少蟲子。”

“村裏就剩下老弱病殘加上幾個年輕力壯的,統共才一百多人,你們說他們現在要靠誰?靠咱們的子弟兵嗎?咱們也是年紀不小的了,不知道人家當兵的也是有爹媽的嗎?他們一連兩天兩夜都在殺蟲子,維持秩序,都沒能好好歇口氣,你們一上來就問他們不作為,拍拍你們自己的胸口,良心還在不在?摸摸你們的眼睛,看不看的見現在市區裏完全沒有蟲子的蹤跡是誰的功勞?”

“再說,我們能進來,是因為我們幾個都答應了要守住咱們白山村,你們要是能有人敢答應明天和我回去,一起上山找蟲子,建工事,保護咱們村,行,我就讓你進來。有嗎?有哪個敢擡手的?”

“今天市區裏搶購的多厲害你們也知道了,咱們的人拼了命也買拿到多少東西,還好排長體諒,勻出一點點給我們,要不然村裏傷了病了的就只能等死了,你,就說你呢。”他伸手指着推搡方恒的一個年輕男子問道:“你叔叔就等着這藥救命呢,你敢出來搶嗎?要臉嗎?要不是你叔,你妹早就來不及等到人來救了,自己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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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福華滿意的看着對方羞愧的後退了幾步,才做了總結:“要是你們有想要回去的,明天就跟我們一起走,要是不願意,沒關系,我們不強求,但是說清楚了,你們自己的親人還在村裏的,明天我們軍隊的士兵會派人去把自願到市區的人接過來,你們自己的親人自己帶回去,別躲躲藏藏,逃避責任,讓村裏村外的人戳脊梁骨!”

門外圍着的人都散開了些,也沉默下來,有的是說不出口,有的是心底暗暗算計,有的人卻是在想着什麽推卸責任,半晌才有人開口問道:“那,咱們村現在情況這麽樣?”那人看起來問的怯生生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是在擔心村裏的人,倒是村裏人都熟悉他,這貨就是個小氣鬼加膽小鬼,但凡村裏有什麽事需要大家一起出力的時候,這貨總是推脫又推脫,直到大家都表了态才期期艾艾的表示随大流。

夏福華瞅了他一眼,然後環視了一圈,大家都看着他,顯然十分專注這個問題,夏福華沒打算瞞着,要不,到時候有人跟着回去了,發現其實還是很危險出了事正好怪別人,這個鍋他可沒打算背,自己願意的就回去:“村裏是沒有蟲子了,我們花了一天的時間清理幹淨。但是,村外的蟲子我們不能保證沒有或者是很少,甚至我們也不知道蟲子會不會再襲擊村子,你們要有心理準備,村裏的男人,至少是沒殘廢的人都要工作,都要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我們不會縱容偷奸耍滑的。”

底下的人都在低聲讨論,有人低頭沉思,又有人發問:“那我們留市裏了,家裏的糧食怎麽辦,還是我們的吧?”

說到糧食的問題,大家都精神起來,紛紛出言附和道:“就是,就是,這可是私人財産。”

夏福華輕蔑的笑了笑:“當然是私人的,但是我們不負責運送,也不負責看管,想要的自己回去運,運不走的也被指望我們給你們看着,到時候少了點什麽別找我們要,我們不管這個。”

這話一出,有人臉色鐵青,但是也說不出什麽責怪的,不滿的話來,換做是自己也不可能給你看着還附帶運送的,這世道資源有多重要這是誰都知道的事,但是他們自己人在市區,也沒膽子敢出去直面蟲子,又舍不下家裏的糧食,這心裏就更加不爽起來,怒瞪一眼夏福華,卻發現他比以前更威嚴可怕了些,大概還是因為殺過蟲子,氣勢也就不一樣了。

這時才有人問家裏的親人:“我家裏人都怎麽樣?就是桑桑隔壁的,我是曹向東啊。”

夏福華看了他一眼,他身邊還跟着個女人,滿臉擔憂,眼眶紅腫,也是擔憂了很久的,“哎,你,節哀,只剩下個小的了,其他都沒了。”

曹向東像是被雷震了一般,呆立了半晌,吓得她老婆連連喊叫他才回過神來,瞬間便哭出聲:“爸媽,我爸媽都沒了,沒了?怎麽會?桑桑呢,不是說她救了很多人了?怎麽那麽近,沒救他們?啊,桑桑呢,你叫她出來說啊。”

曹向東傷心過度,想到了桑桑,忍不住懷疑桑桑沒有盡力,否則什麽外面的人都救了,就救不了他爸媽,那麽近,怎麽就救不小來呢?說的多厲害的樣子。曹向東越想越憤怒,倒是他妻子還冷靜一些,主要是她最擔心的兒子還活着,雖然還是為公婆的死傷心,但是也沒有失去理智。

夏福華沉着臉哼道:“看在你是太傷心了就不計較你這樣亂說話,要不是有桑桑你兒子也來不及,你知道什麽。你家進了兩只蟲子,一個在前,一個在後,你自己知道自家事,你們家後院哪有個像樣的門,蟲子一劈就進去了,桑桑家也有一只蟲,她出了門就去你們家,院子裏救下你兒子,你爸爸被砍了一刀失血過多來不及急救才沒的。”

夏福華生氣不是沒有緣由的,像曹家這樣只有老人和孩子的基本上都沒有救回來的,哪個不是到的時候只看到滿地的血紅,曹傑才是幸運的,要是夏桑像別人家一樣試探半天,打了半天才磨死一只蟲子的話,哪裏還有命,想想村裏死了多少人,夏福華的眼睛就紅了,全都是不看臉單單聽聲音,甚至是聽腳步聲就能夠認出來的人啊。

曹向東被罵醒,羞愧難當,他老婆還記得問句:“那我們小傑現在在哪裏,有沒有人照顧他?”

夏福華緩了臉色,這樣的災難根本歸咎不到任何人身上,自己人和自己人生氣才是最蠢的,只是人是感性的動物,難免會沖動,“在桑桑家,桑桑也來了市區,就交給大姐照看了,放心吧,大姐看着好幾個孩子呢,你們小傑也是懂事的。”

曹向東的老婆這才真的放下心來,要不然他們這群能打的都走了,剩下的人還能夠拼得過蟲子嗎。這會兒她也不去想什麽進入軍營得到軍隊的保護了,只要兒子還沒事,就好了。

曹向東也清醒了些,讪讪的道了歉,“幫我道個謝,替我謝謝桑桑,小傑多虧她救命又照顧了。”

夏福華點點頭應了曹向東的要求,又道:“明天和我們去白山村的士兵會把孩子和自願到城裏的人帶過來,你們就在這裏接人吧,要是沒人來接,我們也不介意提供一個地址,讓他們自己找過去,還有孩子可能會得到軍隊的訓練,這也是為他們好,你們別啰嗦,不願意的拒絕就好了。”

夏福華把要說的話都說了,從兜裏掏出一張作業紙,是中學生那種潔白的沒有劃線的作業紙,上面密密麻麻寫了好多名字,大家心中一緊,果然聽到夏福華道:“這裏是我們統計的死者名單,讓你們自己心裏有數一些。”

說罷把白紙遞給方恒,方恒四處看了看,找到軍營外面一個小花圃,站到花圃邊緣,微微高出一個頭,然後朗聲道:“名字比較多,天色比較晚了,我把名字念一遍,大家自己聽一下,我會讀的慢一些的,這裏是軍營這名單就不粘貼了。”

“夏冬梅,曹青山。。。。。。”

曹向東痛哭出聲,當頭兩個正是他爸媽,他的妻子咬牙撐住這個一米七多個頭的男人,心底裏也十分難過,兩夫妻靠在一起緬懷父母。随着方恒念出越來越多的名字,圍了一圈的人當中越來越多的哭聲,在這黑暗的夜裏更添了幾分悲涼。

作者有話要說:

嘤嘤嘤。。。今天被爸爸沒道理的罵了一遍,心情不好,然後看到收藏依然慘淡,有點懷疑人生不美好。

親愛的小天使們,真的,有哪些地方覺得米線寫的不好的只管說出來,是不是寫的太啰嗦還得精簡一點比較好?還是人物刻畫還不夠,是不是進展太慢了?米線很想很想寫好讓大家看的滿意的。

嗚嗚嗚,不開森,需要小天使們抱抱親親才能好起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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