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納維爾的精神力要是真的恢複了,那可是個大好消息。但作為他的治療師,時澗覺得事情并沒有那麽簡單。

他一直對對方的精神域進行治療,控制自己治療力的器械只有單手,這大大影響了他的效率,再加上納維爾的精神域原本混亂的實在嚴重,所以直到現在治療都沒能完成。

按道理這樣混亂的精神域,是無法使用精神力的。時澗心裏覺得奇怪,又不由得想萬一納維爾就是那個獨特的奇跡呢?

果然納維爾看着他笑了:“沒有完全恢複,只能放小火花吓唬人。”

對奇跡抱着點期待的時澗頓時蹋下來,順勢坐在了躺椅邊上,納維爾看到他的動作,小幅度挪動了下身體,給他留了足夠的空間。

時澗沒有什麽精力去注意納維爾的小動作,他對于不知道在何方的另一只治療力控制手套心心念念:“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到,現在這樣進展太緩慢了。”

納維爾也找了不少人在幫忙尋找,但始終沒有音訊,他對于這點也很無奈,但找不到就是找不到,即使是阿爾斯特家的人也沒有什麽辦法。

更何況,他現在的處境,已經不是之前的納維爾少将的處境了。

納維爾動了動手指,一串電光狀的精神力便具象在他掌心裏,若是讓普通人看到了定是會吓一跳,但任何一個有精神力的士兵來看,都能明白這是士兵課程中基礎中的基礎,也是威力最小的掌心控制。

和納維爾原本那足以讓測試儀器都爆表的精神力比起來,着實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時澗見裴安玩過掌心控制,彼時他才剛進了最高學院。士兵的課程比治療師早幾周,等他進入學校時裴安的最基礎課程已經學習完畢,能夠非常流暢的把玩手心裏的些微精神力了。

但時澗當時還只是一個剛剛入學的苗子,連治療師自己的基礎都還沒學過,更別提士兵那邊的知識了。一打眼還以為這是什麽厲害的東西,有點好奇,又有點害怕。像第一次見到火的小朋友,好奇又不敢去觸碰。

他其實挺想感受一下精神力的觸感,但這個想法從沒對裴安說過,這個問題對于士兵來說可能過于幼稚,時澗決定保留自己深沉的人設。

從那以後,從裴安那都很少看到這種表演了。簡直就像剛學會小火球術的巫師,在接觸到更深層次的知識之後,就沒有人喜歡将這種東西整天拿出來擺弄。

納維爾這是被迫重新感受最初的力量啊,時澗在心裏下了個結論,感覺有點慘慘的。

他還自顧自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突然傳來一聲:“給你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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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相信自己耳朵的治療師瞪大了眼,差點結巴,“摸、摸什麽?”

“你不想摸摸掌心精神力嗎?”納維爾回答的十分自然。

“你怎麽知道?”時澗感到驚奇。

納維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表情帶點嫌棄:“還沒有幾個人第一次看到掌心精神力的時候不想摸摸看的,好歹也是攻擊型能力,存在的像個寵物一樣。”

掌心精神力就像養寵物,這種說法時澗以前聽說過,它還會根據你能力的增強而長大。但他沒想到納維爾居然也知道這種說法,而且說出來的這麽自然。

時澗猶猶豫豫:“這個真的可以摸嗎?你不是說是攻擊型的嗎?”

被質疑的人挑眉:“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嗎?”

“信信信!”眼看着他要收手,時澗連忙向前撲了下,按住了那只修長的指節分明的手。

些微藍色光流閃過,時澗感受到了精神力與衆不同的觸感,酥酥麻麻的,但并沒有想象中的疼痛,甚至還有點舒服,納維爾的手也是溫暖又寬厚的,摸着一樣很舒服。

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麽的時澗連忙掩飾着大聲道:“還挺舒服的!”

被他高聲宣布摸後感的行為吓了一跳的納維爾:“嗯……舒服也不用那麽大聲,輕微精神力的觸摸可以讓人提神醒腦,而且不會傷身體。”

時澗聽着他說話,腦子裏卻亂亂的,一片混沌,脫口而出:“有很多人摸過嗎?”

見多識廣如納維爾,都被他這一問問懵住了。

察覺到自己提了一個相當尴尬的問題,時澗一時間連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如果讓對方忽略自己剛剛說的話,以納維爾的性格反而會刨根問底的,一時間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納維爾輕笑了聲,打破僵局。他收回自己的手,這時時澗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手依然挨在對方的掌心上,立刻也坐端正了。

“你覺得我的手這麽容易摸嗎?”

“……不。”半晌,時澗才擠出了回答。

納維爾無奈的回頭,看樣子簡直想對他翻個白眼。時澗覺得自己有些不對,躲開了他的目光。

“準備一下吧,收拾收拾。”納維爾翻篇了這件事。

“嗯?你真的要親自出去買晚飯啊?”時澗還以為他對于外面貧民區的美食念念不忘,立刻在心中打好了怎麽勸他的上千字腹稿。

可惜他的腹稿注定無用:“要去晚宴,一天天的淨想些什麽東西?”

“……”時澗默然,“想的當然是生存。”皮一下他也不忘正事:“去什麽晚宴啊?我這邊也沒收到什麽邀請啊。”

“嗯,你是沒收到。”站起身來整了整口子,準備往更衣室走去的納維爾回答他,“收到的人是我,但我要攜你參加。”

“攜我?咱們什麽關系,你攜我幹啥?”

“治療師啊,”納維爾态度十分自然,“雖然外面知道的人不多,但你不會真的以為上層之間關于我的事情也沒人知道吧?”

時澗自然沒天真到這個地步,幾大家族之間明争暗鬥,合縱連橫的情況他也是大概能猜到的,阿爾斯特這個第一家族的第一繼承人能力全失這個消息,鐵定是瞞不住的。

“但那也和我沒什麽關系,你帶着我算怎麽回事?”

“你該不會真的以為到現在還沒人知道我找到了治療師吧?你以為波爾是為什麽突然和你偶遇,還對你說那些話的?”

時澗被他的話說的不由得沉思:“你是說有一群大佬都知道我和你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納維爾嫌棄的咂咂嘴,“說的沒錯,但螞蚱這個形容也太難聽了。”

這時候哪還顧得上難聽不難聽,時澗都快蹦起來了。五大家族是什麽人?時家連人家的門檻都進不去,被這幾個家族共同盯上可不是什麽好事,虧他還毫無所覺的過了這麽多天。

“你很緊張?”

跟着納維爾一起進了更衣室的時澗忍不住怼他:“我又不像你,從小見慣了大場面。”

他接過AI為他準備的禮服,匆匆套上:“是阿爾斯特家族的酒會嗎?其他家族也都會去?”

納維爾想了想:“各家族都會去,你的家族不一定。說是阿爾斯特的酒會對也不對,阿爾斯特下一任繼承人召集的酒會,這樣比較貼切。”

“嗯?”時澗瞪他,“你沒事召集酒會幹什麽?”

“誰說是我了?”

“???”納維爾是公認的阿爾斯特家族繼承人,這還能有假?

“你都說了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覺得阿爾斯特會沒反應過來嗎?”納維爾笑着看他。

但不知為何,時澗覺得他的笑意完全沒有到達眼底,話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狠戾。

是啊,和納維爾相處多了,他都快忘了,阿爾斯特哪怕在五大家族中,都是以冷酷嚴厲出名,選繼承人也不例外。他們是五大家族中唯一一個繼承人之間有比賽的,全靠能力定勝負。

既然納維爾被剝奪了繼承人的權利,那新任繼承人會是……

時澗想起了之前曾經和納維爾有過一次通話,還特意提到了聚會的某人,那人正好是納維爾的弟弟之一,亞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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