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挺貴的吧？”Leo伸脖兒，哈着姜武意手裏惦的那塊玉。

質地特別細膩，雕刻非常精致，看他掂在手裏小心翼翼的樣子，估計能值個不少錢。

他也知道黃金有價玉無價，前段時間Simon從一個“主顧”身上摸到過一塊，狠賺了一大筆。

姜武意沒言語，沉默了好一會兒，轉身走到辦公桌後面，打開一個小保險櫃，Leo墊着腳尖偷偷瞥了一眼裏面，好像沒看到有多少錢。

他見姜武意從裏面拿出一個黑色的小盒子，再重新關上保險櫃，把盒子遞給Leo。

“什麽東西？”盒子做工很精巧，這麽講究的盒子裝着的東西肯定便宜不了。Leo翻開盒蓋，裏面放着一塊白色的玉墜，那玉墜穿在一條細黑的挂線上面，光澤純淨，溫潤沉穩。

臭顯擺！

Leo即便是不懂玉，猜也能猜的出來這東西應該挺值錢的，一看就是好玩意。

他覺得那細線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對了，不就是姜武意戴的那個嗎？他翻過來一看，那玉墜背面果然刻了一個“武”字。

Leo不解，“你怎麽摘了？”昨天晚上看他還戴着來着，不知道怎麽回事，看到那條挂繩在他白淨的領間晃蕩，Leo就心猿意馬的。

“我還有一個。”姜武意又笑了，他今天怎麽總笑啊，還笑得那麽，招人。

姜武意戴的玉墜從來沒有摘過，是霍君兮丢下的那塊——君。

真能顯擺，還有一塊！行，你牛逼，你趁錢！

姜武意向前推了推Leo拿着玉墜的手。這是……幾個意思？Leo莫名其妙，“給，我？”

問完他就後悔了，恨不能重新把這句話吞回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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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東西怎麽看都像是私人專屬物品，該不會是定情信物什麽的吧？卧槽，如果真的是定情信物……收，還是不收？

心中淩亂。

呸呸呸，你想啥呢？你一個混混，剛跟人家認識24小時，就做青天白日夢。

可他那表情……萬一，是呢？

這不就，複雜了？

不收吧，等于直接拒絕了他，別說人家現在是自己的老板，就算他不是老板，這麽标致的人兒，主動送定情信物，拒絕的話是要遭天譴的呀。

要是收了這東西吧，豈不是要被套牢？老子雖然是個混混，但也是個有底線的混混，接了人家私人物品，以後再出去七搞八搞，好像就說不過去了吧。

被套牢……他們才認識24小時诶，是不是太快了點。

Leo覺得，自己雖然是喜歡姜武意，嗯~好像還不同以往的喜歡，但真的沒有心理準備要确定關系什麽的，劇情發展這麽快，他有點兒笨的腦袋又轉不過彎兒來了。

太快了！

他拿着那塊玉墜，手心開始冒汗，一時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姜武意見他不動彈，伸手拿出玉墜，靈巧的手指纏繞兩下，打開那條黑色的挂繩，也不管面前人同意不同意，直接給他戴到了脖子上。

“這塊玉，我從小戴到大的，你別弄丢了，啊。”聲音特別溫柔，特別，特別，溫柔。

言外之意不就是，我最心愛之物給你了，你看着辦吧。

“這，這麽貴重，我看還是……”Leo作勢要摘。

“不許摘。”姜武意霸道地鉗住他的手，一秒鐘之前溫柔可心小甜點，瞬間又要炸毛。

不是吧，不帶這樣的，戴上就不許摘了，這不是，強戴強送嗎？這屬不屬于違法啊？

Leo算是看出來了，姜武意這人屬于典型的外柔內剛，他認準的事情，就一門心思得讓你同意，根本沒得商量。

戴都戴上了，Leo覺得，要不就，認了？反正自己也喜歡他。

就算他現在心裏想的是姓霍的那個王八蛋，畢竟他們都已經分手了，說不定過幾天就忘了呢。

他一炸毛，多難哄啊！啧~怪發愁的！

老婆子，你兒媳婦可能要定下來了。嗯~長得挺好看的，屬于特別好看的那種，就是脾氣差了點兒，您老可千萬別有不同意見啊，要不我會很為難呀！

Leo拎起來脖子上的那塊玉墜，又翻弄着看了看，塞進T恤領口。

姜武意對他的表現很滿意， “玩兒玉是有講究的，這玉得養，人體溫度可以改變玉裏面的分子運動，戴在身上玉才能變得更加通透潤澤，長期扔在保險櫃裏就不值錢了，你就先替我養着吧~啊，月底獎金我個人多付你200歐，算是一項工作內容。”

Leo……

合着，這玉墜人家不是要送我啊？

老婆子，你兒媳婦暫時好像又定不下來了。

“走，吃飯去！我餓了。”自己那塊玉能挂到霍君兮脖子上，不管是哪個霍君兮，姜武意都覺得很滿足，心情不錯。

把玉墜直接送他，還不是時候。

Leo對自己總是有所顧忌，甚至是提防。姜武意不知道他是出于混混的本能，還是刻意為之。

這塊玉如果姜武意直接送他，說不定他在心裏琢磨一會兒又得害怕。他看上去确實沒有以前精明了，但也絕對不像他自己描述的那麽笨。

他到底在怕什麽呢？怕被陌生人騙？扯！一個混混，一無所有，有什麽可騙的？

唉，慢慢來吧。

一路上，姜武意繼續給兩個助理普及“人養玉，玉養人”的硬知識，很淵博的樣子。

Tina特別開心，出門前哼着小調重新補了個妝，說話語氣都輕快了不少。

老板讓自己給新人安排工作，看來并不是對自己不滿意，而是想給自己找個幫手。

公司合作方案談完了，後面要忙活籌備的工作還多着呢，自己要幹正經事，雞毛蒜皮的瑣事确實就顧不上太多，交給新人幹也正常。

那自己以後就是領導了，領導就要有領導的氣度，雖然這個下屬能力不咋地，但是自己作為領導還是應該悉心培養才對。

“老板不喜歡吃中餐的，以後你給他訂餐盡量不要訂中餐，尤其不能訂粥啊，湯啊的。” 姜武意去洗手間的空當，Tina開始小嘴噠噠噠，給下屬普及工作注意事項。

“那我們為什麽還來吃中餐？”昨天晚上他不就訂了粥啊，湯啊的？

“今天特殊情況嘛，老板的脾氣……怎麽說呢……偶爾……”

“反複無常。”

“啧~有你這麽說老板的嗎？雖然……差不多是事實啦，但你也不能這麽說，知道吧，習慣成自然，背地牢騷多了，當面很容易管不住嘴巴。”唉，帶一個沒有職場經驗的下屬，真是操心。

Tina偷偷看了一眼衛生間的方向，确定老板還沒出來，又囑咐，“當老板的面千萬別提，警察。”

“為什麽？”昨天晚上因為那啥，老板自己不還口口聲聲要報警？

“你哪來那麽多為什麽，律師跟警察，有時候就是有可能産生矛盾的嘛，因為當事人呀什麽的。哎呀，反正你記住就是了。”Tina也懶得跟Leo解釋具體原因，這人實在太笨了，說得過于複雜曲折，她怕Leo聽不懂。

Tina擺正姿勢，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讓Leo嚴肅認真，繼續道：“還有，最最最重要的，工作保命指數第一條，你必須要在小本本上置頂，千萬千萬千萬不要當老板的面提姓‘霍’的，最好‘或者’啊，‘或許’啊，‘貨車’啊什麽的詞也少用。咱們這一組從來不接當事人姓霍的案子，知道吧？不知道沒關系，記住，一定一定一定要記住啊，別給我惹事。”

“啊？那他為什麽自己還提那個霍君兮。”Leo憤憤道，不讓別人提，自己別招啊。

呃……

“喂！”Tina又擡頭看了看衛生間的方向，小嘴巴咧成了一條線，神秘兮兮難以置信，“他竟然跟你提那個人了？”

Leo撇撇嘴，一臉不開心的在飯碗上敲着筷子，“對啊，怎麽了，不就是分個手麽，至于麽？”

“分，分什麽手？”

“他們沒分手？”卧槽，不是吧，自己還指望媳婦熬成婆呢，原來人家還沒分手。Leo義憤填庸，“沒分手他那麽激動幹嘛？”

Tina壓低聲音，趴在桌面上，神神秘秘捂住半張嘴，“咳咳~你該不會以為他們是，那種關系吧？”

“不然呢？”一提姓霍的那孫子就激動，不是那種關系，誰信？

“不是啦。”Tina小手一揮，呵呵笑着，很篤定的樣子。

“那他們是什麽關系？”

“姜律師，這邊。”Tina沒再搭理他，小手舉過頭頂，熱情的揮着，Leo轉頭，看到姜武意正從洗手間方向走過來。

切！喊那麽大聲幹嘛，他又不瞎！

在外人面前Tina好像都是喊他姜律師，Leo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要這麽喊。

Leo實在是好奇心作祟，下午趁姜武意在辦公室打電話，偷偷跑到Tina身邊，拐外抹角問了好幾回。

他心裏癢癢，那倆人到底以前是啥關系，目前是啥狀态？

Tina實在被他煩的不行，只好告訴他，“不是那種關系，霍君兮是姜律師大哥。”

“那他們怎麽不一個姓？”Leo八卦之心驟起，他覺得深入了解一下競争對手很重要。不是那種關系？他不信。

“沒有血緣關系呗，好像是拜把子的那種，或者是兩家關系比較好什麽的。你問那麽多幹嘛，人都已經不在了。”

“去哪兒了？”

“嘶~”Tina瞪了他一眼，指指頭頂。

……

不在了？！

這個答案，Leo有點受挫。

不在了。

那不就，一直會在他心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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