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血順着那青蔥白玉一般的手,滴答滴答流在了地上。
廖一、牛二、胡三驚恐之下大叫一聲“神君”就撲了過來。陸拾一看到一個分外好看的男人正皺着眉頭抓着那把菜刀的刀刃,嚴厲地瞪着黑色短袖,卻是理也不理自己受了傷的手。
“神君?”陸拾一愕然看向撲過來的三人,他們認識?
“我姓沈名君”,好看的男人瞟了眼廖一他們,轉頭對陸拾一道。聲音猶如清泉撞擊在青石上,好聽又溫柔。
“沈君?你你你的手受傷了。”不知道怎麽的,陸拾一臉紅了。
“神……沈君,你快放開那把刀吧,小心感染!”廖一大着膽子說了句,伸手就把菜刀從沈君手裏拿了下來。而黑色短袖眼見真傷了人早已吓癱在地,他想不明白,明明是想拿着刀吓吓他們,好假裝自己被他們傷着,怎麽最後是他傷了人,而且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麽冒出來的?
陸拾一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手帕,遞給沈君,“幹淨的!”
沈君卻不說話,一雙深邃的眼睛只看着陸拾一眨也不眨。
陸拾一無奈走上前,用自己的手帕緊緊綁住沈君手受傷的手掌,“謝謝你,要不是你,我想我可能已經冤死在一把菜刀下了。”說着還做了個斷氣的表情,想要松弛一下現場緊張的氣氛,卻不想被沈君一把抱住了,只聽耳邊一句“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後,就又被松開了。
沈君抱完他,頭也不回轉身走了,廖一說了句“我送他去醫院”,也緊跟着走了。
陸拾一被那個擁抱弄得不知所措,呆呆站在原地發愣。
牛二和胡三相視一眼,拍了拍陸拾一的肩膀,便走過去,和凱爺一起把大頭,黑色短袖和咖啡色老頭衫綁了起來。
“你們特MA的敢動手?我已經報警了,你們敢亂來?”大頭雷聲大雨點小地繼續叫嚣。
“現在是你們傷了人,乖乖等警察來吧!”凱爺乘機踹了大頭一腳。大頭“哎喲”一下再不敢吭聲,而黑色短袖和咖啡色老頭衫已經吓得直打哆嗦了。
于姨和環姐在屋子裏搜看。梨花貓被放回籠子裏,和其餘十四只大小不一的貓擠在一個角落裏,瑟瑟發抖。凱爺蹲在籠子外面試圖安撫它們,那麽大一個子杵在那麽小一個貓籠前面,還慢聲細語地哄着,分外有喜感,但牛二、胡三他們笑不出來。一方面貓咪們确實可憐,這還是他們看見的,據說這人已經幹這行當一年多了,那之前慘死了多少,又是怎麽被殺死的,真的無法想象。另一方面,神君突然冒出來還受了傷,實在讓他們擔心。
陸拾一挪着腳步走到胡三身邊,戳戳他,“那個沈君是你們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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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三點點頭,“是啊,聽我們說了這裏的事,中途趕過來的。”
“哦,你們不都按數字取得名字嗎?怎麽唯獨他例外?”不知道怎麽回事,陸拾一就是控制不住想要知道他更多信息。
“額……他是我們老大!自然不同。”胡三為難地嗞了嗞嘴。
“也是孤兒院裏一起長大的?”
“對啊,那會兒是他帶着我們一起打架馴服其他不聽話的小朋友,我們都很服他!”牛二接話,胡三摸了摸腦袋,好像是這麽回事,不過不是小朋友,而是各種精怪。
“啊!“陸拾一正要繼續發問,卻聽環姐一聲尖叫,衆人趕緊循聲沖了進去。
卻見大頭的陽臺上并排列了兩個冰櫃,現在兩個冰櫃都被打開了,于姨和環姐臉色相當難看地看着其中一個冰櫃。
衆人走近前一看,卻是兩個白色馬夾袋,其中一個裝了三只貓屍,還有一個裝的就是剛才被殺的玳瑁貓。
不養貓的人也許體會不到養貓人的痛苦。應該是軟軟的暖暖的一團、應該圍在腳邊撒嬌打轉、應該在主人的庇護下吃喝不愁,即便是流浪貓,也應該在天地間自由生活、應該為了一日三餐奔波搜尋、應該因為一只飛蟲歡喜雀躍,那麽多的應該,如今都變成了硬邦邦沒有溫度的一團,甚至皮毛上還粘着大量的血跡,記錄着它們死前的痛苦。
環姐捏緊了剛才打鬥中,從黑色短袖褲兜裏掉落的一塊銀質名牌,上面寫着“Candy My Honey",最下方還刻了主人的聯系方式。
“說!這塊名牌是冰櫃裏哪只貓的?”環姐疾步走到大頭面前。
大頭瞥了一眼,“呸”一口,轉過臉去不說話。
“是……是那只玳瑁貓的,剛殺!”黑色短袖戰戰兢兢地回答,他剛才失手傷了人,他可不想去坐牢啊!
“你們……你們簡直就是群畜生!”環姐罵完這句再說不出其他話來,她沒法要求這世上所有的人都愛貓愛狗,都給與伴侶型動物有溫度的關注,但是能不能不愛就不要傷害?而現在,竟然還有人昧了心腸捕殺流浪貓、甚至偷獵家貓去販肉!有多少燒烤攤的所謂牛羊肉串是用這種來路不明的貓肉制成的?沒有經過檢疫的肉源就這樣進入毫不知情的食客的腹中,會帶來多大的危害,這群人渣又怎麽會在乎。
遑論華國的狗肉市場,導致多少寵物狗家狗被偷。遠在約南,甚至還有專門的貓肉市場,數千上萬只從各地偷獵來的貓被關在狹窄的籠子裏,驚恐等待着懸在頭上的那把刀落下,而其中很大一部分的來源就是華國。據暗調者揭露,為了增加貓肉的韌性和嚼勁,很多賣家在屠殺這些貓之前,會先對它們進行恐吓,使貓體內的腎上腺素增加,從而導致肌肉緊繃,然後再将其溺死,甚至活剝。利益驅動下,這些黑色産業鏈上的人的人性似乎都已經泯滅了。
環姐沒有撥打Candy名牌上的電話,就讓它的主人以為它走丢了吧,若是知道自己的愛寵是這樣慘死的,環姐相信,它的主人會很悲痛,留一點希望總比沒有希望來的好。
警察不一會兒就到了,其中一個正是當初帶走大頭并關了他三天的那個片兒警,姓馬。凱爺熟門熟路地上前塞了支香煙,畢竟要是真追究起來,他們擅自闖入人家家裏也說不過去。
哪知道馬警官并沒有接凱爺的香煙,而是屋裏轉了一圈,走到大頭面前。
“你這才剛放出來吧,白教育了對吧?你說你掙這些個黑心錢晚上睡得着覺?這次還持械傷人,長本事了。給我起來,跟我回去!”
“持械傷人的不是我,是他!”大頭手被綁着,癟着嘴,頭向黑色短袖點了點。
“他傷的你傷的,有區別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一夥的,趕緊地起來,走!”馬警官朝每個人屁股上踹了一腳,轉頭對着陸拾一說道:“你們那個受傷的呢?去醫院了沒?回頭來所裏做個筆錄備個案。”說完就和同來的另外一個警察,帶着大頭三人走了。
剩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誰也沒想到這警察竟一點也沒有為難他們。
于姨發了個信息到救助群裏,很快就有其他救助者來幫忙救護籠子裏吓壞了的十五只幸存的貓咪。因為挂念受傷的沈君,陸拾一他們見現場也幫不了什麽忙,就告了別,準備去醫院探望沈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