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陸先生,真是太感謝您了。”
陸拾一家中,風塵仆仆趕回來的隗三抱着洗白白的羊羊羊,對陸拾一千恩萬謝。
“你媽媽的病這麽快就好了?”陸拾一雖然提前接了隗三的電話,但見他果真才回去一天,就連夜趕了回來,甚為好奇。
聞言,隗三的臉“唰”一下就紅了。
“她沒病”,隗三低頭摸摸羊羊羊,“她就是謊稱生病,騙我回去相親的。”
“什麽?”陸拾一訝然,頓時覺得自己的父母開明得不行了,但轉念一想,那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父母,沒有可比性,繼而安慰隗三道:“沒事就好,總比真的生病強。”
“哈哈哈,是的,不管怎麽說,真的很感謝您能幫忙收留照顧羊羊羊。”隗三對陸拾一取的名字十分滿意。
“真不用客氣,它很聰明也很乖,我也很喜歡它。”陸拾一摸摸羊羊羊的腦袋,羊羊羊仰起小腦袋讨好地舔舔他的手背。
“那我先帶它回家了,回頭請你吃飯。”
送隗三和羊羊羊出門後,陸拾一回到家中,習慣性地想去抱卧在沙發上的陸吾,一時想起白天“昆侖山八卦群”裏得到的消息,手便舉在半空下不去了。
陸吾聽見動靜,擡起頭瞪着圓溜溜的眼睛看他,突然奶聲奶氣地叫了聲“喵~嗚~”,一擊直中陸拾一心房。
“抱抱,抱抱!”陸拾一一把抱起陸吾,貼着自己的胸膛,低下頭埋進陸吾柔軟的腹部使勁吸了一口,“一日不吸,寸步難行啊!哈哈哈哈哈……”
怕他回過神來一時難以适應人身而特地化為貓身的陸吾,默默為自己的睿智豎了個大大的拇指。
午夜時分,陸拾一和隗三雙雙進入夢境。
“黑丫,我怕是等不到元帥平反之時了,咳咳……”頭發花白的隗順,躺在床上喘着粗氣,對守在一旁的已長大成年的黑狗感慨道。
黑丫“嗚嗚”叫着,上前舔舔隗順皺紋滿布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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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把隗大叫來。”隗順伸出手拍拍黑丫的腦袋。
紹興三十二年,宋孝宗趙昚即位,岳飛冤獄終于大白天下。隗順之子隗大見到張貼的榜文後,匆匆趕到杭州知府府衙。
杭州知府獲悉岳飛屍身竟被一獄卒偷偷葬于杭州城外,急忙上達天聽,禀告孝宗。
宋孝宗即刻下旨,将岳飛屍身重新禮葬于西湖栖霞嶺,并為岳飛追贈谥號“武穆”。
岳飛被重新下葬那天,杭州城裏萬人空巷。人頭攢動的栖霞嶺旁,黑丫端正蹲在跪拜一旁的隗大身邊,看着新立的岳飛墓淚流滿面。
“爹,岳元帥沉冤得雪,您可以瞑目了。”隗大泣訴。
“汪!汪!汪!”黑丫朝天吠了三聲。
“元帥!當今陛下還您清白,為您建立武穆祠,您可看到了?”隗大仰頭大喊,複又沖岳飛墓磕了三個響頭。
“元帥!”
“元帥!”
身後烏壓壓跪倒一片,個個眼含熱淚,大聲疾呼。黑丫“汪汪汪”三聲淹沒在一片“元帥”聲裏,卻是震得兩個做夢的人雙雙流下兩行熱淚。
羊羊羊邁着三條小腿,靈活跳上隗三床頭,伸出小舌頭舔去了那串晶亮的淚珠,瞬即,一個黑色的小圓球從羊羊羊頭頂緩緩升起,一閃即逝。
恢複人身的陸吾,倚在陸拾一床頭,為陸拾一輕輕擦去淚珠,直到黑色小圓球憑空出現,又慢慢沒入陸拾一額頭,才輕嘆一聲,擁着陸拾一睡去。“悲”歸位,離他的十一回來之日不遠了。
第二日清晨,陸拾一醒來發現自己懷裏多了個人,低頭看去,美人!只見如玉肌膚上,挺翹的睫毛刷下兩道扇形陰影,一頭烏黑長發如絲般鋪了他小半張床。鬼使神差一般,陸拾一在美人的頭頂印下一吻,淡淡發香,熟悉而又懷念。
等他回過神來,對上一雙秋水般的眼睛。
“醒了?”
聲音低沉沙啞,顯然是睡夢中剛醒來,聽在陸拾一耳朵裏卻是分外性感,當即鬧了個大紅臉。
“你……你怎麽變成了人身?”陸拾一決定先發制人,以掩飾偷親人家還被抓包的尴尬。
“你不喜歡?”陸吾坐起身來,垂眸凝視。
陸拾一被他眼裏似喜又悲的情緒給怔住了,二十七年的人生,頭次有了小心措辭的緊張。
“不……不是,就是我……我習慣了每天早晨醒來貓形的你,那個,有點不大習慣,就,就一口親了上來。”陸拾一覺得躺着說話總有點底氣不足的感覺,幹脆也“騰”一下坐了起來,“你別見怪。”
說完,滿面通紅的陸拾一掀開被子準備逃去洗手間,卻被陸吾一把抓住了。
“我不見怪,你也不要見怪。”
陸拾一眼睜睜看着美人的眼睛慢慢放大,随即,嘴唇上軟軟地一觸,一抹冷香劃過鼻尖,床上除了一團裝睡的梨花長毛貓,哪裏還有美人的影子。
陸拾一摸摸自己的嘴巴,剛剛是被親了嗎?又伸出舌尖輕舔了一下剛被“非禮”的嘴唇,滋味還真不錯呀!糟了,我這是要彎了嗎?
想是這麽想,但歷來自诩鋼鐵直男的陸拾一卻未見一絲恐慌,竟覺得和陸吾,那是天經地義的。
被陸拾一抱到餐桌邊要求同吃早餐的陸吾,看着一模一樣兩份雞蛋煎土司,明了地變回人身。
一口下去,兩片吐司之間竟然還藏着一整塊烤得鮮嫩多汁的雞腿肉。
“我不知道人身的你,是不是也只喜歡吃肉,但你昨天好像也喝了粥的,所以……”陸拾一期盼地看着他,烏溜溜的眼睛竟然有幾分像黑丫。
“你吃什麽,我也就吃什麽。”頓了頓,陸吾覺得說得還不夠透徹,“你做的,都挺好吃。”
“嘿嘿嘿,是嗎?跟我爸學的。”說完,才想起自己的爸爸是十二生肖的豬,那麽癡迷美食,怪不得。但既然是十二生肖,為什麽他會是豬十三?
“阿……阿陸?”陸拾一試探着叫了一聲。
“嗯?”陸吾停下手上動作擡頭看他。
“我既然不是十二生肖的狗,為什麽還被稱作‘十一’?”
聞言,像是想起了什麽趣事一般,陸吾的嘴角又彎了一彎,露出璀璨潔白的牙齒。
“你硬要和他們稱兄道弟,非得也排個名位,唯有狗将願意讓你插在他的前面,而豬将又被你陰山的花貝滋味所饞,這才讓你得逞得了個‘十一’的排位。”其實是你當初非要留在昆侖山,想不到其他理由,便以自願成為我的守将為由,硬把十二生肖守将變成了十三将。
陸拾一見到陸吾笑容早已變成了木頭人,陸吾見狀,見怪不怪地舉起牛奶杯,篤悠悠喝了口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