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阿哥笑着說:“記着呢,要你十七哥不認賬,就罰他以後娶不到媳婦。”聽十阿哥這話,我和澤浩都輕笑起來。十七阿哥不服,嚷道:“怎麽說着,好像我一定會輸似的。”聽後,我們終是笑了出來。這十七阿哥也還是個有孩子心性的人。
一路走到場地,見已來了不少人,只是乾隆還沒到。我們也就暫時找了個休息地歇下。剛一坐下,就瞧見一大約十四五歲的姑娘朝我們這邊走一,長得很可愛活潑的樣子。剛一到,也不請安,就蹦跳到十七阿哥面前,興奮的笑喊:“十七阿哥,好久不見,你怎麽還是這麽傻傻的樣子啊?”
我一聽,頓時傻了眼,她說十七阿哥什麽?愣過之後又随即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心想,這姑娘真大膽,竟敢如此評價十七阿哥,不會被他給罵嗎?只是我沒想到的是十七阿哥竟是這樣的反應。只見他一看到那姑娘,臉色瞬時如遭雷擊般大變,人一剛靠近,他“唰”的立起來,啐了句:“見鬼。”便拔腿就跑。姑娘見她一跑,馬上嚷着跟着追。
十阿哥大是知道其中緣由,沒形象的大笑起來。而我、小公主和澤浩則是被他倆這戲劇性的場面弄得一愣一愣的,半響才反應過來,我問:“十七阿哥這是跑什麽?”
十阿哥勉強收了大笑,但仍一臉覺得有趣的表情說:“這話說起來有點遠。”他頓了下接着說:“十七弟七歲時,恰巧是元宵節,他嚷着要我帶他出宮,去瞧瞧民間的元宵會是個什麽樣。逛燈市時,他和雪雁同時看上了同一個老虎燈籠,小姑娘拿着燈籠就跑,十七弟跟着追到湖邊。結果他竟沒搶贏一個比他還小的姑娘,硬生生的被推下了湖。”
小公主一聽到十七阿哥的“光榮”史,就興奮的笑叫:“十七哥原來這麽沒用,真是羞。”我和澤浩也是開懷笑起來,怪不得十七阿哥這麽不待見雪雁,一見她就跑,想是那件事傷了他的男兒自尊,對雪雁心裏總是有個疙瘩去不掉。
正想得開心,就聽太監尖聲喊道:“皇上駕到。”我連忙起身面朝乾隆,瞬間衆人跪下,一陣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乾隆下了轎子,站立了會兒才道:“平身。”一時間又是“唰、唰、唰”的起身聲。
衆人靜立,一動不敢動。我也是大氣不敢出,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很快就聽乾隆道:“我們大清的兒女在馬背上從不輸人,朕相信你們也定不會讓朕失望。朕就準備觀賞一場精彩的騎射表演,誰做得好,朕将重重有賞。”聲音雖不大,但卻每句都铿锵有力,可見乾隆的身體仍不輸當年,難怪活了八十八歲,是中國歷史上最長壽的皇帝。
在場的八旗子弟紛紛意氣高昂的應了聲“是”。我也因這躍躍的氛圍而心生激動。太監準備好馬匹,參賽者一躍上馬,從太監手裏接過弓箭,一切準備就緒。我這才發現,除了幾個阿哥、郁澤浩和小公主外,陳絲顔和十五福晉也在其中。我正意外,只聽一聲尖銳的鳴聲,就見幾十匹馬兒向前飛奔而去。
果如乾隆所說,清朝的人在騎射方面都是佼佼者。看他們在馬背上英勇的身姿,我突覺得有些自慚形穢。就連陳絲顔和十五福晉這看起來羸羸弱弱的女子,也能上馬和男子一較高下,而我卻不久前才從馬上摔下來過,雖說是被人所害,但技不如人也是事實。這樣想來,我竟是身份地位,容貌才藝皆輸于人,也不知還有什麽能與之相比的。
越想越覺得愁,突想起李煜的那句名詞,不知不覺就念了出來,“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話剛落,就聽身後有人道路:“小小年紀哪來的那麽多愁?”我轉身,看玉貴妃已走到我身旁,忙俯身請了安。
她微微笑着問:“你讀過的書的嗎?”我想着這清朝一般人家的女子都沒讀過書,便慌說:“奴婢沒機會讀書,只是聽別人說多了,也就記得了。”她點了點頭,又問:“那你倒是說說在愁些什麽,竟有一江春水那麽多。”
我笑道:“倒也沒那麽誇張的。”我停了停,轉頭望着森林遠處,嘆道:“只是看着各位阿哥小姐們如此身手不凡,突然發覺自己竟連一技之長都沒有,不免有些低落罷了。”
玉貴妃聽後,輕笑說:“這哪值得愁的,本宮也不會這馬上功夫,也沒覺得自己什麽都不會。”我有些詫異,看向她問:“娘娘也不會?”她淺淺笑道:“很奇怪吧,本宮也沒搞懂是怎麽回事,家人都說我曾經會騎馬,但自從摔下青雲崖後,就什麽都忘了,連字都不怎麽認識幾個。”
我心頭頓時跳了一下,失憶?是真的失憶嗎?還是、、、、、腦子裏一時思緒大亂,只是愣愣的盯着玉貴妃想,她有可能真是姐姐嗎?她看我表情怪異,不解問:“怎麽了,本宮有什麽問題嗎?”
發覺失了規矩,我忙移開眼,胡亂說着:“沒事。”我默了良久,終是忍不住想試探,便說:“現在等着也是無聊,不如奴婢給娘娘唱首歌吧。”見她輕點頭,我便幽幽的唱着《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厥,今夕是何年,我、、、、、”我一邊裝着認真的唱,一邊暗暗觀察玉貴妃的反應。這首歌是姐姐最喜歡的一首,如果她真是姐姐,就應該會有反應。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蟬娟。”最後一句唱完,我眼已有些濕潤,玉貴妃雖沒有跟着唱出來,但她極小聲的“哼哼”仍是被我聽見,這說明她對這首歌是有感覺的。但目前還不能完全确定,如果玉貴妃是個對音律很敏感的人,能跟着我哼一些也是有可能的。
玉貴妃微笑道:“這歌挺好聽的。”我道:“是奴婢家鄉的歌,姐姐最喜歡聽的。”見玉貴妃沉默不語,我整了整心情,又突的轉換話題說:“姐姐曾經找算命先生問運途,算命先生說她身上有胎記,不可能榮登尊位,姐姐相信了,還因此傷心了好久。”我停住,轉頭假裝無知問:“娘娘,你說有胎記的人真不能榮登尊位嗎?”
她輕笑出聲,說:“當然不是,那人是亂說的。”我小心翼翼問:“為什麽你這麽肯定?”她淡淡道:“因為本宮也有胎記。”頓時心中的狂喜湧了上來,不會有這麽多巧合的,她一定就是姐姐!眼淚差點要出來,我激動的剛要喊,只是一個“姐”字剛蹦到喉嚨,就見她有些興奮的看着遠處說:“他們回來了。”
我轉頭看過去,只見十阿哥領先,後緊跟着郁澤浩、小公主、十五阿哥、十七阿哥已回,剛一下馬,就又見其它人也陸陸續續到了。等所有人都回來齊了,下了馬站在乾隆面前。很快就有人拿着大大小小被射中的鹿回來,有人一個個的報數。“十公主十七只,郁太醫十六只,十阿哥和十五阿哥均為十四只、、、、、”所有人都報完後,就聽侍候在乾隆身邊的高公公尖聲宣布說:“此次大賽,十公主獲勝。”
小公主聽到自己勝利,興奮的在原地跳來跳去,嘴裏不停喊着:“哦,我贏了,我贏了。”我發覺站在身邊的姐姐早不知何時離開,我只能暫時把想認親的想法擱置,收拾好心情後,向小公主走過去。
小公主見我,便一下子拉住我高興的跳,我無法,只得也笑着随她拉。十阿哥走過來,笑着開玩笑道:“和孝,你今天這麽厲害,讓我們這些做哥哥的情何以堪啊?”小公主也不謙虛說:“早說過我會贏的,誰讓哥哥們不做好準備的。”
十阿哥笑笑不語,倒是十七阿哥上前說:“小丫頭,你可真不謙虛的。”小公主不置可否的笑着撇嘴。正高興,就聽乾隆開口說:“和孝真不愧是朕的女兒,絲毫不差于男兒。朕說了會重重有賞的,朕就賞你件黃馬褂。”小公主跪下高聲說:“謝皇阿瑪。”說完便興沖沖的跑到乾隆身邊,從高公公手中接過禦賜黃馬褂。
我正為小公主高興,就聽身後有人在說:“豐紳公子怎沒和我們一起較量較量?”我轉過頭,想着這豐紳公子應就是和坤的兒子豐紳殷德。只是這形象和我想像中的不太一樣。可能是受和坤的影響,我一直以為豐紳殷德就是一個張揚跋扈、不可一世的惡劣之人,但如今看他的樣子,竟有些弱質彬彬的模樣,實不像是可以幹出多麽令人痛恨的事的人。但不是有句話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嗎?說不定這豐紳殷德只是面善心惡,和他父親一個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