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瞧着蘇志翔一副被雷劈中正過電的臉，孫萱軒暗爽到想上WC，跟我鬥，丫還嫩了點兒。
待他恢複七八成時，高總從裏面出來了。
孫萱軒站起身朝高蔓影微微一笑，然後職業化地對蘇志翔道：“蘇經理，裏面請~~~”
蘇志翔眨巴眨巴的緊盯了她幾眼，邁着沉重的步子走進了慕澄天辦公室。
孫萱軒猜他興許是看自己轉變如此之迅速，有點跟不上節奏，消化不良才露出了臨走前哀怨的眼神。到底是不是哀怨？反正她這麽理解，不是也是了。
“澄天，你這小秘書哪弄來的，整個一伶牙俐齒。”
蘇志翔進去後并沒有跟其他人一樣中規中矩的坐在慕澄天對面，而是選擇了辦公桌旁邊的沙發上。自己調整了個舒适的坐姿，慵懶的看着這位學長兼好兄弟。
“是麽？我倒沒發覺。對了，你上次回學校去事情都處理幹淨了吧，以後可別再跟我三天兩頭請假說要回學校，不批準……。”慕澄天起身從架子上拿了一瓶威士忌，再從旁邊取下兩個杯子，放在桌子上，把酒緩緩倒入杯中。
“真絕情，那好歹也是你的母校好不好，多請假回去看看怎麽了。”蘇志翔不以為然道，“再說，從我幫你工作這半年來，可謂是鞠躬盡瘁，鞍前馬後，死而後已，你不感激我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連請假都不讓，周扒皮~~~”
慕澄天拿着兩杯倒好的酒在手上輕輕晃了一圈，走向正死皮賴臉的蘇志翔。
“為我，你不是心甘情願的嗎？”
把左手中的那杯酒遞給蘇志翔，慕澄天舉起右手中的那杯放置嘴邊輕抿了一小口，接着道：“就因為你學的酒店管理，我才專門建造了這個五星級酒店好讓你學以致用，平臺都幫你搭好了，你還有什麽不能犧牲的呢？”
蘇志翔正打算細細品嘗，聽到這兒，實打實地嗆進了好大一口。
“你真無恥，老子明明學的是金融管理。要不是你每次在我面前裝憂郁，說酒店裏面沒有自己的心腹很難管理，又下套子給我鑽，我能上你的當來這酒店麽。”
嗆的滿臉通紅，蘇志翔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拉松一點。
“上班時間還勾引下屬喝酒，成何體統。”
慕澄天背靠自己的辦公桌，面向此時囧囧有神的蘇志翔，哈哈大笑起來。
這麽些日子孫萱軒還真是第一次聽到慕澄天爽朗的笑聲，他們之間的對話十句她最起碼聽清楚了一半多一點兒，并不是自己有窺聽的習慣，而是拜這地理位置的福。怪不得在蘇志翔身上很難感受到一種叫拘束的東西，在上班的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是比較拘謹的，必須嚴肅地端着，而他整個給人感覺是放松的。
他倆感情應該很不錯，能得如此一朋友也算是種幸運，由衷的羨慕。
“喂，你歐陽倩的事情還拖着？她老子沒給你壓力啊？”
慕澄天握住酒杯的手稍一停頓，然後擱在了辦公桌上，雙手交叉環在胸前。
“她老子那邊倒沒什麽動靜，不過她自己前幾天有跟我提過想訂婚的事情。”
“你到底怎麽想的？人家為了你特意跑你酒店工作，你不也沒拒絕嗎？你們現在的關系還真挺亂，就差一紙婚書和一個宣告天下的儀式了。”蘇志翔晃了晃酒杯，接着喝了一口。
“我之所以和她發生關系是因為清楚我們将來肯定會結婚，聯姻是逃不掉的，不管我對她有沒有感情。但，我現在不甘心~~~”慕澄天踱步走到窗前，兩眼放空，渙散……
“……”沉默半響，蘇志翔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那祝你好運……。”
孫萱軒有點驚訝于慕澄天和歐陽倩的關系，本來只是單純地認為他倆私生活不檢點而已，不曾想人家只是先上車後補票。
腦子裏還在逐步猜測慕澄天到底會不甘心什麽的時候，蘇志翔踏步走了出來。
孫萱軒趕緊裝成很忙的樣子，噼裏啪啦敲着鍵盤，嘴裏還叨叨着什麽。
卻看着他逐步逐步繞到自己辦公桌後面，慌亂間趕緊打開一份文件。
然後特疑惑地問道：“蘇經理？有事？”
他湊近電腦屏幕，點點頭：“這文件是10月份酒店舉行廚藝大賽時慕總的致辭。”
一張老臉瞬間就紅了半邊天，本來嘛聽就聽了，有什麽大不了的，七裝八裝還被人抓個正着。
“我……”
還沒等她說完，蘇志翔就截斷了她的話。
“作為他的助理，很多事情是心裏必須要清楚的，并且自己心裏清楚就行。”
孫萱軒不自覺地點了點頭，言之有理~~~
待她從那句要內涵卻有深度、要深度卻有內涵的提點中醒悟過來時，蘇志翔的背影已離去了一段距離，MS他走之前還對自己擠眼來着？？噗……到底是他精分還是我精分？孫萱軒下意識地笑着搖了搖頭。
下班後同學就打來電話，說是去吃火鍋。火急火燎的奔赴地點，大冬天吃火鍋，想起來都爽。
“萱軒，在這兒。”
順着那雙揮舞的手，孫萱軒走至前，火鍋已經點好了，滿桌子的菜。
“肚子餓死了。”摩拳擦掌，準備大動幹戈。
“今晚陪我喝酒吧。”
沈靈的神色看不出有多大憂傷，倒是在火鍋的霧氣中略顯妩媚。她無疑是漂亮的，在高中時期人氣就相當高，這樣的人孫萱軒自是不會主動接近的。高三時意外成為同桌，漸漸地就有了些交情。當孫萱軒去外地上大學後兩人便失去聯系，還是在前兩年的一次同學聚會上重新碰到後才有了交集。大部分同學結婚的結婚，生孩子的生孩子，因她倆都單着話題自然也多些。時不時會打個電話出來碰個面吃個飯什麽的……
“好啊，那就叫兩瓶吧。”
孫萱軒自認是個嘴笨的人，說不來什麽安慰人的話，你讓損人自己可能不帶停頓的，但安撫人受傷心靈這樣的戲碼，着實會折煞本人。如果喝酒能達到同樣的效果，喝喝有何妨。
“服務員，給我來十瓶啤酒。”沈靈嗓門夠大，不多時六瓶啤酒已送到桌前。
孫萱軒悄悄把嘴巴張了個O字型，兩人喝十瓶？不死也該廢了，酒量沒這麽好吶。
偷偷看了眼那邊的沈靈，整個興奮的發光體，都開始懷疑感情受創是不是她眶自己來喝酒的借口。
吃吃喝喝兩瓶酒下肚，相互了解了下最近的生活，同學裏面誰跟誰又走到一起了，誰誰誰又懷了第二胎。沈靈聲音越來越高亢，而孫萱軒在想要不要先開口詢問她感情到底怎麽了。猛地喝下一杯酒，想想還是算了，既然她喊自己來，想說的時候自然就說了。
接着第三瓶快底朝天的時候，靈靈毫無征兆“嗚咽”一聲哭了出來。
使勁抹着雙頰的眼淚，想大聲哭卻又用力的控制住，看着讓人心頭一緊。
“你知道嗎？我等了他四年，我把最好的年華用在了來愛他和等待他。可他仍舊讓我無休止的這麽等下去，我沒有安全感，我已經28了，我還能等他幾個四年。家裏的壓力我從來都沒有對他說過，都自己抗着……他會不會太過分了點。”
也許是她酒量好的離譜，喝了三瓶說話條理仍舊很清楚，只是夾着嗚嗚咽咽的哭泣聲，讓孫萱軒聽着也挺吃力。孫萱軒知道她有個男朋友，而且感情一直很穩定，卻也從來沒聽說過他們要結婚的打算。
孫萱軒不知道該說什麽，默默地又開了一瓶給她倒滿面前的酒杯子，誠然道：“來，喝了這杯。”
沈靈抓起酒杯一飲而盡，孫萱軒立馬又給倒滿，說：“爽快。”
“每次他就讓我等，等了這麽多年什麽結果呢？啊？什麽結果呢？”一把拍起桌子，酒杯小小抖動了下，溢出了不少，想來是酒倒的太滿，可惜，可惜了~~~
“他到底讓你等什麽？”這是問題的症結所在，孫萱軒聽到現在都沒聽明白。
一個正常的男人只要身體健康，為什麽要讓心愛的女人等這麽多年都不結婚呢？沒道理啊……也不可能找什麽沒賺到足夠的錢這種爛理由，據說他工作不錯。
沈靈雙眼朦胧地望着孫萱軒，哭聲吸進去之後停頓在那忘了呼出來，一秒兩秒……
孫萱軒自省是不是問了什麽過分的問題，奈何腦袋也暈乎乎的。
“等他離婚……。”
說話聲量很輕，可哭聲卻明顯很大，孫萱軒不知道她是怎麽做到的。
等等等等等等……離婚？腦子後知後覺的撲捉到這個詞，也就是說現在給自己眼前坐着的是個活體小三？
“你，你，你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有家庭了麽？”遲疑地開口詢問，孫萱軒拿起瓶酒給自己倒上，一口悶完一杯。她TM也郁悶了……
哭歸哭，頭，沈靈還是毫不含糊地點了點。
“我跟他在一起那年，他女兒才一歲，現在他女兒都上幼兒園了。”
“他說他跟她老婆沒感情，但孩子還小，不能那麽快失去父愛或母愛。我信他，我覺得他對孩子有責任感，是爺們。這幾年來我不斷地催他離婚，而他總有各種各樣的借口。期間也分過很多次手，可……
可……放不下。”眼淚鼻涕不斷湧出，她揪着自己的頭發扶在額前，樣子像是在享受這份破碎的痛（好吧，這句是我杜撰的，其實她是陷入痛苦的沉思中。）
“我該怎麽辦？……嗚嗚嗚嗚……我該怎麽辦？”
孫萱軒雙手握拳，忍~~~忍~~~忍~~~抓起還有一大半的另一瓶酒，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跟他談談吧，給他個時間期限，如果離不了婚你就死心去找別的男人。也不要太有罪惡感，就當自己一不小心談了個有女朋友的男朋友。”一口氣說完，把那瓶僅剩的酒直接用嘴吹完了。孫萱軒站起身，看了下自己喝空了的5個酒瓶，讪讪開口：“我喝多了，先回去，你先坐着等會，我給耿靜打個電話，讓她送你回家。”
沈靈搖搖頭又點點頭，趴在了桌子上，含蓄的哭聲已改成了啜泣聲。
孫萱軒覺得自己必須得走，立刻馬上，如果不多喝那麽幾瓶酒這麽昧良心的話她是決計說不出口的。
三兒有對的麽？以忠于自己的愛情而去破壞一個完整的家庭，這究竟是什麽樣的價值觀和道德觀？盡管她哭的甚是凄美絕望，可自己也不想違心地繼續喝酒陪着她。走，是自己現在唯一想做的~~~
